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丁美洲电影艺术:当代巴西电影艺术:1980年—现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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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要]八十年代是巴西电影艺术的黄金时刻。当时巴西每年平均生产电影100多部,而且其中85%可以获得较高的票房赢利。同时巴西电影在各个国际电影节中频频获奖。也正是从那个时期开始,巴西电影培养了一批忠实的观众。电影文化的普及,使得直到现在电影依然是巴西人民的最为重要和喜爱的文化娱乐形式。巴西电影不但在国内流行发展,而且也打开了国际市场。截止到2004年,巴西生产的电影和电视作品已经畅销到世界上100多个国家,而且赢得了比较好的口碑。
  [关键词]当代 巴西电影 电影艺术家 文化政策 法律
  
  一
  
  前文已经介绍了巴西新电影运动对于当代巴西电影发展的影响作用。我们知道同中国的电影艺术一样,巴西电影也有了一百多年的历史。在这一百多年间,巴西电影经历了诞生,发展,成熟到完善等几个阶段,已经形成了自己的民族电影业。从目前世界电影市场来观察,巴西已经成为世界上的几个电影大国之一,在世界电影市场上占据着不可估量的地位。巴西电影也是发展中国家的民族电影的楷模。它不但具有相当规模的电影拍摄与生产基地,还拥有比较完善的电影发行渠道,以及一只由优秀的电影艺术家组成的专业创作队伍,包括导演,摄影师,演员,和其他的专业工作者等。
  本文所讲的当代巴西电影可以从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开始。这是因为八十年代是巴西电影艺术的黄金时刻。当时巴西每年平均生产电影100多部,而且其中85%可以获得较高的票房赢利。同时巴西电影在各个国际电影节中频频获奖。也正是从那个时期开始,巴西电影培养了一批忠实的观众。电影文化的普及,使得直到现在电影依然是巴西人民的最为重要和喜爱的文化娱乐形式。也同样是从那个时期开始。巴西电影不但在国内流行发展,而且也打开了国际市场。截止到2004年,巴西生产的电影和电视作品已经畅销到世界上100多个国家,而且赢得了比较好的口碑。
  当然,在这二十多年里,巴西电影的发展并非是一帆风顺的。其中也有一个阶段的波折时光。这主要是受到了当时政治形势的影响。在1985年,民主运动党领袖克雷多·内维斯当选为巴西总统,从而结束了长达二十年的军人专制统治,恢复了民主政府。但当选总统内维斯先生未能就职就因病去世,由其副手若泽·萨尔内担任总统。在萨尔内担任总统其间,政府修改了宪法,进行了一系列政治改革,制定比较开放的政策等,使得长期以来受到压制的文学与艺术创作活动得到解放和发展。影片《前进,巴西》(1985年)就是在这个时期拍摄的,而且获得国际电影界的好评。但好景不长,1989年年仅四十岁的企业家费尔南多·科洛尔当选为总统。他一上台就撤消了文化部以及对于巴西国营电影公司的赞助,使得巴西电影生产严重受挫,导致了1990年的电影生产下降为零。1992年由于得不到政府的支持和赞助,第25届巴西利亚国际电影节被迫取消。一时之间巴西电影处于灭亡的危机阶段。
  1992年,科落尔执政不到两年,就因为贪污受贿而被迫下台。此后,费尔南多·卡尔多佐临危受命担任总统,决心修改政策。他上台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恢复经济,以“雷亚尔法”有效地遏制了通货膨胀,使得巴西经济走向稳定发展的道路。1994年卡尔多佐再次赢得竞选,成为巴西历史上的第一位连任两届的民选总统。1995年,巴西政府修订了电影赞助法,提出巴西民族电影的复兴口号。1997年巴西电影产量开始回升达到了年产37部的水平。此后,巴西出产了一些优秀的电影作品。比如《四家牌局》获得柏林国际节的金熊奖《巴西火车站》获得古巴哈瓦那国际电影节最佳影片奖和美国洛杉矶金球奖。《怎麽了,伙计!》获得美国奥斯卡最佳影片的提名。巴西新电影再次赢得世界范围内的欢迎。
