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楹联是我国文化遗产中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一种特殊文体。佛教楹联短小精炼、小中见大，寓意深刻，韵味无穷。浙江佛教文化底蕴深厚，其与楹联艺术相结合而产生的富有宗教色彩和地方特色的“楹联文化”体现了独一无二的美学价值和历史意义。本文以杭州灵隐寺楹联为例，以断句、解释等语言手段，从佛教楹联用词层面出发，尽可能完整注释出与佛教相关的字词以供理解，进而考察寺庙楹联的展示内容、展示方式以及展示环境，体会其直接、通俗而生动地文化内涵与历史意义。
　　关键词：杭州；灵隐寺；楹联
　　灵隐寺，创建于东晋咸和元年（319），位于浙江杭州西湖西北面飞来峰与北高峰之间灵隐山麓中，江南著名古刹之一。
　　寺院布局与江南寺院格局大致相仿，全寺建筑中轴线上依次为天王殿、大雄宝殿、药师殿。巍巍殿宇，森森古木，反映了鲜明的杭州地方文化。寺中楹联与其所处殿宇位置相呼应，体现了独一无二的美学价值和历史意义。本文从灵隐寺现存可考的四十九条楹联出发，借鉴丁福保《佛学大辞典》、陈义孝《佛学常见辞汇》相关词条，选取了较有代表性的十一条进行注释，考察展示内容、展示方式以及展示环境。其内容如下：
　　禪心①澄水月②
　　法鼓③聚龍魚
　　【康熙題靈隱寺】
　　①禅心：谓禅定非思量之心，即心专注于一之状态。又指依禅定所得之本来清净心。②水月：（譬喻）水中之月也。以譬诸法之无实体。大乘十喻之一。③法鼓：（譬喻）扣鼓诫兵进众以譬佛之说法为诫众进善者。
　　泉聲①得清淨②
　　山色③觀莊嚴④
　　【康有為題靈隱寺】
　　①声：（术语）五尘之一。为四大种之所造，属于色法。耳根所对之境也。有八种之别。②清净：（术语）离恶行之过失，离烦恼之垢染，云清净。③色：指一切有形象和占有空间的物质。色可分为内色、外色、显色、表色、形色五种。④庄严：（术语）以善美饰国土或以功德饰依身云庄严。
　　峰從西竺①來雲根②無住
　　泉自上方③出月印④長圓
　　【乾隆題靈隱寺】
　　①西竺：天竺。②根：（术语）能生之义。增上之义。③上方：一指上天，又指寺庙。④印：（术语）又作印契，印相，契印等。
　　佛力①無邊②毒龍③擾座④滄桑付泡影⑤四欄花藥⑥靜風幡⑦
　　覺場⑧絕勝靈鷲⑨盤峰香火⑩收因緣?三竺?雲煙扶寶蓋?
　　【陳修瑜題靈隱寺】
　　①佛力：佛之力用。佛具有二智，故亦称智力；以方便智能摄化众生，故亦称方便力；显示由佛果而起之力，故又称愿力。②无边：（术语）广大而无边际也。③毒龙：（本生）毒龙持戒而失身。④座：（物名）法座，诸佛以莲华为座。⑤泡影：（譬喻）此以譬世法之虚假不实。⑥四栏花药：（术语）檀芍药牡丹等花卉以竹木围其四周者。⑦风幡：（地名）传灯录五⑧觉场：佛教道场。即佛寺。⑨灵鹫：（地名）灵鹫山。因山形似鹫，名又以山上鹫鸟多，故名。⑩香火：（物名）烧香灯火。人奉于寺庙之物。?因缘：（术语）一物之生，亲与强力者为因，疏添弱力者为缘。?三竺：浙江杭州灵隐山飞来峰东南的天竺山，有上天竺、中天竺和下天竺三座寺院，合称“三天竺”，简称“三竺”。?宝盖：（物名）饰以宝玉之天盖，佛菩萨及讲师读师之高座上所悬者。
　　①諸惡莫作②
　　眾③善奉行④
　　【譚建丞題靈隱寺天王殿】
　　①该楹联选于佛经原文。②诸恶莫作：（术语）诸恶莫作。诸善奉行。自净其意。是诸佛教。③众：（术语）旧译家谓四人已上之和合，新译家谓三人已上之和合。④奉行：（杂语）奉承行持教命也。
