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世界一角的另一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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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安小念有个有点无聊的小习惯,就是每天做完早操后,她都会兴冲冲地跑到学校的收发室去翻信件。从明信片到平装信,最后连挂号信的名单本都会从头到尾看一遍,进行完这一系列行动后她就会像只蔫了的失宠小猫一样,怏怏地耷拉下耳朵走回班级,日复一日,风雨无阻。连收发室的大爷都记住了她,跟她说:“同学,你要等什么信啊,我帮你守着,等到了再联系你吧。看你这折腾得累的。”
  安小念就倔强地摇摇头,扬起明媚的笑脸:“我等得很开心的!”
  这话是真的,从她终于等到来信时的表现就能看出来了。当她从那一堆土黄色的信封里抽出那张属于她的信时,她跳得快要飞上了天,比中大奖还高兴,兴奋地一把搂住了我的脖子。
  我脸“唰”就红了。怎么说我也是一条汉子,还是第一次迎接一个女孩的拥抱呢。但是安小念根本不给我遐想下去的机会,她马上松开了我,又一把圈住了收发室大爷的腰,“咯咯”的笑声像只下了蛋的母鸡,充满了骄傲和幸福,还是发自肺腑的。
  信的内容不长,安小念却一遍又一遍地看个没够,当我要凑到她跟前偷窥一下时,她就一把把信按到胸口,气势汹汹地像只护食的小狗。看她这么自私自利不团结友爱我也很恼火,枉我每天早上都不辞辛劳地陪她翻信,结果连给我这个同伴看看信的机会都不给。我撇撇嘴,她却将信小心翼翼地塞回信封里,抬起了头问我:“李卓木,这个星期天,你陪我去看一场演唱会好不好?”
  我一低头,正好迎上她水亮亮的眼睛,连她鼻尖因兴奋沁出的微小汗滴都看得很清楚。我愣愣地眨了两下眼,点了点头。
  “太好咯!”安小念开心地伸高了胳膊。我瞄了一眼她右手上攒着的两张门票,粗制滥造的颜色印得一点也不均匀,上面极没品位的“辰星个人演唱会”几个大字在风里晃了晃,深粉色的字样像是被洗褪了色的人民币,却当然比人民币廉价太多太多了。我挑挑嘴角,有些无奈地笑了。
  2.
  我喜欢安小念。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实,除了安小念那个笨蛋以外。
  但这也很正常,正值青春期的我们怎么可能会心如死灰色即是空,我喜欢她也是喜欢她阳光的笑脸,积极的个性,这是很纯洁很健康很脱离低级趣味的喜欢。但关于安小念喜欢辰星这件事,就不怎么正常了,甚至在我看来,这只能算是一种低级趣味了。我也有喜欢的乐队五月天,喜欢他们抱着吉他把坏情绪吼掉,把舞台的地板跳穿的气势,那样响亮放肆的勇气和快乐会给我很大的动力。可是安小念却好不好地偏偏喜欢上了一个一点也不出名的颓废派流浪歌手,在百度上搜索要翻个三十来页才会看到有关于他的消息,那张照片照得像是劳改犯人一样,瞪着眼睛傻愣愣地盯着屏幕,绝对谈不上什么美感。旁边的介绍更是少得可怜:辰星,流浪歌手,有一把叫做青风的木吉他,游走于每个城市的边缘。如果你遇到他,请听他唱完一首歌。
  这么简单几句话却简直要成了安小念的人生动力,她跟我说她见到过辰星,也找出了辰星的联系方式一直等他回信。我一直很不理解她的狂热劲,那简陋的介绍方式,说是在说一个歌手,倒不如直接说是个卖唱乞丐罢了。
  而就是这个卖唱乞丐,对安小念有着莫大的吸引力:她的每本课本上都有她画的星星标记;她一提到辰星就会像打了鸡血一样一脸兴奋状;而那天,接到了所谓的辰星的回信后,她更是一冲动,拉着我挤上了这列绿皮火车。
  地点是个名不经传的二级市,就是特快列车根本不会停靠的那种小站。我们没买到坐票,只好随着人流进了车厢,好容易蹭到了车厢连接处。火车上闷得让人喘不过气,返乡的农民工操着我们听不懂的语调打牌,过道上则被大大小小的行李箱和编织袋占据了。我们跻身的小角落旁边正好是吸烟处,烟蒂残余的味道熏得安小念打了个喷嚏。这情况是够糟糕了,更糟糕的却是,我旁边还有个读不懂状况的安小念。她兴冲冲地从书包里掏出备好的折叠小板凳,又掏出瓶红牛给我,咧着笑脸说:“渴了累了喝红牛!”