  进入二十一世纪之后,巴西电影同中国电影一样面临一系列困难。尽管巴西政府制定一些政策,包括立法来保护巴西民族电影。但面临美国好莱坞的大举进攻,巴西电影业要持续发展依然充满艰难,道路坎坷,不容乐观。从这个角度来看,巴西的电影工作者迫切希望同中国的电影工作者进行合作来共同开发电影市场。
  
  二
  
  阿尔南多·桑托斯(AInando Santhos),一位巴西电影研究学者对笔者说:巴西也有自己的第五代导演。按照他的说法。这一代导演出生于二十世纪四、五十年代:经历过六、七十年代的政治斗争的洗礼,在八十年代开始进入电影创作:而且在九十年代中获得成功,并日趋成熟,目前已经成为巴西民族电影创作的骨干或领导力量,是新一代的电影艺术家。目前在巴西电影家协会注册的电影导演和主创人员有2000多位,但在第一线上真正实际拍摄创作的则不到200人。从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后期开始,新一代优秀导演(包括一些电视导演)如雨后春笋一般纷纷涌出,创作出一批优秀的电影艺术作品,引起世人们的关注与赞扬。下面我们仅选择几位代表人物进行简单的介绍。
  安塞尔默·杜阿特(Anselmo Duarte)当年巴西新电影运动的积极参与者。他也是新老一代巴西民族电影的过度性人物。他导演的影片多次获得国际上的大奖,而被一再赞扬为巴西当代电影的先锋。从电影题材和主题思想来看,杜阿特的电影属于社会现实主义或者批判现实主义的:但是从电影作品的视觉语言机构或者视觉表现风格来讲,杜阿特的电影作品又体现出某种现代派的特征。他还继承了老一代电影导演的传统,即相当重视电影演员的表演技巧。因此,他的影片十分好看,即通俗又讲究,加上动人的故事,流畅的叙述,使得他的作品受到观众的喜爱。因此商业收益比较好。他曾经荣获巴西电影的终身成就大奖。
  同安塞尔默·杜阿特一样对于巴西民族电影发展做出贡献的还有热阿奎姆·佩德罗·德一安得拉德(Joaquim Perdo deAnderade)。他出生于里约热内卢,在大学毕业之后,步入电影界。先从事导演助理,后担任独立导演。1958年他导演一部短片《城堡诗人》,受到欢迎,此后,又导演了《阿比普戈斯的小学教师》有引起轰动,从而奠定了他的导演地位。为了接受深入的电影教育,他到西欧留学,先后在法国巴黎和英国伦敦学习电影艺术。回到巴西之后,他参加了巴西新电影运动,创作出几部具有影响的电影作品。从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开始,他的影片多次在巴西和国际上获得大奖,并被称赞为当代巴西最有人气的电影艺术家。1988年,德一安得拉德去世,但他的影响依然延续至今。
  罗伯特·德一法利亚斯(Roberto deFarias)是当代巴西的著名电影导演和制片人。他出生于一个电影世家,兄弟姐妹五人均为电影工作者。耳熏沐染德一法利亚斯从小就喜爱电影艺术,而且有自己的独特的电影艺术理念。他1 8岁就担任导演助理,先后拍摄了15部影片。1957年。他 巴西著名的《环球电视台》担任专题节目主持人。1976年,年仅21岁的露塞莉娅应邀参加了电视连续剧《女奴》的拍摄,担任女主角伊佐拉的表演。她刻苦努力,深入社会去体会劳苦大众的真实生活和情感。这部电视剧公映后就立刻引起轰动,在巴西有万人空巷看《女奴》一说。此后,该电视联系剧被输送到世界100多个国家,也赢得世界范围内的热烈欢迎。露塞莉娅也成为全世界注目的大明星。1985年,她应邀来中国访问。中国人民的友好与热情,以及中国文化艺术的悠久历史,中国政府的和平原则以及刚刚开始的经济改革,使年轻的露塞莉娅感动得流下热泪。回到巴西之后,她多次在电视节目中,称赞中国,并且积极促进中巴之间的友好关系。每次,中国政府领导和官员访问巴西时,她都参加接待,目前还在巴西中国友好协会担任领导。露塞莉娅还积极参加政治和社会活动,以及联合国的和平与文化活动等。她曾荣获中国的电视金鹰奖。在最近的一次电视访问中,已经进入中年的露塞莉娅谈到她的最大的愿望就是:“到中国进行一段较长时间的考察,并且同中国同行一起拍摄一部电视连续剧。”
