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外长拉夫罗夫走进桂林的“贵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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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尔盖·维克托罗维奇·拉夫罗夫:1950年生,1972年毕业于莫斯科国立国际关系学院,同年在苏联驻斯里兰卡使馆开始外交事业。曾在苏联外交部及苏联驻联合国使团工作。1990年至1992年任俄罗斯外交部国际组织局局长、国际组织和全球事务司司长,1992年任俄外交部副部长,1994年任俄常驻联合国代表,2004年起任外长。2015年被授予一等“祖国功勋”勋章。

  春分节气刚过,桂林正是春意盎然时。俄罗斯外交部长谢尔盖·拉夫罗夫很高兴能在这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与中国国务委员兼外长王毅会面。
  3月22日,拉夫罗夫的专机降落在桂林。这是新冠肺炎疫情发生以来拉夫罗夫首次访华,也是继去年9月王毅外长访俄后,两人时隔半年再次面对面会晤。

“贵邻”来访,火了桂林


  拉夫罗夫的桂林之行从泛舟漓江开始。在游船上,他欣赏着美丽的喀斯特山景,兴致勃勃地拍了照,还向其他游艇上的中国游客隔江挥手打招呼。
  俄外交部随后发布了一段TikTok视频,拉夫罗夫身着灰蓝色西服套装,戴着一个黑色口罩,双手插裤袋,身姿笔挺,轻倚着船栏杆。他戴着精致的窄形无边框眼镜,灰白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颇有学者风度。访华前一天,他刚刚度过71岁生日。那个黑口罩就是俄罗斯记者送他的“生日礼物”。
  人们注意到,这段短视频的配乐是中国歌曲《弯弯的月亮》。有人立刻想起,俄外交部女发言人扎哈罗娃曾在中国生活和工作,十分喜欢中国文化,她的手机里就装着这首她最欣赏的中国歌曲,还曾特意秀给记者们听。也许,她在俄外交部已经“带”出了不少此歌的粉丝。这些场面也在网上立刻火了,桂林喜迎“贵邻”,这一谐音引发了网民的热议。有桂林市民在网上留言:“烟雨蒙蒙漓江上,天下风景迎贵邻。”
  拉夫罗夫喜欢水。早在莫斯科国立国际关系学院读书时,他就爱上了水上运动,常和朋友一起进行橡皮艇或木筏漂流,每年假期最喜欢去阿尔泰山间挑战激流。1996年,他作为俄罗斯常驻联合国代表在纽约工作时,还写诗纪念在阿尔泰山间玩漂流的经历。“所谓快乐,就是把工作做好,然后和朋友一起在水上‘激流勇进’。”17年前,他刚当上外长时曾这样说。后来,他还当过两年俄罗斯障碍皮划艇协会主席。
2021年3月22日,拉夫罗夫对中国进行访问。当天拉夫罗夫(下图右一)和随行官员一起游览了漓江。

  漓江的水平静无澜,所以久经风浪的拉夫罗夫才那么放松。正如王毅所说,桂林山水甲天下,中俄新时代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的高水平同样“甲天下”。
  拉夫罗夫表示,中俄志同道合,是真正的战略伙伴,中俄关系处于历史最好水平。今年也是《中俄睦邻友好合作条约》签署20周年。拉夫罗夫访华前表示,这份文件“为构建新时代中俄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提供了政治和法律基础”。目前,中俄已商定将条约延期,并赋予其新的时代内涵。
  在王毅与拉夫罗夫的会谈中,双方就伊核、阿富汗、缅甸等国际问题进行战略沟通。双方相互通报了各自对美关系近况。两位外长表示,国际社会都认为美方应反思近年来其所做所为给全球和平及发展带来的损害,停止单边霸凌行径,停止干涉他国内政,停止拉“小圈子”再搞集团对抗。会后,两位外长接受记者采访,并发表了《关于当前全球治理若干问题的联合声明》,共同呼吁“构建更加公正、民主、合理的多极化国际秩序”。
  拉夫罗夫这次访华,被一些西方媒体说成中美高层战略对话会后的“特意安排”。事实上,拉夫罗夫访华在今年年初就已经纳入日程。中国外交部发言人华春莹表示,中俄关系“坦坦荡荡,光明磊落”。

