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时间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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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一个性心理医生,在我倾尽所能让男人重获性福时,却发现自己离幸福越来越远。
  
  1.一年恩爱,原来只是一场虚空
  
  苏晋阳离开的那天,我们正好相识一年,我一直小心翼翼地保护我们的爱情,可这根脆弱的弦还是断了。
  第一次见到苏晋阳时,他还很羞涩,甚少言语。我已是经验丰富的性心理医生,然而对于感情已是麻木。也许是他眼里的那点羞涩让我心动。他一次次地造访我的科室,我们开始一起看电影、泡吧、而他的病也渐渐好了,他的身体遇上我,不治而愈。那时,爱情是完美的。我把前辈的告诫抛之脑后,前辈说,千万不要跟病人谈恋爱。
  三个月后,在我的公寓里,苏晋阳开始频频接到女人的电话。我开始愤怒,可他无动于衷,最后彻底消失,只留给我一张纸条。
  苏晋阳以前跟着一个富姐,只是因為身体不好,无法再满足那个女人,于是找到我做心理咨询。我用时间、精力、甚至身体让他重新有了做男人的勇气。而他说,他不能跟我在一起,因为他无法忍受我用身体来拯救男人。他并不知道,我只对他用过身体疗法。
  漫漫长夜像恶魔吞噬我的身体,如何打发时间成了我最大的难题。
  
  2.出售时间,我无法容忍单身寂寞
  
  2006年秋天,重庆的炎热还没有过去。因为无聊,我在论坛发布了出售时间的贴子,很快我的QQ爆满。那些无聊的男人不知道我出售时间不过是想认识一些新朋友,他们以为出售时间就是出售肉体,一上线就要求视频,甚至赤裸裸地要一夜情。正当我不堪其烦时,我碰到了秦方。
  秦方发了几十个消息过来,急切地要求见我。最后,我见了他,一个忧郁的中年男人。
  秦方的妻子叶羽从楼梯上摔了下来,成了植物人,医生建议他找个与叶羽长得相似的人,在叶羽面前扮演夫妻重温过去,以此来唤醒叶羽。秦方从QQ像册里看过我的照片,正是他要找的人。
  我觉得一切都很荒诞。苏晋阳,在我们无数次缠绵后消失得无影无踪,还在留下的纸条里怀疑我对每个前来就诊的男人都是身体疗法。而秦方,却要求我在一夜之间成为他的妻子,扮演一个叫叶羽的女子。
  可是,我实在无聊透顶,潜意识里,或许也有对自我的一种放纵。我答应了每晚出租两个小时给秦方,配合他表演一段无关性的爱情情景剧。
  
  3.不知不觉,我进入了扮演的角色
  
  躺在卧室床上的叶羽是我们唯一的观众。一周后我渐渐进入了角色,穿上秦方为我买的衣服,当秦方唤我“叶羽”时,我也能自然应对。秦方有时会错把我当成叶羽,秦方说,叶羽是个会撒娇的女人,她撒娇的样子风情万种,可她只有在夜里才暗自妖娆。说到这里,一直忧郁的秦方眼里有了丝丝激情。
  我喜欢上了出租的那两个小时,我们一起做饭,一起看煽情的电视剧,一起赤足在地板上跳舞,因为这些都是叶羽最喜欢做的。
  后来,秦方给了我钥匙,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接下了。有一天晚上,一向准时的他失约,两个小时后我可以回去了,但我依然在等。我去他的书房找书看时,无意碰到了一个隐秘的盒子,那里面有几颗蓝色小药片。我不动声色地放回原处。秦方在凌晨一点回来,身上散发着香水味,原来,男人的午夜是要与一些诱惑纠缠的。
  浴室里的灯发出柔柔的光亮,我放好水,刚要退出,秦方从后面一把抱住我:“小羽,没有人比我更爱你!”慌乱中,他吻了我,那一瞬间,我觉得自己仿佛是可以拯救他的叶羽。我开始回应,温暖的纠缠慢慢变成久违的欲望。
  那晚,我刚回家在床上躺下,秦方就来电话了,他重复地说:“对不起,你太像叶羽了!”这是一个努力不去堕落的男人,也是一个想要拯救爱人也想拯救自己的男人。我突然那么想去安抚他。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出于我的职业习惯,就如苏晋阳所说的那样。
  
  4.坦诚相见 ,每颗心都有一个死角
  
  秦方到我的工作室找我时,我刚送走一个病人,他的眼里有一种别样的光芒:“是你?”我不动声色地说:“现在我的时间不属于你。”他笑了:“很好,今天我要见的是汪娟医生。”
  吃饭的时候,他一直看着我笑:“汪娟,这才是你,不会让我产生错觉的女孩。我为昨晚向你道歉。”在出租给他的时间之外,我就是汪娟,一个跟秦方毫无关系的人,甚至,连那些恍惚的暧昧的细节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秦方终于以病人的身份向我讲述了叶羽成为植物人的经过。他跟叶羽是大学同学,毕业后他们留在了重庆,结婚前他们也有过意乱情迷的时刻,但秦方却在关键时刻刹车,让叶羽很感动。可婚后,秦方还是不能真正地进入,这让他们很苦恼。可就在秦方偷偷求医时,却发现叶羽跟人有私情。当秦方看见叶羽妖娆的身体与一个男人激情纠缠在一起时,他突然有了想要强占她的冲动,但他只是把那个男人的衣物扔出了窗口,然后朝楼下冲去,叶羽从后面拉着他,苦苦哀求,他不管不顾地往下冲,叶羽整个人被他带了下来,滚到了楼下。从此成了植物人。
  秦方说,是苏晋阳告诉他,汪娟是个优秀的医生。他们是在一个隐秘的男人QQ群里认识的,那里聚集着一群为性羞于启齿的男人。
  
  5.激情之后,最需要拯救的是自己
  
  我们的租期未到,秦方却提前终止了合同。他没法再把我当成叶羽,我是汪娟,一个性心理医生。
  最后一次租赁时间里,我重新换上了叶羽的衣服,我把窗帘拉上,把万家灯火都挡在外面。暧昧充塞每个角落。秦方回来时依然是香水满身,他跌跌撞撞地扑向我:“小羽,我还是不行,除了你,我谁都不要。”我把他拉进我的怀里,一点一点带他进入一个性心理医生设置的迷幻世界。他一遍遍地叫着小羽,我闻到了荷尔蒙相交的热烈气息,我在满屋的粉色中不动声色地笑了。秦方,在你叫我小羽时,我在以小羽的名义妖娆地爱你,倾尽所能!高潮之后,我带着绝望的心情离开秦方的家。我又一次爱上了我的病人,当我治好他的时候,我就不得不跟他说再见了。
  2007年3月,有个女人约我见面,她说她叫叶羽,我一点都不意外。凭着医生的观察和直觉,我知道她早就不是植物人了,只是在等待秦方彻底原谅她的那天才愿醒来。
  那一次秦方看见的出轨,不过是叶羽想要唤起秦方的最绝望的方式。叶羽说现在秦方和她过着平静的生活,这得感谢我。他们彼此原谅了对方,并依然深爱对方。
  看着叶羽远去的背影,我陷入了沉思,我用爱和身体拯救了苏晋阳和秦方,为何我自己对性越来越乏味?是否每个性心理医生都还需要一个性心理医生?
  编辑/王利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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