  当代明星索妮娅·布拉加(SoniyaBulaiia)则走的是另外一条道路。她从来没有受到过任何专业教育和训练,14岁就进入影视圈开始做普通演员,但她天资聪敏,表演朴实感人。1976年她主演的第一部故事片《弗罗尔女士的两个丈夫》可称是一部佳作,而索妮娅的表演轰动了巴西和拉丁美洲地区。此后,1981年她主演的《我爱你》更使得她成为了国际影坛上耀眼的明星。1983年由她主演的电视连续剧《卡布列拉》更引起了从来不曾有过的轰动。这是根据若热·亚马多的同名小说改编的大型电视连续剧。索妮娅在剧中扮演女主角,以其优异的演技获得观众的高度赞扬。而1985年她在由巴本科导演的《蜘蛛女之吻》一片中担任女主角,更以她的感人的演技赢得了欧美观众的好评,从而为她到美国从事艺术演出铺平了道路。目前,她基本上是在美国和西欧国家活动。
  如果老一代电影表演艺术家是以传统的“戏剧性”表演为著称的:那么从八十年代末期出现的新一代年轻的新派演员则体现出一种新式的表演风格。按照一些巴西的学者们的讲法:如今是众星闪耀的时代!巴西的电影、电视业中星光灿烂。虽然不乏一些优秀的演员,但大多数比较的是漂亮的脸庞,婀那的身躯,美丽的乳房等。巴西如今有的是美女,缺乏的是表演艺术家!。
  
  三
  
  巴西民族电影的发展与政府和巴西人民对于电影业的支持分不开的。在第三世界国家中,地处南美洲的巴西是公开提出保护民族电影事业发展的电影大国。从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开始巴西政府制定了一系列文化政策保证巴西的民族文化与艺术的健康发展。下面我们仅就有关电影事业的部分进行一些介绍。
  1998年以来,巴西新政府坚持同拉丁美洲的邻国结成反美的联盟,从政治,经济,文化等各个阵线来抵制美国的霸权主义的影响与控制。巴西人清楚地认识到在当今这个激烈的国际竞争之中,巴西要保持经济和社会的持续性发展,以及对付来势凶猛的“全球化”对于巴西民族文化的冲击,关键在于提高巴西人的整体素质。为此巴西政府采取了一系列措施来进行素质文化教育。其中最为称赞的就是“全民读书运动”和“艺术深造计划”。后者侧重于对于艺术人才的培养。以电影发展为例:巴西文化部和国家教育部从九十年代中期加强了电影艺术教育和人才的培养。巴西文化部不仅提出了发展巴西民族电影与电视工业进行创收和增加就业机会,而且制定切实可行的措施,使得巴西电影电视业迅速发展成为南美国家的典范。另外巴西政府把发展巴西民族电影看成是提高全民素质,对付“全球化”的重要手段之一。积极鼓励巴西人民观看国产电影,并采取经济鼓励政策,来扩大国产影片的观众队伍,从而改变了美国好莱坞电影统治巴西影院的现状。
  为了保证政府的电影政策能够落实。巴西国会通过立法来保护巴西民族电影工业的发展。从1998年开始,巴西国会通过了三项法案,其法案规定,对于美国的“大片”要加强收取进税——相当于“香烟进口税”的程度,并且把该税收全部拿来用以补偿和支持巴西自己的独立电影艺术家,来促进巴西民族电影的发展。
  1997年12月,巴西总统下令颁布法令,规定全国各影院和商业放映厅每年必须放映巴西国产影片49天。(目前,正在研究是否增加到60天)。任何拒绝执行者,则扣除每天票房收入的10%作为罚金。如多次违犯者,则可以入狱惩罚。(目前,巴西文化部已经决定把这样的法规发展到对于国外流行音乐的限制上,用以保护巴西的民族音乐。)
  在电视节目上,巴西法律规定,所有在电视台上面播放的节目必须是葡萄牙语或者有葡文字幕:否则严禁播出。巴西新政府——一个左派的新政府——特别强调民族文化的传播。巴西政府指出:“巴西的文化传播一定要占有突出的地位,甚至在不久的将来要占据优先和特殊的地位。”。从1998年巴西政府年年拨款来执行“巴西对外文化传播计划”。
  立法保障了巴西民族电影的有效发展。一位巴西文化部的政府官员曾经给笔者展示有关巴西民族电影工业经营管理的法律文本,足足有三大部头,十分详细严谨。正如这位先生所言:“有法可依就足以使得巴西民族电影安全发展!”
