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深闺”的刺绣佳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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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前,刺绣在很大程度上被当成一种实用性的商品,因而收藏刺绣的人为数不多。但当传统的手工刺绣被产业化的机绣所代替时,那些做工精美且具有时代意义的手工刺绣就越发珍贵,而具有较大的升值潜力。
  
  历代作品各有千秋
  
  刺绣是中华民族优秀的传统工艺品,在《尚书》、《诗经》中均有记载。目前可考最早的刺绣见诸荆州战国楚墓出土的“龙凤虎纹绣罗”,在稍后的汉墓出土的文物中,绣品就更多,如马王堆稀罕文物中的绣花绢棉袍、黄绣花袍,所用绣线极细,前所未有,是极为珍贵的文物。
  刺绣最早多为实用,及至宋元广及书画之制作,渐乃成为艺术珍赏之用。故宫所藏之刺绣,多属此类。时代最早者为五代,而用品最多者为清代。经历代的创新发展,各具特色,皆有高度的成就。台湾故宫博物院藏品几乎皆为精品,绣工匀整,针线细密,设色精妙,深得书法精髓,且均裱装成册轴卷,使观赏者往往误以为书画,欣赏珍藏艺术价值极高。
  刺绣作品在唐朝以前还多用于装饰,但自宋朝开始便开始分为实用绣和观赏绣。观赏绣渐渐显现出它的价值。
  宋朝是刺绣发展的一个重要历史时期,由于政府的重视和倡导,刺绣得到了极大的发展,名绣工相继辈出,绘画发展至最高境界,并由实用进而发展为艺术欣赏,唐宋的文人士大夫嗜好书法及绘画,书画乃当时最高的艺术表现,将书画带入刺绣之中,便形成独特的观赏性绣作,刺绣作品无不反映书画的风格。
  及至明代,刺绣已成为一种极具表现力的艺术品,出自名媛之手的刺绣被视为珍品。明代的刺绣名媛韩希孟,深通六法,摹绣古今名人书画,劈丝配色,别有秘传,能点染成文,所绣山水人物花鸟,无不精妙,演变为传世闻名的顾绣。
  2005年5月15日,中国嘉德拍卖会上韩希孟的花鸟册页(八开)成交价为165万元人民币。此册页绣制细腻传神,运用多种针法,极富艺术韵味。另一幅顾绣君臣图为张学良旧藏,是顾绣中的精品,成交价为77万元人民币。同时付拍的另几件顾绣作品也取得了佳绩。
  顾绣针法主要继承了宋代最完备的绣法并加以变化。但得益于印染艺术的发达,其所用色线种类之多非宋绣所能比拟。同时,顾绣的独特之处还在于其可以就地取材,真草、暹罗斗鸡尾毛,薄金、头发均可入绣别创新意,尤其利用发绣完成绘画的制作,在世界染织史上也从未一见,可知顾绣的刺绣艺术极其巧妙精微。
  尽管清末内忧外患,硝烟四起,包括刺绣在内的民族工业受到极大的破坏。但清代前期的宫廷刺绣却是无比贵重,拍卖上百万。宫廷的御用刺绣大部分均由宫中造办处如意馆的画人绘制花样,经批核后再发送江南织造管辖的三个织绣作坊,照样绣制,绣品极工整精美。
  同时,这时各地刺绣派别丛起。民间先后出现了许多地方绣,著名的有鲁绣、粤绣、湘绣等、京绣、苏绣、蜀绣等,各具地方特色。苏、蜀、粤、湘四种地方绣,因其地方特色突出,作品兼具历史性和艺术性,被誉为“四大名绣”,享誉国内外。其中苏绣最负盛名。苏绣全盛时期,流派繁衍,名手竞秀,刺绣运用普及于日常生活,刺绣针法的多种变化,绣工更为精细,绣线配色更具巧思。所作图案多为喜庆、长寿、吉祥之意,尤其花鸟绣品,深受人们喜爱,享盛名的刺绣大家相继而出,如丁佩、沈寿等。
  如今的刺绣更多地是作为一种产业,传统的手工刺绣正在逐步被机绣所代替,这门民族艺术正在逐步流失,刺绣藏品目前尚且没有得到足够的关注,那些做工精美且具有时代意义的手工刺绣越发珍贵,具有较大的升值潜力。
  
