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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作为近年来台湾纪录片的领军人物，杨力州不仅在艺术领域惊艳了众人目光，在商业领域更是堪称纪录片界的“票房神话”。随着其代表作《水蜜桃阿嬷》、《被遗忘的时光》等关注社会现实问题的影片渐入公众视野，影片背后所探讨的社会议题也得到了更多人的关注。本文一方面试从杨力州在人物选择、叙事策略、试听语言、营销策略四方面入手，通过对其作为台湾高票房纪录片代表原因的探寻，探究其在市场竞争下的成功秘诀。另一方面通过对杨力州纪录片创作艺术性和商业性的兼顾加以分析，旨在为大陆纪录片发展提供学习和借鉴思路，希望我们在未来的纪录片发展之路上得到更长足的发展。
【关键词】：纪录片；杨力州；商业性；艺术性
电影的诞生从“写实”开始。1895年卢米埃尔兄弟在法国巴黎辛普森大道的咖啡厅里放映的几则影像短片让人们意识到了真实影像所带来的巨大冲击力，一百多年來无数的艺术工作者在这条道路上不断奔波，期望将这种“真实“的力量传达给观众。纪录片作为一门综合性艺术表现形式，从多个角度反应着社会发展现状，承载着不同的社会责任。
经历了长达三十八年的“戒严”，1987年台湾政治环境逐渐宽松，90年代后期纪录片内容渐已丰富，政治色彩减弱淡化，转而开始关注小人物以及当下人民的生活环境，凭借影片承载的真挚情感，获得了许多台湾观众的心理认同。同时当代台湾纪录片市场的商业运作已经趋向成熟，在产业推动和观众的支持下，台湾纪录片在票房上同样取得了极大的成功。
曾获金马奖最佳纪录片、金钟奖最佳非虚构类导演、山形国际纪录片影展评审团大奖等重要奖项的台湾纪录片导演杨力州，通过对受众心理的精准把握，在获得国内外权威影展对其纪录片艺术性肯定的同时，实现艺术与商业双丰收。从2006年起，杨力州导演的影片开始做院线发行，《奇迹的夏天》首映第一周全台票房超过100万，成为台湾纪录片有史以来开片最佳记录；《青春啦啦队》总共票房超4千万，《拔一条河》总票房1648万[1]。之后的几乎所有影片都位列台湾破百万纪录片排行榜，一跃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
一 从人物选择看艺术与商业的兼顾
真实并不是纪录片唯一目的，纪录片制作者所要达到的最后一站是真理[2]。对于一部纪录片来讲，“记录真实”只是其基本要求，而创作者在面对“记录怎样的真实”以及“怎样记录真实”时所做出的选择往往更能体现其纪录片的拍摄意义，对未来票房自然也有着极强的影响。
（一）对话庶民的好奇心理
细究杨力州的各部影片，无论是从《拔一条河》中的高中拔河队到《奇迹的夏天》中的足球小子亦或是《被遗忘的时光》以及《青春拉拉队》中的老人，导演总是将视角放到普通人生活当中，展开对“庶民”的关照，贴近生活的影片主体使观众在感受到亲切感的同时更能跟随导演镜头，一步步走入导演的议题中心。
将杨力州影片中人物身份列举下来，便可发现，他在人物选择上一定程度地运用了宋素丽在《纪录片研究》中提到的叙事心理学角度上受众的“好奇心理”。影片《被遗忘的时光》中五位老人身份分别是国民党特务、混血女老师、原住民、烈士家属以及家暴分子，这五类人物身份都能够引起受众对其的好奇心，也就是说影片在人物选择上极具商业价值。
（二）广泛关注的社会议题
“作为观众，我们非常典型的与表述的行为和表述的主体这两者相隔离。但我们作为观众参与到电影中，即使我们这样做有时是因为电影将要讲述的人物或问题在现实生活中与自己对照。”[3]杨力州善于将目光放注在普通受众周围，寻找能共引起大众广泛关注及共鸣的议题——关于对老人、弱势群体的关照，关于梦想、青春、友情、拼搏等议题的讨论。负责《奇迹的夏天》营销的杨骏敏曾提到这部纪录片的商业价值：“一般记录片很难买到其他国家，但友情、青春、足球、原住民等议题却具有普世价值。”也正是因为这些贴近生活并能引起受众兴趣的题材，才使的纪录片在艺术价值与商业价值之外得以广泛传播从而衍生出了其社会价值。
英国纪录片大师格里尔逊讲：“纪录片不仅是现实的一面镜子，还是敲打现实的一把锤子”[4]。在拍摄《被遗忘的时光》之前，杨力州对委托方提出的“老年失智症”这一题材并没有多大兴趣，然而当其进行实地考察时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与其父亲在敬老院中的突发事件使其意识到台湾老年化社会的到来。《水蜜桃阿嬷》制作之处就是我《商业周刊》推出的“一个台湾，两个世界”话题所拍摄，讲述了泰雅族原住民家庭中的自杀遗孤家庭。杨力州导演在人物选择上坚持对背负着社会议题的小人物的选择，为“真实影像”注入了无穷的生命力，让受众在感受真实所带来的巨大冲击力的同时开始关注导演在影片背后想要表达的深层意义，致使纪录片真正成为推动社会发展的有力武器。
二 从叙事策略看艺术与商业的兼顾
