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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本文通过对比中国大学生和英语为本族语大学生的英文作文语料，从定量和定性两个方面研究理工类大学生英语议论文写作的词汇名化和句法名化特征。研究表明，在词汇名化层面上，中国理工类大学生英语写作中名化使用不足和过度使用并存，造成过度使用的直接原因是某些词的高频率重复；在句法名化层面上，则存Wh-从句名化使用过度和“形容词+介词+V-ing”结构使用不足情况。仅有少量样本表明我国理工类大学生在写作中能恰当使用名化，更多的样本则表明该水平的学生名化意识薄弱，导致语篇连贯性差、主观性强，并呈现出口语化倾向。本研究的结论对我国大学英语词汇教学和写作教学有一定的启示作用。
〔关键词〕 词汇名化；句法名化；英语写作；语料库
〔中图分类号〕H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2689（2015）01-0021-07
一、引言
名化（Nominalization，又译作名词化、名物化）是词汇层面的动词或形容词等和句法层面的短语或小句结构向名词转类以及词汇和句法层面间的转级[1]。作为英语的典型特征之一，名化长期以来受到语言学者的关注。结构主义语言学、转换生成语法、系统功能语法及认知语言学等语言学派都对名化的界定与分类进行了深入的理论探讨[1][2][3]。与此同时，国内外学者对名化在语体中的作用等方面也开展了多项实证研究[4][5]。
国内学者采用语料库的方法考察中国大学生作为第二语言学习者的书面语中名化特征的研究较少，针对非英语专业大学生英语书面语的名化特征的研究更少。现有的研究结果都发现总体上来说中国大学生英语写作中名化使用不足。针对英语专业学生的写作，王立非[6]使用语料库的方法对比了中国学生与英美学生议论文写作中的词汇名化特征，结果发现，中国大学生写作中名化使用不足，但与本族语学生相比差异并不显著。Sun法& Cong[7]对中国高校1-4年级学生的作文进行了分析，结果表明总体名化使用不足，并认为学生的认知能力和母语干扰是造成使用不足的主要原因。针对非英语专业学生的写作，刘国辉、余渭深[8]考察了四六级作文中的名化，发现学生对V-ing和派生后缀掌握的不够。
本文旨在探讨我国理工类非英语专业大学生英语议论文写作中的名化特征，以进一步揭示中介语发展的规律，以期为我国大学英语教学提供反馈和启示。
二、名化理论
（一）名化的界定和类型
在不同的理论框架下，名化的界定和类型划分也不同。Heyvaert[9]主要从Halliday的系统功能语言观和Langacker的认知语言学原型范畴观相结合的角度来观察名化这一语言现象，认为名化不仅涉及词汇层面的词类转换，还涉及句子层面的结构变化，即狭义名化和广义名化[10]，主要研究了一下名化类型：派生词缀（如“-tion”）、-ing动名词结构（如“teaching”）、that小句结构（如“That he did not come made me angry.”）和 the fact that小句结构（如“I got to know the fact that you really have no pocket money.”）。
以Halliday， Martin等学者为代表人物的系统功能语法对名化进行了系统而深入的考察，从语境和交际功能的角度出发，把名化和隐喻联系起来。Halliday[11]认为名词化是实现语法隐喻最常见的方式。朱永生[12]依据该理论框架，将名化分为3类：（1）把过程看作事物（如“erode→erosion”）；（2）把特征看作事物（如“hostile→hostility”）；（3）把评价看作事物（如“should→obligation”），即一致式（congruence）中表过程的动词、表特征的形容词以及表评价意义的情态动词或情态副词在非一致式（non-congruence）或隐喻式中都可以由名词来体现。徐玉臣[5]以系统功能语言学语法隐喻理论为基础，讨论了过程（动词）和特征（形容词）的名词化、小句的名词化（What had become of them was unknown to us.）、环境成分的名词化（at the same time→concurrence）、和连词的名词化（because→cause）。
何自然、陈新仁[13]认为，名化根据意义可划分为4类：状态名化、行为名化、结果名化和行为主体名化。王立非、刘英杰[1]提出一个整合性分类，将名化分为词汇名化和句法名化。词汇名化在同一语言层面内部发生转类，包括通过转类（零派生）和派生实现的动词名化、形容词名化；句法名化引起转级，如小句降级为短语结构，包括V-ing结构、to不定式和小句（名词性That从句和名词性Wh-从句）。
以上分类角度虽然不同，但都明确提出，名化既可以在词汇层面实现，也可以在句法层面实现。因此，在对某类语篇的名化特征进行描述时，有必要同时考察这两大类名化。本研究即从这两个层面对中国大学生英语写作中的名化进行考察。具体来说，本研究考察的词汇名化涉及形容词和动词通过派生实现的名化，即过程和特征的名化；句法名化涉及“形容词+介词+V-ing”结构（如“interested in trying”）和名词性Wh-从句（如“Whatis happening behind the screen is concealed from us.”）。
