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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 錢大昭是乾嘉時期一位重要的學者，《廣雅疏義》是其殫精竭慮之作。因此對於研究錢大昭經學、小學成果彌足珍貴。除此之外，《廣雅疏義》對研究錢氏家學與乾嘉時期江南學術共同體的形成均頗有裨益。然由於錢大昭身無功名、《廣雅疏義》又久未刊刻，其人其書均蔓滅不清。本文於錢氏師友文集、論著、家譜、地方志等中勉力輯出數條，以窺其生平事蹟，旨在對錢大昭其人其學，特别是著述《廣雅疏義》的情況作盡可能詳盡的分析。
關鍵詞： 錢大昭 廣雅疏義 乾嘉學術 考據
錢大昭是乾嘉時期一位重要的學者，時人謝啟昆、阮元等俱將錢大昭與大儒胡虔、陳鳣並舉，以為好古高行之士。錢氏畢生以著書為事，垂老不少倦，其著述如山，然平生殫精竭慮之作，莫過於《廣雅疏義》與《說文統釋》。又《說文統釋》主體部分已佚，故《廣雅疏義》對於研究錢大昭的學術、尤其是經學研究彌足珍貴。
除對錢大昭個人的學術研究有極高價值外，《廣雅疏義》對研究嘉定錢氏家學也頗有裨益。錢大昭乃大儒錢大昕幼弟，嘗受業於大昕，居家時又多與子錢東垣、錢繹、錢侗，侄錢塘、錢坫等切磋砥礪，與錢氏這個學術世家的核心成員均關係密切。其說又多見於錢氏其他成員之著述。故《廣雅疏義》無疑是瞭解錢氏家學的重要文本之一。
此外，《廣雅疏義》與盧文弨《廣雅注》、王念孫《廣雅疏證》成書時間相若，三家又或直接或間接有着一定的學術往來，故《廣雅疏義》對研究《廣雅》三家注的成書，以至於乾嘉時期，江南學術共同體的形成都是非常重要的。
錢大昭一生屢薦不售，僅以幕僚之身佐阮元、謝啟昆諸公，故史傳多略。又因錢氏久居鄉里，深居簡出，交遊不廣，且詩文集不傳於後世，其生平事蹟無可考索處甚多，至於其撰寫《廣雅疏義》之情形則更屬渺茫。然欲知《廣雅疏義》，錢氏之學行不可不考，其著述《廣雅疏義》之情況更尤為關鍵。因此本文於錢氏師友文集、論著、家譜、地方志等中勉力輯出數條，以窺其生平事蹟，旨在對錢大昭其人其學，特别是著述《廣雅疏義》的情況作盡可能詳盡的分析。
一、錢大昭學行述要
錢大昭生於乾隆九年（1744年）。初字宏嗣①，後以“古人慊然不自足於其名，而欲斂退以藏其用”②而懼其表字近於浮誇，故更字晦之。號可廬，取不汲汲於榮利，隨遇自足之意③。
乾隆二十八年（1763年），大昭隨父入都，與時任翰林院侍讀的錢大昕團聚。期年父還里，而大昭留都門，以例納黍，補國子生。後數次應試，而屢試不第。乾隆三十九年（1774年），錢大昕到任廣東學政。次年，錢大昭奉父命，與王鳴韶、周楠同往廣東。乾隆四十二年（1777年），錢大昭赴秋闈，在都中與盧文弨交，頗為相契④。乾隆四十四年（1779年），錢氏《兩漢書辨疑》成，同鄉姻親王鳴盛為之序。乾隆五十三年（1788年），錢氏《補續漢書藝文志》成，邵晉涵序之。乾隆五十六年（1791年）翁方綱始任山東學政，任內嘗招錢大昭游。乾隆五十七年（1792年），錢大昭《後漢書補表》成，次年盧文弨讀畢為之序，稱讚其“於史事其精確也。”⑤是年六月，阮元奉旨放山東學政，大昭攜長子東垣入阮元幕中佐閱。⑥乾隆六十年（1795年）阮元調任浙江學政，錢大昭亦隨往，⑦於次年正月到達浙江。錢大昭與焦循同往寧波、紹興，往來舟楫之間，嘗就《說文》、《廣雅》、《詩經》諸書論學。⑧是年，詔開孝廉方正科，浙江巡撫費淳以“品學實與兄詹事公相埒”⑨向朝廷推薦，大昭遂獲賜六品朝諭⑩。嘉慶二年（1797年），臧庸新春來浙，寓阮元公署，與錢大昭謀面，質疑問難，並獲讀錢氏《詩古訓》、《後漢書補表》、《廣雅疏義》諸書{11}。嘉慶三年（1798年），錢大昭赴謝啟昆處，為其審定《小學考》，深得謝啟昆讚賞，稱其“備審動定之詳，良慰鄙懷”。{12}同年秋，謝啟昆重修《史籍考》，“葺官廨西偏屋數十楹，聚書以居友人”{13}，錢大昭亦與焉。時人繪《三子說經圖》，以錢大昭、胡虔、陳鳣三子鼎足，謝啟昆作《三子說經圖》贊曰：“方今詔令徴醇儒，東南藪澤多璠璵，其尤著者越與吳，舉三君可概其餘。”{14}嘉慶六年（1801），長興縣令邢澍延錢大昭與其兄大昕同修縣志，大昭留邢署，而大昕“於課士之暇，泛舟苕谿，商榷條例，聯牀笑語，至夜分不寐。”{15}因慕眉山蘇軾、蘇轍故事，作《對牀風雨圖》，錢大昕題詩曰：“門內堪師友，吾家一子由”。嘉慶八年（1803）年，縣志“采訪陸續已到”{16}，錢氏遂刪定成書。嘉慶十一年（1806年）夏五月，錢大昭為兄大昕遺作《潛研堂詩續集》作序。是年嘉定大飢，錢大昭治邑賑事，頗得鄉人讚譽。嘉慶十六年（1811年）錢大昭長子錢東垣選浙江松陽上虞縣令，甫迎養之官。嘉慶十八年（1813年）十月七日，錢大昭卒於松陽縣署，享年七十。
