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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琳推荐:三个人的友情和爱情,笑泪交织,那些年少的失误终究会不会被原谅……欢迎回来,我们最美好的曾经。
长歪了的男二号
自古青梅竹马必有奸情,我祖上积德,今生有幸发展出两段奸情来。
我和两个少年从小一起长大,众人公认的男一号莫维安是越长越俊逸,修长的身姿加上温润的眉眼,让他只需要穿一件白衬衫站在我们教室外轻声道:“余鹿,我来接你了。”众女生就会雀跃不止激动异常,搞得好像她们都叫余鹿似的。
然而与此同时,我的另一个竹马林梓时,却在不知不觉中……长歪了。
“林梓时,整天宅在家里玩游戏是追不到女一号的!”我十分惆怅地望着他的鸡窝头,苦口婆心劝道,“若想未来美好,你应该振作起来,再如此堕落连阿热都要鄙视你了,出去活动活动多好啊。”言毕,我拍拍身旁的大狗阿热,它立刻配合地“汪汪”了两声。
林梓时看都不看我,一边聚精会神地在键盘上五指翻飞,一边面无表情地问:“活动?比如?”
“比如带阿热出去散步!”顿了顿,我又迅速补充,“以及帮莫维安拿下校篮联赛的冠军!”
“前者免谈,后者我答应了,这样,你可以回去了吧?”
他的爽快倒是出乎我意料之外,明明他们两个从十四岁那年之后,就像陌生人似的。不过既然任务完成我也懒得管那么多了,眼下最重要的是,既然我心仪的男一号不肯主动,那就只能由我自己为幸福努力了!
“阿热已经好久没出去散步了,你想闷死它吗?”我严肃地说着,且用力拍打阿热的臀部,受刺激的大狗马上开始“汪汪”地满屋乱窜,弄出巨大动静。
无法忍受的林梓时,终于脸色铁青地关掉了游戏,然后冷冷地看着阿热道:“我没拿你去涮火锅是因为我爱你,但是你最好记住是谁供你吃住。”
阿热似乎感受到了低气压,慢慢地停下了,我看它可怜兮兮的样子,于心不忍地大叫:“阿热,没关系,我替你撑腰!”
于是它又欢快地奔腾起来……
我看着阿热狂放不羁的身影,深深地为林梓时家里没有草原而感到难过。
我慢悠悠地跟在他身后,看他晃荡着狗绳,若阿热见到什么新奇的东西,像风一样向前冲时,他就面无表情地把狗绳往后一拉,几次差点勒死阿热。
“你哪里是爱它啊,我把它托付给你几年了,它都没有生娃,原来是你在虐待它!”我很有正义感地为阿热出头,不料林梓时斜睨我一眼后,淡淡地道:“我难道会告诉你,阿热是公狗这个事实吗?”
我一窒,反应极快地问:“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你才不爱它吗?”
“不用模糊焦点了,”他一手插在裤兜里,用着无所谓的语气说,“虽然不太喜欢在那么多人面前打篮球,不过既然是莫维安拜托的,我也就答应你了。”
闻言,我并不怎么开心,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和莫维安和好如初了?冥思苦想半晌,突然忆起一件往事,于是我忧心忡忡地问:“那个,你记得十四岁那年我扭到脚,你背我回去时,答应过我什么吗?”
“嗯,你抽风地要我答应你,和莫维安相亲相爱。”他目光闪了闪,蓦地道,“你是在疑惑我们怎么和好了吧?男生之间的友谊很简单的,玩游戏的时候我得罪了大神,被人线上追杀,他知道后立刻带人救了我,我们就和好了,如此简单。”
“嗯,如此……林梓时你可不可以再答应我一件事?”
“嗯?”
“不要搞基!”
“……”
假装无所谓的男二号
林梓时果真没有食言,高校篮联赛开始之后,他便领着我们班一路过关斩将,冲入决赛。
男生们在球场上挥汗如雨,女生们在看台上呐喊助威,不过因为莫维安的长相实在太过出众,所以我经常会听到类似于“那个黑球衣的7号好帅啊!”“他叫莫维安,是我们校草来的,我们一起来帮他加油吧!”这种对话,于是搞得无论是谁进球,喊着“莫维安加油”的声音永远是最大的。
我看着林梓时一次又一次卖力地运球助攻,队上的比分基本都是他得的,但场上响起的加油声无一不是带着“莫维安”三个字,这让我倍感气愤,可我又孤立无援,只好冲身旁的大狗吼:“阿热,林梓时最帅了对吧!”
阿热又是招牌的“汪汪”两声。
“不就是黑了点嘛,人家那种无所谓的调调,以及面瘫毒舌的属性,可是万千二次元爱好者的萌点所在啊,更何况他还体贴到了让人心动的地步!”我喃喃自语,思绪悠悠回到十四岁那年。
最开始,阿热其实叫热狗,而且还是寄养在莫维安家的。它是我们三个共同发现的小流浪犬,那时它才小小一丁点,头还没我巴掌大,对萌物毫无抵抗力的我,当下兴冲冲地就将它抱了回家。
结果不出所料被父母骂得狗血淋头,于是只能求助于我曾经以为的命中注定的男一号莫维安,他比我们大三岁,那时我和林梓时刚升初一,他却即将毕业,身上自然而然地就带着“大哥哥”的可信赖感,于是我特别爱当他的小尾巴。
可后来就因为我把阿热交给了他,之后发生的事,让我一直到现在都无法释怀。
莫维安明明答应我一定会好好照顾阿热的,可第二天我带林梓时去看望阿热时,却被莫妈妈告知,阿热已被他们赶出去,末了,她还冷着脸让我们别分心,要好好学习,向品学兼优的莫维安看齐。
我没有回话,静静地挨训,宠物丢失以及被所信赖的人所辜负,让我心生委屈,红了眼眶。
最后,我和林梓时寻遍大街小巷,不顾众人怪异的目光,大声喊着“热狗”。
所幸没多久我们就在河边找到了它,可让我心疼的是,阿热的尾巴被老鼠夹夹住了,它正呜咽地叫着,也不知挣扎了多久,尾巴甚至隐隐带了血迹。
我一急就这么冲下河堤,却不慎失去平衡,顺着斜坡滚了下去。
林梓时迅速过来扶我,却被我一把推开:“先去救热狗!”
