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多关照2(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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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容简介:当红摇滚乐队主唱林天阳参加了一档假想情侣真人秀节目,却意外地发现女嘉宾是自己昔日初恋,如今改名叫代舒的网络主播。再次重逢,两人的反应却天差地别,一个穷追不舍,一个视而不见。因为这种反差萌,致使“树林CP”频频空降热搜。“树林cp”数据最爆的一次是节目最后一期,搜索关键词是“结婚”。
  走过一些路,见过许多人,最好的是还能遇到你。
  第一期
  潮湿阴冷的地下室里,三把椅子搭成一张床,女孩身上披着件军大衣,冰凉的脚塞在男人的背和椅子之间取暖。她枕着自己的胳膊,睡得不太踏实。
  男人手里拿着一沓纸,嘴里咬着支铅笔,皱着眉头发呆。
  女孩动了一下,缓缓坐了起来,瓮声瓮气地地问:“几点了?”
  “八点半。”
  “我妈说吃铅会变傻的。”她伸手把他嘴里的铅笔拿下来,嫌弃地将上面沾着的口水在军大衣上蹭了蹭又递给他,“我回去了。”
  男人点头,看着女孩穿上皮靴,手指夹着铅笔和她挥别。
  她开门的时候外面走廊里的光泄了进来,阿迟迎面走进来和她打了个招呼:“小花花走啊。”
  “嗯,阿迟哥再见!”
  “再见。”
  门关上,光被挡住,屋里又昏暗了下来。
  “天阳,到家了。”阿迟在林天阳耳边打了个响指,见他没醒又叫了一声。
  车门打开,几人相继下车,风从脚底灌上来,林天阳揉着太阳穴睁开眼,迷迷瞪瞪地跟着成员们一起下车往楼里走。
  阿迟在他身后关上车门,问了一句:“还难受呢?”
  “还好。”林天阳放慢脚步和阿迟并肩,“我一吃感冒药就困。”
  身后忽然响起一道年轻男人的声音:“小花慢点跑!”
  林天阳和阿迟动作一致地转头看,看见一个穿着呢子大衣的小姑娘,正举着个波板糖大笑着从下坡路跑下去。
  夜色深沉,路灯沉默地伫立着,街区安静得不像是繁华都市。
  “你俩干吗呢?电梯来了,快走。”唐哲站在电梯间门口朝他俩喊了声。
  阿迟应了一声快步跑过去,林天阳又看了眼快乐尖叫的小姑娘,脑海里闪过刚才梦中那个也叫花花的少女的背影。他咳了一声,大步朝着电梯走过去。
  他半眯着眼倚靠着轿厢,听着电梯运行的嗡鸣声,觉得太阳穴突突发胀。
  四个人出了电梯脱下鞋子赤着脚进门,林天阳走在唐哲身后忽然踹了他屁股一脚:“以后要耍帅提前打招呼。”
  唐哲被踹得一個趔趄扑倒在沙发上,阿迟随手抄起个靠枕砸在他背上:“队长说得对。”
  “为什么不表……”唐哲刚抬起头来要辩驳什么,鼓手明第伸手按他后脑勺,把人给按趴下:“闭嘴。”
  正当红的临时乐队最近行程颇多,秋天温差又大,林天阳一换季就容易感冒,这次依旧不意外地中招了。
  作为主唱,声音受影响很麻烦,今天的一个小型歌友会上他突然失声,唐哲立马接了一段吉他solo,虽说有些浮夸,但确实给他解了围。
  林天阳觉得自己需要休整两天,冲完澡他坐在床边给经纪人Mary打了个电话:“姐,我得歇歇。”
  “嗯,对了,跟你说一下真人秀的事,不出意外的话就是千兮了,成灵璧跟她那个已婚富商男友的事爆出来以后,节目组立马pass她了……”
  林天阳没兴趣听别人的隐秘八卦,只敷衍地应了一声:“姐,你拿主意就行。”
  Mary沉默了一晌,才说:“好,你睡吧。”
  真人秀的事林天阳没怎么放在心上,他有更重要的事去做。转过年二月乐队就要办全国巡回演唱会了,这是他们出道以来的第一次全国巡演,准备工作十分忙碌,不只是歌曲的排练,还有高强度体能训练,中间又有杂七杂八的小通告要跑。
  所以在Mary忽然告诉他说那档真人秀项目可能要黄的时候,他还挺高兴:“多好啊,什么都不干就能拿赔偿金。”
  “也不一定。”Mary拉了把椅子坐在正做举重训练的林天阳身边,“上头的政策是限制全明星纯娱乐性质的综艺节目,节目组目前的对策应该是打算找素人嘉宾参与,好像还打算找两个孩子参与进来,向主旋律靠拢。”
  “呼。”林天阳把杠铃归位,躺着喘气,“不是假装谈恋爱吗,又改带孩子了?”