  我实在没法被她这句玩笑话挑起兴致了,闷闷地捶了两下胸口,靠在车厢上抽出MP3听了起来。安小念倒是舒服,不一会就困得点起了头,索性靠着我的腿睡了起来。我慢慢静下心,焦躁感才少了几分。我听着MP3里五月天的《王子面》,想象着自己也是在守护着公主的王子。
  四小时后,我就完全后悔起来自己的逞强了。到站时我的右腿麻得弯不下去,一步也迈不出。安小念小心翼翼地扶着我——倒不如说是拖着我,一步步艰难地走。一路上人们向我投射来的好奇和同情的目光让我很是郁闷,直想大声吼一句:我没瘸,不是残障人士啦!
  3.
  会场在一家半废弃的小型体育馆里,只有两架镁光灯和一套音响设备,穷酸得我都不好意思吐槽:我们班级的晚会都比这大气啊。人不多,不如说根本没几个,座位任我们挑,安小念就拉着我去坐了第一排最中央的位置。不一会,辰星就上了台,在我们这很清楚,我几乎能看清他下巴上没剃净的胡子茬。他穿着烟灰色的风衣,长长的刘海飘下来挡住一只眼睛,与其说是歌手,不如说是个没钱理发的行为艺术家。不一会就开始放起了音乐,却全是周杰伦、萧敬腾的翻唱,一首原创作品都没有。而且他的歌声,说实在的我真的不觉得哪里好听,但不知为什么身边的安小念就能听得老泪纵横的,感动得像听见儿子第一句开口叫“妈妈”的母亲一样。
  辰星唱了两个小时,曲目都是在KTV排行榜前几页那几首,而我也昏昏欲睡了两小时,等到结束时安小念起身鼓掌,我才迷糊地醒过来,冲台上那不入流的歌手暗暗竖了个中指。
  回来的一路上,安小念还是在激动着,她一直哼着辰星唱的那几首口水歌,我在她眼前打了好几个响指她才反映过来,笑嘻嘻地对我说:“谢谢你了李卓木,我请你去吃饭吧。”
  我们找到附近的一家米线店,安小念叫了最大号的一锅,给我们俩吃得热血沸腾的。她眯起眼对我笑:“李卓木,果然辰星还是没变,和以前一样帅。”   我一脸惊恐地抬头看安小念,她这眼光也太天赋异禀了,那张大饼脸到底哪里帅了啊。不过话说回来,她这样的笑脸真是久违了。最近不知为什么,她在学校里总是没精打采的,上课时老师提问也会偶尔恍惚地走神,今天看她这么开心我也放心了不少。
  那一大锅米线我们几乎都吃光了,打着饱嗝在异乡午夜的马路上吹风。因为我们吃米线耽误了时间,错过了凌晨前最后一班火车,而下一趟,要在午夜一点才开。还好车站附近的大排档很热闹,晚上了也还在亮着各色的霓虹灯。我们聊着无聊的数学课,最近的漫画新刊,校门口的涮串店,直到吃撑的肚子消化得差不多了,时间也快到了。回程时我们很好运地买到了坐票,趴在桌上还算安逸地赶回了我们的城市。
  到安小念家小区门口时,已是早上六点了。我在火车上补够了觉,一路送安小念回去,还有些担心地问:“你爸妈不会担心你吧?”
  “放心吧,他们都出差了。”安小念冲我莞尔一笑,一蹦一跳地进了楼口。目送她的身影消失,我才往自己家赶去。昨天骗老爸老妈说我要去同学家住一晚,不知还能不能瞒住呢。
  我蹑手蹑脚地开了门,正想偷偷溜回自己房间找书包时,老妈一声尖叫却瞬间刺疼了我的耳膜:“你还好意思回来!说!昨晚干什么去了?”
