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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里克·罗尚
法国导演、编剧、制片人。1961年2月24日出生于巴黎,1980-1983年进修于法国高等电影研究学院。1989年创作了电影《没有怜悯的世界》,获1989年恺撒奖最佳处女作、最佳男新人两项大奖,并于1989年获得威尼斯电影节评审团特别奖,成为法国“后新浪潮”电影代表杰作之一。自2013年,罗尚开始剧情片《传奇办公室》的创作,该剧四季在豆瓣分别拿下8.8、9.4、9.4、9.2分。这是他第二次来到中国。
埃里克·罗尚来到了中国,和他的新剧,第四季的《传奇办公室》一起。作为一部间谍剧,《传奇办公室》已经拍摄了四季,在豆瓣分别拿下8.8、9.4、9.4、9.2分。这部没有大场面,没有动作戏,甚至没有什么极度戏剧化情节的电视剧,凭借导演埃里克·罗尚对间谍们坐办公室样子的想象,为一直被人忽视的法剧补上空缺。
对埃里克·罗尚和DGSE(法国对外安全局Direction Generale de la Securite Exterieure,也是剧中组织BDL的灵感来源)来说,“传奇办公室”都是一个迷人的存在,这个设定是如此成功,以至于DGSE的同行——负责反恐和军事情报的DGSI和DRM都有些嫉妒。
1989年,埃里克·罗尚在第一部故事片《没有怜悯的世界》讲述了一个乌托邦的故事,30多岁并无所事事的伊波,在那个已经虚无主义了的法国遇到了自己的挚爱。在这部影片中,罗尚浪漫地讲述了伊波一生的理想,和那个理想破灭的过程。
这部电影最终获得了当年恺撒奖的最佳处女作和当年威尼斯电影节的评审团特别奖,并成为法国“后新浪潮”电影代表杰作之一。在这之后,罗尚镜头下的人物,开始成为人们谈论历史、地缘政治和世界现状的一种方式。
埃里克·罗尚认为,创造东西是孤独的,“虽然电影是集体的结果,但当你制作一部电影,尤其是所谓的‘作家电影’时,你必须独自写作、纠正、承担和思考”。只有一件事是肯定的,想象力是一种驱动力,而埃里克·罗尚并不害怕失去灵感——他有足够多的想象力,天分使他能看到美丽的事物,也能看到灾难,比如,罗尚举例,坐在飞机上,他会止不住地幻想出现飞机事故的种种情景,幻想灾难来成就一种痛苦的感受似乎成为他的思考流程。罗尚说:“总之,这是痛苦的,但这也是我讲故事的原因。”
虽然电影是集体的结果,但当你制作一部电影,尤其是所谓的“作家电影”时,你必须独自写作、纠正、承担和思考。
Q&A
Q:《北京青年》周刊
A:埃里克·罗尚
Q你是在什么状态下创作的《传奇办公室》?创作它使你的人生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A这部电视剧是从2015年开始拍的。当然这部作品带给我很大的变化。首先是工作量很大,这导致我并不能好好地享受生活。
Q你是如何了解、构思特勤局的故事?
A我当然不能要求特勤局告诉我他们的秘密,所以我读了很多文章,看到了很多故事,这年头你可以在网上找到任何东西。如果我想知道FSB特工使用什么武器,我就上网去查,哪怕它们不是真的,也会看起来很像事实,这才是最重要的:看起来像事实。另外,如果你把自己放在特工的位置上,试着那样去思考,你也会变得可信。比如现在我告诉你,你必须离开家去上班,并百分之百地确定你没有被跟踪,但同时,你不能表现出你想知道你是否被跟踪了,那你就会想出一些办法,比如看看橱窗里的倒影,你会“发明”出你自己的技术的。
Q你之前写道,“传奇办公室”是“撒谎专业人士间的真实故事,所以它无比迷人”。你觉得为什么“谎言”和“操控”可以如此吸引我们?
A我相信谎言,我认为外表的面具才是人类的真实。我们都经历过对某人撒谎并害怕被抓住这件事,我们会试图推敲每个词,试图在某种程度上掩盖事实,我们都在不同程度地做着相同的事情,但这些人是被雇来做这件事的,这是他们的工作。这种行动、紧张和悬念的混合是非常浪漫的。在一个场景中,人们追逐的是宝藏,或者含有秘密的公文包,希区柯克说,公文包可能是空的,可谁在乎呢?重要的是人们认为里面有东西。我们不需要问人们是否相信我们的公文包,我们可以自由地讲故事。
Q对于一些导演来说,被电影击中的那个瞬间会非常浪漫,电影“一下子击中你”大概是什么时候?
A我一直非常热爱电影,但我真的看过太多电影了,我自己都说不清楚数量是多少,应该就是在这个漫长的过程中潜移默化产生的一个感觉,没有一个具体的时间点。
Q在你的审美慢慢建立起来的时候,你有特别迷恋的导演或者影片吗?
A我年轻的时候特别喜欢七十年代的美国电影,很欣赏科波拉那样的导演。在我看来这些电影都非常深刻地展示了当时真正的社会状况,并且是以一种非常强有力的方式呈现出来的。
Q你怎么评价《没有怜悯世界》的主人公伊波?你觉得影片之外,他有机会去拥有一个快乐的生活吗?
A伊波这个角色其实诞生在一个比较特殊的时期,那时正好是前苏联解散了,法国这边的年轻人就不太注重于意识形态这件事了,他们更倾向于个人意识的表达。
伊波这个角色就是在这个时期产生的一个典型的青年人形象,他的享乐代表了那个时代。我刻画的这个人物就是想告诉大家,这种形象是当时社会的现实需要,大家需要去回看、去重视。我觉得他在影片之外是可以找到幸福的,因为这个形象其实还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物,他會主动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追求一个没有乌托邦幻象的现实,所以我觉得他会找到自己的幸福生活。
Q事实上,现在很多年轻人都在羡慕伊波那种对社会的准则不予理睬,只追求自身的快乐的观点,你怎么看待这种价值观?
A我认为这是一个非常自然的现象,因为关注自身之外的问题常常不能给自己带来幸福和快乐,所以我们会更希望关注于自身,这非常自然。
Q作为一个创作者,你对哪些主题饱含热情?《爱国者》《传奇办公室》这样宏大的主题,和《没有怜悯的世界》这样对普通人生活的关注,哪一种更会打动你?
A我个人是比较倾向于宏观的主题,我很想创作出脱离法国这个典型社会形象的作品,我希望它们能够囊括当今世界一个总观的社会现象,而不单单只是法国内部的社会问题。
Q 2019年,你想身处一个怎样的世界?
A我是以一种非常乐观的态度来看待2019年的,虽说现在的世界局势非常紧张,但我觉得我们能够共同寻求到解决的方案。
Q 2019年,如果可以选择跟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度过一天的话,你会选谁、如何度过?
A对于我来说,今天的这个世界是没有怜悯的。可能会选择我那些已故的朋友们,非常希望能再跟他们共度一天。我很怀念他们。
《传奇办公室》剧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