  “恋到结婚了就可以带孩子了,那个你不用担心,跟你没什么关系。你的问题是跟谁搭配,节目组挺客气的,问你有没有想合作的人,最好是小网红之类的。”
  “明薇。”
  Mary翻了个白眼:“没有。我帮你问过很多人了,她可能去什么地方电视台播新闻去了吧,找不到这个人。你现在这么红,找不到她只有一种解释,她不想见你。”
  “哦。”林天阳语气谈不上有多失落,“那就随便吧。”
  如果不是她的话,别人没什么挑的必要,反正对他来说都是差不多的陌生人。
  Mary看起来很想拿旁边的杠铃敲他脑袋,林天阳不想惹经纪人生气,补充了句:“我相信你。”
  “相信个鬼。”Mary抄起一旁的手包忿忿地离开了,“我这就给你去‘包办’个婚姻。”
  被新条例搅得人仰马翻的节目组一个星期没睡好觉了,他们常常是通宵达旦地开会确定嘉宾名单和节目流程,对着合作平台给的网红名单一条条研究,最后总算大致定下了框架。开机时间依旧按原本预定的来,就在中超联赛最后一轮球赛结束的那天,那一天,他们要搞个大新闻。
  节目总共有三对情侣,一对是足球先生和他的现实女友,一对是流量小花跟影帝,还有一对便是摇滚歌手林天阳跟网红——一个粉丝不是特别多,胜在没有签任何公司的没名气主播。
  负责跟林天阳的编导小昭还知道一个料,那天Mary来开会的时候特意问了句:“有A省出来的吗,天阳喜欢那边女生的性格。”
  这几乎成了一锤定音的条件,这份名单里只有一个A省的女生,叫代舒。   小昭可以预见节目播出以后这位女主播肯定要火,所以每次跟女方沟通她都无比地客气亲热。代舒去公司签合同的那天Mary也在,签完合同以后三方开了个会,把第一期节目的台本走了一遍。
  Mary对这个不多话、不殷勤的姑娘印象不错,跟她解释了两句:“天阳跟乐队现在正在日本准备歌友会,排练时间紧。”
  代舒点点头,笑著说:“没关系,日本见就好了。”
  按照台本的流程,林天阳和代舒这一对走的是异国邂逅路线,第一次见面是在临时乐队公演结束后的夜晚,在新宿的一个公园长椅前。
  Mary比乐队晚两天到日本,她跟林天阳说节目的事时其他几个成员倒是饶有兴致,纷纷要求出镜,唐哲喊得最凶:“姐!我也想谈恋爱!”
  Mary冷哼一声:“你谈的还少吗?我不说你不是我不知道,只是我懒得说,你也给我收敛点儿。”
  唐哲噤声,转头就去质问跟自己一个屋睡觉的阿迟:“你告的密?”
  阿迟不搭理他,他便跟个挂在树上的猴儿似的挂在阿迟背上,让他道歉。
  排练室闹哄哄的,林天阳对着本子重复了一遍:“演出结束去公园找她,在公园散步,去711喝咖啡,送她回酒店,第二天坐车去京都,在伏见稻荷大社祈愿。”
  “差不多,你学学唐哲,多说点话,省得镜头量不够。”
  林天阳应声,把台本塞进包里,又跟乐队排练去了。
  Mary听了一会儿他们的新歌,满意地退出去,去和刚落地的摄制组沟通见面时间。
  林天阳的跟拍组在演出当天的下午就过来了,他们拍了不少素材,还免费听了场演唱会。小昭跟在Mary身边和她聊天,聊到见家长环节要怎么安排的时候,小昭把同事那边的信息告诉她:“因为天阳这边说不想让家长出镜,原本计划是找代舒的父母,但是代舒家庭情况比较特殊,她现在的爸爸是继父,所以见家长的环节估计会砍掉。”
  “她是重组家庭啊?”
