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理教学污染:必须面对的现实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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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育教学也存在着“污染”问题。教学污染是什么?有什么危害?污染源是什么?如何治理?
  一、 教学污染不容忽视
  翻阅了大量资料,一直未能找到教学污染这个词汇,当然也就找不到相应的关于教学污染的表述。
  然而,教学中确实存在着各种污染。教学污染的表现也有很多,体罚和变相体罚学生就是典型的教学污染,它直接伤害学生的身体和心理,是最直接的教学污染。它反映了一个教师的教育道德和教育良心。也有隐性的教学污染,也许不能一下子辨识出来,其对学生的负面影响则是隐性的,长期的,并进而显性为学生的负面心理和行为。
  我认为,教学污染是教育教学过程中,由于教育者主观或客观上的不当,使受教育者身心及学习受到负面影响进而影响受教育者成长和发展的不良言语和行为。
  二、 教学污染表现种种
  笔者根椐日常的教育观察,罗列了一些教育者习以为常、司空见惯的教学行为,并进行简单的剖析,探寻教学污染的表现、危害和根源。
  1. 无情的“默认”
  《军神》一课课堂教学节录:
  师:沃克医生紧张吗?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生:手术中,一向镇定的沃克医生,这次却双手微微颤(zhàn)抖。
  ……
  师:沃克医生为什么说刘伯承是军神?
  生:年轻人脸色苍白,勉强(qiáng)一笑:“我一直在数你的刀数。”
  ……
  一节课听下来,我发现学生多达七八处字音读错了,教师都没有加以纠正。我认为,这就是一种教学污染。
  一个字音发错了,可能短时间内不会产生严重的不良后果。但如果我们默认学生学习过程中的一些错误,不及时纠正,后果可能就严重了。因为,他们也许会沿着这个错误的方向一直走下去,进而发展为更大的错误。俗话说,小洞不补,大洞吃苦。
  有人说,这是在保护学生的自尊。其实,自尊不是用“错误”来维持的。错误的默认和默认错误是“教学污染”,它让学生丧失了纠错的机会,会降低老师在学生中的威信和形象,甚至会影响学生的人生观和价值观的正确引导和发展。
  课改十多年来,我们领略了太多的“个个都很棒”、 “错得有道理”、“错误也是一种创新”的课堂。面对这样的课堂,我们是不是要认真反省呢?
  2. 无意的“示范”
  《乘法分配律》一课课堂教学节录:
  师板书:3+3+3+3+3+3(黑板左侧)
  师:这道算式还可以怎样写?
  生:3×6
  师继续板书:3+3+3+3+3+3(黑板右侧)
  师:几个3?
  生:5个3。可以写成3×5。
  师:再加一个3。(接在5个3后再补一个加3)(板书:3+3+3+3+3+3+3)
  生:5个3再加一个3。可以写成3×5+3×1
  师:3×6也就是3×(5+1)。两边什么关系?
  生:相等。
  师板书:3×(5+1) 3×5+3×1
  (师板书的等于号极长,且歪歪斜斜)
  师:你们也能写出类似的一道算式吗?