他看了我一眼,毫不犹豫地抓过热狗,两手一用力就掰开了老鼠夹,然后又迅速替我查看红肿的脚踝。 这时,莫维安突然出现,见我这样便皱着眉问林梓时怎么回事。我看着他身上的校服,蓦地想起这是我们上下学必经之路,而现在是他们毕业党的放学时间。
我刚反应过来,从林梓时口中得知事情始末的莫维安就走到了我面前。他不但没为赶走阿热的事道歉,反而教训起我的冲动莽撞,我倔强地不发一语,最后他才无奈地背对着我蹲下:“下次别为了一只狗而伤到自己,上来吧,我背你回家。”
我只觉得失望,一直以为很亲近的人居然不懂自己的心情,还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教训自己,那一刻,以往莫维安宠我护我的记忆碎成了一地眼泪,我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的背,心里那个声音慢慢扩大——这不是我要的。
我以为我们就要这样僵持下去时,林梓时走了过来,他毫无预警地推开莫维安,由于是蹲在地上,莫维安一个重心不稳,就跌坐在了一旁,我们均望向他,十分错愕。
只见林梓时径直将阿热放到了我怀里,然后示意我爬上他的背,我乖乖照做了,还把阿热也放在他肩头,我们一人一狗可怜兮兮地趴在他背上,林梓时看都没看莫维安,直接走了。
我感动得无以复加,连连称赞:“林梓时你好霸气,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男一号了!”阿热趴在他肩上,扭了扭小身子,也跟着“汪汪”两声。林梓时懒得理我们,喘着粗气向前。
“林梓时……不过你不应该那样对莫维安,他毕竟是哥哥。”虽然我此刻对莫维安心怀不满,对林梓时心跳加速,可我依旧还有些许理智,明白何谓千里蚁穴溃于一旦,我不希望我们三个的感情就此被毁,于是又说,“你要答应我,和莫维安相亲相爱。”
林梓时依旧不吭声,直到我伸手去揪了揪他的耳朵,他才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可后来他虽没有和莫维安绝交,但始终回不去以前称兄道弟的时光,他们越发疏离,保持在君子之交淡如水的状态。而阿热最终留在林梓时家,代价是他第二天满身带伤地出现在我面前,我心疼地问:“你爸又用晾衣杆打你了?”
他一脸无所谓地回答:“不知道,我被抽失忆了。”
我配合地夸张大笑,看着这个因为怕我失望而扛下所有,却还故作无所谓的少年,脑海里莫名浮现出——这是我想要的。
只怪少年不解风情
从回忆里抽身,裁判已吹哨宣告比赛结束,一场比赛打得毫无悬念,林梓时他们顺利挺进六强,女生们纷纷上前给自己心仪的男生递水擦汗,我当然也不例外。
在别人望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发愁时,我颇感得意地拍了拍阿热:“幸好我早有准备,去开路吧,风一样的男子!”
然后阿热就一路“汪汪”乱叫向前冲,我牵着它畅通无阻地来到人群包围圈中心。
欢喜抬头的瞬间,我看见的却是莫维安温柔的脸。我一愣,反应过来后立刻怒吼:“傻狗,你老爸在那边,你又不是哈士奇,为什么老认不清是谁在供你吃住!”
莫维安没有理我的吼叫,径直拿过我手上的绿茶,笑得如春风拂过:“小鹿,你过来。”
他根本没给我拒绝的机会,拉过我就朝周遭的女生宣布:“这是我的女朋友,余鹿。”
人群一阵骚动,我连忙去看林梓时的反应,却见一个女生勾住他的脖子爽朗地笑着,而他在听到这边喧闹的声音后,双眼淡淡掠过我们,然后低头在那女生耳边说了什么。
我呆呆地看着那女生听完他的话后主动拿好毛巾替他擦去脖子上的汗珠,脑袋一片空白,甚至忘了反驳莫维安,错过最佳撇清机会,于是“莫维安女友”的帽子,就这么扣在了我的头上。
知道我们三个是一起长大的小伙伴们,纷纷前来祝贺我:“没想到最后莫维安没有和林梓时在一起啊,你倒贴了那么多年,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实在可喜可贺。”我三番四次地辩解我和莫维安没有谈恋爱,他们一副“你就装吧”的表情:“我们又不是不认识莫维安,他那么内敛的人能有这么一个吓人的举动,不是你怂恿的还能有谁?”
这么一说,我隐隐觉得此事必有蹊跷,可一时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再加上心中郁结,这点小细节已不在我介意范围内,现在我只要一想到,自己守身如玉十七年,好不容易有场初恋,还是被污蔑的,就觉得有万千只阿热从心上奔腾而过!
但罪魁祸首莫维安竟毫无愧疚之色,自那天过后依旧满面春风地来接送我上下学,每次我坐在他单车后座,都要迎风咆哮:“莫维安你几个意思,开这个玩笑爽到你了么!”
他每次都不回答,总以别的事转移我注意力,譬如这次,他一开口就是:“你看见那天给林梓时擦汗的女生了吗?我好像记得,她叫林楠,以前跟我们一个高中的,因为在普通班,我们没什么交集所以不认识……”
我顿时严肃了表情:“她哪条道上的?”