  除了法律保护之外,经济上的支持也是相当重要的。1996年巴西政府修订和完善了《国家支持文化发展纲领》,1998年又颁布了巴西国家《视听法》等,都以法律形式从经济方面对于巴西民族文化艺术的发展给予支持。《国家支持文化发展纲领》基本内容是:为了鼓励巴西民族文化的发展,联邦政府将立法允许利用联邦所得税的部分收入直接赞助自然人和法人申办服务公众的有益于巴西社会文化财富的开发,生产,利用和发行等文化项目。经费可以直接向国家银行申请贷款。这个法律保障了巴西民族电影创作基金的可靠来源。
  按照巴西新政府的规定,巴西联邦每年的国民经济总产值——即国家收入一的4%,必须用于巴西民族文化艺术的发展上。巴西的文化部长声称:我们宁可减少我们的军费开支,也要保障我们的民族文化艺术的发展的所需要的经济支持。为了鼓励电影新人的“处女创作”,巴西文化部每年有一笔固定基金专门用于扶持“新人创作”。巴西国家银行也有专门支持电影创作的“无息”或“低息”贷款等。
  文化基金会也是巴西民族文化艺术发展的有力保障。全巴西各类的基金会可以说是数不胜数。但基本为两大类型:半官方的基金会和私人的基金会。半官方的基金会占主要位置,包括国家艺术基金会,联邦文化发展基金会,各州自己的文化基金会,以及市镇的文化基金会等等。这些基金会每年都会得到国家的拨款:但更多的是来自社会,企业和私人的捐赠等,包 括教会和其他慈善组织的捐助等。此外。基金会还允许在一定范围内通过投资,艺术创作的收入,以及文化的社会服务方面等,自谋生财之道,以维持基金会的开支和发展。为了保障基金会的资金专门用在文化艺术事业上,基金会聘请律师和专业财会师负责法律和理财事务,每年必须严格报帐等。由于有这些各类型的文化基金会,所以也减少了文化部的编制与工作。文化部可以通过这些基金会举办各类的文化活动,包括学术会议,国际电影节等,不但贯彻了巴西政府的保障民族文化发展的意图,又不必亲自组织活动等,所以巴西文化部是政府部门中最小的之一。
  巴西民族电影发展基金会是一个私人基金会组织,主要捐款来自巴西电影界内部同仁包括一些著名的电影导演和艺术家等。由于大家的热心资助,这个基金会发展很快,已经成为很强壮的组织。基金会每年都资助巴西民族电影的创作,特别是对于“新人”或者年轻人的培养。有趣的是多年来的声誉使得基金会的基金越积累越多,而且也越来越得到回报。目前,这个基金会已经策划新的《巴西民族电影国际发展计划》,即每年投入一笔资金把巴西民族电影介绍给国际观众。我以为通过基金会来发展民族艺术,以及通过基金会来组织各类的文化艺术,乃至教育和体育等活动是既方便而且行之有效的简便方法,我们中国完全可以学习巴西,借鉴过来。
  提高全民族的电影文化水准,是巴西新政府近年来不断努力实行的措施。从整体来讲巴西人的文化艺术修养是比较好的,特别是对于音乐修养等。但从电影艺术欣赏来讲,同美国和西欧观众的欣赏水准差距不少。巴西政府的第一步就是对于巴西全国电影的管理。首先是分级。在巴西大都市里面既有高级的豪华型的电影剧院,也有普通简易的大众影院。既有收费高达二十美元一场的一流剧院,也有花费一美元就能够看一场的市民影院。在周末,各类影院迎接不同的观众,十分热闹。电影依然是巴西人的主要娱乐形式。为了提高巴西人民对于电影艺术的理解与欣赏,巴西电影资料馆,国家图书馆,美术馆以及其他文化组织和俱乐部都定期举办电影讲座等,引导观众欣赏电影。根据美国好莱坞的一份市场调查报告:巴西观众被列为“最会观赏电影”的观众之一。同中国相比较,巴西人到电影院看电影的次数要超过我国观众很多,而且巴西的电影票价钱要比中国便宜很多。一位巴西出租汽车司机告诉我:“有时只要省下一顿早餐或午餐就可以看一场电影!”这使得我不由回忆一位巴西导演巴本科对笔者所说的话:“电影本身就是一个最为通俗的大众艺术,她的根基就扎在人民之中,只有人民大众才能够赋予她以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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