  不辨真伪只分优劣
  
  很多藏品如书画都有掺假,但刺绣是没有真伪之分的,刺绣无所谓赝品。唯一要区别的是手工刺绣和机绣。通常的刺绣藏品是手工刺绣,当前因为机绣技术发达,作品的艺术效果已经能和手工刺绣相媲美。但手工刺绣还是易于识别的。苏州丝绸博物馆高级工程师张剑锋告诉记者,“手工刺绣的针头表现为不规则,带有人工痕迹,针脚有点乱,而机绣则比较规律。”
  虽然刺绣无真伪之分,却有优劣之别,好的刺绣商品和劣质的刺绣商品价格可以相差几倍到十几倍。判别刺绣作品的优劣,应从其做工、色彩、构思等方面进行判别。
  同样的作品,做工精细程度的高低决定作品的好坏。针法要粗细分明,并要将千万个线头、线结藏得无影无踪。此外,立体感要强,表现在明暗的过渡要自然和谐,要有层次感。
  此外,排针要密,价值低劣的刺绣一般是把作品图案打印上去,然后用几根颜色相近的线搭配而成,较远看给人惑觉是一件刺绣作品,仔细看就可看到其背后图案,这种作品从某种角度来说是“假刺绣”。一件艺术价值较高的刺绣艺术品,它虽然有底图的存在,但无论你怎么仔细看都看不到其底图,即底图已经被丝线所覆盖。艺术价值最高的刺绣艺术品,要求所以,刺绣作品也并不单纯只是临摹仿造。也凝聚了绣工的创造精神。
  刺绣有很多针法,一件绣品往往是多种针法混合的结果。针法越多越复杂越显精细和珍贵。2007年,来自苗族妇女王金花手工制作的一件精美刺绣苗装标出8万元的高价,这件苗族盛装采用叠绣、平绣、扁带绣、打籽绣、挑绣等多种绣法,以太阳、龙、凤、蝴蝶等为题材,为苗绣中的精品。
  从色彩上可以直观看出刺绣作品的优劣,优劣刺绣的色彩上有极大的区别。优质的作品,色彩丰富,着色鲜活,光影色彩的搭配得当,过度自然,画面栩栩如生;而普通的刺绣则显得比较单调呆板。同样乱针绣除了对丝线长短粗细要有讲究之外,还对丝线交叉的角度要有讲究。由于乱针绣是运用丝线的颜色来反映画的颜色和阴暗面,上下重叠的颜色相互影响的。因此这就要求作者对色彩有更深刻的理解。
  与众不同的构思是刺绣作品的价值灵魂。“一般来说,欣赏性的刺绣作品比实用性的刺绣作品要有价值,欣赏性刺绣通常是专门制作,而实用性刺绣可能成百成千件地生产。”张剑锋工程师说。现在,市场上的产品大多构思雷同,除了专门制作的刺绣,互相模仿的作品比较多。
  闺阁绣是一种风格的刺绣,“是心怀绝技的深闺女子表达感情的寄托,内容各异,构思精巧,比一般的实用绣更有收藏价值。”张剑锋介绍道。闺阁绣将大家闺秀的对亲人的祝福、对爱情的寄望藏进刺绣中而不外传,因此具备独特性。
  价值研判多面考察
  优质的刺绣作品,并不等于是最具收藏价值的作品。一件刺绣作品的收藏价值不能单纯从做工方面来考察。还得从其稀有性、历史性和艺术性等方面来考察。一件具有收藏价值的刺绣,应该是稀有性、历史性、艺术性三性的完美结合。
  一、年代:年代愈早的织绣品价值越高,品相好的极为难得。但如汉代的绣品,破损
  一点,针法简陋一点也还是有很高的价值。而明清时期的绣品相对量多,工艺也进步,更要注意它的完整性。战国的楚绣、汉代的吉语锦、唐代的联珠纹锦、宋代的书画缂丝、明代的补子等早期代表作和盛期的经典之作最受藏家欢迎。2004年1月,一件元代管道昇绣十八尊者册页刺绣作品以1980万元人民币成交,创下了中国古代刺绣作品的最高价。
  二、稀有性:物以稀为贵。明清武官补子中品级低的海马、犀牛反而贵重于品级高的狮虎,就是这个道理。荷包品种极多,其中圆荷包、鸡心荷包和褡裢荷包颇多精巧可爱者,但因传世数量大故不甚珍贵,而葫芦包较为难觅身价较高。
  三、内涵:宫廷绣又是另一种风格的刺绣,其材料优良,配色构图复杂,制作精到,富丽堂皇,有龙袍、霞帔等。宫廷的御用刺绣,通常都有特定的历史背景或时代意义,由于赋予了特殊的历史意义而价值倍增。
  2006年11月,一件大型清乾隆宫廷刺绣“沐浴皇恩”图挂屏在云南拍卖,这幅挂毯是清末慈禧太后赐给荷兰画师休伯特•沃斯的,据记载,‘包含了最后一针’,来自不同家庭好几代人曾参与绣制了这幅挂毯,许多人在挂毯完成前死去,每个家庭都在挂毯上留下自己的针法,它的绝美让它一直为收藏家珍视,估价在60万~100万元。
  现在,为纪念某个历史人物、历史事件而创作的刺绣作品,也具备了特定的涵义,因此是收藏佳品。2003年12月,我国限量发行了图名为毛泽东诗词《沁园春》的首套织绣纪念书画珍藏品。该藏品以现代织绣工艺诠释了毛泽东诗词文化内涵和艺术魅力,以美轮美奂的制作彰显了毛泽东诗词的文化艺术价值和历史收藏价值。此后,又陆续推出"甲申年"、"北京胡同"、 "京剧脸谱"、"中国早期电影海报"等彩色袖珍书画织绣藏品,每套限量2000枚,这些有特定文化内涵的织绣书画珍藏品收藏价值不可估量。
  四、来源:刺绣的来源要看两个方面,一是出自名媛之手,名家之画;二是出自有名的产地。
  刺绣先要选稿,以苏绣为例,苏绣的绣稿的来源大体有两种:一种是专为苏绣而作的画稿;另一种是选自名家的作品包括国画、油画、照片等。因此,画稿的来源直接影响了作品的价值,名家的画稿和作品当然价格比较高。
  我国历代出现了很多刺绣的名媛。她们大多都是深居闺中的大家闺秀,她们的作品可谓登峰造极。比如明代的韩希孟,她在刺绣上可谓登峰造极,韩希孟搜访宋元名迹,临摹8幅,然后以五彩丝线,运用套针、松针、滚针、网针等针法绣成册页。由于她运针灵活,丝理平顺,使作品有较强的质感和艺术表现力。后人将其自成一家的绣法称之为“顾绣”。明代大书法家董其昌对顾绣推崇至备。韩希孟的刺绣作品在今天的拍卖会上也动辄过百万身价。
  刺绣有很多派别,其中,以苏绣、蜀绣、粤绣、湘绣“四大名绣”最负盛名,四大名绣形成于十九世纪中叶,它的产生除了本身的艺术特点外,另一个重要原因就是绣品商业化的结果。由于市场需求和刺绣产地的不同,刺绣工艺品作为一种商品开始形成了各自的地方特色,其中苏、蜀、粤、湘四个地方的产品销路尤广,故有"四大名绣"之称。
  此外还有京绣、鲁绣、汴绣、瓯绣、杭绣、汉绣、闽绣等地方名绣,我国的少数民族如维吾尔、彝、傣、布依、哈萨克、瑶、苗、土家、景颇、侗、白、壮、蒙古、藏等也都有自己特色的民族刺绣。不过,相对于“四大名绣”,其他的派别和品种在艺术性和历史性方面差了一点。
  五、市场:某一品种喜爱的人多、收藏的人多,其价格也高。例如补子,在海外有一批非常稳定的藏家,故其价格几十年来一直稳中有升。
  收藏者要想提高自己对织绣品的鉴赏能力,平时可多参观博物馆,查阅文献典籍,以提高眼力,培养感觉。当然,最好是亲临苏州等刺绣产业发达的地方实地考察,多跑工艺品市场,以熟悉民间的织绣品行情。
  