  指名板演:25×(4+40) 25×4+25×40
  (生板书的等于号也极长,也歪歪斜斜)
  此例摘录于全国性教学研讨会。
  小学生处于心智成长发展阶段,有很多知识、技能和行为是靠模仿得来的,不具备成人所具备的是非观。我们有些“示范”往往是“无意”的,但对学生的影响是巨大的,甚至影响孩子的成长和发展。
  教师长期不良习惯的无意熏陶,学生可能会形成一些坏习惯,而良好学习习惯对孩子的一生的发展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不良的示范是一种教学“污染”,一种暂时“隐性”的又会长期不断“显性”的“污染”。
  3. “善意”的拖堂
  前不久我参加了一个全国性的教学观摩研讨活动,执教的都是名师。一共听了13节课,其中12节课拖堂,时间长的多达二十多分钟。只有一节课没有拖。这节课的执教者在课后专题报告中说:“我上课从来不拖堂。尽管今天这节课的教学任务还没有完成,但到点儿我就下课了。我不想霸占学生的活动和休息权。”
  我们常常看到这样的现象,上课铃声响了,教室里依然没有安静下来。老师便训斥起来,“你们知不知道,铃声就是命令,它告诉我们上课的时间到了”。试想一下,学生可不可以反问你,“铃声就是命令,它告诉我们下课的时间到了,我们应该休息了,为下节课做准备了”。有人说,名师上课不只是上课,他传递是教学思想,不单纯是形式意义上的课,可以不受时空限制。我认为,名师之所以成为名师,不光是知识渊博,专业扎实,理念前沿,更应是规范的楷模。名师也拖堂,不由得不让我发出感慨:挤占学生休息和活动的时间是一种严重的教学“污染”,它会萌发学生对教师不信任感的产生,因为老师言行不一,律人不律已,降低老师在他(她)心目中的高度。
  4. 刻意的“关注”
  开学不久,一位家长找到我。她告诉我,她的孩子非常优秀,数学学得非常好。她说,昨天我的第一节数学课,孩子感觉被冷落了。因为课上没有提问他,而且本学期数学科代表,我安排了别人,上几个学期数学科代表一直是他。他很憋屈。他要我想点儿办法,调整一下孩子的心态。妈妈担心孩子开学第一次的数学课我的做法会让孩子产生心理逆反,进而影响孩子学习数学的积极性。
  听了这话,我知道我的教学活动有了“污染”。因为是新学年,接的是新班,对学生的整体情况不熟悉,导致了这位学生的自尊和自信受到了伤害。孩子的妈妈曾经是我的学生,所以直接告诉了我。如果这位妈妈不直接告诉我,也许孩子一生的数学学习都会受到影响。从另一侧面也可以发现,该生非常优秀,一直处在被高度关注的“污染”当中,缺少了一定的“耐挫力”。   随即我作了调整,确定了两位数学科代表,这位学生再次成为了科代表。这样做,一方面是对 “优秀”的他的一种承认。同时暗示他,身边优秀的人很多,每一个学生都有优秀的一面。
  5. 机械的“完美”
  出示情境图:
  师:你们了解了哪些信息?要求“小华用了多少元”你们能整理出来相关信息吗?
  小组合作后交流。
  生1:(摘录,略)
  生2:(画线段图,略)
  生3:
  生4:
  师:(评价生1、2、3,略)
  师:我们只要求小华用去多少元,小军的信息要整理出来吗?
  生:(未回答)
  师:我们只要求小华用去多少元,小军的信息是不要整理出来的,要像生3那样整理。无关的信息不要整理出来,我们要学会选择有用的信息。
  师:那么要求小军买了几本,怎样用列表的方法整理信息呢?
  生5:
  师:如果同时求上述两个问题,我们如何把两张表合并成一张表呢?
  生6:
  我们可以发现,学生的生成与教师的预设之间发生了矛盾。如何取舍呢?教师选择了程序。执教者认为,程序不能有任何改变,否则就是不规范的,不成熟的,或者是错误的。
  我们的教学不是电脑程序,它应该是灵动的。随着学生的不同,环境的不同,我们的预设也应发生相应的变化,这就是教学机智。某学校领导检查工作时,如发现老师的教案和课堂教学出入太大,便认为是不合格的课。我认为,这是谋杀,谋杀教师,进而谋杀学生,谋杀教师的创造力,谋杀学生的创造力。条条框框、中规中矩禁锢了学生的思维,这种教学“污染”的破坏力是深层次的,它会直接损伤学生思维的灵活性、发散性和积极性。长此以往,谁还愿意、谁还敢于深入思考呢?
