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达国家中小学教师工资制度的比较及对我国的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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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要 在去年实施的工资制度改革和农村义务教育经费保障新机制的背景下,合理有效地推进教师工资制度的改革,尤其是农村教师的工资改革对农村教师队伍的稳定,进一步促进教育均衡发展有重大意义。发达国家在对教师工资制度的改革中积累了较为成功的做法,对我国中小学教师工资制度的改革方案的制订与发展方向提供了可供参考和借鉴的国际经验。
  关键词 中小学教师工资 工资制度 工资水平
  
  Teachers’ Salary Policy in Developed Countries and its Inspirations on our Country
  Guan Fei (School of Education Huazhong Normal University,Wuhan 430079)
  Abstract In the context of the national salary reform and the new educational funds mechanism for rural area,policy on teachers’ salary is on the spot that needs to be attached great importance,for it is of great significance on retaining teachers in rural area. Policies in different developed counties shed a light on the reform of teacher’s salary in China. This paper introduced the policy of teacher’s salary in America,England,France and Japan respectively,then find some good practice that reasonable and feasible to teacher’s salary reform in our country .
  Key Words Teachers’ salary in compulsory education Salary policy Salary level
  
  教育的发展不仅对一般意义上的经济增长与发展有作用,实现更高层面上的经济发展、社会发展和人的发展,教育同样发挥着基础性作用。国家间的竞争,从更深层次来说是教育发展水平的较量。教育对经济的发展的重要性,这一点人们已经普遍地认识到了。但一种教育制度能否成功要取决于教师,这一点公众却认识得不是那么清楚。[1]可以说某种意义上,优秀的教师队伍就代表着较高的教育质量。各国政府对于优秀教育人才的引进与稳定,采取了积极有效的措施。比较普遍的做法是:提高教师工资,稳定教师队伍,加强教师培训,促进教师专业发展。这些措施的实施既得到政府的财政支持,又有国家法律制度的保障。
  我国是一个发展中国家,二元经济结构、区域间经济发展水平的不均衡制约着教育的均衡发展。虽然我国的经济水平与发达国家相比还有一定距离,我国社会政治制度、历史文化传统又有别于一些发达国家,但发达国家教育财政在保障教育持续、有效地发展中所起的举足轻重的作用,以及发达国家利用工资政策、财政、立法手段对的教师工资的提高和保障,维持教师队伍的稳定,提高教师队伍的整体质量的国际经验对我国教育发展仍有借鉴意义。
  本文选取美、英、法、日四个国家对各国中小学教师工资制度、工资水平和工资支付等方面来介绍发达国家教师工资政策,并对各国工资政策进行简要对比,在此基础之上依据有关工资理论,结合我国实际讨论对我国教师工资制度的改革与思考。
  