（二）名化的功能
名化作为一种普遍存在的语言现象，通常被看作是一种使语体抽象化、正式化、客观化的手段。国内外众多学者对名化的功能及在不同语体中的特征都有过深入探讨。刘国辉、余渭深[8]对英语中名化的“功过”进行了全面系统地探讨，认为名化的使用比例取决于语篇交际和作者的交际意图，并列举了适当使用名化可实现的四种功能：（1）便于处理抽象信息，使语篇句法简洁；（2）掩饰作者交际意图，减少人为主观性；（3）适应语篇功能变体；（4）实现语篇衔接与连贯，同时指出名化使用不当有可能导致语义关系不明，出现歧义，难以理解，甚至导致误解。 Halliday[11]阐述到，名化可能最先出现在科技文体中，其功能有二，即建构专业术语的不同层次和使得论证得以顺利开展，并指出名化是语法中产生词汇高密集度的主要来源，因此名化具有浓缩信息，增加小句信息量的功能。一般说来，语篇的技术性越强，名词化出现的频率越高。反过来说，名词化使用得越多，语篇的技术性就越强[14]。这一观点可以在Biber et al [4]、王晋军[15]和杨信彰[16]等研究中找到数据支持。第一项研究采用语料库的方法对“-iton，-ity，-ism，-ness”结尾的名词进行了检索，发现这些名词在学术文体中出现最多。后两项研究分别从科技、法律、新闻、小说和童话五中文体的英语语篇中选取语料，分析名化在各语篇类型中所占比例，研究结论均表明，语体正式程度越高，名化程度越高。
名化已从科技文体逐渐渗透至其他文体，成为威信和权势的语言标记[11]，这体现出名化的人际功能[5]。Halliday和Martin[17]在研究官僚话语的特征时发现，名化能够“在作者和读者之间产生距离，使话语产生一种理性、客观的假象”。也就是说，在写作中适当使用名化有助于建立作者的权威，进而增强语篇的可信度和说服力。
需要指出的是，在以上名化功能的讨论中，主要针对的是词汇名化，或过程（动词）和特征（形容词）的名化在不同语体中的功能。专门讨论句法名化及其功能的研究不多[1]。本研究所考察的“形容词+介词+V-ing结构”和名词性Wh-从句两种句法名化类型有着截然不同的功能。从系统功能语法的句法分析看，英语中的“介词+V-ing”结构是非限定小句，而不是介词短
语[18][19]，因此与词汇名化类比，该类名化也同样具有使小句信息量增加的功能。Biber et al [4]的研究表明“形容词+介词+V-ing”结构是学术文体中常用的名化形式，而名词性Wh-从句则是会话中常用的名化形式。因此，在书面语中使用Wh-从句会使文本具有口语体的特征，从而使书面语损失一定的正式度。
综合以上研究结果，本研究将二语写作中的名化作为二语写作水平的一个指标，认为名化一定程度上体现了二语学习者的语言水平。在议论文写作中使用词汇名化和“形容词+介词+V-ing”结构可实现如下三种功能：（1）过程和特征的名化可以对施事进行虚化，使语篇更具客观性、公正性和说服力，增强文章语体的正式度；（2）可将信息浓缩，在增大信息量的同时保持简练的句法结构；（3）过程和特征的名化结构作主位是实现语篇的衔接和连贯的重要手段。而Wh-从句名化则有着削弱语体正式度的作用，使书面语出现口语化倾向。
三、研究设计
（一）研究问题
1. 中国非英语专业大学生英语写作中词汇名化的使用情况如何？与英语本族语学习者相比有何特点？
2. 中国非英语专业大学生英语写作中句法名化的使用情况如何？与英语本族语学习者相比有何特点？
3. 中国非英语专业大学生英语写作中名化功能是否得以实现？若未实现，可能的原因何在？对语篇的影响如何？
（二）研究方法
本研究采用语料库研究方法，试图通过定量和定性分析回答上述3个问题。笔者所使用的中国学习者语料库为自建语料库，语料来源于笔者所在北京科技大学的三个大学英语班级的一次议论文习作。三个班级均为理工科一年级学生，入学时分级考试成绩层次为中等，其英语水平在理工类院校非英语专业学生中较有代表性。议论文话题是Online Shopping，选自大学英语四级水平考试，写作要求为：不限时，字数在120-180之间，可参考书籍、辞典等资料。该语料库的语料总量为122篇议论文，9798个形符，598个句子。对照语料库来自LOCNESS（Louvain Corpus of Native English Essays）中A-level议论文部分中的23篇作文，话题是The Impact of Computer Technology，共11158个形符，524个句子。从作者的年龄和受教育程度、话题范围等方面考虑，这两个语料库具有可比性，所得数据能较为真实地反映中国英语学习者的情况。
本研究将从词汇名化和句法名化两个层面分别考察。在考察词汇名化时，笔者使用AntConc软件提取了以“-age、-ance（-ence）、-ism、-ion（-tion， -sion）、-ity、-ment、-ness、-th”这8个名词后缀结尾的名词及其变体；在考察句法名化时，分别提取了Wh-从句和“形容词+介词+V-ing”结构。为了保证提取结果的准确性，笔者对提取结果进行了人工核对，排除了词形相似或同样是Wh-从句但不属于名化范围的单词和句子（如“mention， city， what’s more”等），然后以每万词为单位的标准化频数报告词汇名化检索结果，以每百句为单位的标准化频数报告句法名化检索结果。本研究采用卡方检验验证中国学生和本族语学生英语作文中名化使用是否具有显著差异。
四、结果与讨论