錢大昭素精史學。除上文提到的《兩漢書辨疑》、《補續漢書藝文志》、《後漢書補表》外，錢氏的史學著作尚有《後漢郡國令長攷》、《三國志辨疑》等數種，可謂著書滿架。除史學外，錢氏亦邃於小學，中年之後更専力於此，頗得時人推重：盧文弨在與錢大昕的信中曾極口稱讚大昭之學，將錢氏兄弟與大、小徐相比：令弟精小如鼎臣之有楚金。”{17}王鳴盛之弟王鳴韶在上王昶書中也特意提到“竹汀先生弟名大昭字宏嗣者工於小學，更善考據。”{18}錢大昭傳世的小學著作有《詩古訓》、《爾雅釋文補》、《廣雅疏義》、《說文分類榷失》《說文統釋》、《邇言》六種。囿於篇幅，具體内容，茲不贅述，詳情可參見錢氏自纂《可廬著述十種敘例》。{19}
二、《廣雅疏義》成書情況概述
錢大昭撰寫《廣雅疏義》並非偶然。在錢氏著手疏證《廣雅》前，《廣雅》已經得到了乾嘉學者的普遍關注，對《廣雅》的研究已頗見成績。其中貢獻昀大者，如盧文弨、錢大昕等均與錢大昭關係密切。因此錢氏撰《疏義》雖有個人因素，但是也受到了其時學術風氣的影響。{20}
乾隆五十三年（1788年），王念孫在與劉臺拱的信中曰：“是書（《廣雅》）雖不及《爾雅》、《方言》之精，然周秦漢人之訓詁皆在焉，若不為校注，恐將來遂失其傳。”{21}桂馥在《廣雅疏義序》中亦云：“廣雅散見者少，又無善本。”{22}清世《廣雅》之學固然不若《爾雅》興盛，然錢氏《疏義》、王氏《疏證》之前，《廣雅》已為學林關注，並有數種名家校本，王氏失傳、桂氏無善本等語恐有偏頗。 就目前所見，盧文弨《博雅》校本是清人早治《廣雅》者。今南京圖書館藏盧文弨《廣雅》校本“博雅卷一”下有墨筆小字曰“乾隆丙子正月盧文弨校”，由此可知盧文弨早在乾隆二十一年（1756年）即對《廣雅》進行過校勘。該校本以明吳琯刻《古今逸史》本為底本，有校讎處即書於其旁，並附有少量批語。錢大昭在撰寫《疏義》時曾參考盧校本。《疏義》中標明盧校本者凡三處：
《釋詁》：貳、褔、□，倅也。憤盈也。
《疏義》；舊本倅下無也字，今據盧學士校本增。
《釋詁》：● ，除也。
《疏義》：● 者，《說文》：便，安也。人有不便更之，從人更，房連切。舊本訛，今依盧學士訂正。
《釋詁》：仝，完。
《疏義》：舊本仝訛令，今訂正。孫侍御云盧校令作合，想亦以意改之。
錢大昕自撰的《錢辛楣先生年譜》於乾隆三十六年（1771年）下曰：“是年與族子坫校正《白虎通》、《廣雅》”。錢氏校本是以明天啟六年郎奎金《五雅》本為底本，校得訛誤，即書其旁。此外，該校本還保留了大量錢氏疏證《廣雅》的批語。錢氏校本與錢大昭《廣雅疏義》、盧文弨《廣雅注》均密切相關。
除盧文弨、錢大昕兩家外，段玉裁、劉端臨兩家也曾校勘《廣雅》。劉端臨曾校訂明皇甫錄《廣雅》刊本。劉氏殁後，此書校語不復編錄。關於劉氏校本之詳情，今僅見於劉端臨外孫阮恩海《劉端臨先生遺書書後》{23}，其文曰：
今夏小祥後，吾母發先大夫（劉台拱）書篋，得所定公遺書，泣授恩海，命付剞劂。且曰：吾在母家，嘗見先君校定明皇甫錄《廣雅》刊本，有段若應先生書後云：“劉端臨以此本見借，凡與吳琯及他本異者，以朱圈之，卷三：□，次也，本《禮器》注也，別本皆譌撃也。其餘佳處尚多。戊申十一月廿一日，若膺氏。五十三字。先君殁後，高郵王氏《疏證》已行，此書校語不復編録，然案王氏本卷一下：貳、褔、□，倅、憤，盈也，《疏證》云：貳副，益也。《周官·小宰》鄭眾注：貳，副，《戎僕》鄭注：倅，副也。《道僕》鄭注：貳，亦副也。張衡《西京賦》薛綜注：□，副也。副與福同，貳福□倅，皆取充備之義，故皆訓爲盈。又卷三下：剝、脫、皽、□、微、膚、朴、皮、□ 、違、畔、渙、□ 、□、□ ，離也。《疏證》：《內則》鄭注：皽，謂皮肉之上魄莫也。《廣韻》：皽，皮寬也。《玉篇》：□，脫也。《釋言》云：皮、膚，剝也。《說文》云：剝取獸革者謂之皮。《韓策》云：因自皮而抉眼。鄭注《內則》云：膚，切肉也。是皮、膚皆肉之義，朴與皮膚皆一聲之轉。《說文》：朴，木皮也。案王氏博引經傳，於“盈”、“離”二義卒難牽合，先君校此本於“倅”下、“皮”下各增“也”字，王氏所引證其義益明。先君與石臞先生交最深，而《疏證》所列諸本無先君此校本，蓋石臞先生所未見也。