  一、各国工资制度概述
  
  美国:平等之中的多样性。美国是一个典型的移民国家。来自世界各地不同历史文化背景、民族传统和宗教信仰人们聚集在此,美国被形象的称为“Melting Pot”。民权运动时期之前,美国教师因性别、种族、出身国别的不同实行的是“同工不同酬”的双重工资标准。民权运动之后,美国联邦政府和州政府纷纷颁布法令、法律,逐步废止这种不合理的工资标准,制订新的工资制度。目前,美国95%以上的学区实行单一教师工资体制。按照单一工资体制,相同学历背景的教师(不分性别、种族、出生国别、宗教信仰)获得相同的工资待遇,教师工资根据他们从事教学年限的增加而相应增加;但是不同学历背景、不同学科、不同任教学区或学校的教师的工资基础不同。[2]总体来看,美国中小学教师的工资标准还是遵循一定的原则的,即相同学历背景,相同教学年限的教师获得相同的工资待遇。但在此基础之上,中小学教师的工资又存在学科背景、所在学区和任教学校的差异。美国社会的特点对教育的影响从这点上也可以反映出来:社会多元文化,同等国民待遇;同一教育职业,多样劳动价格。
  英国:多样性的统一。英国中小学教师工资制度的多样性是指英国中小学教师没有全国统一的工资标准,由各地区教育局与当地工会谈判确定,不同地区中小学教师的工资水平是不一致的。[3]但是,中小学教师的工资的确立和增加却是有严格规定的。英国中小学教师工资由两大部分组成:基本工资和各种津贴。基本工资主要依据教师的学历、职称和教龄三个因素来确定。教师职称是决定工资的极其重要的因素,因为教师工资级别是按照教师的职称来划分的。教师受教育程度也影响着教师起始工资,学位越高教师工资等级也越高,教师证书等级不同,起点薪金和津贴的标准也不同。另外,和其它国家相类似,教龄的长短也影响教师工资的高低。因为教龄反映了一个教师教学经验的丰富程度,教师工资等级可随着教龄的增加而得到晋升。除此之外,英国教师还享受各种津贴,一类是鼓励教师参加进修的,参加并完成进修课程学习的教师可比其他同等条件的教师享受更高的进修津贴;另一类是鼓励教师去条件艰苦的学校以及鼓励师范生学习教学中急需但又少有人选修的“冷门”学科。在教师津贴中,设有专门的“特别困难学校津贴”和“冷门学科教授津贴”。[4]英国教师工资制度中,较有特色的是英国教师的津贴制度。该项制度鼓励教师的进行自我提升,促进教师专业化发展。同时,津贴制度还注意到条件艰苦的学校和冷门学科的不利状况,对在艰苦条件学校任教的教师和从事冷门学科教学的教师给予经济上的补偿,这种人文关怀对稳定教师在条件艰苦的学校工作起到了积极作用。同时,这项津贴也体现了教育当局对教育薄弱学校和学科给予的照顾和扶持,对确保条件艰苦学校的教育质量和持续发展有重要意义。
  法国:义务教育阶段中小学教师工资实行单一工资制与双重津贴制。即基本工资标准完全统一,岗位津贴项目有所区别。法国教师的工资由基本工资和岗位津贴组成。在法国,义务教育阶段的小学教师和初中教师的基本工资实行完全相同的工资标准。但由于工作性质的不同,小学教师与初中教师享受的岗位津贴的项目是不同的。初中教师除享有小学教师可以享有的优先教育区任教津贴和课外活动津贴外,还享有超课时补贴、方向指导津贴、班主任津贴、实验室主任津贴等。[5]法国国家的历史传统,使法国在欧洲是一个具有代表性的中央集权制的国家。这种中央集权式的国家治理方式在教育领域也得到了体现。义务教育阶段中小学教师工资标准的整齐划一,呈现给世人的是这样一幅图景:在法国,无论在城市还是在农村,初中或是小学教师,相同资历和工作条件的教师取得的是相同的劳动工资报酬。
  日本:日本素以“尊师重教”而著称。在日本,教师职业成为全社会羡慕和尊敬的“圣职”。与法国教师国家公务员和英国教师地方公务员的不同,日本教师作为地方教育公务员,工资标准却等同于国家公务员。义务教育阶段公立学校教师的工资,由国家和地方分别负担50%。[6]日本教师工资分为五大级,每一级里有30小级,教师每工作一年自动上升一小级;教师每年还能拿到相当于其2~5个月工资的奖金;享有一定金额的补助费、津贴、“教育研究旅费”以及“带薪年度休假”。[4]总之,日本教师工资制度的特点就在于:教师工资逐年增加,各项津贴、补助规定明确,确保教师较高工资水平。
  