（一）词汇名化使用的总体情况
统计结果（表1）显示，中国学生英语作文中词汇名化总体上并未出现使用不足的情况，每万词中名化频数为268.63，比本族语学生作文中的246.64/每万词多21.99频次，这与以前研究发现的中国学生英语作文中普遍存在名化缺失不一致。但该差异并不显著（“总计”卡方检验？字2=0.15，小于卡方理论值3.84，df=1，p<0.05）。此外，从图1可以看到，在中国学生和本族语学生作文中，-ion这一后缀的能产性都最高，而其他后缀中除-age有明显差异外（-age词缀的能产性在中国学生作文中排第2位，在本族语学生作文中排第7位，在Biber et al的研究结果中排第5位。），另外5个后缀的能产性高低排序基本一致，也基本符合Biber et al学术语篇中名词后缀的能产性排列顺序。显然，笼统的总体分析还不能真实反映中国学习者名化使用的情况。以下笔者将进行更为细化的分析。 （二）不同类型词汇名化的使用情况
具体来说，中国学生英语作文中以-ity、-ism、-ion、-ment、-ness和-th这6个后缀结尾名词的使用频率都低于本族语学生，且以-ion和-th后缀结尾的名词使用频率差异显著，表现出使用不足；而以-age和-a/ence这2个后缀结尾名词的使用频率则高于本族语学生，且差异显著，表现出使用过度。
为了解以上对比数据出现的原因，笔者对能产性较高的词缀（-age、-a/ence、-ion、-ity、和-ment）做了进一步分析，对以这些后缀结尾的名词中出现频数最高的单词分别进行统计。以-ion为例，中国学生英语作文中出现频数最高的单词是information，其频数占中国学生英语作文中以-ion为后缀的名词总频数的25.0%；本族语学生英语作文中使用频数最高的单词是invention，其频数占本族语学生英语作文中以-ion为后缀的名词总频数的18.9%。通过对其他4个后缀进行同样的对比分析，笔者得到图2。
图2表明，除-ity后缀外，中国学生英语作文中其他后缀名物化中频数最高单词所占比例都高于本族语学生英语作文，其中以-age、-a/ence、-ment后缀结尾的名词中，使用频数最高的单词都占到了本类名物化的一半以上。也就是说，中国学生在词汇名化的使用中，存在过度使用和重复使用的情况。就本研究涉及的中国学生语料库而言，以-age后缀结尾的名词中，过度和重复使用了advantage一词，比例占到55.4%；如果将disadvantage也计算在内，则比例高达89%。以-ment后缀结尾的名词中，过度和重复使用了government，比例为64.7%；以-a/ence后缀结尾的名词中，过度和重复使用了convenience，比例为61.0%。这表明中国非英语专业大学生进行英语议论文的写作时，仅从名化词汇总频数上看似乎已经有了相当水平的名化意识和使用能力，但深入的研究却发现，他们倾向于过度和重复使用有限数量的已经成为心理词汇的名化词汇，且这些词都是与本次议论文主题高度相关的词汇。这表明，中国学生在进行英语议论文写作时，在内容方面观点与论证趋向一致，思路不够开阔，论点不够丰富。笔者推测，这可能与中国非英语专业大学生练习英语议论文写作的方法有关。与英语专业课程设置不同，大学英语课程设置中没有明确的英语写作课，而是将写作融合在包罗万象的综合课中，教师难以保证有充分的课时系统讲解各项写作技巧。面对学生英语写作的需求，更立竿见影的做法是为学生提供范文和模板似的例句，帮助学生初步搭建起议论文的框架，而涉及思维层次的训练，如组织论点和开展论证，则较难操练，因而学生的议论文从遣词造句到观点论证都有极强的相似性。体现在名化特征上，则表现为高度重复使用若干词汇。看似名化被过度使用，实则意味着名化意识的缺失。
（三）句法名化的使用情况
本研究考察了“形容词+介词+V-ing”结构和名词性Wh-从句两种句法名化现象。统计结果（如表2）显示，中国学生作文中过度使用Wh-从句名化，比本族语学生作文每百句多5.8频次，而“形容词+介词+V-ing”结构名化又使用不足，比本族语学生作文每百句少2.3频次，且这两项都分别呈现出显著性差异。在Wh-从句名化中，What+人称代词+V（如“What Iwant”）占该类名化出现总频率的86.0%。
“形容词+介词+V-ing”结构的语体功能则类似词汇名化，出现在学术文体的几率最高。中国学生对这个结构使用不足表明其对该结构掌握不足，不了解该类名化在正式语体中的功能。与“形容词+介词+V-ing”结构的语体功能相反的是，Wh-从句通常用在会话中，过度使用该结构使中国学生议论文写作呈现很强的口语化倾向。
（四）定性分析
1.名化功能的实现
对定量结果进行定性分析后，笔者在中国学习者语料库中发现少量名物化使用恰当的例子。如下例：
（1） When shopping online， the credibility of the online merchants should be taken into consideration to guarantee the rights and property of customers.（下划线为笔者所加）
该例恰当使用了名化。首先，通过将特征和过程转化为隐喻式中的参与者“credibility和consideration”，而将一致式中的online machants 变成名词词组的修饰成分，customers被隐去，这样就隐去了施事，使语篇更加客观，也可以突出“credibility”的重要性，成功地突显了作者认为的重要信息并将其传达给了读者。此外，名化的使用压缩了信息，使该句语法简洁。Halliday[11]认为句法简洁是英语书面语篇的特征。如果将该句所包含的语法隐喻转化成小句，将导致该句句法复杂，并具有口语的特征[20]。