由此可知，段玉裁嘗於乾隆五十三年（1788年）十一月二十一日向劉氏借得此本，與吳琯等本對校，凡有異者，以朱筆圈之。段玉裁在與劉端臨的信中言：“王懷祖先生書來，言欲作《廣雅疏證》，索弟所考訂，俟徐復之。”{24}可見段氏校本曾被王念孫借去，作為撰寫《疏證》的參考。今《疏證》中提及段氏校本者共有兩處：
《釋詁》：札鱗檢甲也。
《疏證》：札各本譌作禮。段氏若膺云：成十六年《左傳》：蹲甲而射之徹七札焉。《太元·元掜》云：比札爲甲。是甲謂之札也。札譌作礼，故又譌作禮。今依段說訂正。
《釋器》：衊，血也。
《疏證》：各本皆無□字。其音釋內有言暗也三字。段氏若膺云：言暗當爲苦暗卽□字之音也。《北戶錄》引《說文》：□口紺反。《玉篇》音空紺切。《廣韻》、《集韻》音苦紺切。口紺、空紺、苦紺竝與苦暗同音。是苦暗為□字之音。因脫去□字，僅存苦暗二字，苦字又譌作言後人遂於“言暗下”妄加也字耳。今從段說訂正。
錢大昭《疏義》對段玉裁說亦多有借鑒，或直接引用，或轉引自盧文弨《廣雅注》，只是段氏校本暫未得見，未知《疏義》所引是否出自段氏校本。除了以上諸家外，顧廣圻還曾將黃丕烈藏景宋本與畢效欽刊本對校，出校本一部。此書嘉慶元年（1796年）被“高郵宋定之借去，謂將攜至王懷祖處，助伊校勘之用也。”{25}
由此可見，乾隆中期以後，《廣雅》已逐漸被納入學者的研究視野之中，錢氏撰寫《廣雅疏義》並非是單純的個人選擇，而是受到了此種學術潮流的影響。
至於錢大昭撰寫《廣雅疏義》之具體過程，可稽考者甚少，然根據錢氏師友的著述、文集等，仍可得其大概。桂馥序《廣雅疏義》云：“昔郭氏注《爾雅》十八年而成，邵先生且二十年，今先生遲之，三十年始有稿本。”{26}桂馥序作於乾隆五十八年（1793年），則據桂氏說法錢大昭年至遲在乾隆二十八年（1763年）即致力於是書。
錢氏在撰《廣雅疏義》之先曾有《廣雅》校本。盧文弨《重校方言》成於乾隆四十七年（1782年），其卷首錄“讎校所據新舊本并校人姓名”，其中有錢大昭，並注曰：據《廣雅》。可見，錢大昭曾據《廣雅》校《方言》。錢大昭《廣雅》校本成於何時，今尚無明文。然翁方綱曾兩次致信錢大昕，分别稱“令弟晦之處許以所校《廣雅》賜讀”、“前接手教，并令弟可廬先生所校《廣雅》及《後漢年表》，拜服拜服。”{27}而信中又有“弟在山東一年來”，“前年弟在山西時”等語，考《翁方綱年譜》{28}則錢大昭《廣雅》校本當成於乾隆五十七年（1791年）之前。
錢大昭作《廣雅疏義》的具體年月尚未見明文，然《竹汀先生日記鈔》有“讀晦之《廣雅疏義》釋詁篇，未詳‘亦笑反’”{29}語。《日記鈔》雖不據年月，然仍以時間為序。考是條後有“黃蕘圃來，以唐秘書省正字徐夤《釣磯文集》見借。”{30}，則錢大昭《廣雅疏義》第六卷之成當在乾隆五十七年（1792年）之前，其進度較遠王念孫《疏證》為迅。據乾隆五十八年（1793年）八月桂馥《廣雅疏義》序云：“錢先生之《疏義》先成，請而讀之，歎其精審慎。”，則錢大昭《廣雅疏義》當成於此前。又根據錢氏生平情況與阮元乾隆六十年（1795年）所作《題錢可廬明經蕉窗注雅圖》可知，錢大昕在阮元山東幕府中一直致力於撰寫《廣雅疏義》，並在成書後，請同在濟南的桂馥序之。又阮元詩中有“吳氏棗板猶模糊，坐令文字多齟齬。錢君一一為杷梳，旁達眾說通經郛”{31}，則可知錢氏所用底本是明吳琯《古今逸史》本。 注释：
①錢大昭改字之年月無考，然王鳴韶於《答大理述庵兄書》（《湖海文傳》卷四十六，頁七）中稱“竹汀先生弟名大昭字嗣”，考王昶年谱可知，王於乾隆四十三年（1778年）三月擢大理寺卿，四十四時（1779）十二月年補授都察院左副都御史，是信當作於此之間。則大昭改字似在乾隆四十三年（1778年）之後。
②錢大昕.晦之字說.潛研堂集.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9：50.