  二、各国教师工资水平
  
  美国:1999年中小学教师平均工资高于政府工作人员平均年薪,在全国十三大行业中排名第六位。[4]就美国教师的平均工资高于政府工作人员平均年薪这点上,还是可以反映出美国教师工资还是比较高的。而相比之下在同期,我国教育行业的平均工资在社会十五大行业中的平均工资的序列中排第十位。1999年,我国普通中学教师的工资是8385元,小学教师的工资是7413元。普通中小学教师工资在全国的平均水平8346元,低于公务员的平均工资8978元。
  英国:英国中小学教师的工资,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前是较高的。二次大战后的一个时期,教师的工资增长速度落后于一般职工工资的增长速度。近年来,英国中小学教师工资的增长速度还是相当快的。[7]英国中小学教师平均工资一直高于一般职员平均工资。[4]
  法国:80年代以前,与其它行业相比,法国义务教育阶段的教师工资处于较低的水平。在教育系统内部,单以起始工资来比较,义务教育阶段教师工资待遇仍就偏低,使这一职业缺乏对青年人的吸引力。[8]自90年代法国政府提高了中小学教师地位和待遇之后,义务教育阶段教师的工资水平与国家政府机构的同等学历公务员基本持平,但低于军官、法官的工资,更低于银行、金融、企业技术人员的工资。不过由于教师职业工作性质稳定,每年又有3个月左右的带薪假期,特别是免受失业的威胁,使教师职业的吸引力大为增强。教师职业是个需要竞争才能获得的职业。[9]
  日本:根据前面对日本中小学教师工资制度的介绍,不难想象日本教师的工资应该是比较高的。日本教师社会地位高、工资待遇高,从而导致师资水平高,即世人所称的日本教师“三高”。1995年小学教师初任工资已超过一般公务员工资的16%。[10]
  从上述四个发达国家教师工资与其它行业工资水平的外部比较可以看出,除了在一些特殊的历史时期(比如战争等),在与其他一般行业的平均工资或政府公务员的平均工资相比,教师工资在社会工资等级的序列中的位次是居于前列的。当然,这既与政府对教育的重视程度有关,又与较高的经济发展水平相关。因为,毕竟教师工资主要来源于公共财政。
  
  三、各国教师工资支付主体
  
  美国:美国教师工资由地方、州,政府共同负担,地方学区支付工资。[11]
  英国:英国教师工资制度是以教育行政的分权制管理为基础的,英国公立中小学因而不是国家公务员,而是地方公务员。[12]由地方教育局支付其工资。
  法国:通过立法,将义务教育阶段的中小学教师纳入国家公务员系列,其工资一律由中央财政支付。[13]国立、公立和私立学校教师工资均由国家支付。[14]法国教师国家公务员的身份,使教师工资得到中央财政的绝对保障。[15]
  日本:日本教师的工资由办学单位支付工资,国立小学教师由中央政府支付,地方小学教师由中央、都、府、县共同负担。[11]
  