但笔者未发现在一个完整段落中恰当使用名化来实现语篇衔接和连贯功能的例子。这表明，中国学生英语作文中的名化所实现的功能尚未触及语篇层面，在英语议论文写作的论证过程中，还没有意识将复杂段落压缩为名词形式来作主位，来推进论证的展开。
2. 名化功能未实现
在定性研究的过程中，笔者发现更多的是名化使用不当的例子，这体现出中国学生名化意识很薄弱。如下例：
（2） Online shopping has many good aspects， it is very convenient， we can buy what we want without going out of home， we can see so many styles and colors of the things by scanning the website， and we have so many choices so we can choose the one which is the most suitable one for us. It helps us save a lot of time， and we can get what we want although we are busy.（下划线为笔者所加） 该段落共有8个小句，前6个小句和后2个小句分别用逗号和and连接，成为两个并列小句复合体。显然，该段落句法上组织松散，句子内部连贯性不强，无法实现语义内容的有序表达和语篇结构的粘连。此外，该段中使用了10个第一人称代词，两次重复使用了what we want，且在语义上有重复现象，这些都是英语口语体的语言特征[21]，导致该文章有很强的口语化倾向。这些都说明作者尚未有使用名物化的意识，没有意识到名化具有隐藏施事、加强语篇客观性的功能。
下例则说明中国学生写作中存在名化过度使用的情况。
（3） Online shopping has many advantages as well as disadvantages. When it comes to advantages， the convenience it provides is what makes it popular among different people. People no longer have to walk from this shop to another one just for a compare. And even more， the goods sold on the internet are somehow cheaper than those exhibit in the markets which appeal to many potential customers. On the other hand， the disadvantages are obvious. Firstly， we cannot tell whether the good are cost-efficient or not just by the photos provided by the seller .Secondly， you are expose to potential risks such as cheating. （下划线为笔者所加）
该段文章重复使用了advantages和disadvantages，这两个词以及所在的句式常出现在中国学生背诵的英语作文模板句式中。此外，该段中还出现了不少语法错误，表明作者英语水平较低。笔者通过访谈这篇文章的作者了解到，他在进行英语写作时，会先用母语思维组织内容，然后再试图将其转换成英语书面语，但当无法成功转换成英语时，他只好放弃原来已经组织好的内容，转而选择已经熟悉但却不完全符合自己观点的句式来表达自己的想法，最终完成的文章所表达的内容实际上与自己的真实观点和论证并不一致。这表明，对于刚刚开始大学英语学习的非英语专业学生来讲，英语语言水平较低这一障碍干扰了思想的顺利表达。名化是正式语体的语言特征，能够恰当使用名化对这一水平的学生来讲是很高的要求和很大的挑战。
五、结论
通过定量研究，本文发现：（1）中国理工类大学生英语写作中名化使用不足与过度使用并存；（2）在词汇名化层面，与本族语学生相比，中国理工类大学生英语写作中虽总体上未呈现出显著性差异，但在过度使用的名化类型（-age和-ity结尾的名词）上，呈现出显著性差异，其过度使用的直接原因是由于某些词的高频率重复造成的；（3）在句法名化层面，中国理工类大学生英语写作中Wh-从句名化使用过度而“形容词+介词+V-ing”结构使用不足，与本族语学生相比都呈现出显著性差异，使书面语出现口语化倾向。定性研究则显示，我国理工类大学生在进行英语写作时名化意识薄弱，尚未意识到名化能够实现的语篇功能，文章表现出思路不严谨、组织松散、主观性强、语义重复及口语化等特点。