③錢大昕.可廬記.潛研堂集：348.
④盧文弨《答錢辛楣詹事書》（見《抱經堂文集》卷十九，頁三）曰：“令弟精小學……以逼近秋試，不敢數過。”
⑤盧文弨.後漢書補表序.抱經堂文集，民國十二年北京直隸書局據乾隆六十年本影印，卷四，頁七.
⑥阮元《小滄浪筆談》曰：“嘉定錢既勤孝廉東垣……乾隆癸丑在予幕中佐閱。”
⑦阮元《定香亭筆談》曰：“嘉定錢可廬大昭，辛楣宮詹之弟也，著作等身，嘗助余山左浙江兩地校士之役。”可知，錢大昭亦隨往浙江”
⑧焦循.答錢竹汀先生.焦循詩文集，揚州：廣陵書社，2009：615.
⑨錢師儀.嘉定錢氏盛涇支世系考附先德述略，上海圖書館藏清鈔本，頁二十五.
⑩謝啟昆作《三子說經圖》詩：“二士門岀陳與朱”句下自注曰：“陳東浦方伯官安徽時舉雒君，移任蘇州舉可廬”，以錢氏為陳奉滋所舉，然考《實錄》陳氏十一月方遷蘇州布政使，而錢氏舉孝廉當在五月。錢師儀《嘉定錢氏盛涇支世系考附先德述略》也認為錢大昭是時任江蘇巡撫費淳所舉。此疑謝啟昆誤記。
{11}臧庸.上錢曉徴少詹士書.拜經堂文集.民國十九年宗氏據漢陽葉氏舊藏寫本影印，卷三，頁一.
{12}謝啟昆.兌麗軒集.樹經堂詩續集.清嘉慶刻本，卷一，頁一.
{13}謝啟昆.兌麗軒集.樹經堂詩續集.頁十.
{14}錢慶曾著.竹汀居士年譜續編.嘉定錢大昕全集.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7：43.
{15}錢大昕著.題可廬對牀風雨圖.潛研堂集：1321.
{16}陳垣.錢竹汀手簡十五通考釋.文物，1963（5）：4.
{17}盧文弨.答錢辛楣詹事書.抱經堂文集.卷十九，頁三.
{18}王鳴韶.答大理述庵兄書.湖海文傳.道光十七年經訓堂刻本.卷四十六，頁七.
{19}錢大昭.可廬著述十種敘例.自怡齋刻本，國家圖書館古籍題跋叢刊第5冊.
{20}關於清人《廣雅》批校本之詳情，參見江慶柏《關於新發現的盧文弨廣雅注鈔本》（文教資料，1986（2）：126‐132）、《廣雅批校本考略》（文教資料，1986（1）：132‐145）二文。
{21}王念孫.與劉端臨書.高郵王氏遺書.上虞羅氏輯本，卷四，頁九.
{22}桂馥.廣雅疏義序.廣雅疏義.日本靜嘉堂文庫本.頁一.
{23}阮恩海.劉端臨先生遺書書後.寶應劉氏集.揚州：廣陵書局，2006：43.
{24}段玉裁.與劉端臨第二書.經韻樓集.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8：392.
{25}黃丕烈著.屠友祥點校.蕘圃藏書識.上海：上海遠東出版社，1999：60.
{26}桂馥.廣雅疏證序.頁一.
{27}翁方綱著、沈津輯.翁方綱題跋手札集錄.桂林：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2002：589.
{28}沈津.翁方綱年年譜.台北：中央研究所文哲研究所，2002：288-303.
{29}錢大昕.竹汀先生日記文鈔.嘉定錢大昕全集卷一：4-5.