“少不正经了。”莫维安失笑,“她可是为了林梓时才拼命考上这里的,还创下了我们学校普通班有史以来高考最高分的记录。”
因为有莫维安的指导,加上我和林梓时的天资还算过得去,所以读书以来我们都混迹于重点班内,我不知道一个普通班的女生想考重点大学要付出多大努力,但我明白默默追随一个心仪的背影许多年,得承受多少心酸和失落。
一瞬间,我只觉得挫败,因为我发现连作为旁观者的我都被这份执着打动了,更何况是当事人林梓时?
青春期少年懵懂
心底越发不安的我临时起意,决定拉着莫维安去找林梓时,美其名曰:庆祝打进六强!
怎知抱有这种想法的人不止我一个,当我们去到林梓时家时,林楠已经坐在了他家客厅,见到我们进来,她还大方地朝我们打招呼。
许是听见了声响,围着围裙的林梓时从厨房走了出来,他瞄了一眼我手中的钥匙,只交待了一句“我爸今天不在,蹭饭免谈”便又钻进了厨房,莫维安见状轻轻一笑,礼貌地对我们说一声“我也去帮忙”,就也跟了进去。
林楠直直地看着他们的背影,突然扭过头来,目光坚定地对我说:“余鹿,我不会输给你的!”
我一怔,困惑地看着她。 “我一定会让他喜欢上我的。”她蓦地捏紧拳头,眼中燃起了熊熊烈火,“识趣的你就主动退出,免得受伤!”
当时我就震惊了,只觉棋逢敌手,一定要有所反击:“凭什么?就算我放弃,他也未必会接受你!”
“可你不放弃,他就一定不会接受我啊!”她义愤填膺地说完,又站起来向我宣战,“既然你不愿意放弃,那我们出去单挑!”
她一根筋的个性让我顿感她不是地球人,于是我越发努力地规劝道:“我们青梅竹马那么多年,一出生便朝夕相对,你完全没优势的。”
“正是因为你们一直在一起才会产生日久生情的错觉!如果让我和他相处一段时间,他就会明白,我才是他的真爱!”
她不经意间戳中我的软肋,让我瞬间哑然。
她不知道,我之所以如此煞费苦心地纠缠林梓时,就是因为哪怕我们在一起那么久,我都没有错觉过,他有对我日久生情。
思绪突然乱成一团,像打了千百个结的毛线球,我烦躁地瞪了她一会儿,忽然就听见林梓时在厨房里叫:“进来帮忙端菜。”
我的心咯噔一下,反射性地回了句:“爸妈催我回去,先走了!”然后落荒而逃。
林梓时,我突然不知如何面对你,我怕我和林楠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时,你会选择为她夹菜,到时候我这个青梅,一定会无地自容到恨不得就此消失的。
青春如此出人意料
逃回家后,我就窝进了房间网游,本想借此忘掉烦心事,却因玩得不顺手而越来越火大,即将走火入魔之际,突然响起的铃声拯救了我,可一看到是林梓时打来的,我整个人又不好了。
“有事吗?”我冷冷接起,烦到极点时反而没了大吼大叫的心情。
我想过千万种他打电话来的可能,却唯独没料到他一开口就是问:“阿热在你那吗?”
“阿热?”我有点反应不过来。
“它不见了……”他的语气越来越凝重,“我做好饭出来发现阿热不见了,林楠说你前脚刚走,阿热就追了出去。如果它不在你那边,我们就得赶紧出去找了。”
我一听,瞬间将所有抛诸脑后,火速回答:“你们从那边找过来,我则沿路找过去,电话联系,就这样。”一说完,我就带着浓浓的不安,直接冲出了门。
脑海里自然而然浮现出十四岁那年阿热血迹斑斑的尾巴,一想到它现在可能在哪里无助地呜咽,我就止不住心慌。
阿热不要怕,妈妈这就去带你回家。
仿佛昨日重现,我奔走于街头,焦急地呼唤着阿热的名字。
几乎是下意识地,我来到了河边,而林梓时他们也刚好赶到,我正想走上前去,却看到林楠也在,我喉咙蓦地一紧:“她来做什么?”
“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这个时候不要闹脾气。”他一眼便看穿了我的心思,却不是选择站在我这边。可听了他的话,纵是心底再怎么不爽,我也只能暂时放下“私人恩怨”,转而开始大声呼喊阿热。
我们边走边叫,许是声音终于起了作用,河对岸倏地传来“汪汪”声。
只见阿热远远地从上游奔来,见我们都在对面,竟直直地冲进了河里!
“阿热!”我立刻慌了神,迈开步子就要冲下斜坡,有了前车之鉴,林梓时迅速拦住了我说:“莫维安说你莽撞,还真是没教训错,你又不会游泳,这样冲过去有什么用?”
“难道我们什么都不做吗?!”我气急败坏地吼回去。
正当我们争执不下时,莫维安已脱了外套和鞋子,一头栽进了河里。
他试图抓住阿热,可溺水中的它挣扎得太厉害,爪子甚至差点戳到莫维安的眼睛,所以莫维安无法靠近,我在岸上徒劳无功地劝着阿热要乖,却忽然见莫维安拍打起水面来。
正当我疑惑之际,林梓时突然变了脸色:“糟了,肯定是因为河水太冷,他又没做准备运动就待在水里这么长时间,所以腿抽筋了!”
闻言,我又想往前冲,可有人比我更快。只见林楠拿着自己拧成条状的外套利落地跳进了河里,她先用外套圈住了阿热交给莫维安,然后托住他的下巴向岸边游来,所幸这次再没发生什么意外,莫维安一安全上岸,林梓时立刻捡起他刚在扔在地上的外套替他披上,然后又脱下自己的外套递给林楠。
意外的是林楠没接,而是开口责问起林梓时:“你为什么只站在岸边看?”