本研究一定程度上揭示了中国二语学习者中介语的使用规律，对中国大学英语课程的词汇及写作教学有一定的启示，但也存在局限。如，本研究使用的自建语料库总量有限，仅考察了部分名化类型，也未涉及历时研究。要揭示中国二语学习者书面语中名化特征的全貌，更大语料库的使用、更全面的名化类型的考察和历时的研究都将是有益的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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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高生文）
〔关键词〕 词汇名化；句法名化；英语写作；语料库
〔中图分类号〕H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2689（2015）01-0021-07
一、引言
名化（Nominalization，又译作名词化、名物化）是词汇层面的动词或形容词等和句法层面的短语或小句结构向名词转类以及词汇和句法层面间的转级[1]。作为英语的典型特征之一，名化长期以来受到语言学者的关注。结构主义语言学、转换生成语法、系统功能语法及认知语言学等语言学派都对名化的界定与分类进行了深入的理论探讨[1][2][3]。与此同时，国内外学者对名化在语体中的作用等方面也开展了多项实证研究[4][5]。
国内学者采用语料库的方法考察中国大学生作为第二语言学习者的书面语中名化特征的研究较少，针对非英语专业大学生英语书面语的名化特征的研究更少。现有的研究结果都发现总体上来说中国大学生英语写作中名化使用不足。针对英语专业学生的写作，王立非[6]使用语料库的方法对比了中国学生与英美学生议论文写作中的词汇名化特征，结果发现，中国大学生写作中名化使用不足，但与本族语学生相比差异并不显著。Sun法& Cong[7]对中国高校1-4年级学生的作文进行了分析，结果表明总体名化使用不足，并认为学生的认知能力和母语干扰是造成使用不足的主要原因。针对非英语专业学生的写作，刘国辉、余渭深[8]考察了四六级作文中的名化，发现学生对V-ing和派生后缀掌握的不够。
本文旨在探讨我国理工类非英语专业大学生英语议论文写作中的名化特征，以进一步揭示中介语发展的规律，以期为我国大学英语教学提供反馈和启示。
二、名化理论
（一）名化的界定和类型
在不同的理论框架下，名化的界定和类型划分也不同。Heyvaert[9]主要从Halliday的系统功能语言观和Langacker的认知语言学原型范畴观相结合的角度来观察名化这一语言现象，认为名化不仅涉及词汇层面的词类转换，还涉及句子层面的结构变化，即狭义名化和广义名化[10]，主要研究了一下名化类型：派生词缀（如“-tion”）、-ing动名词结构（如“teaching”）、that小句结构（如“That he did not come made me angry.”）和 the fact that小句结构（如“I got to know the fact that you really have no pocket money.”）。
以Halliday， Martin等学者为代表人物的系统功能语法对名化进行了系统而深入的考察，从语境和交际功能的角度出发，把名化和隐喻联系起来。Halliday[11]认为名词化是实现语法隐喻最常见的方式。朱永生[12]依据该理论框架，将名化分为3类：（1）把过程看作事物（如“erode→erosion”）；（2）把特征看作事物（如“hostile→hostility”）；（3）把评价看作事物（如“should→obligation”），即一致式（congruence）中表过程的动词、表特征的形容词以及表评价意义的情态动词或情态副词在非一致式（non-congruence）或隐喻式中都可以由名词来体现。徐玉臣[5]以系统功能语言学语法隐喻理论为基础，讨论了过程（动词）和特征（形容词）的名词化、小句的名词化（What had become of them was unknown to us.）、环境成分的名词化（at the same time→concurrence）、和连词的名词化（because→cause）。
何自然、陈新仁[13]认为，名化根据意义可划分为4类：状态名化、行为名化、结果名化和行为主体名化。王立非、刘英杰[1]提出一个整合性分类，将名化分为词汇名化和句法名化。词汇名化在同一语言层面内部发生转类，包括通过转类（零派生）和派生实现的动词名化、形容词名化；句法名化引起转级，如小句降级为短语结构，包括V-ing结构、to不定式和小句（名词性That从句和名词性Wh-从句）。
以上分类角度虽然不同，但都明确提出，名化既可以在词汇层面实现，也可以在句法层面实现。因此，在对某类语篇的名化特征进行描述时，有必要同时考察这两大类名化。本研究即从这两个层面对中国大学生英语写作中的名化进行考察。具体来说，本研究考察的词汇名化涉及形容词和动词通过派生实现的名化，即过程和特征的名化；句法名化涉及“形容词+介词+V-ing”结构（如“interested in trying”）和名词性Wh-从句（如“Whatis happening behind the screen is concealed from us.”）。
（二）名化的功能
