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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陈东升是个干什么就能成什么的人。办杂志,他首创中国500家最大企业评价体系,在企业界影响深远;办企业,他创办了全国第一家股份制拍卖行——中国嘉德,如今已成为拍卖行的老大;之后,他建立泰康人寿,成为中国最值得信赖的五大寿险公司之一。
他的办公地点设在北京长安街的黄金地段,雇用了16万名员工,拥有400亿元资产。
2005年10月18日上午,陈东升走进北京机场,“人生无价 泰康有情”,他的目光很自然地落在了登机回廊乳白色的墙壁上,这是泰康人寿最新推出的宣传语。这样的品牌广告有1000多块,布满了首都机场的36座登机廊桥。
“我相信,只要在北京坐飞机的人都能看到它们,人们只要略微一偏头,就能体会到泰康的营销理念。” 一身西装领带的陈东升沉稳、淡定,他外表儒雅,谈吐轻松机智,与他交谈你会感觉到一种独特的魅力扑面而来。
去年,47岁的陈东升登上了2005年《财富》中文版第一期的封面,被评为“2004年度中国商人”。
《财富》杂志上说陈东升立志要将泰康人寿带进世界500强。“如果15年后没在世界500强里看见泰康的名字,你来找我。”陈东升对记者夸下了海口。
仿佛有些宿命的意味,陈东升当初做企业因世界500强而起,而现在他强烈地希望在世界企业500强的队伍里印证一种价值。
在书中成长
20世纪70年代,陈东升只是湖北天门某中学一个普通的初中生。
“改变我一生的是我在高一的时候读的《马克思传》,作者梅林,是马克思的女婿。”陈东升说,“我现在都还清晰地记得马克思是如何从一个激进的青年黑格尔学派,后来成为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的创始人的。”他说,那时梦想将来做一名大学教授,根本不曾想过会成为一名企业家。
20世纪70年代末,这位湖北小县城出来的中学生走进都市,在大学里一下子进入了一个无比广阔的世界。这时,陈东升开始真正接触和吸收西方各种各样在他认为有趣和有用的内容,在那个充满矛盾和希望的学习过程中,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中国和世界的差距。
在武汉大学政治经济系读书期间,“陈东升表现得很张扬,俨然就是个学生领袖。”他当年的同学曾这样评价。
“上大学时,我最崇尚的职业是科学家和教授,第二是企业家,对政治家是最看不上的。”他说。
“为什么我来北京呢,因为从小就唱着‘我爱北京天安门’,那是很纯的一种激情。”小时候的北京对陈东升来说是“红太阳升起的地方”,他的名字正是取其义。
于是,1982年武汉大学毕业后,“到北京去”成为陈东升不可动摇的选择。
大学毕业的陈东升被分配到中国对外经济贸易合作部的研究室工作,那时,他开始接触到大量的国外刊物,当时他最感兴趣的是《财富》搞的世界500强排行榜。
在那种环境中,他每天研究大量西方的最新动态,随着接触外界的增多,“师夷长技以制夷”的强国之愿随之根深蒂固地植根于他的脑海中。
陈东升每天都要阅读财经杂志,无论在家里还是在去公司的路上。天长日久,这些经历使他具有了学者的思维能力和看问题的深度,也对他后来创办企业产生了极大的影响。
一不留神做了中国的“索斯比”
1988年,一个朋友邀请陈东升到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下属的《管理世界》杂志任副总编辑,他上任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参考《财富》500强排序的方法,对中国最大的企业进行排序。
此时,他可能没有意识到,做500强的评选竟然悄然改变了他的一生。
“我认为中国会进入一个经济复兴的时代,创办企业会成为社会价值主流。”陈东升对笔者说,“西方近现代三百年的历史是财富创造的历史,财富创造的历史实际上是一个企业创新的历史,企业创新的灵魂是企业家,企业家的灵魂是企业家精神,所以企业家精神是现代社会的灵魂和根基。”
有一天,他的一个武汉大学的师兄拿了一份《羊城晚报》,“是晚上,在路灯底下。”他至今仍然记得当时的细节,“楷体的小豆腐块,上面有一行字,写着‘中国五千年文明,居然没有一所拍卖公司’。”师兄问他:“东升,搞个拍卖行怎么样?”