中俄关系发展的见证者


  中俄关系发展的见证者作为俄羅斯外交界的常青树,拉夫罗夫是中苏、中俄关系发展的见证者。
  1950年,拉夫罗夫出生在莫斯科,父亲是来自格鲁吉亚的亚美尼亚人,母亲是俄罗斯人。他出生那年的2月,中苏签订了《中苏友好同盟互助条约》。
  拉夫罗夫的童年,是在中苏友好的气氛中度过的。不过,到他就读于苏联外交部所属的莫斯科国立国际关系学院时,中苏关系已进入对抗状态,甚至发生边界冲突。1972年,拉夫罗夫从该校毕业,说得一口流利的英语和法语,还能讲僧伽罗语(斯里兰卡语言)。就在他毕业这年2月,美国总统尼克松访华,中苏美大三角关系出现重要变化。3个月后,尼克松又突然访问苏联,在莫斯科与苏联领导人勃列日涅夫秘密会谈,随后签署了《美苏限制反弹道导弹系统条约》。
  当时,执掌苏联外交工作的是葛罗米柯。这位苏联外交家1957年出任外长,干了28年,直到1985年7月升为苏联最高苏维埃主席团主席,外长一职由谢瓦尔德纳泽接替。拉夫罗夫从就学时期到外交工作之初,不可避免地受到葛罗米柯影响,他在联合国的工作经验,深得领导人信任而长期担任外长的经历,以及在西方“说不先生”的名声,都和葛罗米柯有相似之处。这是后话。
  拉夫罗夫一毕业,就被派往苏联驻斯里兰卡大使馆工作。这一年,斯里兰卡将旧国名锡兰改为现名。这个国家是1971年支持新中国重返联合国的23个提案国之一,与新中国一直关系良好,总理班达拉奈克夫人当年5月正式访华。拉夫罗夫就在大国外交错综复杂、国际关系风云激荡的年代开始了外交生涯。   上世纪80年代,中苏关系正常化,此后又发生了苏联解体等重大事件。这段时期,拉夫罗夫的工作重心在国际组织,与中国没有太多直接的交集。1976年,他到了苏联外交部国际组织司,1981年至1988年被派往苏联驻联合国使团,任一秘、参赞和高级参赞。1988年至1990年任苏联外交部国际经济关系局副主任。1990年到1994年,拉夫罗夫在俄罗斯外交部工作,官至副部长。1994年,他出任俄常驻联合国代表,一干就是10年。
  在联合国舞台,拉夫罗夫参与了几乎所有重大国际问题的讨论。他说,“联合国不是为了在地球上建造天堂,而是为了在世界上不再有地狱”。在一些重大问题上,他与中国一起站在道义一边。在就北约轰炸南联盟事件接受俄媒采访时,拉夫罗夫说,在1999年召开的联合国安理会会议上,法国、英国和美国等西方国家狂热地主张对南联盟动武,但俄罗斯、中国和巴西竭力反对。“美国更早以前就做出决定,并试图获得联合国安理会的批准。意识到这不会有结果后,转而单方侵略该主权国家。”
  2004年3月,拉夫罗夫出任外长。当年10月,拉夫罗夫在普京访华前接受中国记者的专访。当年正值中俄建交55周年。他回顾说,1949年以后,两国一直在探寻相处模式,经历了基于意识形态的军事政治联盟、意识形态的矛盾和国家间的对抗等,如今两国关系的结构轮廓越来越清晰,并在2001年7月16日签署的《中俄睦邻友好合作条约》中得到具体落实。
  如今,《中俄睦邻友好合作条约》签订已20周年,拉夫罗夫作为外长,参与并见证中俄关系的健康发展。他与李肇星、杨洁篪、王毅等多任中国外长打过交道,足迹遍及北京、哈尔滨、乌镇、武汉等地。中俄外长也经常会晤,保持畅通的沟通。正如2019年拉夫罗夫在乌镇会晤王毅时所说,中俄在国际舞台互动,就国际议程关键问题交换意见,有益无害。中俄将进一步为国际舞台的和平、安全和稳定协调步伐。
  2010年11月15日,中俄印三国外长第十次会晤在武汉举行。拉夫罗夫会后对“中国外长及所有的中国朋友”表达谢意,特别致谢“湖北的朋友们”。10年后,武汉遭遇新冠肺炎疫情,俄政府派出专机将捐赠的13.2吨医疗物资运至武汉。针对西方指责中俄“在网络上散布新冠病毒虚假信息”等说法,拉夫罗夫驳斥道:“中国致力于在与抗击新冠肺炎疫情有关的一切问题上最大限度地保持透明。”

