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是向“生”的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kahn419
下载到本地 , 更方便阅读
声明 : 本文档内容版权归属内容提供方 , 如果您对本文有版权争议 , 可与客服联系进行内容授权或下架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生活,总是这样散文似地过去了,虽然在那早春时节,有如初恋者的心情一样,也曾经有过所谓”狂飙突起”,但过此以往,船便永浮在了缓流上。夏天是最平常的季候,人看了那绿得黝黑的树林,甚至那红得像嫁娘的嘴唇似的花朵,不是就要感到了生命之饱满吗?这样饱满无异于“完结”,人不会对它默默地凝视也不会对它有所沉思了。那好像要烤焦了的大地的日光,有如要把人们赶进墙缝里去一般,是比冬天还更使人讨厌。
  而现在是秋天了,和春天比较起来,春天是走向“生”的路,那个使我感到大大的不安,因为我自己是太弱了,甚至抵抗不过这自然的季候之变化,为什么听了街巷的歌声便停止了工作?为什么听到了雨滴便跑出了门外?一枝幼芽,一朵湿云,为什么就要感到了疯狂?我自恨不能和它鱼水和谐,它鼓作得我太不安定了,我爱它,然而我也恨它,即至到夏天成熟了,这才又对它思念起来,但是到了现在,这秋天,我却不记得对于春天是些什么情场了,只有看见那枝头的黄叶时,也还想:这也像那“绿柳才黄半未匀”的样子,但总是另一种意味了。我不愿意说秋天是走向“死”的路,———請恕我这样糊涂安排———宁可把“死路”加给夏天,而秋天,甚至连那被人骂为黑暗的冬天,又何尝不是走向“生”的路呢,比较起春与夏来,我说它更是走向“生”路的。
  我将说那落叶是为生而落,而且那冰雪之下的枝条里面正在酝酿着生命之液。而它们的沉着的力,它们的为了将来,为了生命而表现出来的这使我感到了什么呢?这样的季候,是我所最爱的了。
  但是比较起冬天来呢,我却又偏爱了秋。是的,就是现在,我觉得现在正合了我的歌子的节奏。我几乎说不出秋比冬为什么更好,也许因为那枝头的几片黄叶,或是那篱畔的几朵残花,在那些上边,是比较冬天更显示了生命,不然,是在那些上面,更使我忆起了生命吧,一只黄叶,一片残英,那在联系着过去与将来吧。它们将更使人凝视,更使人沉思,更使人怀想及希冀一些关于生活的事吧。这样,人曾感到了真实的存在。过去,现在,将来,世界是真实的,人生是真实的,一切都是真实的,所有的梦境,所有的幻想,都是无用的了,无用的事物都一幕幕地掣了过去,我们要向着人生静默,祈祷,来打算一些真实的事物了。
  选自《李广田全集》
其他文献
学者的形象,多数是由其成名后的著作以及弟子们的追忆筑造的。这样一来,生命的后半期势必压过生命的前半期,成为画面的中心,成为旋律的主调。尤其是学院派的学者,最后在人们心中往往留下一个蔼然长者的样子。我平素搜集学者旧藏外文书,尤其注意他们年轻时读的书。前路未定,他们有的只是对知识单纯的热情。那时读的书,常常与后来择定的学术方向无关,但正因为如此,倒好像一面放置到身后的镜子,把一般人不会留心的侧面映照出
元代杂剧可以追溯到两宋勾栏瓦舍的表演,散曲则是受到游牧民族影响的俗谣俚曲,都是通俗文学。散曲是诗,杂剧是戏,所以杂剧也叫剧曲。有剧曲,有散曲,合起来就是元曲。尽管两宋之际中国南方就已经有了被称为“南戏”的温州杂剧和永嘉杂剧,但杂剧首先兴盛于北方,重要的剧作家如关汉卿等也都是北方人,则为不争的事实。那些脍炙人口的经典名作比如《窦娥冤》和《西厢记》等等,也都首先是在北方,而且是在元大都上演的。这里面,