“叙事是一种普遍性的人类经验，它超越了艺术与哲学，虚构与非虚构，文学与其他艺术的差别……叙述就是电影提示观众在情节叙述组织以及风格式样化的基础上，去构建不断形成故事的过程。”[5]不管是在虚构亦或是非虚构影片中，叙事都是影像创作的必要环节。杨力州是个及其擅长运用真实影像讲故事的导演，其对叙事模式、悬念设置、叙事节奏的掌控是值得深入研究和学习的。
（一）好莱坞叙事模式
“任何媒介的叙事都是在受众接受的过程中完成的，电影、电视也不例外。不同的是在电影和电视叙事中，关键要调动观众的视觉探索，即“看”的欲望。”[6]
杨力州纪录片生涯发展阶段正是台湾电影市场被好莱坞大片占领时期，好莱坞五段式的叙事模式符合受众对讲故事一贯的接受路线，所以在不破坏纪录片美学基础上，把符合受众接受习惯的剧情片元素恰当的运用到纪录片中，使纪录片在保持其本身价值之外增加可看性是个明智之举。而杨力州的影片在叙事策略上也灵活的运用了这一点。
以《奇迹的夏天》为例，开篇以紧张的节奏设置悬念吸引观众的注意力，带领观众迅速入戏，接下来以轻快的节奏介绍球队及球员情况，使观众在对被摄主体有一个清晰认识的同时，轻松自在的节奏牢牢把握住观众的兴趣。球员们参加各个小组赛等球队征战赛的快速剪辑促成了影片的小高潮，节奏上和情绪上的不断推进中，最后总决赛矛盾冲突爆发，影片迎来全篇大高潮，通过视听语言与叙事的多面配合，使观众深陷与戏剧情境中，最后缓慢的结尾使观众在慢慢抽离的过程中开始对主题的思考。 （二） 悬念设置与戏剧冲突
戏剧中常用“延宕”的手法设置冲突和悬念，人为阻断即将到达高潮的矛盾点，却增加了对于结局的期待感。《奇迹的夏天》中，比赛尾声，对方球队踢出最关键一球，圣男飞身防守，这时导演插入过去球员们的训练场景，画面急速剪切，紧接着，当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结果的时候，画面出现黑幕，分不清哪一方的欢呼声响起。导演运用短短不到几分钟的画面切入，展现了这段故事无限的张力，在激烈的戏剧冲突中将悬念推向顶点。
其实《奇迹的夏天》本身的片名上就吊足了观众的胃口，观众大都以为主角们会在这个夏天缔造奇迹。影片的点半部分欢快的训练节奏也使观众更加坚定自己的猜想，然而当教练认为球队军心涣散时，影片在结局的走向上有了不确定性，影片前后形成的巨大落差营造出了完美的戏剧效果。
（三） 恰當的叙事节奏
杨力州导演影片主体的多样化也决定了其影片基调及节奏的不同，细分之下大致可以分为洋溢青春动感活力的快节奏和弥漫感动与忧伤气息的慢节奏。可贵的是，这两种看似常规的叙事节奏都被冠与了鲜明的杨式标签特色，蕴含着巨大能力。
《奇迹的夏天》中快速剪切的镜头搭配轻快地鼓点将观众带到那个充满青春气息的夏天，影片不管是前半部分的轻快基调还是影片结尾的紧张激烈，都是通过快节奏的叙事完成的，在呈现上却给予了观众两种情绪，影片最后通过节奏快速的画面切换如波涛汹涌般让观众的紧张情绪上升到顶点，以至于当队员们错失第一时，观众同片中队员一样感受到十足的失落情绪。《拔一条河》主体虽然同样是青春洋溢的学生，但并不是全篇都用快节奏叙事来塑造，影片前半部分通过甲仙不同大人以及学生的叙述，缓慢中流淌着淡淡的忧伤，后半部分的快节奏又仿佛让人从绝望中看到希望，学生们紧张的练习生活在快节奏的叙述中有了振奋人心的力量，咆哮的洪水与学生练习画面的交叉蒙太奇使整个影片叙事达到高潮。
有人说杨力州总能将悲伤的事情平静的诉说出来。《被遗忘的时光中》中唱着《绿岛小夜曲》的水妹在唱到“姑娘啊，你为什么还是默默不语”时突然停下，转身换上衣服帽子，提起行李就要走，就在观众疑惑时，水妹突然面向摄影机，指着自己的床位说：“西林村到了。”导演曾说《被遗忘的时光》讲的是关于“忘不掉”的故事，而水妹面对镜头的反应却使大家在平静中感受到浓浓的失落感：她失去了语言，失去了自理能力，现在连念念不忘的西林村也要放弃了。同样，《水蜜桃阿嬷》中6岁的泰雅追问着“你知道父母双亡是什么吗？”当得知其意义沉默之后，闷闷地说：“早知道不要知道就好了。”当这句苍凉的话从稚嫩的声音中传出时，孩子平静的反应，周围安静的声音，故事平静的叙述都产生了强大的“平静的力量”。
全篇轻快节奏难免使人疲劳，全篇的平静深沉也容易使人喘不过气，而杨力州的明智之处既是对叙事节奏的适时调剂，一波三折的叙事节奏使观众情绪上得到缓冲，影片层次更加丰富，在引人入胜的同时迸发无穷力量，使其纪录片比传统科教宣传片更受台湾民众的喜爱，从而奠定了其广泛传播并服务社会的基础。
三 从视听语言看艺术与商业的兼顾
（一）量身打造的动画
作为纪录片导演，杨力州最擅长的就是破解一般人认为纪录片一定很沉闷的迷思。在他的作品中，运用最多也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对于动画的运用。《被遗忘的时光》中运用充满美感的写意动画，表达叙述者的内心世界。《城南旧事》中则走写实的古典戏剧风格，故事从京剧表演的锣鼓声中拉开帷幕。《水蜜桃阿嬷》运用动画形式表现孩子的内心世界。每部影片中动画都承担了不同角色，讲述影片背后某些深层次内涵的同时又因其新奇，富有感染力的表现力度吸引了不少观众。
