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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艺40年,焦晃演过的话剧、影视剧己不下一百部,曾凭借《雍正王朝》扮演康熙而一举夺下“金鹰”、“飞天”双奖。如今已经78岁的他,依然思维敏捷、神采奕奕,经典演绎了电视剧《北平无战事》中的何其沧。对于这样一个宝刀未来的明星,人们在关注他在作品中精彩演出的同时,也关注起他的养生秘诀来。焦晃毫不保留地把自己的经验归结为“四爱”:爱打太极,爱侍弄花草、爱静养和爱简单……
迷恋太极
1959年,焦晃从上海戏剧学院毕业进入上海青年话剧团工作,当头一棒的是,他精心排练了两年的《钦差大臣》因为中苏关系破裂被枪毙了,他只能临时出演《敢想敢做的人》中一个老成持重的党委书记。出色的演出让焦晃一夜成名,然而就当他准备开创一番话剧事业时,文革开始了,他被“造反派”打倒。万念俱灰时,焦晃得到了一本《太极拳运动》,他如获至宝,照着书上学起拳来,苦闷的生活突然变得充实,无边的黑夜也变得不那么漫长了。
1976年,文革结束,焦晃终于重新回到了舞台,但他没有荒废练习太极,每天早上6点就起床去外滩公园,交2毛钱跟高手学太极。只练了两个星期,他就打得形神兼备。天寒地冻,大家的手都是冷的,师傅握他的手,却是暖的。师傅惊讶:“你练过很多年吗?”其实,焦晃不过是爱琢磨,学动作也学气息,每个动作都要练到“有感觉”。
练习太极次数一多,焦晃发现太极和舞台艺术话剧是相通的:太极讲究身体整体的和谐,迈步若猫行,运气若抽丝,全部的力量都在体内流转,需要打拳者控制自己的身体和意志。而话剧是所有表演艺术的精髓部分,它注重控制,不仅是语言,更主要是形体上。有了这一“重大”的发现,焦晃对太极更是迷恋了,经过广场或者公园看到大妈大爷们打太极,他总会上前交流一番,碰到新套路,还会主动拜师学艺。就这样,焦晃拜师的人数超过了二十人,他还将多种太极的拳法综合起来,研究出了两种简单易学的拳法。
1997年,焦晃和唐国强、杜志国、王绘春拍摄了《雍正王朝》,他扮演康熙一角。为了把一个满腹忧患、不怒自威的老皇帝形象刻画得栩栩如生,焦晃费尽心思,经常累得腰酸背疼。在片场休息时,焦晃突然心血来潮打起了太极,唐国强好奇地上前询问:“别人都在休息,你却在折腾。”焦晃一脸认真地说:“太极是一项柔和的运动,长期坚持做不仅能锻炼人的腰部、颈部和四肢,而且能调理人体的气血循环,增强免疫力,达到强身健体的作用。”有趣的是,第二天唐国强就跟着焦晃在片场打起了太极,第三天杜志国也加入进来,结成了“太极三人组”,一度成为美谈。在接受媒体采访时,焦晃感悟地说:“太极拳看起来很慢,一旦发动却极快,极快是通过极慢达到的。”
然而在排练话剧《SORRY》时,焦晃却不得不停下打太极,因为一练太极,他马上会消瘦下来,这和他饰演的尤里这个人物非常不协调。突然不能打太极,让焦晃非常不适应,排练休息时,他满脑子都是太极的动作。一天早上经过公园,当看到大爷们打太极时,焦晃看入了迷,直到助手提醒才缓过神。之后几天,焦晃更是郁郁寡欢、唉声叹气,导演知道内情后,给他准备了打太极的视频解馋。庆幸的是,两个月后,排练一结束,焦晃一回到家放下行李,就跑去公园打了一个小时的太极,好像要把这两个月不能打太极的缺憾都补回来。
几年前,焦晃渐渐不再满足于只在公园里打太极了,他每天晚上都在家里打上20分钟的太极,然后可以快速进入睡眠状态。
无名无利
1999年,凭借在电视剧《雍正王朝》中的完美表演,焦晃获得了第17届中国电视金鹰奖优秀男配角和第19届中国电视剧飞天奖优秀男演员。2002年,焦晃在历史剧《乾隆王朝》中饰演乾隆。同年,焦晃和唐国强再度合作,出演了电视剧《李卫当官》中的康熙……由于不断演皇帝,各种采访接踵而至。“别采访我了,有什么好说的?言多必失。”对于采访,焦晃采取了能推便推的策略。
有一次,焦晃接到了《凤凰卫视》的“名人面对面”采访的请求,一听这个栏目名他就吓坏了:我怎么是名人呢?我只是一名演员,不要出风头,不要忘乎所以头脑膨胀,也没必要光着膀子给别人看——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人言无二三,我说什么呢?果然在节目现场,焦晃“状况”不断,不是结结巴巴,就是干脆停顿,好在节目主持人急中生智,让采访得以顺利完成。
采访结束后,节目组特别安排了饭局,可是焦晃吃得索然无味:并不是菜不好,而是他根本不喜欢这样的场景,复杂得让他难以解决。回到家里,妻子陈小丽关切地问节目录制得怎么样,焦晃却答非所问地表示,肚子还饿着呢。陈小丽要给焦晃做点吃的,焦晃却钻进厨房,煎鸡蛋、煮面条,然后呼哧呼哧地吃了起来。吃完面条,焦晃说:“所有的山珍海味都比不上这么简单的一碗面条!”