“他不会游泳。”林梓时还没说话,脸色苍白的莫维安便先替他解释了,末了,又一脸愧疚地向林楠道谢,“是我太大意了,不仅没帮上忙,还连累你下水救我,真是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林楠的气势突然就弱了下去,她摆摆手,结结巴巴地道:“小……小事一桩。”
我虽对她的举动很困惑,但现在还不是问问题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将阿热送到宠物诊所。
我用自己的外套一遍又一遍地替它擦干身上的水,却忽感不对劲,于是又用力揉了它几下,发现它还是没反应,我开始止不住地颤抖:“林梓时……阿热它为什么……不动了?”
迟来的道歉
林梓时有条不紊地吩咐完林楠送莫维安回家换衣服看医生,就陪我带阿热到了宠物诊所。
穿白大褂的兽医正在皱着眉对阿热进行一系列检查,我隔着一扇玻璃,紧张地看着医生为阿热治疗,一边反复问林梓时:“它会没事的对吧?”
不知重复了多少遍,林梓时终于看不过去,伸出手将我摁在了怀里,虽然这个不会安慰人的少年什么都没说,但这温暖的怀抱足以安了我的心。
“林梓时……”我把头深深埋进他怀里,终究是哭了出来,“我好怕,要是阿热离开我了怎么办?”
“不会的,阿热知道我们这么爱它,一定舍不得离开的。”
闻言,我泪眼蒙眬地抬头,却发现这话是莫维安说的。不知何时,他已换好衣服还在林楠的搀扶下来到了这附近唯一的宠物诊所。
一想到他刚才奋不顾身地去救阿热,情绪已平复不少的我立刻深深地道了谢。
莫维安虚弱一笑:“这事早在三年前我就应该做了。” 我皱皱眉,不解地看着他。
“当年我妈妈极力反对,我迫不得已只好赶走了阿热,后来见你居然为了一只小狗而不顾自身安危,更是觉得你不成熟……”他叹息一声,接着道,“如果不是我问起林梓时,我还一直不知道你们突然疏远我是因为这件事,所以我现在认真地向你道歉,我已经明白它对于你来说有多重要,也会愿意尽力去保护它。”
“都过去了。”我闷闷地道。
“你虽这么说,可你心里却没有真正地让这件事过去。”莫维安说完,犹豫地望了我一眼,才略带紧张地问,“现在你愿意原谅我么?”
我定定地望着他,似看时光在眼前倒带,记忆回到许多年前,那时我和林梓时会在父母耳提面命让我们向莫维安看齐时面露不屑,暗地里却又无比信赖这个大自己三岁的邻家大哥哥。他之于我们是一个特别的存在——与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却一直看着我们长大。他的身影塞满了我们成长的时光缝隙,在我们心里,他早已从邻家大哥哥变成了——哥哥。
往事在脑海里浮浮沉沉,望着他愧疚的脸,我正欲开口,医生却突然推门而出,带着疲惫的微笑向我们宣布:“它没事了。”
时光最初的模样
确认阿热没事之后,我们就离开了诊所。一路上我们默契地沉默着,只有阿热哼哼唧唧地趴在我怀里,偶尔抬头眨巴眨巴地望我一眼,我对它笑笑,它便又低下头去哼哼唧唧。
不知走了多久,我们到了分岔路口,莫维安便停下脚步,虽然他很温和地笑着,但语气却是十分失落:“我到了,再见。”
林楠立刻接过话去:“我也走那边,一起吧!”
莫维安“嗯”了一声,又说了一次再见,林梓时以点头回应,末了,他们三个的目光全部集中到我身上。
我深呼吸几口气,明白他们眼神里潜藏的意思,于是顺应大众要求,继续刚才想说的话:“莫维安,你记得阿热以前的名字吗?”
“嗯,那么能勾起别人食欲的名字,我怎么可能不记得?”他的目光慢慢亮了,语调压抑不住欢喜地上扬起来,“是热狗,对吧?”
“嗯!我觉得热狗比较好听,所以决定改回来了!”
就让阿热变回热狗,我们一起回到时光最初的模样,放下曾经的眼泪和伤害,随成长学会包容和原谅。
欢迎回来,我们最美好的曾经。
故事未完待续
解开多年心结,我豁然开朗,和林梓时目送莫维安林楠离开后,心底最深的疑问终于被我提了出来:“话说,林楠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梓时勾了勾唇,将我所不知道的事一一道来:“她喜欢的是莫维安,可这个女汉子一碰见莫维安不知道为什么就会脸红结巴,于是就找上了我帮忙。出于好心,我就打算让她先成为我的朋友,以我当媒介,让她顺理成章地待在莫维安身边。”
“可她那么暧昧地帮你擦汗,这样我很在意!”一不留神,竟将心里话说了出来,我连忙住嘴,耳根开始发热。
林梓时意外地没有取笑我,反而淡淡地笑了:“那就好,知道你会在意,我也就安心了。”
“嗯?”我眨眨眼,随即明白过来,“难道说你是故意的?”
“我故意的事还不止一件,一直以来你就比较喜欢跟在莫维安身边,我还以为你对他……”他顿了顿,又是笑,“不过看你在他宣布你是他女朋友后,急于撇清的样子,证明我想太多了。”
难怪莫维安如此内敛的人会反常地当众宣布我是他女朋友,原来是林梓时为了试探我心意的把戏!
“你这个……”我理清所有事情背后他搞的小动作后,虽然觉得他为了自己费那么多心思很甜蜜,但是碍于面子,我还是佯装生气地吼了一声,可我一抬头,就发现他已经走出好远。
“喂,你这么闷骚,你家里人知道吗?喜欢我还不如大声表白,说不定我心情好会接受呀!”我小跑追上他,怎知听了我的话的某人竟加快了步伐!