  小贴士:
   刺绣保管讲究四点
  1、定题:收藏者最好要先定一个集藏的主题,定一个目标。织绣品目繁多,如样样都收,家里就会像一个发货铺或旧衣铺。藏家一般以收藏某个主题的刺绣作品为主,如有的人收藏戏服、有的收藏金莲鞋等,可依据自己的爱好进行收藏。
  2、整理定题:整理包括两个方面:一是对年份、名称、种类、材料诸方面的研究考订,把已知的信息加以记录,并编号入藏;另一方面是对其进行清洗、修补等。民间藏家在一般情况下,只要使藏品达到一种基本完整清洁的状态就行了,没把握决不要轻易施以清洗修补。织绣文物的褪色和脆弱老化问题是很难处理的。
  3、保管:织绣品如不加以妥善保管收藏,则非常容易状态恶化。织绣品一般怕光、怕湿又怕过于干燥。光照会加速褪色和纤维老化,湿度会使之长霉或腐化,太干燥会使之脆化。所以,收藏织绣处要避光,最好有温度和湿度控制设备。湿度控制可通过通风和干燥剂的使用来达到。此外,防蛀防霉也很重要。把绣品放入樟木箱中保存,这样能有效防蛀。刺绣作品最忌讳水洗,因为绣品上的颜色是天然植物的草叶染的,一洗就全花了。织绣品最好平摊放。放置的器具如抽屉要浅而大。藏品和藏品之间可用白色薄纸隔开。要准备一些大而浅的纸盒,以备欣赏和研究时取用。
  4、展示:展示时最好装在镜框里。防止观者用手抚摸。收藏家自己整理时也要戴手套。也不宜让人凑得太近地观察,以防呼吸中的水汽和细菌进入织绣品。收藏家或研究者需就近分析观察时,可戴口罩。
  
  专家简介:张剑锋 苏州丝绸博物馆高级工程师 ,收藏织绣品1200多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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