面对“寒流”敢说不


  对比中俄关系的“暖”,俄罗斯和西方特别是美国的关系就显得有点“冷”。
拉夫罗夫度假时外出捕鱼。
青年时期的拉夫罗夫。

  3月15日,美国国家情报总监办公室解密了一份15页的机密报告,称俄罗斯曾干预去年的美国大选,试图通过对拜登的“误导性和未经证实的指控”,让特朗普获益。3月17日,拜登在接受美国广播公司的采访时表示,普京会为干预美国大选“付出代价”,并对主持人提出的普京是“杀手”的说法表示同意。此事引起舆论哗然。普京谈及此事,以祝拜登“身体健康”轻轻带过,但提醒拜登,评价别人“就像照镜子一样”。普京还提议,3月19日或22日与拜登以直播方式进行公开对话。这一提议遭到白宫拒绝。3月20日,俄外交部宣布召回驻美大使安东诺夫进行磋商,以“确定可能通过哪些途径来改善近年来被华盛顿带入困境、实质上陷于僵局的俄美关系”。
1994年至2004年,拉夫罗夫出任俄罗斯常驻联合国代表。

  拉夫罗夫对西方世界很熟悉。从1994年到2004年,作为常驻联合国代表的拉夫罗夫,携妻女在纽约一住就是10年。他的女儿就读于哥伦比亚大学,2014年才返回俄罗斯。他的品味有“西化”的一面,喜欢苏格兰威士忌、意大利美食和甲壳虫乐队。2005年,他在老挝万象出席会议期间,还在晚会上模仿美国电影《星球大战》中绝地武士的角色进行搞笑表演。
  他和美国外交同行的互动也有轻松幽默的一面。2013年,他和时任美国国务卿约翰·克里在日内瓦讨论叙利亚问题,克里没听清拉夫罗夫讲话的最后一部分,要求翻译重复一遍。拉夫罗夫说:“没关系,约翰。不用担心。”然后直接用英语又说了一遍。2016年,克里访问莫斯科,会谈时祝福刚过66岁生日的拉夫罗夫生日快乐,并说“希望这能让你在我们的会谈中更加睿智”。拉夫罗夫马上调侃72岁的克里:“谢谢。不过如果智慧是以岁数丈量,那我是赶不上你了。”克里笑着要拉夫罗夫“尊重长者”。
  但西方外交官们记得更多的还是这位身高1.88米、身材魁梧的俄罗斯外长“说不”的场面。
  冷战时期的苏联,曾多次在联合国安理会动用否决权。但是,从1991年苏联解体到2004年,10多年间俄罗斯仅在1993年和1994年动用过两次否决权。而自2004年拉夫罗夫当上外长后,俄罗斯当年就在塞浦路斯统一公决问题上行使了否决权。此后,在叙利亚等问题上,拉夫罗夫不断地与西方“唱反调”,坚决反對以武力解决问题。路透社在一篇报道中干脆称他为俄罗斯的“说不先生”。
  拉夫罗夫“说不”的时候,重在用事实说话,同时很注意分寸。今年1月,他在总结俄2020年外交活动时说,俄军与美军在叙利亚有接触,“这不是因为我国承认他们在那里的存在,而只是因为他们应在一定框架下行动。我们不能把他们从那里赶出去,但不会与他们发生武装冲突。既然他们在那里,我们就与他们有所谓的防止冲突对话,在对话中争取特定规则得到遵守。我们也强硬指出,不能容许对叙利亚政府设施采用武力”。今年3月,美军袭击了叙利亚-伊拉克边界上的多处设施,据称这些设施属于一些准军事组织。五角大楼称,美方已向俄方进行通报。拉夫罗夫说:“美国发动打击前五分钟向俄军方做出了通报。”他批评美国违反包括联合国安理会涉叙局势调解决议在内的所有国际法准则,保持在叙利亚境内非法存在。
  对西方一些国家对俄挥舞制裁大棒的做法,拉夫罗夫强调这样做“不明智”,相关企业正遭受损失,其他国家将会“夺取他们在俄罗斯市场上的利益”。他还说,自负的西方国家在“推动意识形态驱动的议程”,通过抑制其他国家的发展来维持自己的主导地位,对俄中的技术开发能力加以限制就是如此。
  与西方打了多年交道,拉夫罗夫对很多问题看得透彻。他曾说:“西方国家越来越多地使用‘以规则为基础的秩序’这一术语,压制其他国家要求遵守国际法的呼声。国际法是所有国家谈判达成共识的成果,而规则是西方国家自己定的,却要求所有国家遵守。
  拉夫罗夫曾说过,俄罗斯“是时候停止看向西方了”。有记者问他,这是否意味着俄罗斯会转向东方?他强调,俄罗斯不会看向任何人,“我们的外交政策是多方位的、独立的”。但他也说,世界政治和经济的中心正在从欧洲大西洋地区向国际新兴中心迅猛发展的欧亚大陆转移。“我们与包括亚太国家在内的东方国家建立互利合作的路线具有长期的战略性,不取决于国际形势的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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