“林梓时你是不是害羞了!”
“汪汪汪!”
长歪了的男二号
自古青梅竹马必有奸情,我祖上积德,今生有幸发展出两段奸情来。
我和两个少年从小一起长大,众人公认的男一号莫维安是越长越俊逸,修长的身姿加上温润的眉眼,让他只需要穿一件白衬衫站在我们教室外轻声道:“余鹿,我来接你了。”众女生就会雀跃不止激动异常,搞得好像她们都叫余鹿似的。
然而与此同时,我的另一个竹马林梓时,却在不知不觉中……长歪了。
“林梓时,整天宅在家里玩游戏是追不到女一号的!”我十分惆怅地望着他的鸡窝头,苦口婆心劝道,“若想未来美好,你应该振作起来,再如此堕落连阿热都要鄙视你了,出去活动活动多好啊。”言毕,我拍拍身旁的大狗阿热,它立刻配合地“汪汪”了两声。
林梓时看都不看我,一边聚精会神地在键盘上五指翻飞,一边面无表情地问:“活动?比如?”
“比如带阿热出去散步!”顿了顿,我又迅速补充,“以及帮莫维安拿下校篮联赛的冠军!”
“前者免谈,后者我答应了,这样,你可以回去了吧?”
他的爽快倒是出乎我意料之外,明明他们两个从十四岁那年之后,就像陌生人似的。不过既然任务完成我也懒得管那么多了,眼下最重要的是,既然我心仪的男一号不肯主动,那就只能由我自己为幸福努力了!
“阿热已经好久没出去散步了,你想闷死它吗?”我严肃地说着,且用力拍打阿热的臀部,受刺激的大狗马上开始“汪汪”地满屋乱窜,弄出巨大动静。
无法忍受的林梓时,终于脸色铁青地关掉了游戏,然后冷冷地看着阿热道:“我没拿你去涮火锅是因为我爱你,但是你最好记住是谁供你吃住。”
阿热似乎感受到了低气压,慢慢地停下了,我看它可怜兮兮的样子,于心不忍地大叫:“阿热,没关系,我替你撑腰!”
于是它又欢快地奔腾起来……
我看着阿热狂放不羁的身影,深深地为林梓时家里没有草原而感到难过。
我慢悠悠地跟在他身后,看他晃荡着狗绳,若阿热见到什么新奇的东西,像风一样向前冲时,他就面无表情地把狗绳往后一拉,几次差点勒死阿热。
“你哪里是爱它啊,我把它托付给你几年了,它都没有生娃,原来是你在虐待它!”我很有正义感地为阿热出头,不料林梓时斜睨我一眼后,淡淡地道:“我难道会告诉你,阿热是公狗这个事实吗?”
我一窒,反应极快地问:“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你才不爱它吗?”
“不用模糊焦点了,”他一手插在裤兜里,用着无所谓的语气说,“虽然不太喜欢在那么多人面前打篮球,不过既然是莫维安拜托的,我也就答应你了。”
闻言,我并不怎么开心,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和莫维安和好如初了?冥思苦想半晌,突然忆起一件往事,于是我忧心忡忡地问:“那个,你记得十四岁那年我扭到脚,你背我回去时,答应过我什么吗?”
“嗯,你抽风地要我答应你,和莫维安相亲相爱。”他目光闪了闪,蓦地道,“你是在疑惑我们怎么和好了吧?男生之间的友谊很简单的,玩游戏的时候我得罪了大神,被人线上追杀,他知道后立刻带人救了我,我们就和好了,如此简单。”
“嗯,如此……林梓时你可不可以再答应我一件事?”
“嗯?”
“不要搞基!”
“……”
假装无所谓的男二号
林梓时果真没有食言,高校篮联赛开始之后,他便领着我们班一路过关斩将,冲入决赛。
男生们在球场上挥汗如雨,女生们在看台上呐喊助威,不过因为莫维安的长相实在太过出众,所以我经常会听到类似于“那个黑球衣的7号好帅啊!”“他叫莫维安,是我们校草来的,我们一起来帮他加油吧!”这种对话,于是搞得无论是谁进球,喊着“莫维安加油”的声音永远是最大的。
我看着林梓时一次又一次卖力地运球助攻,队上的比分基本都是他得的,但场上响起的加油声无一不是带着“莫维安”三个字,这让我倍感气愤,可我又孤立无援,只好冲身旁的大狗吼:“阿热,林梓时最帅了对吧!”
阿热又是招牌的“汪汪”两声。
“不就是黑了点嘛,人家那种无所谓的调调,以及面瘫毒舌的属性,可是万千二次元爱好者的萌点所在啊,更何况他还体贴到了让人心动的地步!”我喃喃自语,思绪悠悠回到十四岁那年。
最开始,阿热其实叫热狗,而且还是寄养在莫维安家的。它是我们三个共同发现的小流浪犬,那时它才小小一丁点,头还没我巴掌大,对萌物毫无抵抗力的我,当下兴冲冲地就将它抱了回家。
结果不出所料被父母骂得狗血淋头,于是只能求助于我曾经以为的命中注定的男一号莫维安,他比我们大三岁,那时我和林梓时刚升初一,他却即将毕业,身上自然而然地就带着“大哥哥”的可信赖感,于是我特别爱当他的小尾巴。
可后来就因为我把阿热交给了他,之后发生的事,让我一直到现在都无法释怀。
莫维安明明答应我一定会好好照顾阿热的,可第二天我带林梓时去看望阿热时,却被莫妈妈告知,阿热已被他们赶出去,末了,她还冷着脸让我们别分心,要好好学习,向品学兼优的莫维安看齐。
我没有回话,静静地挨训,宠物丢失以及被所信赖的人所辜负,让我心生委屈,红了眼眶。
最后,我和林梓时寻遍大街小巷,不顾众人怪异的目光,大声喊着“热狗”。
所幸没多久我们就在河边找到了它,可让我心疼的是,阿热的尾巴被老鼠夹夹住了,它正呜咽地叫着,也不知挣扎了多久,尾巴甚至隐隐带了血迹。
我一急就这么冲下河堤,却不慎失去平衡,顺着斜坡滚了下去。
林梓时迅速过来扶我,却被我一把推开:“先去救热狗!”