名化作为一种普遍存在的语言现象，通常被看作是一种使语体抽象化、正式化、客观化的手段。国内外众多学者对名化的功能及在不同语体中的特征都有过深入探讨。刘国辉、余渭深[8]对英语中名化的“功过”进行了全面系统地探讨，认为名化的使用比例取决于语篇交际和作者的交际意图，并列举了适当使用名化可实现的四种功能：（1）便于处理抽象信息，使语篇句法简洁；（2）掩饰作者交际意图，减少人为主观性；（3）适应语篇功能变体；（4）实现语篇衔接与连贯，同时指出名化使用不当有可能导致语义关系不明，出现歧义，难以理解，甚至导致误解。 Halliday[11]阐述到，名化可能最先出现在科技文体中，其功能有二，即建构专业术语的不同层次和使得论证得以顺利开展，并指出名化是语法中产生词汇高密集度的主要来源，因此名化具有浓缩信息，增加小句信息量的功能。一般说来，语篇的技术性越强，名词化出现的频率越高。反过来说，名词化使用得越多，语篇的技术性就越强[14]。这一观点可以在Biber et al [4]、王晋军[15]和杨信彰[16]等研究中找到数据支持。第一项研究采用语料库的方法对“-iton，-ity，-ism，-ness”结尾的名词进行了检索，发现这些名词在学术文体中出现最多。后两项研究分别从科技、法律、新闻、小说和童话五中文体的英语语篇中选取语料，分析名化在各语篇类型中所占比例，研究结论均表明，语体正式程度越高，名化程度越高。
名化已从科技文体逐渐渗透至其他文体，成为威信和权势的语言标记[11]，这体现出名化的人际功能[5]。Halliday和Martin[17]在研究官僚话语的特征时发现，名化能够“在作者和读者之间产生距离，使话语产生一种理性、客观的假象”。也就是说，在写作中适当使用名化有助于建立作者的权威，进而增强语篇的可信度和说服力。
需要指出的是，在以上名化功能的讨论中，主要针对的是词汇名化，或过程（动词）和特征（形容词）的名化在不同语体中的功能。专门讨论句法名化及其功能的研究不多[1]。本研究所考察的“形容词+介词+V-ing结构”和名词性Wh-从句两种句法名化类型有着截然不同的功能。从系统功能语法的句法分析看，英语中的“介词+V-ing”结构是非限定小句，而不是介词短
语[18][19]，因此与词汇名化类比，该类名化也同样具有使小句信息量增加的功能。Biber et al [4]的研究表明“形容词+介词+V-ing”结构是学术文体中常用的名化形式，而名词性Wh-从句则是会话中常用的名化形式。因此，在书面语中使用Wh-从句会使文本具有口语体的特征，从而使书面语损失一定的正式度。
综合以上研究结果，本研究将二语写作中的名化作为二语写作水平的一个指标，认为名化一定程度上体现了二语学习者的语言水平。在议论文写作中使用词汇名化和“形容词+介词+V-ing”结构可实现如下三种功能：（1）过程和特征的名化可以对施事进行虚化，使语篇更具客观性、公正性和说服力，增强文章语体的正式度；（2）可将信息浓缩，在增大信息量的同时保持简练的句法结构；（3）过程和特征的名化结构作主位是实现语篇的衔接和连贯的重要手段。而Wh-从句名化则有着削弱语体正式度的作用，使书面语出现口语化倾向。
三、研究设计
（一）研究问题
1. 中国非英语专业大学生英语写作中词汇名化的使用情况如何？与英语本族语学习者相比有何特点？
2. 中国非英语专业大学生英语写作中句法名化的使用情况如何？与英语本族语学习者相比有何特点？
3. 中国非英语专业大学生英语写作中名化功能是否得以实现？若未实现，可能的原因何在？对语篇的影响如何？
（二）研究方法
本研究采用语料库研究方法，试图通过定量和定性分析回答上述3个问题。笔者所使用的中国学习者语料库为自建语料库，语料来源于笔者所在北京科技大学的三个大学英语班级的一次议论文习作。三个班级均为理工科一年级学生，入学时分级考试成绩层次为中等，其英语水平在理工类院校非英语专业学生中较有代表性。议论文话题是Online Shopping，选自大学英语四级水平考试，写作要求为：不限时，字数在120-180之间，可参考书籍、辞典等资料。该语料库的语料总量为122篇议论文，9798个形符，598个句子。对照语料库来自LOCNESS（Louvain Corpus of Native English Essays）中A-level议论文部分中的23篇作文，话题是The Impact of Computer Technology，共11158个形符，524个句子。从作者的年龄和受教育程度、话题范围等方面考虑，这两个语料库具有可比性，所得数据能较为真实地反映中国英语学习者的情况。
本研究将从词汇名化和句法名化两个层面分别考察。在考察词汇名化时，笔者使用AntConc软件提取了以“-age、-ance（-ence）、-ism、-ion（-tion， -sion）、-ity、-ment、-ness、-th”这8个名词后缀结尾的名词及其变体；在考察句法名化时，分别提取了Wh-从句和“形容词+介词+V-ing”结构。为了保证提取结果的准确性，笔者对提取结果进行了人工核对，排除了词形相似或同样是Wh-从句但不属于名化范围的单词和句子（如“mention， city， what’s more”等），然后以每万词为单位的标准化频数报告词汇名化检索结果，以每百句为单位的标准化频数报告句法名化检索结果。本研究采用卡方检验验证中国学生和本族语学生英语作文中名化使用是否具有显著差异。
四、结果与讨论
（一）词汇名化使用的总体情况
统计结果（表1）显示，中国学生英语作文中词汇名化总体上并未出现使用不足的情况，每万词中名化频数为268.63，比本族语学生作文中的246.64/每万词多21.99频次，这与以前研究发现的中国学生英语作文中普遍存在名化缺失不一致。但该差异并不显著（“总计”卡方检验？字2=0.15，小于卡方理论值3.84，df=1，p<0.05）。此外，从图1可以看到，在中国学生和本族语学生作文中，-ion这一后缀的能产性都最高，而其他后缀中除-age有明显差异外（-age词缀的能产性在中国学生作文中排第2位，在本族语学生作文中排第7位，在Biber et al的研究结果中排第5位。），另外5个后缀的能产性高低排序基本一致，也基本符合Biber et al学术语篇中名词后缀的能产性排列顺序。显然，笼统的总体分析还不能真实反映中国学习者名化使用的情况。以下笔者将进行更为细化的分析。 （二）不同类型词汇名化的使用情况