{30}黃丕烈假《釣磯文集》事見錢大昕《跋徐夤釣磯文集》（《潛研堂集》卷三十一）.
{31}阮元.題錢可廬明經蕉窗注雅圖.揅經室集.北京：中華書局，1993.頁783.
（作者系武汉大学文学院2010级硕士研究生）
關鍵詞： 錢大昭 廣雅疏義 乾嘉學術 考據
錢大昭是乾嘉時期一位重要的學者，時人謝啟昆、阮元等俱將錢大昭與大儒胡虔、陳鳣並舉，以為好古高行之士。錢氏畢生以著書為事，垂老不少倦，其著述如山，然平生殫精竭慮之作，莫過於《廣雅疏義》與《說文統釋》。又《說文統釋》主體部分已佚，故《廣雅疏義》對於研究錢大昭的學術、尤其是經學研究彌足珍貴。
除對錢大昭個人的學術研究有極高價值外，《廣雅疏義》對研究嘉定錢氏家學也頗有裨益。錢大昭乃大儒錢大昕幼弟，嘗受業於大昕，居家時又多與子錢東垣、錢繹、錢侗，侄錢塘、錢坫等切磋砥礪，與錢氏這個學術世家的核心成員均關係密切。其說又多見於錢氏其他成員之著述。故《廣雅疏義》無疑是瞭解錢氏家學的重要文本之一。
此外，《廣雅疏義》與盧文弨《廣雅注》、王念孫《廣雅疏證》成書時間相若，三家又或直接或間接有着一定的學術往來，故《廣雅疏義》對研究《廣雅》三家注的成書，以至於乾嘉時期，江南學術共同體的形成都是非常重要的。
錢大昭一生屢薦不售，僅以幕僚之身佐阮元、謝啟昆諸公，故史傳多略。又因錢氏久居鄉里，深居簡出，交遊不廣，且詩文集不傳於後世，其生平事蹟無可考索處甚多，至於其撰寫《廣雅疏義》之情形則更屬渺茫。然欲知《廣雅疏義》，錢氏之學行不可不考，其著述《廣雅疏義》之情況更尤為關鍵。因此本文於錢氏師友文集、論著、家譜、地方志等中勉力輯出數條，以窺其生平事蹟，旨在對錢大昭其人其學，特别是著述《廣雅疏義》的情況作盡可能詳盡的分析。
一、錢大昭學行述要
錢大昭生於乾隆九年（1744年）。初字宏嗣①，後以“古人慊然不自足於其名，而欲斂退以藏其用”②而懼其表字近於浮誇，故更字晦之。號可廬，取不汲汲於榮利，隨遇自足之意③。
乾隆二十八年（1763年），大昭隨父入都，與時任翰林院侍讀的錢大昕團聚。期年父還里，而大昭留都門，以例納黍，補國子生。後數次應試，而屢試不第。乾隆三十九年（1774年），錢大昕到任廣東學政。次年，錢大昭奉父命，與王鳴韶、周楠同往廣東。乾隆四十二年（1777年），錢大昭赴秋闈，在都中與盧文弨交，頗為相契④。乾隆四十四年（1779年），錢氏《兩漢書辨疑》成，同鄉姻親王鳴盛為之序。乾隆五十三年（1788年），錢氏《補續漢書藝文志》成，邵晉涵序之。乾隆五十六年（1791年）翁方綱始任山東學政，任內嘗招錢大昭游。乾隆五十七年（1792年），錢大昭《後漢書補表》成，次年盧文弨讀畢為之序，稱讚其“於史事其精確也。”⑤是年六月，阮元奉旨放山東學政，大昭攜長子東垣入阮元幕中佐閱。⑥乾隆六十年（1795年）阮元調任浙江學政，錢大昭亦隨往，⑦於次年正月到達浙江。錢大昭與焦循同往寧波、紹興，往來舟楫之間，嘗就《說文》、《廣雅》、《詩經》諸書論學。⑧是年，詔開孝廉方正科，浙江巡撫費淳以“品學實與兄詹事公相埒”⑨向朝廷推薦，大昭遂獲賜六品朝諭⑩。嘉慶二年（1797年），臧庸新春來浙，寓阮元公署，與錢大昭謀面，質疑問難，並獲讀錢氏《詩古訓》、《後漢書補表》、《廣雅疏義》諸書{11}。嘉慶三年（1798年），錢大昭赴謝啟昆處，為其審定《小學考》，深得謝啟昆讚賞，稱其“備審動定之詳，良慰鄙懷”。{12}同年秋，謝啟昆重修《史籍考》，“葺官廨西偏屋數十楹，聚書以居友人”{13}，錢大昭亦與焉。時人繪《三子說經圖》，以錢大昭、胡虔、陳鳣三子鼎足，謝啟昆作《三子說經圖》贊曰：“方今詔令徴醇儒，東南藪澤多璠璵，其尤著者越與吳，舉三君可概其餘。”{14}嘉慶六年（1801），長興縣令邢澍延錢大昭與其兄大昕同修縣志，大昭留邢署，而大昕“於課士之暇，泛舟苕谿，商榷條例，聯牀笑語，至夜分不寐。”{15}因慕眉山蘇軾、蘇轍故事，作《對牀風雨圖》，錢大昕題詩曰：“門內堪師友，吾家一子由”。嘉慶八年（1803）年，縣志“采訪陸續已到”{16}，錢氏遂刪定成書。嘉慶十一年（1806年）夏五月，錢大昭為兄大昕遺作《潛研堂詩續集》作序。是年嘉定大飢，錢大昭治邑賑事，頗得鄉人讚譽。嘉慶十六年（1811年）錢大昭長子錢東垣選浙江松陽上虞縣令，甫迎養之官。嘉慶十八年（1813年）十月七日，錢大昭卒於松陽縣署，享年七十。