他看了我一眼,毫不犹豫地抓过热狗,两手一用力就掰开了老鼠夹,然后又迅速替我查看红肿的脚踝。 这时,莫维安突然出现,见我这样便皱着眉问林梓时怎么回事。我看着他身上的校服,蓦地想起这是我们上下学必经之路,而现在是他们毕业党的放学时间。
我刚反应过来,从林梓时口中得知事情始末的莫维安就走到了我面前。他不但没为赶走阿热的事道歉,反而教训起我的冲动莽撞,我倔强地不发一语,最后他才无奈地背对着我蹲下:“下次别为了一只狗而伤到自己,上来吧,我背你回家。”
我只觉得失望,一直以为很亲近的人居然不懂自己的心情,还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教训自己,那一刻,以往莫维安宠我护我的记忆碎成了一地眼泪,我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的背,心里那个声音慢慢扩大——这不是我要的。
我以为我们就要这样僵持下去时,林梓时走了过来,他毫无预警地推开莫维安,由于是蹲在地上,莫维安一个重心不稳,就跌坐在了一旁,我们均望向他,十分错愕。
只见林梓时径直将阿热放到了我怀里,然后示意我爬上他的背,我乖乖照做了,还把阿热也放在他肩头,我们一人一狗可怜兮兮地趴在他背上,林梓时看都没看莫维安,直接走了。
我感动得无以复加,连连称赞:“林梓时你好霸气,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男一号了!”阿热趴在他肩上,扭了扭小身子,也跟着“汪汪”两声。林梓时懒得理我们,喘着粗气向前。
“林梓时……不过你不应该那样对莫维安,他毕竟是哥哥。”虽然我此刻对莫维安心怀不满,对林梓时心跳加速,可我依旧还有些许理智,明白何谓千里蚁穴溃于一旦,我不希望我们三个的感情就此被毁,于是又说,“你要答应我,和莫维安相亲相爱。”
林梓时依旧不吭声,直到我伸手去揪了揪他的耳朵,他才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可后来他虽没有和莫维安绝交,但始终回不去以前称兄道弟的时光,他们越发疏离,保持在君子之交淡如水的状态。而阿热最终留在林梓时家,代价是他第二天满身带伤地出现在我面前,我心疼地问:“你爸又用晾衣杆打你了?”
他一脸无所谓地回答:“不知道,我被抽失忆了。”
我配合地夸张大笑,看着这个因为怕我失望而扛下所有,却还故作无所谓的少年,脑海里莫名浮现出——这是我想要的。
只怪少年不解风情
从回忆里抽身,裁判已吹哨宣告比赛结束,一场比赛打得毫无悬念,林梓时他们顺利挺进六强,女生们纷纷上前给自己心仪的男生递水擦汗,我当然也不例外。
在别人望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发愁时,我颇感得意地拍了拍阿热:“幸好我早有准备,去开路吧,风一样的男子!”
然后阿热就一路“汪汪”乱叫向前冲,我牵着它畅通无阻地来到人群包围圈中心。
欢喜抬头的瞬间,我看见的却是莫维安温柔的脸。我一愣,反应过来后立刻怒吼:“傻狗,你老爸在那边,你又不是哈士奇,为什么老认不清是谁在供你吃住!”
莫维安没有理我的吼叫,径直拿过我手上的绿茶,笑得如春风拂过:“小鹿,你过来。”
他根本没给我拒绝的机会,拉过我就朝周遭的女生宣布:“这是我的女朋友,余鹿。”
人群一阵骚动,我连忙去看林梓时的反应,却见一个女生勾住他的脖子爽朗地笑着,而他在听到这边喧闹的声音后,双眼淡淡掠过我们,然后低头在那女生耳边说了什么。
我呆呆地看着那女生听完他的话后主动拿好毛巾替他擦去脖子上的汗珠,脑袋一片空白,甚至忘了反驳莫维安,错过最佳撇清机会,于是“莫维安女友”的帽子,就这么扣在了我的头上。
知道我们三个是一起长大的小伙伴们,纷纷前来祝贺我:“没想到最后莫维安没有和林梓时在一起啊,你倒贴了那么多年,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实在可喜可贺。”我三番四次地辩解我和莫维安没有谈恋爱,他们一副“你就装吧”的表情:“我们又不是不认识莫维安,他那么内敛的人能有这么一个吓人的举动,不是你怂恿的还能有谁?”
这么一说,我隐隐觉得此事必有蹊跷,可一时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再加上心中郁结,这点小细节已不在我介意范围内,现在我只要一想到,自己守身如玉十七年,好不容易有场初恋,还是被污蔑的,就觉得有万千只阿热从心上奔腾而过!
但罪魁祸首莫维安竟毫无愧疚之色,自那天过后依旧满面春风地来接送我上下学,每次我坐在他单车后座,都要迎风咆哮:“莫维安你几个意思,开这个玩笑爽到你了么!”
他每次都不回答,总以别的事转移我注意力,譬如这次,他一开口就是:“你看见那天给林梓时擦汗的女生了吗?我好像记得,她叫林楠,以前跟我们一个高中的,因为在普通班,我们没什么交集所以不认识……”
我顿时严肃了表情:“她哪条道上的?”