有了这次采访“教训”,焦晃对采访更是小心翼翼了。有一次,“搞娱乐节目”的陶子向他提出了采访请求,焦晃吓得连连摇头,陶子慌忙保证:“不会像娱乐节目那么做。”焦晃这才壮起胆子接受了采访,节目中果然没有胡闹的内容,这样焦晃能够游刃有余地把节目录制完。
之后,焦晃又参加了蔡康永主持的《真情指数》和朱军主持的《艺术人生》,焦晃真情流露,根本没有娱乐节目中的那种哗众取宠。在《真情指数》节目中,焦晃动情地说:“我的生活能力不强,因此生活越简单越好,我一个人也曾过了十几年,那段时间自己做饭,别人还以为我吃山珍海味才保养得这么好,我告诉他们,什么山珍海味,根本就是节衣缩食!”在《艺术人生》节目中,焦晃直言自己只是一个演员,而不是明星。朱军好奇地问原因,焦晃思考了片刻之后,意味深远地说:“当明星多累,我只想有时间亲手煮一碗面。”
尽管焦晃没名利欲念,可是媒体还是把各种溢美之词用在他身上,特别是“南焦北于”称呼让他非常不快。当时正在拍摄《雍正王朝》,剧组就将这个名字发布在了网上,焦晃觉得不妥,于是打过电话给于是之,可是于老生病不能接电话,焦晃只好向他夫人解释于先生是他的前辈,他无法相提并论。可是焦晃这一举动并没有防止“事态”的扩散,之后几天,媒体上大量出现了“南焦北于”的字眼,他不得不登报澄清。后来在飞天奖颁奖时,主持人的台词里还是提到这个称谓,焦晃当时就发火了:“这是一个开过了头的玩笑,如果非要这么提,我只能说那是因为我和于先生都能坚守舞台,正因为这一点,大家容易想起这两个人。”
享受简单
虽然接连演了不少帝皇,可是焦晃一直没有机会到故宫里看看。在演出完《钦差大臣》后,他终于觅得了时间,可是究竟哪一天前往他却费了一番功夫。那段时间,他每天都会看北京的天气预报。妻子陈小丽抱怨又不是挑选登基的日子,还要看天气。焦晃道出了其中的原因:他要在下雨的时候前往,这样,就不会有多少游客。
一个星期后,焦晃终于等来了“好机会”,在一个飘着蒙蒙细雨的早晨,他登上了开往故宫的车,结果这一去就是一整天,直到傍晚时,在妻子再三催促下他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故宫。回到家,焦晃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是静静地坐着,陈小丽以为他病了,焦晃却意味深长地说:“我原以为在故宫里能够感受到帝王的威严,可我感受到的却是皇宫的寂静。”这以后,焦晃爱上了“静”,每天晚上吃完饭之后,他要么在书房,要么在阳台上静静地坐上半个小时,他不用去想剧本,也不用想着如何和媒体打交道,只想在宁静中聆听自己均匀的呼吸声。
后来,焦晃对另一半阳台进行了改造,搭建了一个苗圃,亲手种了许多花。每天,他都会静静地坐在花圃边,看看花种子是否发芽。碰到下雨天时,焦晃就拖张垫子坐在书房的地板上,然后望着窗外的花草,在寂静中,让心灵得到了净化。
2012年,《北平无战事》筹备拍摄,总制片人刘和平先后两次赴上海请焦晃出山,此时焦晃已经息影了将近6年,要不要出演剧中的何其沧,他陷入犹豫中,一旦再次出山,势必会影响到宁静的生活,可是刘和平的诚意最后还是打动了他。到摄制组之后,焦晃拒绝了专门人员的照顾,每天早上出发时,他会把衣服泡在桶子里,晚上回来时,再自己清洗。有一次,拍摄到深夜,工作人员送焦晃返回住处,他挽留工作人员吃点东西再走,工作人员原以为可以和焦老外出大吃一顿,可是焦晃却亲手给他做了一碗鸡蛋面。
除了享受这种简单的生活,焦晃把对太极的迷恋带到了拍摄现场,剧场休息时间,他会自得其乐陶醉地耍上一段,惹得陈宝国羡慕不已,非要缠着焦晃收他这个徒弟。收了陈宝国之后,焦晃才知“闯了祸”,其他的几个演员都吵着他“广收门徒。”很快,太极成了拍摄之余最大的乐事。陈宝国还向焦晃讨教起了保养经验来,焦晃给他讲述了他小时的一个故事:1941年,5岁的焦晃跟着母亲第一次来到学校,老师告诉围成一圈的小朋友:“等会儿我一吹哨子,你们就坐下来。”哨子响了,小朋友们抢着朝最近的椅子奔去,几个没有抢到座位的孩子在一边无所适从。老师告诉这些孩子:“这儿还有一些小桌子,你们也可以坐。”又一轮“抢座大战”开始了,焦晃却一个人从孩子堆中走了出来。陈宝国自然听出了焦晃的言外之意:遇事不争,把生活过得简单点,人没有了过多的欲望,就不会操心,身体自然就好了。
2014年10月份,《北平无战事》在北京、天津、山东、河南四大卫视同时开播,随着剧情的展开,《北平无战事》渐入高潮,不仅频繁占据收视排行榜前列,还赢得了业内业外的高口碑,成为2014年的现象级作品。尤其是剧中焦晃的精彩表演成为媒体和业内人士讨论的焦点。然而对于外界的各种赞誉,焦晃根本无心顾及,他依然痴迷于一个人静静地在充满花香的阳台,陶醉地打着太极……
简单如焦晃,宁静如焦晃,谁又能断定《北平无战事》是他最后的力作?焦晃说:“只要干得动,我会一直排戏,不演戏容易老,演戏反而更年轻。当然,在排戏之余,最好让我有时间打打太极、给自己下碗面……这才是我生活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