  6. 无知的“定势”
  一篇题为《感谢妈妈》小学生作文的节录:
  这次考试考得不好,一直没敢告诉妈妈。我心里紧张愧疚死了。
  ……
  妈妈的自行车坏了,便到修理铺修理自行车,恰巧遇到了老师。
  ……
  妈妈回到家后,脸色阴沉。但一会儿脸色似乎有了些变化,变得温柔起来。妈妈走到我身边,我俩便聊起天来:“孩子,一次考不好,不能说明问题。你以后可以把你遇到的高兴和不开心的事情写下来,也许对你的学习有帮助。”
  我们之间没有说多少话,聊天很快结束了。妈妈回到厨房,继续忙起家务来。
  此时,我有很多话想对妈妈说……
  老师的批语:通篇都没有感谢妈妈的地方,你要写感谢妈妈,如何感谢妈妈的。
  孩子是不会玩深沉的!一个考试考得不好的同学会玩深沉吗?考得不好,孩子为什么没有说出来?妈妈没有责怪他,孩子为什么没有直白地写出来?孩子的“表决心”为什么没有写出来?
  孩子感谢的话没有说出来,应该基于他自己内心的一些想法。“此时,我有很多话想对妈妈说……”隐含的内涵我理解为:“妈妈,谢谢你的宽容和暗示!我会努力的!”
  教者思维的短路、作风的军阀、教学的老套从批语中一目了然。它的思维定势是“八股”,说、写有违人性的套话、空话。这种教学“污染”的危害是很恐怖的。难怪孩子事后跟小朋友交流说,这个老师好像不怎么样。
  由此可见,教学中的“污染源”是教师,是我们自己,受众是学生,学生是教学污染的受害者。作为教育工作者,我们面对的是一双双充满渴望眼神的孩童,面对的是一个个充满自信的天使,面对的是一个个充满自我的个体,面对的是一个个充满想像力和创造力的生命体,面对的是一个个天真纯洁具有无限潜力的“人”。如果说,环境污染的受众首先是物进而影响人的话,那么教学“污染”的直接受害者是人,一个又一个天真烂漫的有思想的大写的人。
  当然,教学污染的表现有很多,我只是试图从一些看似不起眼的现象来说明教学污染是客观存在的。
  我们应该尽量减少和避免产生教学污染。如果污染存在了,那么教师应该在第一时间治污,避免给学生带来更多更大的伤害。
  三、 治理教学污染应该多措并举
  在教学过程中,教学污染有主观上的刻意,也有客观上的无意。主观上的刻意反映的是教育者的师德,客观上的无意反映是教师的水平和能力。当然,教学污染是难以避免的。广大教育工作者应该深入地思考在教育教学过程中如何使我们的教学是绿色的、环保的、生态的,如何减少和避免各种教学污染,如何治理教学污染,减轻教学污染带来的危害,这是每一个教育工作者都必须面对的现实问题。
  我曾经阅读过《汤普逊老师的启示》,读后眼眶不禁湿润了。汤普逊老师在教学过程中也曾不断地制造污染,同时努力地修正自己的错误,塑造了一个平凡而伟大的教师形象,彰显了教师伟大的人格魅力,凸显了一个教师的无疆大爱。
  许多年前,汤普逊老师对着她五年级的学生们撒了一个谎,说她平等地爱每一个孩子!但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前排坐着泰迪·斯塔特—— 一个邋遢,上课不专心的小男孩。事实上,汤普逊老师很喜欢用红笔在泰迪的考卷上画大大的叉,然后在最上排写个不及格!
  ……
  直到现在汤普逊老师才了解泰迪的困难,且深感羞愧。而当她收到泰迪送她的圣诞礼物——别人的礼物用缎带及包装纸包装的漂漂亮亮的,泰迪的礼物却是用旧货店的牛皮纸袋困起来——汤普逊老师更觉得难过。汤普逊老师忍住心酸,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拆开泰迪的礼物,有的孩子开始嘲笑泰迪送的圣诞礼物:一条假钻手环,上面还缺了几颗宝石,另外是一瓶只剩了四分之一的香水。但汤普逊老师不但惊呼漂亮,还带上了手环,并喷了一些香水在手腕上,其他小朋友全愣了。
  放学后泰迪·斯塔特留下来对汤普逊老师说:“老师,您今天闻起来好像我妈妈!”一等泰迪回家,汤普逊老师整整哭了一个小时。就从那一天,汤普逊老师不再教“书”。不教阅读、不教写作、不教数学。相反地,她开始“教育孩童”!   ……
  他们互相拥抱,斯塔特博士悄悄在耳边告诉汤普逊老师:“汤普逊老师谢谢你相信我,谢谢你让我觉得自己很重要。让我相信我有能力去改变。”汤普逊老师热泪满盈地告诉泰迪:“泰迪,你错了!是你教导我,让我相信我有能力去改变。一直到遇见你,我才知道该怎样教书!”