  我一个激灵,忙哆嗦地答:“去,去张胖子家了……”
  “你小子又想骗我,我都打电话问了张浩天了,他说你根本不知道他家!说,你跟哪个女同学私奔去了!”
  我暗暗在心里骂了一声专业卖队友的张胖子,又忽然反应过来什么。私奔?我那连暗恋都算不上的隐晦心情怎么就直接被上升到了这个高度了,我忙接道:“没了,我去……我去带同学看我哥去了……”
  “哼,你还好意思提你哥!你看人家高考考得多好,你是得向人家学习学习了!说去他那逛逛我还能放下心。”老妈嫌弃地看着我,边说边叹气。我真不该提我哥,一个家族里只要有一个有出息的,那绝对是一整个家族未成年人的灾难,我装诚恳地听着,却又想起来什么,抬头问老妈:“你怎么知道我是带女同学去的呢?”
  “人家家长打电话来了啊,我一寻思也是,怎么可能是私奔,哪个不开眼的小姑娘会看上你……”老妈又开始了对她亲生儿子惨无人道的人身攻击,我却隐隐地觉得有什么不好的预感。
  4
  果然,安小念没来上学。明明上午有她最喜欢的生物课,而且看她今天早上那兴奋的样子,绝不会是因为她累了想要休息,那只能是因为她家长发现她昨晚偷偷去听演唱会的事了。果然,第三节课还没上,老妈就又打了电话给我说,安小念的妈妈又给他们打了电话,要我给她回电话。因为刚好是体育课,我躲到树荫下给安家打去电话时,心口都紧张地砰砰跳着,而听到安小念的妈妈略带哭腔的“喂”之后,我就真觉得大事不好了。
  “阿姨,您找我有什么事吗?”我颤颤地问道。
  “昨晚是你带安小念去外地玩的吗!你怎么想的啊!好吧,那事暂且不提,你知道她现在在哪吗?”电话那头的声音充满了怒气,听上去像是阿姨被气哭了吧。
  我赶忙接道:“阿姨,昨天晚上我只是陪她去外地听了一场演唱会,门票和火车票都留着呢。她现在?我也不知道啊,她没来上学啊。”
  “这孩子,我不过训了她几句,就和我赌起了气,竟偷偷从家里跑出去了,我真是要气死了!”
  我在这头想了想,理好了思路说:“阿姨您放心,安小念那么乖的孩子不会不听话的。你也知道吧,她上次月考没考好,这段时间就一直熬夜学习,上课都会犯困。我想她去听演唱会和现在出去都只是去放松一下心情的。我知道她在哪,我现在就去找她。”
  那边啜泣的声音才轻一些,一会阿姨又带点质疑地问:“你怎么会这么清楚?”
  我想了一下就笑了:“因为她,吸引着我。”
  5.
  我赶到地铁通道时,安小念正蹲在一角哭,缩成小小的一团,让人看了就忍不住心疼。路人不断抛来好奇的目光,我叹了口气,上前拍了拍她的脑袋。
  安小念这才把头从臂弯里抬起了,见是我,却哭得更厉害了。我在她旁边坐下,听她开始断断续续地讲起了话。
  她和辰星,就是在这里相遇的。当时她还只是初三生,正顶着中考的巨大压力时,却有一个消息传得沸沸扬扬:他们学校本部里理科排名前三名的某位优等生竟在高考前夕休学,一个人去外面追梦去了。这消息宛如一个炸雷,人人都在讨论那个学生怎么没轻没重,只有安小念一个人,对那个人充满了崇敬。因为从小被父母管教有加的她也好想那样自由地抛下一切,轻松地走自己想走的路。但她没那个魄力,她的现实也根本不允许。她就在某一天的地铁通道里,遇上了传言里的主人公。
  当时的辰星抱着把吉他盘在地上唱了好几首歌,安小念也蹲在他身边一直听他唱完。直到最后她要把自己所有的零花钱都给辰星时,辰星却拒绝了。他说:“我不是乞讨,我只是想唱歌。”
  安小念说,说那句话的辰星的身影帅死了,她就在那时候胸膛里有了无比的勇气。她把辰星当成了另一个自己,一个自由潇洒随性不羁的自己,她看着辰星追梦就像看着自己挣脱了身上的一切枷锁,也就有了莫大的力量去完成自己应该做的事了。因为那些只存在于自己脑海里的梦想,有人在帮她实现呢。
  我安静地听她说着,嘴角一直悬着线条柔软的笑。那一瞬间,我心里复杂的心情忽然解放了,我感受到了很舒服的轻松感,就像午后的阳光和惬意的风打在身上。我实在是太放松了,所以忘记了告诉安小念我为什么知道她在这里,还有关于她的故事,其实我还知道另一个版本的。
  6.