具体来说，中国学生英语作文中以-ity、-ism、-ion、-ment、-ness和-th这6个后缀结尾名词的使用频率都低于本族语学生，且以-ion和-th后缀结尾的名词使用频率差异显著，表现出使用不足；而以-age和-a/ence这2个后缀结尾名词的使用频率则高于本族语学生，且差异显著，表现出使用过度。
为了解以上对比数据出现的原因，笔者对能产性较高的词缀（-age、-a/ence、-ion、-ity、和-ment）做了进一步分析，对以这些后缀结尾的名词中出现频数最高的单词分别进行统计。以-ion为例，中国学生英语作文中出现频数最高的单词是information，其频数占中国学生英语作文中以-ion为后缀的名词总频数的25.0%；本族语学生英语作文中使用频数最高的单词是invention，其频数占本族语学生英语作文中以-ion为后缀的名词总频数的18.9%。通过对其他4个后缀进行同样的对比分析，笔者得到图2。
图2表明，除-ity后缀外，中国学生英语作文中其他后缀名物化中频数最高单词所占比例都高于本族语学生英语作文，其中以-age、-a/ence、-ment后缀结尾的名词中，使用频数最高的单词都占到了本类名物化的一半以上。也就是说，中国学生在词汇名化的使用中，存在过度使用和重复使用的情况。就本研究涉及的中国学生语料库而言，以-age后缀结尾的名词中，过度和重复使用了advantage一词，比例占到55.4%；如果将disadvantage也计算在内，则比例高达89%。以-ment后缀结尾的名词中，过度和重复使用了government，比例为64.7%；以-a/ence后缀结尾的名词中，过度和重复使用了convenience，比例为61.0%。这表明中国非英语专业大学生进行英语议论文的写作时，仅从名化词汇总频数上看似乎已经有了相当水平的名化意识和使用能力，但深入的研究却发现，他们倾向于过度和重复使用有限数量的已经成为心理词汇的名化词汇，且这些词都是与本次议论文主题高度相关的词汇。这表明，中国学生在进行英语议论文写作时，在内容方面观点与论证趋向一致，思路不够开阔，论点不够丰富。笔者推测，这可能与中国非英语专业大学生练习英语议论文写作的方法有关。与英语专业课程设置不同，大学英语课程设置中没有明确的英语写作课，而是将写作融合在包罗万象的综合课中，教师难以保证有充分的课时系统讲解各项写作技巧。面对学生英语写作的需求，更立竿见影的做法是为学生提供范文和模板似的例句，帮助学生初步搭建起议论文的框架，而涉及思维层次的训练，如组织论点和开展论证，则较难操练，因而学生的议论文从遣词造句到观点论证都有极强的相似性。体现在名化特征上，则表现为高度重复使用若干词汇。看似名化被过度使用，实则意味着名化意识的缺失。
（三）句法名化的使用情况
本研究考察了“形容词+介词+V-ing”结构和名词性Wh-从句两种句法名化现象。统计结果（如表2）显示，中国学生作文中过度使用Wh-从句名化，比本族语学生作文每百句多5.8频次，而“形容词+介词+V-ing”结构名化又使用不足，比本族语学生作文每百句少2.3频次，且这两项都分别呈现出显著性差异。在Wh-从句名化中，What+人称代词+V（如“What Iwant”）占该类名化出现总频率的86.0%。
“形容词+介词+V-ing”结构的语体功能则类似词汇名化，出现在学术文体的几率最高。中国学生对这个结构使用不足表明其对该结构掌握不足，不了解该类名化在正式语体中的功能。与“形容词+介词+V-ing”结构的语体功能相反的是，Wh-从句通常用在会话中，过度使用该结构使中国学生议论文写作呈现很强的口语化倾向。
（四）定性分析
1.名化功能的实现
对定量结果进行定性分析后，笔者在中国学习者语料库中发现少量名物化使用恰当的例子。如下例：
（1） When shopping online， the credibility of the online merchants should be taken into consideration to guarantee the rights and property of customers.（下划线为笔者所加）
该例恰当使用了名化。首先，通过将特征和过程转化为隐喻式中的参与者“credibility和consideration”，而将一致式中的online machants 变成名词词组的修饰成分，customers被隐去，这样就隐去了施事，使语篇更加客观，也可以突出“credibility”的重要性，成功地突显了作者认为的重要信息并将其传达给了读者。此外，名化的使用压缩了信息，使该句语法简洁。Halliday[11]认为句法简洁是英语书面语篇的特征。如果将该句所包含的语法隐喻转化成小句，将导致该句句法复杂，并具有口语的特征[20]。
但笔者未发现在一个完整段落中恰当使用名化来实现语篇衔接和连贯功能的例子。这表明，中国学生英语作文中的名化所实现的功能尚未触及语篇层面，在英语议论文写作的论证过程中，还没有意识将复杂段落压缩为名词形式来作主位，来推进论证的展开。