  “嗯,她现在的名字也是跟着继父姓的,原来的名字更好听呢,叫明薇。”
  Mary像被电击中一般:“叫什么?”
  “明薇,明天的明,挺少见的姓。”
  Mary觉得自己一阵耳鸣,演唱会已近尾声,她听见临时乐队在观众的“安可”声中返场翻唱了一首老歌。
  “当所有的人离开我的时候/你劝我要耐心等候/并且陪我度过生命中最长的寒冬/如此地宽容……”
  Mary脚踩五厘米的高跟鞋走得飞快,小昭不明所以地跟在她身后往休息室跑,摄像留下一个拍谢幕,另一个也跟着跑起来。
  身后还有带着电流质感的回音:“我终于让千百双手在我面前挥舞/我终于拥有了千百个热情的笑容/我终于让人群被我深深地打动/我却忘了告诉你/你一直在我心中……”
  Mary在休息室门前焦躁地抠下巴,终于等到乐队的身影从走廊尽头出现时,她深吸一口气,拉着林天阳进了屋锁上门,对额头上还有汗珠、正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的林天阳说:“我才知道,跟你一起演出的女生就是明薇。”
  林天阳没说话。
  “她改名了,现在叫代舒。你一会儿……”Mary正要叮嘱,却见他转过身去。
  门被猛然拉开,门外的队友和摄像们吓了一跳,大家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林天阳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了出去。
  阿迟探头看屋内,Mary头疼地挥了挥手:“快拦一下他。”
  “他怎么了啊?”
  “去见那个明薇了。”
  她话音刚落,阿迟也“嗖”的一下不见了踪影。
  唐哲和明第对视了一眼,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两人还是快步追了上去。
  完全被搞蒙圈了的摄制组愣了一下问道:“我们也跑吗?”
  “跑什么跑,你们开运动会呢?”Mary简直要抓狂,“去开车!”
  四个人坐上追过来的车时仍有些气喘吁吁,林天阳抿着嘴唇沉默不语,唐哲最先缓过来,他从后座伸手扯着林天阳的胳膊问:“到底跑什么啊?”
  七座的商务车,林天阳坐在中间靠左侧,右手边坐的是跟拍摄像。他看了一眼副驾上的Mary,被她瞪了一眼。
  林天阳接收到警告,冷静了下来,对唐哲笑了下:“唱high了,就想跑跑。”
  阿迟也笑:“是想到有女朋友了才high的吧?”
  林天阳才慢下来的心跳又开始不规律地跳动,哪怕身边有摄像机在拍,他都止不住地高兴,根本控制不住。
  脸上一凉,明第伸食指戳了他颧骨一下,对阿迟淡淡地说:“他居然在脸红。”
  “不是吧?你都不知道女朋友是谁就这么高兴?”唐哲问完以后车里有片刻沉默,明第接了句:“你喜欢什么样子的?”
  “大眼睛,单眼皮,个子不太高,到我胸口这样,丸子头。”
  “你连人家什么发型都要管?”唐哲觉得不可思议,“万一一会儿一条都对不上怎么办啊?”
  林天阳托腮:“嗯……我女朋友怎么样我都喜欢。”
  车子已经停下,林天阳有些晃神,都没心思去理会唐哲的叽叽喳喳。
  他率先下了车,没等身后的队友们,径直朝着不远处扎了小夜灯的木头长廊走去。在长廊的一端,他看见了那个坐在长椅上的身影,对方身着粉色的针织衫和亚麻色长裙。
  林天阳不确定自己看到的颜色对不对,长椅后面打了六道光,把周围的一切都照得有些失真。
  队友跟了上来,连话最多的唐哲都没说话,等在林天阳身后陪他站着。
  那边的人听到了动静放下手机,扭头看过来,站起身似乎有些局促地招了招手。
  林天阳走到她身前,她的个子比他肩略高,披肩发烫过,卷卷的。
  他不说话,她仰头看他,又看向他的队友们:“你们好,我叫代舒。”
  “我叫林天阳。”
  “噗,我知道啊,我经常听你们的歌。”她神色自然,却像是真的不认识他一样。   林天阳看着她身旁的摄像,很想让他们关机给点儿时间让他单独跟她聊聊。
  她按着台本往下说:“这边风挺大的,我们找个地方坐下聊吧,前面就有个便利店。”
  “好。”林天阳把身上的牛仔夹克脱下来披在她肩上,看她头发被夹在衣服里没弄好,他又帮忙揪了出来。
  队友跟在后面都抱着胳膊表演瑟瑟发抖:“队长!我们也冷!”