（二） 独特剪辑技巧
1 蒙太奇的运用
细观导演的几部影片，其剪辑上的最大特点即是蒙太奇的运用。《奇迹的夏天》影片中期，球员们与各个学校球队展开小组赛，伴随着轻快而鼓点，球员们平时训练的场景与比赛场景交叉剪辑，快速的镜头切换以及略显轻松的训练画面，展现出球员们面对小组赛的自信和轻松的态度，与影片开头形成强烈反差，在情节和节奏上更加引人入胜。影片结尾，当对手即将踢出关键一球时，画面突然插入一组急速切换也极具视觉冲击力的圣男与球员们训练的镜头，仿佛人物大脑中对于个人足球生涯主观视角的闪回，随后对方球员射门，画面突然黑场，分不清敌我的欢呼声响起。整组镜头剪辑一气呵成，情绪渲染深刻又到位。
2 “广告式”剪辑
从《拔一条河》整体剪辑来看，杨力州充分发挥了其作为广告导演的专业素养，整部影片尤其是前半部分运用了大量类似广告片的剪辑技巧，轻快的鼓点搭配快节奏的剪辑以及固定镜头的运用，在视觉上呈现饱满丰富的感觉
影片在介绍每位球员时，以采访、形象介绍及训练场面交叉剪辑，色彩饱满的背景墙前，运用固定镜头拍摄，对球员进行整体形象介绍，形式化的镜头搭配训练场上的快节奏剪辑视频，将球员以动感的方法一一介绍，增强了影片趣味性。
四 营销策略对商业的加持
随着经济的飞速发展，“大营销时代”已经占据商业的大片范围，其影响势力并不断扩大，营销已经成了电影行业不可缺少的商业手段，同时当代台湾纪录片市场、商业运作已经趋向成熟，在商业营销策略的推动下，纪录片在商业市场上的运作正趋于良性发展态势。
《奇迹的夏天》开创了仿造剧情片营销模式的先河，采取大规模多厅放映，上映初期可以模糊其与剧情片之间的界限，使受众在仅知道这是一部好看的影片而走进电影院。
《被遗忘的时光》在营销策略上首先对又资源的公益组织进行票房预售，在慈善会进行宣传，获得大批慈善组织的票房支持，此外在电视的传播策略上以较低价卖给收视群体较为广泛的中天新闻电视台，垫定了影片在电视媒体上宣传的广度，从而获得较好口碑，为DVD发行铺路，同时在DVD发行上配合受众群体实行“双碟制”，为需要了解“老年失智症”的受众加入30分钟疾病科普片。 这两部片子在营销上的一个共同点即是加入了“明星效应”《奇迹的夏天》邀请林依晨做代言，《被遗忘的时光》在影院版本中加入了台湾当红女子团体SHE中Ella的故事，并倾情献唱。
杨力州在营销策略上的成功应用也为其在商业机制中打开了一道充满光明的大门，营销策略对于其影片的商业价值上的加持可谓是浓墨重彩的一笔。
五 商业兼顾的社会意义
对于纪录片的商业化考量及艺术性加工一直是电影界讨论的热点话题，纪录片到底该不该增加在艺术上的设计来迎合大众消费口味，在艺术设计上的添加是否会造成对纪录片记录的过度干涉而影响“真实性”等问题一直困扰着众多记录片创作者，这些问题也在一定程度上成了不少创作者的桎梏，使其在创作过程中给自己设定“真实的框架”不敢逾越半步。
然而比起单纯的“真实”画面，真实影像背后所包含的拍摄者想传达给观众对于真实事件的思考以及带动作用才是纪录片真正价值所在。正如杨力州所说：“当你看到一部会让你感动的纪录片，不管你是哭还是笑，其实导演已经把信息或他要传达的一个观念，用胶囊装好，趁你不注意的时候丢进你的嘴里。那一刻觉得喉咙有东西进去，可是你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没过多久，可能看完电影，那个胶囊慢慢溶解，你发现苦涩，就开始有一些思考，这也是可能你有机会产生一些改变的原因，对我而言这就是纪录片。”[7]纪录片作为传递工具的一种，在不改变真实事件本来面貌的同时加入一些艺术性的塑造和包装，使受众更好地接受和传播，正如一个事件只有被广泛关注后，才能引起全民探讨及思考，其传播意义及社会意义才得以实现。“商业放映不是目的而是工具”[8]透过商业行销办法让更多人看到纪录片，关注到纪录片背后所传达的深刻含义才是其根本目的。
杨力州导演的影片因为其在商业上的广泛传播，一经放映便引发了台湾民众的热点关注。《拔一条河》影片的播出为其农产品销售开辟了更加广阔的市场，台湾知名电子购物网站为其专门开设“拔一条河”农产品专区，村民生活条件得到极大改善，灾后重建加速进行。《被遗忘的时光》在社区及电影、电视中的传播得到了极大地支持，一贯被看做是小众市场的纪录片因其引人入胜的故事讲述而起到了比一般科普短片更好的社会效果，同时引发了台湾地区对老龄化社会的关注。《水蜜桃阿嬷》在上映后不久便筹集到了不菲的慈善捐款。这些纪录片被广泛关注所引发的强烈的社会效益才使得真实事件的记录和传播有了意义。
六 大陆纪录片的学习与借鉴