錢大昭素精史學。除上文提到的《兩漢書辨疑》、《補續漢書藝文志》、《後漢書補表》外，錢氏的史學著作尚有《後漢郡國令長攷》、《三國志辨疑》等數種，可謂著書滿架。除史學外，錢氏亦邃於小學，中年之後更専力於此，頗得時人推重：盧文弨在與錢大昕的信中曾極口稱讚大昭之學，將錢氏兄弟與大、小徐相比：令弟精小如鼎臣之有楚金。”{17}王鳴盛之弟王鳴韶在上王昶書中也特意提到“竹汀先生弟名大昭字宏嗣者工於小學，更善考據。”{18}錢大昭傳世的小學著作有《詩古訓》、《爾雅釋文補》、《廣雅疏義》、《說文分類榷失》《說文統釋》、《邇言》六種。囿於篇幅，具體内容，茲不贅述，詳情可參見錢氏自纂《可廬著述十種敘例》。{19}
二、《廣雅疏義》成書情況概述
錢大昭撰寫《廣雅疏義》並非偶然。在錢氏著手疏證《廣雅》前，《廣雅》已經得到了乾嘉學者的普遍關注，對《廣雅》的研究已頗見成績。其中貢獻昀大者，如盧文弨、錢大昕等均與錢大昭關係密切。因此錢氏撰《疏義》雖有個人因素，但是也受到了其時學術風氣的影響。{20}
乾隆五十三年（1788年），王念孫在與劉臺拱的信中曰：“是書（《廣雅》）雖不及《爾雅》、《方言》之精，然周秦漢人之訓詁皆在焉，若不為校注，恐將來遂失其傳。”{21}桂馥在《廣雅疏義序》中亦云：“廣雅散見者少，又無善本。”{22}清世《廣雅》之學固然不若《爾雅》興盛，然錢氏《疏義》、王氏《疏證》之前，《廣雅》已為學林關注，並有數種名家校本，王氏失傳、桂氏無善本等語恐有偏頗。 就目前所見，盧文弨《博雅》校本是清人早治《廣雅》者。今南京圖書館藏盧文弨《廣雅》校本“博雅卷一”下有墨筆小字曰“乾隆丙子正月盧文弨校”，由此可知盧文弨早在乾隆二十一年（1756年）即對《廣雅》進行過校勘。該校本以明吳琯刻《古今逸史》本為底本，有校讎處即書於其旁，並附有少量批語。錢大昭在撰寫《疏義》時曾參考盧校本。《疏義》中標明盧校本者凡三處：
《釋詁》：貳、褔、□，倅也。憤盈也。
《疏義》；舊本倅下無也字，今據盧學士校本增。
《釋詁》：● ，除也。
《疏義》：● 者，《說文》：便，安也。人有不便更之，從人更，房連切。舊本訛，今依盧學士訂正。
《釋詁》：仝，完。
《疏義》：舊本仝訛令，今訂正。孫侍御云盧校令作合，想亦以意改之。
錢大昕自撰的《錢辛楣先生年譜》於乾隆三十六年（1771年）下曰：“是年與族子坫校正《白虎通》、《廣雅》”。錢氏校本是以明天啟六年郎奎金《五雅》本為底本，校得訛誤，即書其旁。此外，該校本還保留了大量錢氏疏證《廣雅》的批語。錢氏校本與錢大昭《廣雅疏義》、盧文弨《廣雅注》均密切相關。
除盧文弨、錢大昕兩家外，段玉裁、劉端臨兩家也曾校勘《廣雅》。劉端臨曾校訂明皇甫錄《廣雅》刊本。劉氏殁後，此書校語不復編錄。關於劉氏校本之詳情，今僅見於劉端臨外孫阮恩海《劉端臨先生遺書書後》{23}，其文曰：
今夏小祥後，吾母發先大夫（劉台拱）書篋，得所定公遺書，泣授恩海，命付剞劂。且曰：吾在母家，嘗見先君校定明皇甫錄《廣雅》刊本，有段若應先生書後云：“劉端臨以此本見借，凡與吳琯及他本異者，以朱圈之，卷三：□，次也，本《禮器》注也，別本皆譌撃也。其餘佳處尚多。戊申十一月廿一日，若膺氏。五十三字。先君殁後，高郵王氏《疏證》已行，此書校語不復編録，然案王氏本卷一下：貳、褔、□，倅、憤，盈也，《疏證》云：貳副，益也。《周官·小宰》鄭眾注：貳，副，《戎僕》鄭注：倅，副也。《道僕》鄭注：貳，亦副也。張衡《西京賦》薛綜注：□，副也。副與福同，貳福□倅，皆取充備之義，故皆訓爲盈。又卷三下：剝、脫、皽、□、微、膚、朴、皮、□ 、違、畔、渙、□ 、□、□ ，離也。《疏證》：《內則》鄭注：皽，謂皮肉之上魄莫也。《廣韻》：皽，皮寬也。《玉篇》：□，脫也。《釋言》云：皮、膚，剝也。《說文》云：剝取獸革者謂之皮。《韓策》云：因自皮而抉眼。鄭注《內則》云：膚，切肉也。是皮、膚皆肉之義，朴與皮膚皆一聲之轉。《說文》：朴，木皮也。案王氏博引經傳，於“盈”、“離”二義卒難牽合，先君校此本於“倅”下、“皮”下各增“也”字，王氏所引證其義益明。先君與石臞先生交最深，而《疏證》所列諸本無先君此校本，蓋石臞先生所未見也。