  林天阳绝情地回头看了他们一眼:“那你们回去吧,车里暖和。”
  “哦。”明第真的转身要走,被阿迟拽住了。
  “跟着跑了这么远,好歹去吃两个热狗吧。”阿迟说得有理有据,明第表情淡漠地又跟上去了。
  跟便利店是早就沟通好了的,然而两个日本女店员看见临时乐队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捧着脸小声叫出声。
  十一月的夜晚带着凉意,五个人并肩坐在靠窗的长排木桌上吃泡面,边吃边聊。
  “好久没吃泡面了,果然还是很讨厌这个味道。”唐哲拿着叉子无聊地戳泡面,“我们之前在日本做地下歌手的时候没有钱,每天都吃泡面,真的,吃吐了都。”
  “泡面也很贵啊,干吗不自己买菜煮着吃?你们不是住一起吗?”
  “嗯,住一起,明第在东大上学,租的房子。”唐哲热心地继续解释,“只有队长会做饭,他打工不回来的时候我们就还是吃泡面,你是不是根本沒法想象那个画面,几个男人挤在一个小屋里吃泡面。”
  代舒安静地笑:“嗯,挺意外的。”
  意外他们在国内吃泡面,出国了居然还是吃一样的东西。
  她记得那年她艺考,下了课总去培训机构旁边的便利店吃饭,有时候是便当,有时候是关东煮,有时候是包子和粥。只有坐在她旁边桌的年轻男人,每天都在吃方便面,味道是万年不变的红烧牛肉味。
  她偏头看了林天阳一眼,恰巧他也看过来,她迅速地低下头,“呼噜呼噜”地把面条吸进嘴里,然后抽出纸巾来擦了擦嘴。
  林天阳去买了几杯热饮,他给代舒拿的是草莓牛奶,他记得她很喜欢喝这个。
  唐哲豪情万丈地喝着奶忆往事,大概是觉得自己有些抢风头了,他把话题抛给代舒:“我们乐队的几个人里,你的理想型是哪个啊?”
  “嗯……阿迟哥吧,我上学的时候就特别喜欢他,觉得他很开朗,是那种看着他笑自己也会忘掉忧愁的感觉。”
  林天阳用力咬了咬吸管,看了阿迟一眼,对方举手投降表示不关自己的事。
  好烦,那时候就是这样,她总是“阿迟哥”不离口,喊他却是连名带姓的“林天阳”。
  哦,她还偷偷问过他:“阿迟哥有喜欢的人吗?”
  他当时怎么答的来着,好像是说“我”吧。
  想起她当年那惊诧的表情,林天阳不自觉地笑了起来。唐哲摇头叹气:“阿迟你完蛋了,那些变态杀人魔灭口之前都会这么莫名其妙地笑的。”
  阿迟挠头:“挺晚的了,要不咱们回去吧,小……代也该休息了。”
  “小代?你叫这么亲近是怕自己死得不够快是不是?”
  明第伸手捏唐哲的后颈:“你话再这么多的话,我们可能之后一个月都只能吃泡面了。”
  这话成功地让唐哲闭了嘴,他做了个给嘴巴上封条的动作。
  小叔子团先行坐车离开,林天阳坐到代舒的那辆车上送她回酒店。摄像师虽然没有跟着上车,可车里前后装了四个摄像头,他俩依旧要照着台本演下去。
  林天阳确实对她这几年的情况很好奇,“交往”了一个多小时了,这会儿他才想起来问她:“你现在的工作是什么啊?”
  “我今年刚大学毕业,现在做主播。”
  “在哪个台啊?”
  “不是播音员,是网络主播,就是有人直播打游戏,有人直播做饭,都叫主播。”
  林天阳虽然也参与过几次直播活动,但对主播什么的不太熟悉,他又问:“那你直播什么啊?”
  “直播聊天……”代舒干笑了声,“一边聊天一边卖东西,我和两个朋友合伙做了一个牌子,在网店卖我们设计的玩具、饰品还有零食,我就直播试吃或者玩具加工过程,就卖东西,你懂吗?”