近年来，大陆纪录片也在缓慢的发展着，央视制作的《舌尖上的中国》一经推出，便在国内外掀起了一股美食热潮，电影市场中《我就是我》《爸爸去哪儿》《我在故宫修文物》等纪录片体材的影片也逐渐在排片市场中占据一席之地。然而究其传播题材及传播意义来说，这些影片多为完整意义上的“消费导向型电影”创作者的根本目的更多的可能是期望在商业市场运作下利用粉丝心理分一杯羹。虽然类似于杨力州式真正记录社会现实，关注社会议题并具备一定社会意义的纪录片题材在国内的发展还处于低潮，但从纪录片市场的发展态势来讲，纪录片这一创作体材正逐渐被受众接受。台湾在历史根源与传统观念上与大陆是一脉相承的，受众在对于影片的接受心理等方面也有其相似之处，结合对杨力州影片在艺术性与商业性两方面的分析比较，或可为大陆纪录片发展提供以下几点借鉴：
第一：提高创作者的选材意识。好的纪录片的推广应该起到对社会发展的推动作用，《被遗忘的时光》直指台湾社会老龄化问题及失智老人问题，《青春拉拉队》关注老年人的生活状态，《水蜜桃阿嬷》揭露自杀遗孤家庭的生活困境，《拔一条河》关怀灾难对人的影响等，这些影片不仅在选材上多种多样，而且都着眼于关注社会普遍现实，有的甚至直击社会及政府发展痛处，影片放映带动全民思考。反观大陆纪录片，类似《爸爸去哪儿》、《我就是我》等影片在选题上一味的倾向消费心理，内容上只有娱乐性，鲜少承担某种社会责任，利用明星效应表达着无关痛痒的主题。还有一类纪录片创作者喜欢将一味的将视角放注在过于阴暗的社会角落及反政府主义，这些题材一定程度上可以满足观众的猎奇心理，但因为离一般受眾的生活太过遥远而在传播价值及社会价值上都有所欠缺。
第二：恰当运用艺术创作。随着影视行业的高速发展，一部分大陆纪录片开始意识到创作方式的革新为纪录片注入的新鲜血液，然而在面对社会现实题材的创作时，还有很大一部分创作者停留在纪录片早期的创作模式，宣教式的旁白加上粗糙的画面成了多数受众对于大陆纪录片的第一印象，杨力州导演在纪录片创作时出色的叙事技巧及视听技巧的运用在保证纪录片整体真实的情况下对其进行的再创作不管是在艺术层面还是商业层面都有显著效果，值得我们学习和借鉴。
第三：恰当的运用市场营销。多样化的商业营销策略无疑为杨力州的纪录片增添了票房保障，其商业上的成功也很大程度上得益于营销策略上的成功，随着商业社会的不断发展，营销策略的运用逐渐受到了越来越多人的关注，运用营销手段在精准把握消费者心理后的恰当推广，也为纪录片商业化发展提供了一条捷径。大陆商业电影在营销方面的运作已日趋成熟，纪录片也应跟上脚步，主动为自己的发展争取一片广阔天空。
第四：加大政府对纪录片的扶持力度。杨力州影片的成功一部分得益于政府的扶持力度，《被遗忘的时光》拍摄进行到一半时的资金短缺阻断了其拍摄进程，在面对是否要放弃对影片的整体美学坚守转而利用剩下的资金草草收尾时，政府电影辅助金的提供在很大程度上守护了这部纪录片的美学价值。然而目前大陆广电总局对于纪录片的扶持自己较少，面对僧多粥少的产业环境，纪录片创作者发展艰难。
纵然学术界对其记录过程中运用大量艺术创作手段的做法众说纷纭，但不可否认杨力州在记录片创作中在保持了故事原有真实的情况下的艺术创作及艺术加工都为影片不管是艺术性、商业性还是社会效益上都起到了积极作用，其在纪录片创作上的导演风格也对大陆纪录片发展提供了极具意义的借鉴经验，同时一直备受学术界关注的关于纪录片如何在坚守艺术性的同时立足于商业发展的议题或可在通过杨力州导演的研究过程中也找到了一定的答案。
注释：
[1]王亚维.被遗忘的时光全案分析.中国电视（记录）[J]， 2012，11： 69
[2]张同道.真实：支点还是陷阱？纪录片的真实观念.电影艺术，2004，1，113
[3]比尔·尼克尔松.纪录片导论[M].北京：中国电影出版社，2007： 22
[4]王庆福.中国DV纪录片生存现状分析.电影评介，2009，21，16
[5]大卫·波德维尔.电影诗学 [M] ，南宁，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0，98
[6]宋素丽.自我的裂变：叙事心理学视野中的中国纪录片研究[M]. 北京：中国传媒大学出版社，2009： 169
[7]陈丹.遗忘的时光，铭记的情感——纪录片《被遗忘的时光》解析，开封教育学院学报，2014，34（3），270
[8]罗祎英.在场、介入与自反——1980年以来台湾纪录片美学的一个观察角度，北京电影学院学院报，2014，2，44
参考文献：
[1]张同道.真实：支点还是陷阱？纪录片的真实观念.电影艺术，2004.1： 113
[2]王庆福.中国DV纪录片生存现状分析.电影评介，2009.21： 16
[3]大卫·波德维尔.电影诗学[M]. 南宁：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0： 98
[4]庞艳芳.论纪录片的故事化创作手法——以<寻找小糖人>为例.安康学院学报，2015.1： 78
[5]劳伦兹·瑞兹.如何制作纪录片[J]. 当代电影，2002.3
[6]钟大年. 雷建军.纪录片： 影像意义系统[M]. 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 2006： 156