陈东升说:“行!”其实那时他对拍卖行是什么一概不清楚。
1993年,陈东升和几个哥们创办了中国第一家具有国际拍卖概念的拍卖公司——中国嘉德国际拍卖有限公司。
经济学中有一种理论叫“机会成本”,陈东升对此深有感触,每个人都拥有相同的机会成本,只是选择不同,结果也就大相径庭。
“从前我老是在新闻联播最后一条看见类似的消息:谁谁在伦敦索斯比拍卖行买了一幅凡·高的名画。然后电视画面上会出现一位五十岁左右的长者,站在拍卖台上,‘啪’地敲一下槌子。”陈东升说,“这种场景让我很神往,我就知道我要做中国的‘索斯比’。”
然而,拍卖行开业之初并不顺利。1993年5月18日正式开张,到1994年3月27日,才正式拍卖,整整一年,嘉德不仅颗粒无收,每天还要付巨额的房租、工资、差旅费。陈东升,一个从未下过海的政府官员,此时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终于有了第一次拍卖,结果还赚了几十万。
“那天我酬谢朋友,我和我的员工都喝醉了。我永远记得,我就那样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地坐了一夜,我的副总喝醉了,在我旁边的地上睡了一夜……”陈东升说,“从求理到逐利,我完成了从一个清高的读书人到一个商人的蜕变。”
后来,嘉德成为了一家拍卖品齐全、拍卖业绩卓然、在国内和国际上都享有较高声誉的拍卖公司。同时,嘉德也让陈东升迅速地跟全世界的富商打交道,交了很多朋友。
自從创办了泰康公司,嘉德无形中已经成了陈东升的精神家园——虽然失去了悠闲的生活,但却拥有了另一种意义上的充实。陈东升说:“这就是生活。”
“男人的野心在金融业里实现”
时间回到1992年,中国发生了两件大事:邓小平南巡讲话和政府允许成立股份公司。这让陈东升等一大批嗅觉敏锐的人激动不已,他决定下海从商。
“为什么会想到做保险公司?”陈东升说,“有一次随中国青年代表团去日本访问,我在东京看到最高的摩天大楼都是保险公司的大楼,当时我想,保险公司原来可以做成一个企业巨擘。”
这是一次对“泰康人寿”历史发生重大影响的旅行。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去王府井书店,那时候关于保险的书寥寥无几,只要是跟保险有关我都买回来。”在外人看来,好像他已经成为了保险专家,而且好像他创办的保险公司已经存在了。“有一本书对我启发很大,书名好像叫《谁控制日本?》,答案是人寿保险公司。”他说。
于是,陈东升申请成立寿险公司,然而等到批准下来已经是1996年的事了。
那年8月,泰康终于获准成为保险法颁布后的中国第一批股份制保险公司。而此时陈东升掌管的中国嘉德国际拍卖有限公司正如日中天。但陈东升决定,放弃成功,从零开始。
“我在嘉德的时候,出差都可以坐头等舱全世界跑了。在泰康刚开始的时候,我跟大家一样到处去找房子租房子。两点钟还没吃饭,到旁边牛肉面面馆,两块钱吃碗牛肉面,我感觉很好。”在陈东升眼里,作为一个国家经济命脉的金融业更具挑战性。
陈东升找到了一条捷径,就是,把国外保险巨头数百年积累的先进做法先照搬过来——创新就是率先模仿。
“很多人把违背规律,按照自己的意志行事标榜为创新,结果是头破血流,这种案例太多了。所以我觉得还不如老老实实地照葫芦画瓢,找最好的葫芦画瓢。”
几年时间里,陈东升先后走访了21个世界顶级的跨国保险金融集团。大到公司架构、营销模式、高级管理人才,小到公司的装修风格、服务设施等等,陈东升对它们进行了全方位的模仿,并提出了“左眼看平安,右眼看友邦,两只眼睛看世界”的口号。
率先模仿让泰康站在了一个高起点上,但不断创新才是陈东升所真正追求的。2002年4月,陈东升一举打破保险业“一张保单只能保一人”的传统作法,率先在全国推出“一张保全家”的家庭保单系列。
“男人的野心只有在金融业里才能得到最淋漓尽致的发挥。”他始终这样认为。
山东“泰康第一分”
在济南经四路的泰康山东分公司,陈东升面对众多媒体,说自己每年都要来一次山东,尽管济南很多好玩的地方都没有时间去,但只要跟泰康山东分公司的同事们在一起,他的感觉就只有一个词可以形容:愉快。
陈东升把山东分公司称为泰康的“长子”,在全国29家分公司中,山东分公司为泰康系统承担得太多,包括责任、使命和荣耀。“长子”的成功,可以给兄弟带来榜样的力量。
现在回想起泰康人寿刚刚成立的日子,陈东升还是很感慨:“当时看到我们的男业务员出门必定是西装领带、女业务员没有不施淡妆的,同行们都惊呼“狼来了”。山东分公司做得是全泰康系统最出色的,它们是泰康人寿的标杆和旗帜。”
“泰康山東分公司是2001年成立的,4年蝉联泰康系统‘双优’称号。”泰康总公司助理总裁兼山东分公司总经理傅杰告诉笔者,“山东分公司的优秀业绩,使它获得了泰康最高荣誉《董事长嘉奖令》,被泰康系统内部称为‘泰康第一分’,如今,它们正在做‘双优’五连贯的努力。”
曾有保险业内人士评价,泰康人寿的经营比较稳健,作为寿险公司,这一点难能可贵。而山东分公司作为泰康系统的“龙头老大”,是陈东升最关注的。
“它们的持续优秀,和总公司的稳健风格保持一致。”对此,陈东升解释道:寿险是公众性很强的行业。泰康的稳定关系到近千万家庭的幸福美满,因此稳健是本。
“比如,万能险已经在市场上出现了几年的时间,泰康直到现在才推出万能险,一方面是考虑到随着中产阶层的崛起,投资理财产品市场逐渐成熟;另一方面是总结了业内前期投连、万能等投资理财产品曾经出现的深刻教训。对于万能险,我们只是在全国选择了四个分公司进行销售,这是总公司的稳健。作为万能险的试点单位之一的山东分公司,目前只在济南进行销售,并且对销售人员有严格的限制,必须通过产品的考试,且服务品质没有不良记录。在济南现在只有90多名业务人员有资格卖万能险,他们力求从根本上杜绝误导客户的现象。”
“现在外资保险公司大批进入中国,他们第一个盯着要挖人的就是我们泰康。前些年,保险公司开始成立时,中国人寿被称为保险公司的黄埔军校,后来股份制公司并起,平安又被称为股份制保险公司的黄埔军校,现在我们很害怕泰康会成为外资保险公司的黄埔军校。”
陈东升告诉记者,人才战略一直是泰康的核心竞争力所在。“山东分公司往全国各地的分公司输送了很多总经理或副总级别的人才,它已经成为名副其实的泰康人才基地。”
陈东升的梦想是将泰康人寿塑造成一个大型金融服务集团。“只要泰康每年保持在全国保险业第四、五名的位置,再过15年,一定会进入世界500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