已经很久没有看书了,最近一次完整读完一本书,是太宰治的《人间失格》,已经是4个月前的事了。能完整读完那本书,是因为那本书很简短,百来页,一个下午配一杯咖啡就看完了。上周末我心血来潮,拿了一本书去咖啡店,结果看了20页就撑不下去了。不是说书本身不好看,事实上那只是一本类似于游记的书。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当你打算好好看会儿书的时候,你就会发现整个世界都非常有趣,任何风吹草动都能立马把你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十月总是和秋天如期而遇,就好像早就约定好了似的。在柔和的阳光和金色的树叶映衬中,秋天披着温暖而耀眼的薄纱,缓缓走来。连大地,也能感受到她的缕缕爱意,那一片片随风而飘的叶子,不就是秋天给大地的亲吻吗?十月对秋天一往深情,写满在十月的每一天。她总想拖延冬天的脚步,让秋天多留些日子,以便可以多感受秋天的甜美。这种甜美,比春之艳、夏之烈要经得起品味和收藏。你看,那漫山遍野的金色,那田地里流淌的笑声,多么地
朋友是磁石吸来的铁片儿,钉子,螺丝帽和小别针,只要愿意,从俗世上的任何尘土里都能吸来。现在,街上的小青年有江湖意气,喜欢把朋友的关系叫“铁哥们”,第一次听到这么说,以为是铁焊的那种牢不可破,但一想,磁石吸的就是关于铁的东西呀。这些东西,有的用力甩甩就掉了,有的怎么也甩不掉,可你没了磁性它们就全没有喽!昨天夜里,端了盆热水在凉台上洗脚,天上一个月亮,盆水里也有一个月亮,突然想到这就是朋友么。我在乡下
“绑安全带!”一上车,女人已经命令。驾了那么多年车子,男人怎么不会做这件事?但还是客气地:“呀,差点忘了。”出了门口,男人向左转。“转右!”女人又命令。“昨天这个时候那条路塞车。”男人解释,“今天不如换一条路走吧。”太太显然地对这个自作主张的部下不满,但不出声,心中想:“嘿嘿,要是另一条路也塞车,就要你好看!”有那么巧就那么巧,其他人也聪明地转道,变成一条长龙。“转头!昨天塞车,并不代表今天也塞车
一最近网上流行一个搞笑视频:一个女生去开车,启动不了,她就给男朋友打电话:“车子怎么启动不了?”男朋友說:“你先打开大灯,看看是不是电瓶没电了?”女生说:“昨天还很正常的啊,为什么会突然变这样……”男生说:“你先看看电瓶有没有电?”女生说:“我一会儿还得去开会呢,没车我怎么去啊?”男生有些不耐烦了,抬高音调说道:“你别急啊,你先看看能不能打开大灯?”女生听出了对方声音的变化,说道:“你是不是生气了
我从来不敢夸耀童年的幸福,事实上我的童年有点孤独,有点心事重重。我父母除了拥有四个孩子之外基本上一无所有。父亲在市里的一个机关上班,每天骑着一辆破旧的自行车来去匆匆;母亲在附近的水泥厂当工人,她年轻时曾经美丽的脸到了中年以后经常是浮肿着的,因为疲累过度,也因为身患多种疾病。多少年来,父母亲靠80多元收入支撑一个六口之家,可以想象那样的生活多么艰辛。我母亲现在已长眠于九泉之下。现在想起来,她拎着一只
他一直记得祖母送他上学的情形:跟在他身后,走过黝黑树杆旁的鸡窝,走过他为她捡拾的柴垛,走过紫色的薄荷丛,走出掉落漆皮的街门,她跟左右两个石墩站在一起,双手拄着拐,眯着眼,抿着嘴笑。他也不说话,只闷头向前,走出长巷,走到村口,才敢回头。回头,错落的房屋早把通向家的小巷淹没,可是他还是能看见祖母的样子,风把她的小布衫、烟色头巾下的华发,吹得飘摇摆动的样子……每次回家,同样的场景又会出现在他面前,好像祖
阿格村的空气布满浓浓的木头味道,仿佛那些白杨树晒了整天的太阳后打出一连串饱嗝。我们进村时天已经黑了一阵,村子里没电。在汽车的灯光里看见路边摆着剥了皮的白杨木,一摞一摞的,紧靠着林带。不时看见几个维吾尔族男孩坐在木头上,车灯扫过后他们又回到夜色中。看见一个穿红衣裙的女孩,跑过马路捡一样东西,又借着车燈跑回来。细细的腰身,半高个子,扭头朝汽车望一眼,脸圆圆的,眼睛黑黑的,似乎这个晚上一过,她就会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