[7]张宁.纪录片的创作技术之诗意审美意义建构——以<佛山听禅>为例.中国传媒科技，2012.18： 239
[8]钟大年， 雷建军.纪录片： 影像意义系统[M]. 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 2006： 157
【关键词】：纪录片；杨力州；商业性；艺术性
电影的诞生从“写实”开始。1895年卢米埃尔兄弟在法国巴黎辛普森大道的咖啡厅里放映的几则影像短片让人们意识到了真实影像所带来的巨大冲击力，一百多年來无数的艺术工作者在这条道路上不断奔波，期望将这种“真实“的力量传达给观众。纪录片作为一门综合性艺术表现形式，从多个角度反应着社会发展现状，承载着不同的社会责任。
经历了长达三十八年的“戒严”，1987年台湾政治环境逐渐宽松，90年代后期纪录片内容渐已丰富，政治色彩减弱淡化，转而开始关注小人物以及当下人民的生活环境，凭借影片承载的真挚情感，获得了许多台湾观众的心理认同。同时当代台湾纪录片市场的商业运作已经趋向成熟，在产业推动和观众的支持下，台湾纪录片在票房上同样取得了极大的成功。
曾获金马奖最佳纪录片、金钟奖最佳非虚构类导演、山形国际纪录片影展评审团大奖等重要奖项的台湾纪录片导演杨力州，通过对受众心理的精准把握，在获得国内外权威影展对其纪录片艺术性肯定的同时，实现艺术与商业双丰收。从2006年起，杨力州导演的影片开始做院线发行，《奇迹的夏天》首映第一周全台票房超过100万，成为台湾纪录片有史以来开片最佳记录；《青春啦啦队》总共票房超4千万，《拔一条河》总票房1648万[1]。之后的几乎所有影片都位列台湾破百万纪录片排行榜，一跃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
一 从人物选择看艺术与商业的兼顾
真实并不是纪录片唯一目的，纪录片制作者所要达到的最后一站是真理[2]。对于一部纪录片来讲，“记录真实”只是其基本要求，而创作者在面对“记录怎样的真实”以及“怎样记录真实”时所做出的选择往往更能体现其纪录片的拍摄意义，对未来票房自然也有着极强的影响。
（一）对话庶民的好奇心理
细究杨力州的各部影片，无论是从《拔一条河》中的高中拔河队到《奇迹的夏天》中的足球小子亦或是《被遗忘的时光》以及《青春拉拉队》中的老人，导演总是将视角放到普通人生活当中，展开对“庶民”的关照，贴近生活的影片主体使观众在感受到亲切感的同时更能跟随导演镜头，一步步走入导演的议题中心。
将杨力州影片中人物身份列举下来，便可发现，他在人物选择上一定程度地运用了宋素丽在《纪录片研究》中提到的叙事心理学角度上受众的“好奇心理”。影片《被遗忘的时光》中五位老人身份分别是国民党特务、混血女老师、原住民、烈士家属以及家暴分子，这五类人物身份都能够引起受众对其的好奇心，也就是说影片在人物选择上极具商业价值。
（二）广泛关注的社会议题
“作为观众，我们非常典型的与表述的行为和表述的主体这两者相隔离。但我们作为观众参与到电影中，即使我们这样做有时是因为电影将要讲述的人物或问题在现实生活中与自己对照。”[3]杨力州善于将目光放注在普通受众周围，寻找能共引起大众广泛关注及共鸣的议题——关于对老人、弱势群体的关照，关于梦想、青春、友情、拼搏等议题的讨论。负责《奇迹的夏天》营销的杨骏敏曾提到这部纪录片的商业价值：“一般记录片很难买到其他国家，但友情、青春、足球、原住民等议题却具有普世价值。”也正是因为这些贴近生活并能引起受众兴趣的题材，才使的纪录片在艺术价值与商业价值之外得以广泛传播从而衍生出了其社会价值。
英国纪录片大师格里尔逊讲：“纪录片不仅是现实的一面镜子，还是敲打现实的一把锤子”[4]。在拍摄《被遗忘的时光》之前，杨力州对委托方提出的“老年失智症”这一题材并没有多大兴趣，然而当其进行实地考察时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与其父亲在敬老院中的突发事件使其意识到台湾老年化社会的到来。《水蜜桃阿嬷》制作之处就是我《商业周刊》推出的“一个台湾，两个世界”话题所拍摄，讲述了泰雅族原住民家庭中的自杀遗孤家庭。杨力州导演在人物选择上坚持对背负着社会议题的小人物的选择，为“真实影像”注入了无穷的生命力，让受众在感受真实所带来的巨大冲击力的同时开始关注导演在影片背后想要表达的深层意义，致使纪录片真正成为推动社会发展的有力武器。
二 从叙事策略看艺术与商业的兼顾
“叙事是一种普遍性的人类经验，它超越了艺术与哲学，虚构与非虚构，文学与其他艺术的差别……叙述就是电影提示观众在情节叙述组织以及风格式样化的基础上，去构建不断形成故事的过程。”[5]不管是在虚构亦或是非虚构影片中，叙事都是影像创作的必要环节。杨力州是个及其擅长运用真实影像讲故事的导演，其对叙事模式、悬念设置、叙事节奏的掌控是值得深入研究和学习的。
（一）好莱坞叙事模式