  四、发达国家中小学教师工资制度与相关政策对我国教师工资制度的启示
  
  现代工资理论认为,工资的确立应:发挥对劳动力供求的调节作用,同时体现对特殊情况下对劳动者劳动的补偿,还应体现对劳动者激励作用。上述几个发达国家中小学教师工资制度基本体现了以上三个原则。具体体现在:
  (一)发挥劳动工资调节劳动力市场供求的作用,以较高工资水平吸引优秀人才进入教育行业,是提高教师队伍整体水平,是促进教育发展的有效措施之一。在一般条件下,行业劳动工资的提高,会引起该行业的劳动力供给的增加。从上述对各国教师平均工资的介绍也可以看出,各国通过较高的工资及教师行业带薪假期的特点等优厚条件使教师职业成为人们向往和竞相追逐的行业。在激烈的竞争中,优秀的人才被选拔,不合格的被淘汰。虽然,从短期看,在有限的公共财政资源的约束下,会使政府增加对教育投入的财政支出。但应看到,这项政策如若形成一种长效机制并坚持贯彻下去,越来越多的优秀教师源源不断地补充进教师队伍,对教师队伍整体素质的逐步提高与稳定发展将会产生深远的意义。不过,在看到发达国家较高的教师工资水平的同时,同时也应认识到发达国家在经历了资本的原始积累的阶段后,公共财政的雄厚实力是这项制度的基础和前提。在我国,伴随着国民经济的不断发展,提高教师工资同样是一个逐步推进的过程。但这条规律对教师队伍整体素质的不断提高有着不可低估的作用。
  在我国,教师职业正日益受到许多大学毕业生的青睐,但在农村地区任教对他们的吸引力却不大。一方面的原因是农村的经济、社会发展水平不高,另一方面,农村教师工资待遇与城镇教师的差异对一些有志于从事农村教育的毕业生最终选择在农村地区任教有较为消极的影响。而且在农村由于工资收入不高,农村地区教师流失的情况也比较严重。一些学校因教师大量流失,不得不聘请代课教师来维持学校教学工作的正常运转。虽然代课教师中也有教学成绩突出的个人,但他们中的大多数并不具备教师资格,对影响农村学校的教育质量是有影响的。因此,提高教师工资,稳定教师队伍是保证教育实施,尤其是农村义务教育的全面实施的先决条件。不过在这方面,已经有令人欣喜的消息:国家已经开始计划提高教师工资水平。国家决定从2007年开始,用三年时间即到2009年,将市县义务教育教职工的理想工资从每人每月1800元提高到3600元。[16]
  (二)完善工资的补偿机制,确保教师队伍的充分供给,促进国家范围内的教育公平。在发达国家,同样存在教育处境不利地区。在这些地区,不同的国家依据本国实际采取了不同的应对措施保证这些地区的适龄儿童、少年的接受教育的质量。前面提到法国教师优先教育区任教津贴,所谓优先教育区是指城市中的教育薄弱的移民子女学校,到这些学校任教的教师可以享受这种津贴。还有英国教师津贴中的“特别困难学校津贴”的项目,都反映出对薄弱地区和不利工作条件下对特殊情况下教师劳动的额外补偿,这既符合情理,对这些教育不利地区教育事业的发展和对促进教育公平有积极意义。
  在我国农村学校,尤其是一些贫困山区和偏远地区,教师稀缺的现象尤为严重。在有些地方甚至出现开学时,因某些学科没有足够的教师承担相应的教学任务以致学校无法正常开课,或者村民自发凑钱请老师给学生上课的情况。[17]使每个适龄儿童、少年接受义务教育是国家应予以保障的,国家和政府在制订教师工资制度时,对在教育不利地区任教的教师可以考虑对其增加一定的津贴或补助使其安心从教,以确保教育不利地区义务教育的顺利实施。
  (三)运用工资的激励机制,提高教师工作努力度,促进教师专业发展。发挥工资的激励作用,不同国家采取的方式也极具本国特色。日本通过较高的工资水平,激励教师努力工作。教师的高工资使他们深感工作的压力,日本教师在课余给学生辅导在日本国内是很普遍的现象。英国则通过设立一些津贴项目,鼓励教师进修,调动教师自我提升的积极性来促进教师的专业发展。
  我国教师工资主要依据是职称的级别,而职称是以学历和从教年限来评定。一般的情况下,一定的学历水平在达到规定的教学年限后,教师会得到职称的晋升,教师工资就有相应的增加。从对教师的激励上,这项制度还需完善。在制订教师工资制度时,不应使制度过于刚性,应辅之以相应的弹性规定,如依据教师工作表现适当拉开教师工资的差距等。
  (四)以立法、监督确保教师工资的支付。教师工资支付无疑是政府对教师最现实的承诺。发达国家有立法的保障,各级政府责任明确,依法对教师工资的支付负责实施。如法国教师是国家公务员,法国的国民教育部将预算内教育经费经国会批准后,教师工资由国民教育部直接划入教师个人工资账户。按时足额地将教师工资发放到位,是政府的职责和对教师劳动尊重的体现。在过去相当长的一段时期内,农村地区教师工资不能按时、足额地发放是较为普遍的现象。从最近的情况来看,中央政府在这一点上已有所行动。据有关报道:“中央财政将对中西部地区农村中小学教师工资经费给予补助,确保农村中小学教师工资能够按规定标准及时、足额发放。”[16]国家对教师工资应在立法的基础上对教师工资的发放应责成相关部门予以监督,确保教师工资的足额支付。
  
  五、结语
  
  虽然各国经济、社会、文化背景的不同,但是提高教师工资,严格教师准入却是美、英、法、日等发达国家中小学教师工资政策的基本准则。从提高教育质量的角度,发达国家都注意到了教师数量、质量和专业发展的重要性。但还应该看到的是,尽管发达国家有较为成功的经验,但这些制度是在一定的社会背景下,政府及教育当局在依据本国的国民经济状况,国家的文化历史传统的基础上不断改革、发展、演进的。我国在教师工资制度的改革中,应考虑本国经济、社会的实际情况,有计划、有步骤地推动教师人事和工资制度改革。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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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简介:管飞(1979-),女,湖北蕲春人,华中师范大学教育学院2005级研究生,专业:教育经济与管理,研究方向:教育经济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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