  “哦。”林天阳好像还是有些不太懂,“等你下次直播的时候跟我说声,我观摩一下。”
  车里静了下来,代舒看向窗外,像是不好意思跟林天阳对视,林天阳却一点儿都不避嫌地盯着代舒后脑勺看。
  他现在特别希望录制赶紧结束,他想跟代舒单独聊聊,而不是这样生分地假装陌生人。
  虽然,代舒对他的生分可能并不是假装的。
  毕竟已经五年没见了。
  车子到酒店的时候,代舒小小地打了个呵欠,她把林天阳的外套还给他,道了声谢:“我回去了。”
  林天阳送她到酒店门口:“明天上午八点半我来接你。”
  “好。”她说完,转身便走。
  林天阳不知怎么就想起来五年前的那个晚上,她顺着地下室的楼梯上去,皮靴踩在铁制的台阶上“咣咣”作响,她开门,跟从外面回来的阿迟打招呼,然后出去。
  然后他就再也没见过她了。
  林天阳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他沉默地跟过去,跟着她进了酒店大厅。
  代舒有所感应似的回头,吃惊地捂了下心口:“你怎么走路都没声的?”
  “嗯……你明天八点半起得来吗?”
  “起得来。”代舒抬手用力捶了他肩膀一拳,“就这么点儿事,你喊我一声不就得了!吓死我了!”
  她那一拳真是下了狠劲儿,林天阳觉得肩膀都震麻了,心里却莫名地踏实。
  他笑着揉自己肩膀,皱了下鼻子:“好吧,明天见。”
  目送她上了电梯,他转身离开,直到坐车回了自己的住处看见阿迟,他才有被拉回现实的感觉。
  阿迟掏出手机来问他:“小花花电话给我一下啊。”
  “啊?啊……我忘记问她要了。”林天阳懊恼地要给Mary打电话找她要,被阿迟拦下来。   “你还是别找骂了,明天见到她的时候再问吧。”阿迟是真心高兴能再见到昔日的朋友,“我们回去以后找她吃饭吧!”
  林天阳点点头,等阿迟要去洗澡的时候,他忽然抓住他肩,认真地纠正他:“不是我们,是我。”
  林天阳没找Mary要电话号码,Mary却主动赶过来批评教育他了。
  她来敲他们套房门的时候是夜里一点半,穿着浴衣的唐哲开门以后,捂着胸口表示自己不接受潜规则,被Mary翻了个白眼一把推开。
  Mary把正对床的摄像头关了,径直走到林天阳床前,日本的酒店房间小,哪怕是最大的套房也有些狭小的感觉。阿迟抱着靠垫倚在床头看戏,林天阳想下床被 Mary按住了:“下面站不开,你坐着听吧,还有你。”
  忽然被点名的阿迟丢开抱枕也坐直了,听训话。
  Mary对这几个小伙子的管束其实并不严,不然她也不会放任唐哲交了那么多次女朋友。可林天阳不一样,她不怕他玩,但怕他动真感情。以前带过那么多人,Mary知道动真感情的没几个星途坦荡的。
  “我睡不着,有几句话得跟你说清楚。”
  “你说。”
  Mary忽然不知道怎么把之前的担忧凝练成几句简单的话告诉他,她要说什么呢,让他和代舒保持距离?他们明明要演出一对情侣,怎么保持距离?
  她噎了半分钟,林天阳先开了口:“私下里我们联系的时候我会跟你说。”
  有这句保证,Mary的心稍微安稳了些,事情到了这一步,她难免对代舒的目的有些质疑,连同一开始对她的好印象也都没了:“你不知道她是她,她难道签之前不知道你是你吗?要想躲着你就躲得彻底点儿,这么突然出现算怎么回事?你也别把她还想得像从前那么好了,能在圈子里混出名堂的就没有几个简单角色。”
  林天阳没吱声,阿迟在一旁替他安抚Mary:“姐你放心吧,天阳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我会帮你看着的。”
  “呵,你别帮着添乱我就求之不得了。”Mary皱了皱眉,实在不知道再说什么,她叹了口气,“天阳,我什么意思你应该都懂,别让我失望。”
  林天阳依旧没说话,他略带敷衍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Mary走后,林天阳睡不着,他在想明薇为什么不来找他,如果真的不想见他又为什么会来参加这个节目?