“任何媒介的叙事都是在受众接受的过程中完成的，电影、电视也不例外。不同的是在电影和电视叙事中，关键要调动观众的视觉探索，即“看”的欲望。”[6]
杨力州纪录片生涯发展阶段正是台湾电影市场被好莱坞大片占领时期，好莱坞五段式的叙事模式符合受众对讲故事一贯的接受路线，所以在不破坏纪录片美学基础上，把符合受众接受习惯的剧情片元素恰当的运用到纪录片中，使纪录片在保持其本身价值之外增加可看性是个明智之举。而杨力州的影片在叙事策略上也灵活的运用了这一点。
以《奇迹的夏天》为例，开篇以紧张的节奏设置悬念吸引观众的注意力，带领观众迅速入戏，接下来以轻快的节奏介绍球队及球员情况，使观众在对被摄主体有一个清晰认识的同时，轻松自在的节奏牢牢把握住观众的兴趣。球员们参加各个小组赛等球队征战赛的快速剪辑促成了影片的小高潮，节奏上和情绪上的不断推进中，最后总决赛矛盾冲突爆发，影片迎来全篇大高潮，通过视听语言与叙事的多面配合，使观众深陷与戏剧情境中，最后缓慢的结尾使观众在慢慢抽离的过程中开始对主题的思考。 （二） 悬念设置与戏剧冲突
戏剧中常用“延宕”的手法设置冲突和悬念，人为阻断即将到达高潮的矛盾点，却增加了对于结局的期待感。《奇迹的夏天》中，比赛尾声，对方球队踢出最关键一球，圣男飞身防守，这时导演插入过去球员们的训练场景，画面急速剪切，紧接着，当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结果的时候，画面出现黑幕，分不清哪一方的欢呼声响起。导演运用短短不到几分钟的画面切入，展现了这段故事无限的张力，在激烈的戏剧冲突中将悬念推向顶点。
其实《奇迹的夏天》本身的片名上就吊足了观众的胃口，观众大都以为主角们会在这个夏天缔造奇迹。影片的点半部分欢快的训练节奏也使观众更加坚定自己的猜想，然而当教练认为球队军心涣散时，影片在结局的走向上有了不确定性，影片前后形成的巨大落差营造出了完美的戏剧效果。
（三） 恰當的叙事节奏
杨力州导演影片主体的多样化也决定了其影片基调及节奏的不同，细分之下大致可以分为洋溢青春动感活力的快节奏和弥漫感动与忧伤气息的慢节奏。可贵的是，这两种看似常规的叙事节奏都被冠与了鲜明的杨式标签特色，蕴含着巨大能力。
《奇迹的夏天》中快速剪切的镜头搭配轻快地鼓点将观众带到那个充满青春气息的夏天，影片不管是前半部分的轻快基调还是影片结尾的紧张激烈，都是通过快节奏的叙事完成的，在呈现上却给予了观众两种情绪，影片最后通过节奏快速的画面切换如波涛汹涌般让观众的紧张情绪上升到顶点，以至于当队员们错失第一时，观众同片中队员一样感受到十足的失落情绪。《拔一条河》主体虽然同样是青春洋溢的学生，但并不是全篇都用快节奏叙事来塑造，影片前半部分通过甲仙不同大人以及学生的叙述，缓慢中流淌着淡淡的忧伤，后半部分的快节奏又仿佛让人从绝望中看到希望，学生们紧张的练习生活在快节奏的叙述中有了振奋人心的力量，咆哮的洪水与学生练习画面的交叉蒙太奇使整个影片叙事达到高潮。
有人说杨力州总能将悲伤的事情平静的诉说出来。《被遗忘的时光中》中唱着《绿岛小夜曲》的水妹在唱到“姑娘啊，你为什么还是默默不语”时突然停下，转身换上衣服帽子，提起行李就要走，就在观众疑惑时，水妹突然面向摄影机，指着自己的床位说：“西林村到了。”导演曾说《被遗忘的时光》讲的是关于“忘不掉”的故事，而水妹面对镜头的反应却使大家在平静中感受到浓浓的失落感：她失去了语言，失去了自理能力，现在连念念不忘的西林村也要放弃了。同样，《水蜜桃阿嬷》中6岁的泰雅追问着“你知道父母双亡是什么吗？”当得知其意义沉默之后，闷闷地说：“早知道不要知道就好了。”当这句苍凉的话从稚嫩的声音中传出时，孩子平静的反应，周围安静的声音，故事平静的叙述都产生了强大的“平静的力量”。
全篇轻快节奏难免使人疲劳，全篇的平静深沉也容易使人喘不过气，而杨力州的明智之处既是对叙事节奏的适时调剂，一波三折的叙事节奏使观众情绪上得到缓冲，影片层次更加丰富，在引人入胜的同时迸发无穷力量，使其纪录片比传统科教宣传片更受台湾民众的喜爱，从而奠定了其广泛传播并服务社会的基础。
三 从视听语言看艺术与商业的兼顾
（一）量身打造的动画
作为纪录片导演，杨力州最擅长的就是破解一般人认为纪录片一定很沉闷的迷思。在他的作品中，运用最多也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对于动画的运用。《被遗忘的时光》中运用充满美感的写意动画，表达叙述者的内心世界。《城南旧事》中则走写实的古典戏剧风格，故事从京剧表演的锣鼓声中拉开帷幕。《水蜜桃阿嬷》运用动画形式表现孩子的内心世界。每部影片中动画都承担了不同角色，讲述影片背后某些深层次内涵的同时又因其新奇，富有感染力的表现力度吸引了不少观众。
（二） 独特剪辑技巧
1 蒙太奇的运用
