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弘清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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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幽深的林中小路的尽头,有一泓清澈的泉水。
  它称不上是一潭,更不能叫做湖,也许可以勉强算是个小小的水池吧!
  估计是地下的泉水渗出土层,也许还有天雨的积聚资助。不知它在这里出现了多久,一年或是数百万年;也不知它是否也曾经波澜壮阔,或者一直只是个小水坑。
  现在,它就静静地卧在这片人迹罕至的密林深处,被茂盛的帘幔一样的枝条遮蔽,被厚厚的毛毯一样的落叶簇拥。它如明镜般的水面映照着树叶为它让出的一小块天空。
  一位诗人走到这里,感叹于它的纯净透澈,于是为它写了一首诗,发表在这个城市晚报上的一角。
  一对恋人漫步时发现了它。“呀,多干净的水!我要用它洗我的脸,一定非常清爽!”女孩子说。她把手浸入水中,水面漾起久违的涟漪,像突然绽开的笑脸,连水底的石子和落叶好像都跳起了舞。“它多美啊!我们以后要经常来这里,好吗?”男孩子看着女朋友闪闪发亮的眼睛,微笑着点点头。
  一个小男孩在捉迷藏的时候,一不小心踩到了它。这儿怎么会有水呢?没下雨呀!他疑惑着。然后把鞋子脱下来,洗了洗他的脚丫。这水真清,养鱼不错!他这样想着,忘记了正在到处寻找他的伙伴,径自回家取了几条小鱼,放进了水中。
  鱼儿们不再囚身于狭窄的鱼缸,现在拥有了一片广阔的水域,它们欢快地游来游去,几乎要唱起歌来了。泉水不再寂寞,它怀抱里有了鱼的身影。鱼儿轻盈地用尾巴拨动着泉水,水面依然平静,水底却有了跃动的节奏。
  这些鱼是红色的,它们注定要为这水中绿树蓝天白云的画面带来新的元素。它们又是游动的,是这片宁静中的一点热闹。
  鱼儿们吸引了更多的目光。
  “多漂亮的鱼啊!它们游得多好啊!”
  “这些小鱼真幸福,生活在如此优美的环境里!”
  鱼儿听了赞美与羡慕的话,游得更起劲儿了。它们像是怕辜负了人们的期待似的,充分享受着这片水的赐予,不久,就孕育出了新的一代。大大小小的鱼儿能成群结队的时候,小小的水池变得拥挤起来了。当有人来观看,喂它们食的时候,一个个红色的游动的小点,在略微泛绿的水中变换着队形,常常引起观者的赞叹。
  不知什么时候,水草也生出来了,苔藓也覆盖了水边的圆石,与水池渐浓的绿色浑然一体了。
  青蛙也来了,小虫也到了,鸟儿们也飞到这里凑趣。
  这片水热闹起来,成了静谧的树林里一个喧哗的场所。
  人们也来得更多更勤了,那条通向水池的小径被踩成了一条宽阔的道路,甚至可以驾车通行。于是有人来钓鱼,有人来露营,这里成了人们周末休闲的好去处。
  林中木屋盖起来了,栅栏围上了。树砍了一些,天空显得更开阔了。这片林子也有了名气,吸引了更多的人……
  一天,诗人再次来到这里,却找不到记忆中那一泓清泉了。当他终于弄明白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望着那个鱼池,诗人叹了口气,就离开了。
  此后,他再也没有来过这里。
  责编 梁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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