  思来想去,唯一的解释似乎就是她不喜欢他了,不在乎他,也就无所谓要不要去找他。而这个节目,可能只是她的一个工作,不论对象是不是他,她都会参加的。
  这个解释挺合理的,可并没有让他感到开心。
  他唯一的感觉是有些庆幸,庆幸这个对象不是别人而是他。
  隔天清晨林天阳先醒的,他坐起来放空了片刻,看见正对着床的的电视机顶上闪烁的红色指示灯,他才想起来自己正在进行拍摄。他看了眼手机时间,踹了阿迟一脚,下床去洗漱。
  他们住的套房里安了八个摄像头,林天阳对着镜头刷牙,无意识地咧着嘴笑。
  刚换好衣服,摄制组的人敲门进屋。因为演出消耗了大量体力,队里的其他三个人仍在呼呼大睡,林天阳摆了摆手让摄像不要去打扰他们,自己轻手轻脚地离开。
  坐车去代舒酒店的路上,小昭问他:“昨晚睡得好吗?”
  “一般演出结束都会睡得很好。”
  “有没有想她(代舒)啊?”
  林天阳抿了下嘴:“你猜。”
  小昭的笑声被摄像机收了音,她小声问:“那你猜她想你了吗?”
  林天阳这次一笑,心里很坚定,不管是哪种层面的,她不可能一点儿都没想他。
  他们到的时候代舒已经坐在大厅里等着了,林天阳没等摄像出来,迈着大长腿就往前冲,后面跟拍的摄像师跑得踉踉跄跄。
  沙发靠背很矮,代舒后倚着仰头看向门口,看到了一个倒立着的林天阳。
  他忽然弯腰靠近她,像是要偷袭她。
  代舒一惊,正要坐正,他真的偷袭过来——不是她以为的亲吻,他伸手挠了挠她下巴上的痒痒肉。
  如果不是两台摄像机左右开弓都快怼她脸上了,代舒觉得自己可能反手就要戳他鼻孔了。
  她气鼓鼓地说了句“幼稚”,对上他含笑的眉眼,她又觉得下巴上似乎还有他干燥手指留下的温度。
  林天阳坐在她旁边的位置上,将她手边的抱枕拿开,离她更近了些:“去吃早饭吧?”
  “吃什么?”
  “就在酒店吃吧,这里没什么早餐摊,都是牛肉饭之类的。”
  “哼。”
  “哼?”
  “幼稚!”
  林天阳自然地拉着她手腕把人拉起来:“走吧,吃饭。”
  手腕上暖暖的,代舒没有挣开,跟着他起身去往餐厅。
  吃早餐的人不太多,大半的场地空着,两人端着餐盘挑了面包和鸡蛋,对坐在小桌两边商量饭后的行程。
  “去伏见稻荷大社吧,以前去过一次,风景还不错。”
  从东京到京都需要坐三个小时的新干线,简单地吃了点儿东西,两人就去坐车了。
  车上的代舒情绪淡淡地不说话,林天阳挺不是滋味,从前都是他安静地坐着,她在一旁嘰叽喳喳的,现在她这个样子真有些不习惯。
  他对她说:“你得多说点儿话。”
  “嗯?”
  “不然放送量不够。”林天阳逗她,“全被另外两对把时长抢走了。”
  “哦。”代舒仍旧语气淡淡的,对她来说,已经成为明星的林天阳同样是陌生的,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只能用“这是我的工作伙伴”的信念让自己不失态。
  秋冬之交不算旺季,他们上山的时候没遇到太多游客。
  拾级而上,一个个紧密排列的红色鸟居营造出密闭的空间感。林天阳习惯性地低头看代舒,红色的光影衬得她脸也红扑扑的。
  山上有风,天不甚晴朗,代舒穿了件棕色的毛线开衫,被风吹得直吸鼻子。   路上偶遇一只白橘色花纹的小猫,胖乎乎的,动作却很矫健,它蹿到代舒脚边亲昵地蹭着她的脚,尾巴在她小腿上扫来扫去,“喵喵”地叫著讨食。
  代舒朝林天阳伸手:“你那里有吃的吗?”
  林天阳拿下书包来翻了翻,掏出一瓶口香糖递给她:“这个行吗?”