由此可知，段玉裁嘗於乾隆五十三年（1788年）十一月二十一日向劉氏借得此本，與吳琯等本對校，凡有異者，以朱筆圈之。段玉裁在與劉端臨的信中言：“王懷祖先生書來，言欲作《廣雅疏證》，索弟所考訂，俟徐復之。”{24}可見段氏校本曾被王念孫借去，作為撰寫《疏證》的參考。今《疏證》中提及段氏校本者共有兩處：
《釋詁》：札鱗檢甲也。
《疏證》：札各本譌作禮。段氏若膺云：成十六年《左傳》：蹲甲而射之徹七札焉。《太元·元掜》云：比札爲甲。是甲謂之札也。札譌作礼，故又譌作禮。今依段說訂正。
《釋器》：衊，血也。
《疏證》：各本皆無□字。其音釋內有言暗也三字。段氏若膺云：言暗當爲苦暗卽□字之音也。《北戶錄》引《說文》：□口紺反。《玉篇》音空紺切。《廣韻》、《集韻》音苦紺切。口紺、空紺、苦紺竝與苦暗同音。是苦暗為□字之音。因脫去□字，僅存苦暗二字，苦字又譌作言後人遂於“言暗下”妄加也字耳。今從段說訂正。
錢大昭《疏義》對段玉裁說亦多有借鑒，或直接引用，或轉引自盧文弨《廣雅注》，只是段氏校本暫未得見，未知《疏義》所引是否出自段氏校本。除了以上諸家外，顧廣圻還曾將黃丕烈藏景宋本與畢效欽刊本對校，出校本一部。此書嘉慶元年（1796年）被“高郵宋定之借去，謂將攜至王懷祖處，助伊校勘之用也。”{25}
由此可見，乾隆中期以後，《廣雅》已逐漸被納入學者的研究視野之中，錢氏撰寫《廣雅疏義》並非是單純的個人選擇，而是受到了此種學術潮流的影響。
至於錢大昭撰寫《廣雅疏義》之具體過程，可稽考者甚少，然根據錢氏師友的著述、文集等，仍可得其大概。桂馥序《廣雅疏義》云：“昔郭氏注《爾雅》十八年而成，邵先生且二十年，今先生遲之，三十年始有稿本。”{26}桂馥序作於乾隆五十八年（1793年），則據桂氏說法錢大昭年至遲在乾隆二十八年（1763年）即致力於是書。
錢氏在撰《廣雅疏義》之先曾有《廣雅》校本。盧文弨《重校方言》成於乾隆四十七年（1782年），其卷首錄“讎校所據新舊本并校人姓名”，其中有錢大昭，並注曰：據《廣雅》。可見，錢大昭曾據《廣雅》校《方言》。錢大昭《廣雅》校本成於何時，今尚無明文。然翁方綱曾兩次致信錢大昕，分别稱“令弟晦之處許以所校《廣雅》賜讀”、“前接手教，并令弟可廬先生所校《廣雅》及《後漢年表》，拜服拜服。”{27}而信中又有“弟在山東一年來”，“前年弟在山西時”等語，考《翁方綱年譜》{28}則錢大昭《廣雅》校本當成於乾隆五十七年（1791年）之前。
錢大昭作《廣雅疏義》的具體年月尚未見明文，然《竹汀先生日記鈔》有“讀晦之《廣雅疏義》釋詁篇，未詳‘亦笑反’”{29}語。《日記鈔》雖不據年月，然仍以時間為序。考是條後有“黃蕘圃來，以唐秘書省正字徐夤《釣磯文集》見借。”{30}，則錢大昭《廣雅疏義》第六卷之成當在乾隆五十七年（1792年）之前，其進度較遠王念孫《疏證》為迅。據乾隆五十八年（1793年）八月桂馥《廣雅疏義》序云：“錢先生之《疏義》先成，請而讀之，歎其精審慎。”，則錢大昭《廣雅疏義》當成於此前。又根據錢氏生平情況與阮元乾隆六十年（1795年）所作《題錢可廬明經蕉窗注雅圖》可知，錢大昕在阮元山東幕府中一直致力於撰寫《廣雅疏義》，並在成書後，請同在濟南的桂馥序之。又阮元詩中有“吳氏棗板猶模糊，坐令文字多齟齬。錢君一一為杷梳，旁達眾說通經郛”{31}，則可知錢氏所用底本是明吳琯《古今逸史》本。 注释：
①錢大昭改字之年月無考，然王鳴韶於《答大理述庵兄書》（《湖海文傳》卷四十六，頁七）中稱“竹汀先生弟名大昭字嗣”，考王昶年谱可知，王於乾隆四十三年（1778年）三月擢大理寺卿，四十四時（1779）十二月年補授都察院左副都御史，是信當作於此之間。則大昭改字似在乾隆四十三年（1778年）之後。
②錢大昕.晦之字說.潛研堂集.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9：50.