“少不正经了。”莫维安失笑,“她可是为了林梓时才拼命考上这里的,还创下了我们学校普通班有史以来高考最高分的记录。”
因为有莫维安的指导,加上我和林梓时的天资还算过得去,所以读书以来我们都混迹于重点班内,我不知道一个普通班的女生想考重点大学要付出多大努力,但我明白默默追随一个心仪的背影许多年,得承受多少心酸和失落。
一瞬间,我只觉得挫败,因为我发现连作为旁观者的我都被这份执着打动了,更何况是当事人林梓时?
青春期少年懵懂
心底越发不安的我临时起意,决定拉着莫维安去找林梓时,美其名曰:庆祝打进六强!
怎知抱有这种想法的人不止我一个,当我们去到林梓时家时,林楠已经坐在了他家客厅,见到我们进来,她还大方地朝我们打招呼。
许是听见了声响,围着围裙的林梓时从厨房走了出来,他瞄了一眼我手中的钥匙,只交待了一句“我爸今天不在,蹭饭免谈”便又钻进了厨房,莫维安见状轻轻一笑,礼貌地对我们说一声“我也去帮忙”,就也跟了进去。
林楠直直地看着他们的背影,突然扭过头来,目光坚定地对我说:“余鹿,我不会输给你的!”
我一怔,困惑地看着她。 “我一定会让他喜欢上我的。”她蓦地捏紧拳头,眼中燃起了熊熊烈火,“识趣的你就主动退出,免得受伤!”
当时我就震惊了,只觉棋逢敌手,一定要有所反击:“凭什么?就算我放弃,他也未必会接受你!”
“可你不放弃,他就一定不会接受我啊!”她义愤填膺地说完,又站起来向我宣战,“既然你不愿意放弃,那我们出去单挑!”
她一根筋的个性让我顿感她不是地球人,于是我越发努力地规劝道:“我们青梅竹马那么多年,一出生便朝夕相对,你完全没优势的。”
“正是因为你们一直在一起才会产生日久生情的错觉!如果让我和他相处一段时间,他就会明白,我才是他的真爱!”
她不经意间戳中我的软肋,让我瞬间哑然。
她不知道,我之所以如此煞费苦心地纠缠林梓时,就是因为哪怕我们在一起那么久,我都没有错觉过,他有对我日久生情。
思绪突然乱成一团,像打了千百个结的毛线球,我烦躁地瞪了她一会儿,忽然就听见林梓时在厨房里叫:“进来帮忙端菜。”
我的心咯噔一下,反射性地回了句:“爸妈催我回去,先走了!”然后落荒而逃。
林梓时,我突然不知如何面对你,我怕我和林楠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时,你会选择为她夹菜,到时候我这个青梅,一定会无地自容到恨不得就此消失的。
青春如此出人意料
逃回家后,我就窝进了房间网游,本想借此忘掉烦心事,却因玩得不顺手而越来越火大,即将走火入魔之际,突然响起的铃声拯救了我,可一看到是林梓时打来的,我整个人又不好了。
“有事吗?”我冷冷接起,烦到极点时反而没了大吼大叫的心情。
我想过千万种他打电话来的可能,却唯独没料到他一开口就是问:“阿热在你那吗?”
“阿热?”我有点反应不过来。
“它不见了……”他的语气越来越凝重,“我做好饭出来发现阿热不见了,林楠说你前脚刚走,阿热就追了出去。如果它不在你那边,我们就得赶紧出去找了。”
我一听,瞬间将所有抛诸脑后,火速回答:“你们从那边找过来,我则沿路找过去,电话联系,就这样。”一说完,我就带着浓浓的不安,直接冲出了门。
脑海里自然而然浮现出十四岁那年阿热血迹斑斑的尾巴,一想到它现在可能在哪里无助地呜咽,我就止不住心慌。
阿热不要怕,妈妈这就去带你回家。
仿佛昨日重现,我奔走于街头,焦急地呼唤着阿热的名字。
几乎是下意识地,我来到了河边,而林梓时他们也刚好赶到,我正想走上前去,却看到林楠也在,我喉咙蓦地一紧:“她来做什么?”
“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这个时候不要闹脾气。”他一眼便看穿了我的心思,却不是选择站在我这边。可听了他的话,纵是心底再怎么不爽,我也只能暂时放下“私人恩怨”,转而开始大声呼喊阿热。
我们边走边叫,许是声音终于起了作用,河对岸倏地传来“汪汪”声。
只见阿热远远地从上游奔来,见我们都在对面,竟直直地冲进了河里!
“阿热!”我立刻慌了神,迈开步子就要冲下斜坡,有了前车之鉴,林梓时迅速拦住了我说:“莫维安说你莽撞,还真是没教训错,你又不会游泳,这样冲过去有什么用?”
“难道我们什么都不做吗?!”我气急败坏地吼回去。
正当我们争执不下时,莫维安已脱了外套和鞋子,一头栽进了河里。
他试图抓住阿热,可溺水中的它挣扎得太厉害,爪子甚至差点戳到莫维安的眼睛,所以莫维安无法靠近,我在岸上徒劳无功地劝着阿热要乖,却忽然见莫维安拍打起水面来。
正当我疑惑之际,林梓时突然变了脸色:“糟了,肯定是因为河水太冷,他又没做准备运动就待在水里这么长时间,所以腿抽筋了!”
闻言,我又想往前冲,可有人比我更快。只见林楠拿着自己拧成条状的外套利落地跳进了河里,她先用外套圈住了阿热交给莫维安,然后托住他的下巴向岸边游来,所幸这次再没发生什么意外,莫维安一安全上岸,林梓时立刻捡起他刚在扔在地上的外套替他披上,然后又脱下自己的外套递给林楠。
意外的是林楠没接,而是开口责问起林梓时:“你为什么只站在岸边看?”