细观导演的几部影片，其剪辑上的最大特点即是蒙太奇的运用。《奇迹的夏天》影片中期，球员们与各个学校球队展开小组赛，伴随着轻快而鼓点，球员们平时训练的场景与比赛场景交叉剪辑，快速的镜头切换以及略显轻松的训练画面，展现出球员们面对小组赛的自信和轻松的态度，与影片开头形成强烈反差，在情节和节奏上更加引人入胜。影片结尾，当对手即将踢出关键一球时，画面突然插入一组急速切换也极具视觉冲击力的圣男与球员们训练的镜头，仿佛人物大脑中对于个人足球生涯主观视角的闪回，随后对方球员射门，画面突然黑场，分不清敌我的欢呼声响起。整组镜头剪辑一气呵成，情绪渲染深刻又到位。
2 “广告式”剪辑
从《拔一条河》整体剪辑来看，杨力州充分发挥了其作为广告导演的专业素养，整部影片尤其是前半部分运用了大量类似广告片的剪辑技巧，轻快的鼓点搭配快节奏的剪辑以及固定镜头的运用，在视觉上呈现饱满丰富的感觉
影片在介绍每位球员时，以采访、形象介绍及训练场面交叉剪辑，色彩饱满的背景墙前，运用固定镜头拍摄，对球员进行整体形象介绍，形式化的镜头搭配训练场上的快节奏剪辑视频，将球员以动感的方法一一介绍，增强了影片趣味性。
四 营销策略对商业的加持
随着经济的飞速发展，“大营销时代”已经占据商业的大片范围，其影响势力并不断扩大，营销已经成了电影行业不可缺少的商业手段，同时当代台湾纪录片市场、商业运作已经趋向成熟，在商业营销策略的推动下，纪录片在商业市场上的运作正趋于良性发展态势。
《奇迹的夏天》开创了仿造剧情片营销模式的先河，采取大规模多厅放映，上映初期可以模糊其与剧情片之间的界限，使受众在仅知道这是一部好看的影片而走进电影院。
《被遗忘的时光》在营销策略上首先对又资源的公益组织进行票房预售，在慈善会进行宣传，获得大批慈善组织的票房支持，此外在电视的传播策略上以较低价卖给收视群体较为广泛的中天新闻电视台，垫定了影片在电视媒体上宣传的广度，从而获得较好口碑，为DVD发行铺路，同时在DVD发行上配合受众群体实行“双碟制”，为需要了解“老年失智症”的受众加入30分钟疾病科普片。 这两部片子在营销上的一个共同点即是加入了“明星效应”《奇迹的夏天》邀请林依晨做代言，《被遗忘的时光》在影院版本中加入了台湾当红女子团体SHE中Ella的故事，并倾情献唱。
杨力州在营销策略上的成功应用也为其在商业机制中打开了一道充满光明的大门，营销策略对于其影片的商业价值上的加持可谓是浓墨重彩的一笔。
五 商业兼顾的社会意义
对于纪录片的商业化考量及艺术性加工一直是电影界讨论的热点话题，纪录片到底该不该增加在艺术上的设计来迎合大众消费口味，在艺术设计上的添加是否会造成对纪录片记录的过度干涉而影响“真实性”等问题一直困扰着众多记录片创作者，这些问题也在一定程度上成了不少创作者的桎梏，使其在创作过程中给自己设定“真实的框架”不敢逾越半步。
然而比起单纯的“真实”画面，真实影像背后所包含的拍摄者想传达给观众对于真实事件的思考以及带动作用才是纪录片真正价值所在。正如杨力州所说：“当你看到一部会让你感动的纪录片，不管你是哭还是笑，其实导演已经把信息或他要传达的一个观念，用胶囊装好，趁你不注意的时候丢进你的嘴里。那一刻觉得喉咙有东西进去，可是你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没过多久，可能看完电影，那个胶囊慢慢溶解，你发现苦涩，就开始有一些思考，这也是可能你有机会产生一些改变的原因，对我而言这就是纪录片。”[7]纪录片作为传递工具的一种，在不改变真实事件本来面貌的同时加入一些艺术性的塑造和包装，使受众更好地接受和传播，正如一个事件只有被广泛关注后，才能引起全民探讨及思考，其传播意义及社会意义才得以实现。“商业放映不是目的而是工具”[8]透过商业行销办法让更多人看到纪录片，关注到纪录片背后所传达的深刻含义才是其根本目的。
杨力州导演的影片因为其在商业上的广泛传播，一经放映便引发了台湾民众的热点关注。《拔一条河》影片的播出为其农产品销售开辟了更加广阔的市场，台湾知名电子购物网站为其专门开设“拔一条河”农产品专区，村民生活条件得到极大改善，灾后重建加速进行。《被遗忘的时光》在社区及电影、电视中的传播得到了极大地支持，一贯被看做是小众市场的纪录片因其引人入胜的故事讲述而起到了比一般科普短片更好的社会效果，同时引发了台湾地区对老龄化社会的关注。《水蜜桃阿嬷》在上映后不久便筹集到了不菲的慈善捐款。这些纪录片被广泛关注所引发的强烈的社会效益才使得真实事件的记录和传播有了意义。
六 大陆纪录片的学习与借鉴
近年来，大陆纪录片也在缓慢的发展着，央视制作的《舌尖上的中国》一经推出，便在国内外掀起了一股美食热潮，电影市场中《我就是我》《爸爸去哪儿》《我在故宫修文物》等纪录片体材的影片也逐渐在排片市场中占据一席之地。然而究其传播题材及传播意义来说，这些影片多为完整意义上的“消费导向型电影”创作者的根本目的更多的可能是期望在商业市场运作下利用粉丝心理分一杯羹。虽然类似于杨力州式真正记录社会现实，关注社会议题并具备一定社会意义的纪录片题材在国内的发展还处于低潮，但从纪录片市场的发展态势来讲，纪录片这一创作体材正逐渐被受众接受。台湾在历史根源与传统观念上与大陆是一脉相承的，受众在对于影片的接受心理等方面也有其相似之处，结合对杨力州影片在艺术性与商业性两方面的分析比较，或可为大陆纪录片发展提供以下几点借鉴：
