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别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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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 一次旅行社组织的旅友会上,我认识了 他和她——罗哥和瑶姐。
  一般在餐桌上,再陌生的人,几番推杯换盏后,就相当熟了,哥呀姐呀妹呀,这些称呼粘在嘴皮子上,顺溜得很。但我不太适应这样的亲热,依旧喜欢用“某某老师”来称呼别人。或许,这是我骨子里的落伍思想。
  桌上有位最年长的,大家都叫她陈姐。说最年长,从相貌上一点都看不出。她坐在瑶姐和罗哥中间,左顾右盼,有说有笑,这番亲热让人有点捉摸不透他们之间的关系。后来,经过陈姐介绍,才知瑶姐和罗哥是曾经的同事,陈姐和他们是老乡。
  说到瑶姐和罗哥,陈姐还爆了一个料。原来,瑶姐和罗哥是在一个办公室工作的同事,但两人退休后,整整十年,彼此都没有再见过面。这一次相遇相聚,双方事先都不知道的。
  大家纷纷感慨,世事就是如此富有戏剧性。
  十年,足够可以养大一个孩子。十年,足够可以令青丝变成白发。但在罗哥眼里,十年后的瑶姐依然原有的模样。白皙的皮肤,大而有神的眼睛,纤细的腰身,修长的双腿,来来去去像蝴蝶似的轻盈灵动。
  罗哥没有说谎,因为这样的瑶姐此刻就站在我的面前。我惊讶于瑶姐的保养,为何岁月没有无情地在她的脸上留下痕迹。
  还是罗哥一语道破:拥有阳光、乐观、开朗、善良的人,永远不会老。
  瑶姐和罗哥曾是某航空杂志编辑,罗哥是编辑部主任,瑶姐是副主任。由于工作关系,两人同进同出,时间长了,互相的脾性都已谙熟得很,所以在工作上也相当默契。可以说,他们是工作上的好伙伴、好搭档。
  酒一多,直性子的罗哥打开了话匣子,跟我们分享了他眼中的瑶姐。
  瑶姐,多才多艺,写作、摄影、唱歌、古筝、跳舞、烹饪等样样在行。更难能可贵的是,瑶姐还乐意做慈善。瑶姐曾资助了十多个贫困家庭的孩子上学读书,有几个还供他们读完了大学。但瑶姐从来都没有张扬过,总是默默无闻地做着自己喜欢做的事。
  因为瑶姐喜欢摄影,每次活动,她都会不厌其烦地帮别人拍照。而她自己,从来都顾不上让别人给她拍一张。所以,打开她的影集,很少看到她的个人照。
  罗哥说:“这次活动,我要全程陪在她左右。”话刚说到这里,立马引来一片不怀好意的笑声。
  瑶姐的脸微微泛起了红晕。她一直安静地坐在那边,不说话,只微笑。
  罗哥意识到大家有些误会了,连忙补充道:“哎呀,你们想哪儿去了。我的意思是,我要给瑶姐好好拍些照。以前,都是她帮别人拍。这次,我也要让她享受这样的待遇,而且,我知道她哪个侧面最美。”
  一桌子的人由衷地鼓起了掌,为瑶姐,也为罗哥。而我的眼睛有些湿润,因为,罗哥的最后那句“我知道她哪个侧面最美”深深地打动了我。
  活动中,我有幸分到了罗哥瑶姐他们一组。罗哥和瑶姐都背着相机,只是拍摄的对象有所不同,罗哥的镜头中主要是瑶姐。有一张照片,瑶姐笑得特别灿烂纯美,宛如少女。穿一身洁白纱裙的她,头上披一条红丝巾,在金黄的沙漠中轻舞飞扬。那一瞬间,会让人想起这些字眼:青春、梦想、希望、爱和永恒……
  我曾一路猜测并杜撰过罗哥和瑶姐曾经有过的交集,但都没有此刻亲眼所见的一幕幕那么温暖,那么唯美。
  罗哥看到瑶姐脖子上挂着相机,肩上还背着背包,出发前,他就抢过来,将瑶姐的背包背在了自己身上。
  行程中,罗哥总不忘提醒瑶姐多喝点水,坐下来歇一歇再走。
  瑶姐爬高拍摄时,罗哥就在下边守护着,嘴里不时地说着“小心一点,注意脚下”。
  在藏兵洞內行走,漆黑,狭窄,路面又有起伏。我走在前面,瑶姐走在中间,罗哥紧随其后。一路上,罗哥反复叮嘱“小心,走慢一点”。有一段路有些恐怖,为了舒缓我们紧张的心情,罗哥亮起了嗓子,浑厚的男中音,仿佛长了翅膀,在黑暗的洞穴中飞来飞去。瑶姐笑着称赞道:“你的声音一点都没变老嘛。”
  “人老心不老!哈哈!”罗哥开怀大笑。
  “你们都没老!”我做了最后的总结性发言。
  活动结束,我满脑子的罗哥和瑶姐。想想他们,并没有想象中久别重逢后的激动和兴奋,始终是淡淡的,就像昨天刚分别,今天就又见面那么平常。可就是这份平淡,散发着光阴窖藏的清香,令我难以忘怀。
  十年未见,再见依然是你我眼中原来的模样。岁月如此耽美,静静雕刻时光,令其慢慢沉淀,历久弥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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