“他不会游泳。”林梓时还没说话,脸色苍白的莫维安便先替他解释了,末了,又一脸愧疚地向林楠道谢,“是我太大意了,不仅没帮上忙,还连累你下水救我,真是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林楠的气势突然就弱了下去,她摆摆手,结结巴巴地道:“小……小事一桩。”
我虽对她的举动很困惑,但现在还不是问问题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将阿热送到宠物诊所。
我用自己的外套一遍又一遍地替它擦干身上的水,却忽感不对劲,于是又用力揉了它几下,发现它还是没反应,我开始止不住地颤抖:“林梓时……阿热它为什么……不动了?”
迟来的道歉
林梓时有条不紊地吩咐完林楠送莫维安回家换衣服看医生,就陪我带阿热到了宠物诊所。
穿白大褂的兽医正在皱着眉对阿热进行一系列检查,我隔着一扇玻璃,紧张地看着医生为阿热治疗,一边反复问林梓时:“它会没事的对吧?”
不知重复了多少遍,林梓时终于看不过去,伸出手将我摁在了怀里,虽然这个不会安慰人的少年什么都没说,但这温暖的怀抱足以安了我的心。
“林梓时……”我把头深深埋进他怀里,终究是哭了出来,“我好怕,要是阿热离开我了怎么办?”
“不会的,阿热知道我们这么爱它,一定舍不得离开的。”
闻言,我泪眼蒙眬地抬头,却发现这话是莫维安说的。不知何时,他已换好衣服还在林楠的搀扶下来到了这附近唯一的宠物诊所。
一想到他刚才奋不顾身地去救阿热,情绪已平复不少的我立刻深深地道了谢。
莫维安虚弱一笑:“这事早在三年前我就应该做了。” 我皱皱眉,不解地看着他。
“当年我妈妈极力反对,我迫不得已只好赶走了阿热,后来见你居然为了一只小狗而不顾自身安危,更是觉得你不成熟……”他叹息一声,接着道,“如果不是我问起林梓时,我还一直不知道你们突然疏远我是因为这件事,所以我现在认真地向你道歉,我已经明白它对于你来说有多重要,也会愿意尽力去保护它。”
“都过去了。”我闷闷地道。
“你虽这么说,可你心里却没有真正地让这件事过去。”莫维安说完,犹豫地望了我一眼,才略带紧张地问,“现在你愿意原谅我么?”
我定定地望着他,似看时光在眼前倒带,记忆回到许多年前,那时我和林梓时会在父母耳提面命让我们向莫维安看齐时面露不屑,暗地里却又无比信赖这个大自己三岁的邻家大哥哥。他之于我们是一个特别的存在——与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却一直看着我们长大。他的身影塞满了我们成长的时光缝隙,在我们心里,他早已从邻家大哥哥变成了——哥哥。
往事在脑海里浮浮沉沉,望着他愧疚的脸,我正欲开口,医生却突然推门而出,带着疲惫的微笑向我们宣布:“它没事了。”
时光最初的模样
确认阿热没事之后,我们就离开了诊所。一路上我们默契地沉默着,只有阿热哼哼唧唧地趴在我怀里,偶尔抬头眨巴眨巴地望我一眼,我对它笑笑,它便又低下头去哼哼唧唧。
不知走了多久,我们到了分岔路口,莫维安便停下脚步,虽然他很温和地笑着,但语气却是十分失落:“我到了,再见。”
林楠立刻接过话去:“我也走那边,一起吧!”
莫维安“嗯”了一声,又说了一次再见,林梓时以点头回应,末了,他们三个的目光全部集中到我身上。
我深呼吸几口气,明白他们眼神里潜藏的意思,于是顺应大众要求,继续刚才想说的话:“莫维安,你记得阿热以前的名字吗?”
“嗯,那么能勾起别人食欲的名字,我怎么可能不记得?”他的目光慢慢亮了,语调压抑不住欢喜地上扬起来,“是热狗,对吧?”
“嗯!我觉得热狗比较好听,所以决定改回来了!”
就让阿热变回热狗,我们一起回到时光最初的模样,放下曾经的眼泪和伤害,随成长学会包容和原谅。
欢迎回来,我们最美好的曾经。
故事未完待续
解开多年心结,我豁然开朗,和林梓时目送莫维安林楠离开后,心底最深的疑问终于被我提了出来:“话说,林楠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梓时勾了勾唇,将我所不知道的事一一道来:“她喜欢的是莫维安,可这个女汉子一碰见莫维安不知道为什么就会脸红结巴,于是就找上了我帮忙。出于好心,我就打算让她先成为我的朋友,以我当媒介,让她顺理成章地待在莫维安身边。”
“可她那么暧昧地帮你擦汗,这样我很在意!”一不留神,竟将心里话说了出来,我连忙住嘴,耳根开始发热。
林梓时意外地没有取笑我,反而淡淡地笑了:“那就好,知道你会在意,我也就安心了。”
“嗯?”我眨眨眼,随即明白过来,“难道说你是故意的?”
“我故意的事还不止一件,一直以来你就比较喜欢跟在莫维安身边,我还以为你对他……”他顿了顿,又是笑,“不过看你在他宣布你是他女朋友后,急于撇清的样子,证明我想太多了。”
难怪莫维安如此内敛的人会反常地当众宣布我是他女朋友,原来是林梓时为了试探我心意的把戏!
“你这个……”我理清所有事情背后他搞的小动作后,虽然觉得他为了自己费那么多心思很甜蜜,但是碍于面子,我还是佯装生气地吼了一声,可我一抬头,就发现他已经走出好远。
“喂,你这么闷骚,你家里人知道吗?喜欢我还不如大声表白,说不定我心情好会接受呀!”我小跑追上他,怎知听了我的话的某人竟加快了步伐!
“林梓时你是不是害羞了!”
“汪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