  ……
  以上是《汤普逊老师的启示》的节录,我们可以从“事实上,汤普逊老师很喜欢用红笔在泰迪的考卷上画大大的叉,然后在最上排写个不及格!”中看出,汤普逊老师教学出现了 “污染”,可以说污染指数还特别高。但,令我们为之感动是汤普逊老师的爱。“老师的爱是流淌在学生心中的甘泉,是学生身心健康成长的动力。人类最永恒最持久的便是爱。对老师而言,对学生的爱有着重要的意义。”同时,我们也从文章中找到了相应的“治污”策略。
  策略一: 了解学生。 “直到现在汤普逊老师才了解泰迪的困难,且深感羞愧。”乌申斯基曾说过:如果教育者希望从一切方面去教育人,那么就必须也从一切方面去了解人。了解学生的兴趣、爱好,了解学生的特长,了解学生的学习基础,了解学生的家庭社会背景,了解学生的心理特点,了解学生的认知规律……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找到并选择适合学生发展的教学策略。“对自己的学生,我们要了如指掌,对不同的学生,采用不同的方式,这样的教育才富含个性。”
  策略二: 相信学生。“汤普逊老师谢谢你相信我,谢谢你让我觉得自己很重要。让我相信我有能力去改变。”每一个学生都有自身潜在的优势,教师要善于发现,并给予指导,给他们以信心,我相信每一个学生都会成功。“大家不同,大家都好。”这是江苏省姜堰市实验小学的校训,很值得每一个教育工作者深思。
  策略三: 丰富学养。“就从那一天,汤普逊老师不再教书。不教阅读、不教写作、不教数学。相反地,她开始教育孩童”,说明汤普逊老师能够胜任多门学科的教学。全国知名特级教师刘德武先生在北京市宣武区教师学科知识竞赛中出过这一道题目,请画出一个面积为5平方厘米的正方形,结果全区正确率极低,竟然有老师画了一个比边长2厘米的正方形略大一点的正方形,令人啼笑皆非。为了保证教学的科学性、准确性,教师必须不断丰富自己的文化底蕴,夯实基本功。有人说,教师要给学生一杯水,自己必须要有一桶水。其实,每一位教师都应该成为一条永不枯竭的大河,河水不断流动着的大河……
  策略四: 勇于纠错。“是你教导我,让我相信我有能力去改变。一直到遇见你,我才知道该怎样教书!”一位资深的知名老师曾经说,教育是不能回头的。我认为,只要有了勇于纠错的决心和行动,教育是可以回头的。有污染不可怕,只要勇于面对,定能彻底除“污”。纠错越早,治理教学“污染”的效果会越好。
  策略五: 平等地爱每一个学生。“许多年前,汤普逊老师对着她五年级的学生们撒了一个谎,说她平等地爱每一个孩子!但这是不可能的……”“直到现在汤普逊老师才了解泰迪的困难,且深感羞愧。”对教师来说,每个学生可能只是1%,但对一个家庭来说,每个孩子都是100%。尤其是当今社会,独生子女是每一个家庭的希望,家长对孩子的期望值极高。教师要敏锐地意识到这一点。“教师对学生的爱不带个人的私情,施于所有学生,甚至高于母爱。”平等地对待每一位学生,充分挖掘他们的潜能,让我们所有的孩子走得更远,飞得更高。
  (作者单位:泰州市姜堰区白米中心小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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