  安小念知道辰星叫辰星,却不知道其实他顶着一个大众的姓氏。估计辰星也觉得那姓老土才匿了自己的姓吧。
  是的,李辰星就是我哥,大我六岁的亲哥。他高三休学的事我当然知道,当时的他因为学业的重压压抑出了抑郁症,严重到大把脱发,睡不着觉的程度。心理医生给他的建议就是:暂时放松一段时间做自己喜欢的事吧。   于是就有了优等生李辰星潇洒休学去唱歌的新闻了。别忘了新闻就是新闻,人们只会看到那噱头,却没人注意那背后有着不怎么好看的隐情。他出去潇洒了一段时间后,就又乖乖地回学校考大学了。毕竟多数人选择的那条路,才是最适合走的路。当然他并不知道自己这段小插曲竟会给一个陌生的小女孩这么大的影响。
  那个小女孩就真以为他在一直坚持着当一位流浪歌手,并千方百计地想再联系到他。当我第一次听安小念说起辰星时,我还以为是哪个人起了个和我老哥一样的倒霉名字,可当她给我看那张网页上的照片时,我才目瞪口呆。那张明显神经衰弱的照片,不就是他高中学生证上贴了三年的那张吗!知道了这一切的我联系了老哥,商量着给安小念一个意外惊喜,举办一个小小的演唱会,专门送给她一个人的。当然,租下一个场馆的费用太大,我们只好找了个不那么风光的地方,但还好安小念不介意,还是听得很开心。
  忘了说,我为什么一直对安小念那么关注,也是在刚升上高中时,我们一整个班都灰压压地没有一点朝气。因为我们是平行班第一班,也就是差了几分就能进到尖子生班里的倒霉者集合。老师在讲台上呼吁了半天也没人应和她,这是,就有个女孩高高地举起了手说:“老师,让我开始自我介绍吧。”
  她就是安小念,看上去是个文静的小女孩,却有着很大的勇气去当了第一个发言人。她还唱了首歌,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有点跑调,所以班上的笑声就泛起来了。班级里死寂的气氛就这么被她挑起来了。
  而一直在台下看着她的我,那时起就被她吸引了。天知道我在台下进行了多久的心理斗争,想举手却没有勇气,而安小念却轻而易举地做到了我想做的事,并无比出色。我看着她,就像看着另一个我,一个有勇气的成功的我。而今天听到安小念说起哥哥时我才忽然欣慰地明白了一切。原来我们都一样,我们喜欢的,一直都是一个比自己更优秀的人,潜意识里把他当成了另一个自己,不断从他身上得到积极美好的力量。可我们却忽视了,其实每一个真实的我们自己,也是很出色的发光体。想到这我就真的很舒心,也许平凡如我,也在默默地发着光,吸引着某处的一个人吧。
  而那之后,我们又回到了之前的日常生活里,安小念的妈妈和我长长地谈了一次心,她答应我不会再管安小念那么严,我也答应她,在我真正成长成一个成熟有担当的男子汉之前,不会告诉安小念我喜欢她的——虽然我也不太确定那是不是喜欢啦。我只知道,勇敢努力的安小念走在我前面,那么我也得努力变得更厉害,好去追上那个在我前方的另一个自己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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