2. 名化功能未实现
在定性研究的过程中，笔者发现更多的是名化使用不当的例子，这体现出中国学生名化意识很薄弱。如下例：
（2） Online shopping has many good aspects， it is very convenient， we can buy what we want without going out of home， we can see so many styles and colors of the things by scanning the website， and we have so many choices so we can choose the one which is the most suitable one for us. It helps us save a lot of time， and we can get what we want although we are busy.（下划线为笔者所加） 该段落共有8个小句，前6个小句和后2个小句分别用逗号和and连接，成为两个并列小句复合体。显然，该段落句法上组织松散，句子内部连贯性不强，无法实现语义内容的有序表达和语篇结构的粘连。此外，该段中使用了10个第一人称代词，两次重复使用了what we want，且在语义上有重复现象，这些都是英语口语体的语言特征[21]，导致该文章有很强的口语化倾向。这些都说明作者尚未有使用名物化的意识，没有意识到名化具有隐藏施事、加强语篇客观性的功能。
下例则说明中国学生写作中存在名化过度使用的情况。
（3） Online shopping has many advantages as well as disadvantages. When it comes to advantages， the convenience it provides is what makes it popular among different people. People no longer have to walk from this shop to another one just for a compare. And even more， the goods sold on the internet are somehow cheaper than those exhibit in the markets which appeal to many potential customers. On the other hand， the disadvantages are obvious. Firstly， we cannot tell whether the good are cost-efficient or not just by the photos provided by the seller .Secondly， you are expose to potential risks such as cheating. （下划线为笔者所加）
该段文章重复使用了advantages和disadvantages，这两个词以及所在的句式常出现在中国学生背诵的英语作文模板句式中。此外，该段中还出现了不少语法错误，表明作者英语水平较低。笔者通过访谈这篇文章的作者了解到，他在进行英语写作时，会先用母语思维组织内容，然后再试图将其转换成英语书面语，但当无法成功转换成英语时，他只好放弃原来已经组织好的内容，转而选择已经熟悉但却不完全符合自己观点的句式来表达自己的想法，最终完成的文章所表达的内容实际上与自己的真实观点和论证并不一致。这表明，对于刚刚开始大学英语学习的非英语专业学生来讲，英语语言水平较低这一障碍干扰了思想的顺利表达。名化是正式语体的语言特征，能够恰当使用名化对这一水平的学生来讲是很高的要求和很大的挑战。
五、结论
通过定量研究，本文发现：（1）中国理工类大学生英语写作中名化使用不足与过度使用并存；（2）在词汇名化层面，与本族语学生相比，中国理工类大学生英语写作中虽总体上未呈现出显著性差异，但在过度使用的名化类型（-age和-ity结尾的名词）上，呈现出显著性差异，其过度使用的直接原因是由于某些词的高频率重复造成的；（3）在句法名化层面，中国理工类大学生英语写作中Wh-从句名化使用过度而“形容词+介词+V-ing”结构使用不足，与本族语学生相比都呈现出显著性差异，使书面语出现口语化倾向。定性研究则显示，我国理工类大学生在进行英语写作时名化意识薄弱，尚未意识到名化能够实现的语篇功能，文章表现出思路不严谨、组织松散、主观性强、语义重复及口语化等特点。
本研究一定程度上揭示了中国二语学习者中介语的使用规律，对中国大学英语课程的词汇及写作教学有一定的启示，但也存在局限。如，本研究使用的自建语料库总量有限，仅考察了部分名化类型，也未涉及历时研究。要揭示中国二语学习者书面语中名化特征的全貌，更大语料库的使用、更全面的名化类型的考察和历时的研究都将是有益的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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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高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