第一：提高创作者的选材意识。好的纪录片的推广应该起到对社会发展的推动作用，《被遗忘的时光》直指台湾社会老龄化问题及失智老人问题，《青春拉拉队》关注老年人的生活状态，《水蜜桃阿嬷》揭露自杀遗孤家庭的生活困境，《拔一条河》关怀灾难对人的影响等，这些影片不仅在选材上多种多样，而且都着眼于关注社会普遍现实，有的甚至直击社会及政府发展痛处，影片放映带动全民思考。反观大陆纪录片，类似《爸爸去哪儿》、《我就是我》等影片在选题上一味的倾向消费心理，内容上只有娱乐性，鲜少承担某种社会责任，利用明星效应表达着无关痛痒的主题。还有一类纪录片创作者喜欢将一味的将视角放注在过于阴暗的社会角落及反政府主义，这些题材一定程度上可以满足观众的猎奇心理，但因为离一般受眾的生活太过遥远而在传播价值及社会价值上都有所欠缺。
第二：恰当运用艺术创作。随着影视行业的高速发展，一部分大陆纪录片开始意识到创作方式的革新为纪录片注入的新鲜血液，然而在面对社会现实题材的创作时，还有很大一部分创作者停留在纪录片早期的创作模式，宣教式的旁白加上粗糙的画面成了多数受众对于大陆纪录片的第一印象，杨力州导演在纪录片创作时出色的叙事技巧及视听技巧的运用在保证纪录片整体真实的情况下对其进行的再创作不管是在艺术层面还是商业层面都有显著效果，值得我们学习和借鉴。
第三：恰当的运用市场营销。多样化的商业营销策略无疑为杨力州的纪录片增添了票房保障，其商业上的成功也很大程度上得益于营销策略上的成功，随着商业社会的不断发展，营销策略的运用逐渐受到了越来越多人的关注，运用营销手段在精准把握消费者心理后的恰当推广，也为纪录片商业化发展提供了一条捷径。大陆商业电影在营销方面的运作已日趋成熟，纪录片也应跟上脚步，主动为自己的发展争取一片广阔天空。
第四：加大政府对纪录片的扶持力度。杨力州影片的成功一部分得益于政府的扶持力度，《被遗忘的时光》拍摄进行到一半时的资金短缺阻断了其拍摄进程，在面对是否要放弃对影片的整体美学坚守转而利用剩下的资金草草收尾时，政府电影辅助金的提供在很大程度上守护了这部纪录片的美学价值。然而目前大陆广电总局对于纪录片的扶持自己较少，面对僧多粥少的产业环境，纪录片创作者发展艰难。
纵然学术界对其记录过程中运用大量艺术创作手段的做法众说纷纭，但不可否认杨力州在记录片创作中在保持了故事原有真实的情况下的艺术创作及艺术加工都为影片不管是艺术性、商业性还是社会效益上都起到了积极作用，其在纪录片创作上的导演风格也对大陆纪录片发展提供了极具意义的借鉴经验，同时一直备受学术界关注的关于纪录片如何在坚守艺术性的同时立足于商业发展的议题或可在通过杨力州导演的研究过程中也找到了一定的答案。
注释：
[1]王亚维.被遗忘的时光全案分析.中国电视（记录）[J]， 2012，11： 69
[2]张同道.真实：支点还是陷阱？纪录片的真实观念.电影艺术，2004，1，113
[3]比尔·尼克尔松.纪录片导论[M].北京：中国电影出版社，2007： 22
[4]王庆福.中国DV纪录片生存现状分析.电影评介，2009，21，16
[5]大卫·波德维尔.电影诗学 [M] ，南宁，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0，98
[6]宋素丽.自我的裂变：叙事心理学视野中的中国纪录片研究[M]. 北京：中国传媒大学出版社，2009： 169
[7]陈丹.遗忘的时光，铭记的情感——纪录片《被遗忘的时光》解析，开封教育学院学报，2014，34（3），270
[8]罗祎英.在场、介入与自反——1980年以来台湾纪录片美学的一个观察角度，北京电影学院学院报，2014，2，44
参考文献：
[1]张同道.真实：支点还是陷阱？纪录片的真实观念.电影艺术，2004.1： 113
[2]王庆福.中国DV纪录片生存现状分析.电影评介，2009.21： 16
[3]大卫·波德维尔.电影诗学[M]. 南宁：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0： 98
[4]庞艳芳.论纪录片的故事化创作手法——以<寻找小糖人>为例.安康学院学报，2015.1： 78
[5]劳伦兹·瑞兹.如何制作纪录片[J]. 当代电影，2002.3
[6]钟大年. 雷建军.纪录片： 影像意义系统[M]. 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 2006： 156
[7]张宁.纪录片的创作技术之诗意审美意义建构——以<佛山听禅>为例.中国传媒科技，2012.18： 239
[8]钟大年， 雷建军.纪录片： 影像意义系统[M]. 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 2006： 1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