③錢大昕.可廬記.潛研堂集：348.
④盧文弨《答錢辛楣詹事書》（見《抱經堂文集》卷十九，頁三）曰：“令弟精小學……以逼近秋試，不敢數過。”
⑤盧文弨.後漢書補表序.抱經堂文集，民國十二年北京直隸書局據乾隆六十年本影印，卷四，頁七.
⑥阮元《小滄浪筆談》曰：“嘉定錢既勤孝廉東垣……乾隆癸丑在予幕中佐閱。”
⑦阮元《定香亭筆談》曰：“嘉定錢可廬大昭，辛楣宮詹之弟也，著作等身，嘗助余山左浙江兩地校士之役。”可知，錢大昭亦隨往浙江”
⑧焦循.答錢竹汀先生.焦循詩文集，揚州：廣陵書社，2009：615.
⑨錢師儀.嘉定錢氏盛涇支世系考附先德述略，上海圖書館藏清鈔本，頁二十五.
⑩謝啟昆作《三子說經圖》詩：“二士門岀陳與朱”句下自注曰：“陳東浦方伯官安徽時舉雒君，移任蘇州舉可廬”，以錢氏為陳奉滋所舉，然考《實錄》陳氏十一月方遷蘇州布政使，而錢氏舉孝廉當在五月。錢師儀《嘉定錢氏盛涇支世系考附先德述略》也認為錢大昭是時任江蘇巡撫費淳所舉。此疑謝啟昆誤記。
{11}臧庸.上錢曉徴少詹士書.拜經堂文集.民國十九年宗氏據漢陽葉氏舊藏寫本影印，卷三，頁一.
{12}謝啟昆.兌麗軒集.樹經堂詩續集.清嘉慶刻本，卷一，頁一.
{13}謝啟昆.兌麗軒集.樹經堂詩續集.頁十.
{14}錢慶曾著.竹汀居士年譜續編.嘉定錢大昕全集.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7：43.
{15}錢大昕著.題可廬對牀風雨圖.潛研堂集：1321.
{16}陳垣.錢竹汀手簡十五通考釋.文物，1963（5）：4.
{17}盧文弨.答錢辛楣詹事書.抱經堂文集.卷十九，頁三.
{18}王鳴韶.答大理述庵兄書.湖海文傳.道光十七年經訓堂刻本.卷四十六，頁七.
{19}錢大昭.可廬著述十種敘例.自怡齋刻本，國家圖書館古籍題跋叢刊第5冊.
{20}關於清人《廣雅》批校本之詳情，參見江慶柏《關於新發現的盧文弨廣雅注鈔本》（文教資料，1986（2）：126‐132）、《廣雅批校本考略》（文教資料，1986（1）：132‐145）二文。
{21}王念孫.與劉端臨書.高郵王氏遺書.上虞羅氏輯本，卷四，頁九.
{22}桂馥.廣雅疏義序.廣雅疏義.日本靜嘉堂文庫本.頁一.
{23}阮恩海.劉端臨先生遺書書後.寶應劉氏集.揚州：廣陵書局，2006：43.
{24}段玉裁.與劉端臨第二書.經韻樓集.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8：392.
{25}黃丕烈著.屠友祥點校.蕘圃藏書識.上海：上海遠東出版社，1999：60.
{26}桂馥.廣雅疏證序.頁一.
{27}翁方綱著、沈津輯.翁方綱題跋手札集錄.桂林：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2002：589.
{28}沈津.翁方綱年年譜.台北：中央研究所文哲研究所，2002：288-303.
{29}錢大昕.竹汀先生日記文鈔.嘉定錢大昕全集卷一：4-5.
{30}黃丕烈假《釣磯文集》事見錢大昕《跋徐夤釣磯文集》（《潛研堂集》卷三十一）.
{31}阮元.題錢可廬明經蕉窗注雅圖.揅經室集.北京：中華書局，1993.頁783.
（作者系武汉大学文学院2010级硕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