  他以为代舒会冲他翻个白眼,没想到代舒打开盖子倒在掌心两粒,自己吃了。
  小胖猫看见代舒腮帮子一动一动的,用力地盯着她叫得更可怜了。代舒蹲下去跟它对视:“对不起啊,我们很穷,没有吃的给你了,你去找别人吧。”
  她说完就毫不留情地继续往山上爬,林天阳跟上去笑她:“你居然连一只无辜的猫咪都骗?”
  “没骗人啊,我们身上连个面包都没有,不是很穷吗?”
  林天阳没搭腔,此时两人已经走到了半山腰的一处观望台,平坡上有个大石槽,里面应该是山泉水。他拿竹筒勺舀了一勺自己喝,泉水清冽,喝完神清气爽。
  同样爬得有些累的代舒靠过来,她伸手要去拿竹筒,被林天阳躲开了。
  他把竹筒高高地举着,很欠揍的语气告诉她:“求我。”
  代舒歪了下脑袋,解开书包拿出来一小瓶矿泉水,喝了两口。喝的时候她一直看着他,喝完了还冲他晃了晃手里的瓶子。
  半瓶水在里面打晃,林天阳几乎可以听见那些水撞击在瓶壁上,发出整齐的“傻×”声。
  “扑哧——”连跟拍摄像都笑了。
  林天阳把竹筒扔回石槽里,手插着兜装作没事一样哼着歌往上爬。
  爬到山顶又顺着另一条路往回走,中间走错了方向,他们还被编导拉回去,回到那个卖许愿牌的地方去。
  代舒看着类似公告板上绑的密密麻麻的狐狸形状的牌子,她偷窥了一下别人的愿望,等林天阳买好牌子回来的时候问他:“写什么啊?”
  “写你的心愿,想得到什么就写什么。”
  “哦。”代舒跟他并排坐在石头上各写各的,写完了互相交换着看了眼。
  林天阳念着念着就笑起来:“大吉大利,招财进宝。”
  “嗯,这本来就是粮食神嘛,求姻缘他应该不管的吧?”代舒看着他的牌子上画了朵玫瑰,再看他的笑容时似乎有些不一样的东西。
  他问她:“花草什么的粮食神管吗?”
  “花草又不能吃……”她心里乱了一下,把牌子还给他,“去挂上吧。”
  “不挂。”林天阳摇头,“这个我要自己留着,反正粮食神又不管。”
  代舒自己走过去把许愿牌挂好,回头的时候她看见林天阳把他那块装进了书包,不知道该想些什么。
  在山下吃了些小吃,坐新干线回到东京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林天阳给阿迟打电话叫乐队的人一起吃晚饭,前往饭店的时候小昭跟两人打招呼新添了个情节:“天阳去接队员的时候,代舒走进一家玩具店,你们走散了,然后一起朝着北边那个红绿灯走,隔着马路相视而笑。”
  两人没有异议,拍的时候林天阳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往前走,没回头看代舒拐进了一家店铺。
  接到队员的时候唐哲很自然地问了句:“嫂子呢?”
  林天阳回头,没有解释便顺着原路返回,一边走一边左右张望。
  终于在走到路边的时候看见了对面等红灯的代舒。
  代舒也看见了他,朝他挥了挥手,眼看红灯变绿灯了,她站在流动的人群中朝着他笑。
  可他没回以微笑,他快速地穿梭在东京街头的人流中,大步地向她走来,一把将她按在了自己的怀里。
  代舒的手整齐地贴着裤缝垂着,茫然地看向他背后的摄像机。
  耳边是他带着后悔的声音:“对不起,把你弄丢了。”
  下期预告:林天阳压抑不住内心对代舒的思念,大半夜给她打电话,被吼了一顿,竟觉得十分满足。下一期节目录制之时,两人因装扮“新家”意见相左而闹别扭。代舒两手在胸前一交叉,一副不讲理的样子,说:“我看咱们俩不应该演《亲爱的,结婚吧》,应该演《可恶的,离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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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颜推荐:总有些悲伤是无法改变的,何不珍惜眼前的快乐,哪怕它很短暂。故事最感动我的,是夜空下江拓骑自行车载秋晓回家,他自言自语地说:无法实现的愿望是不会写进愿望清单的……可他写进去的那些愿望,卑微得让人心疼。到底什么才是幸福呢,他们迎着风雨,嘴角却带着笑。  我会陪你走到长夜彼端,哪怕等待我的,只有永远的离别。  Scene 01  江拓朝喻秋晓招手,他站在开满美人蕉的花坛前,眼底像有星星藏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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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读过《你抱起来有点甜》吗?  这是六盲星的作品,听说一上市就让许多读者看得心花怒放,每个人都呼喊着想要一个“苏叔叔”。  知道你们喜欢,于是就邀请了作者写给你们一个也是甜甜的小番外。  写给故事的主人公,也写给相信爱情的每一位小天使。  程思眠在18岁那年遇到了这么一个男人,他温文尔雅,进退有度,但城府也极深。他比她大了八岁,于是他用这八年的优势教她明白自己的优势,也教她懂得人间冷暖。他一直宠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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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颜推荐:本该没有七情六欲的杀人工具,却捂着心口说了句“这里好疼”,故事充满着这样的反差,有些黑色幽默,又显得无比深刻。大概情感是最难捉摸的东西吧,你以为你控制了它,其实是它左右了你,所以到头来,谁都没有猜透结局。冷而尖锐的笔触,精巧的构思,以寒这次,是真真惊艳了我。  引  我的刀刺进了若水心口,血花喷洒出来,床帐一道红。  冷月夜,她的死状惊恐,没有瞑目。  她临死前的尖叫声招来了王府里的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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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韶华,名额确定了,去国外学习的是想容。你落选了。”  妈妈看着陆韶华,眼里是满满的失望。  陆韶华重重地垂下肩膀,默默地走回了房间。  陆家世代都是调香师。所谓调香师,便是创造味道的人。他们并不仅仅在香水领域工作,同样还要活跃在洗发水、香皂、洗衣液等多种需要香味的行业里。而陆家,则是个中翘楚。  这一次陆韶华和堂姐陆想容争夺唯一一个出国交换学习的名额,陆老爷子要求两人制作出一款香水,模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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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用户的带宽不再成为使用视频服务的瓶颈时,视频内容就可以给用户提供应用服务的更多可能。    从2006年的“视频元年”到2008年的三年时间里,视频网站经历了初创时的火爆,竞争时的惨烈和版权纠纷的复杂,内容建设、盈利模式、市场格局等都处于摸索的阶段。进入2009年之后,网络视频的发展日趋成熟,土豆、优酷、酷6、PPs等网站已在各自的领域形成了群雄割据的局面。在内容和技术突破的同时,视频网站也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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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开水白菜  “景昭的青铜器产生于青铜时代的晚期,这个时代虽然时间短暂,但在我国青铜史上占有特殊的地位,体现出了其独特的设计思想和特征。景昭青铜器很多都是素纹,大部分还是铸造的。景昭青铜器中发现的兵器多,礼器少,现在我们来看这组青铜戈……”历史博物馆的解说员机械地向游客重复着他的专业解说。  阿离混迹在人群中,看着那些熟悉的器物。它们随着时代更迭、人世辗转被掩埋在黄土之下,在千年之后,被人们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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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颜推荐:一屋,一人,众兽,向往自由与安静的麦粒粒,被这样的许洛深深吸引,远离喧嚣和烟尘的爱情,简单而又美好。有人会问,他们不会感到孤独吗?其实,这世间有许多“孤独”的职业,有人却甘之如饴,所以他和她,才能在茫茫人海中凑到一起啊。  一  今年的夏天异常炎热。  麦粒粒躺在屋檐下的摇椅上昏昏欲睡。  山间绿意茫茫,草木生机勃勃,蝉鸣不绝,大有齐声合奏之势。  “许洛,许洛。”  突然响起的声音令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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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期回顾:被骗到饭店的归晓尴尬之际与路炎晨匆匆告别,坐上车后猛然忆起最初与路炎晨相遇的场景。十几岁的归晓被学姐带去台球厅,跃跃欲试的她最终惨败在路炎晨的左手之下……  那天晚上,归晓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几天就是高考,路晨应该在考场而不是在台球厅啊?她电话里拐了九曲十八弯试探问孟小杉,孟小杉倒没察觉出她的小心思,告诉她,路晨家里头天出了大事,他耗到第二天下午才解决,错过了上午第一场考试。  估计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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