　　布袋①無雙破顏垂笑②爾等莫待龍華三會③
　　法門不二④大腹能容來人全憑念佛⑤一心
　　【佚名題靈隱寺天王殿】
　　①布袋：（人名）五代梁时明州奉化布袋和尚。②破颜垂笑：（传说）同拈花微笑。③龙华三会：（术语）弥勒佛于华林园中龙华树下成道，开三番法会，度尽上中下三根之众生，故曰龙华三会。④法门不二：（术语）即不二之法门也。不二之理，佛道之轨范，故云法。圣由之趣入，故云门。佛教有八万四千法门。不二法门，在诸法门之上，能直见圣道者也。⑤念佛：（术语）念佛有总别之分。就总言之，有三种，一称名念佛，口称佛名也。二观想念佛，静坐而观念佛之相好功德也。三实相念佛，观佛之法身非有非空中道实相之理也。
　　本來①妙好威儀②幻③成珠飾雙纓莊嚴④法相⑤
　　如此娑婆世界⑥仗著金剛⑦一杵掃蕩群魔⑧
　　【佚名題靈隱寺天王殿】
　　①本来：（杂语）无物之始。谓之本来。如云无始以来。②威仪：（术语）坐作进退有威德有仪则者。③幻：（术语）空法十喻之一。如幻术师于无实体者能变化而见是也。④庄严：（术语）以善美饰国土或以功德饰依身云庄严。⑤法相：（术语）诸法一性殊相，殊别之相，由外可见，谓之法相。⑥娑婆世界：刹土无量，名称亦可无量。若就释尊应化本生刹土而言，则所谓娑婆世界也。⑦金刚：（术语）金中之精者。世所言之金刚石是也。⑧魔：害人命，障碍人之善事者，欲界之第六天主为魔王，其眷属为魔民魔人，旧译之经论，作磨，梁武改为魔字。
　　古德①此安禪②似嶽鎮西湖看庭前樹老陌上花新衲僧③莫道閑機境④
　　林神常奉足喜法⑤流東土⑥任獅子嚬呻⑦象王⑧蹴踏⑨遊人只認好溪山
　　【馬一浮題靈隱寺大雄寶殿】
　　①古德：（杂语）高德僧之为古人者。②安禅：（杂语）犹言入定。③衲僧：（杂名）同衲子。④闲机境：（术语）不用之机缘作略。⑤法：（术语）为通于一切之语。小者大者，有形者，无形者，真实者，虚妄者，事物其物者，道理其物者，皆悉为法也。⑥东土：相对西天，东方的国土区域。指中国。⑦狮子嚬呻： （譬喻）即狮子吼。喻佛教威神，发大音声，震动世界也。⑧象王：（杂语）象中之王。以譬佛者。⑨蹴踏：上（子六切），下（徒阖切），蹴，亦踏也。 　　入殿參三世①釋迦②不須問過去③未來④僅現在一尊微笑拈花⑤指點群迷⑥登覺岸⑦
　　開山⑧是東晉慧理⑨無論為雲門⑩臨濟?均禪宗?嫡傳頂香?持戒?永傳家法?守叢林?
　　【張宗祥題靈隱寺大雄寶殿】
　　①三世：（术语）又云三际。过去现在未来也。②释迦：（佛名）释迦牟尼，释迦文之略。③过去：（术语）三世之一。有为之事物作用终灭之位也。④未来：（术语）三世之一。就刹那之三世而言。以现在一刹那为中心，后刹那以往为未来世，就一期之三世而言，今生已后之生为未来世。⑤微笑拈花：（传说）即拈花微笑。联灯会要释迦牟尼佛章曰：‘世尊在灵山会上，拈华示众。众皆默然，唯迦叶破颜微笑。世尊云：吾有正法眼藏，涅槃妙心，实相无相，微妙法门，不立文字，教外别传。付嘱摩诃迦叶。’古今禅宗以为宗门第一之口实，彼宗以心传心之根据大事也。然此事出何经何人传之，大藏所收之经论不记此事，隋唐之宗匠亦无言此事者，惟唐德宗末，金陵沙门慧炬撰宝林传，夸大其宗，始记此事。其后至宋，人天眼目，无门关，五灯会元，广灯录，联灯会要等诸书亦记之，此外拈之颂之者，不暇枚举。然景德传灯录，碧岩录。传法正宗记，亦不记之。宋王安石言此事出大梵天王问佛决疑经。宗门杂录曰：‘王荆公问佛慧泉禅师云：禅宗所谓世尊拈花，出在何典？泉云：藏经亦不载。公云：余顷在翰苑，偶见大梵天王问佛决疑经三卷，因阅之，所载甚详。梵王至灵山以金色波罗花献佛，舍身为床座，请佛为众生说法。世尊登座，拈花示众。人天百万，悉皆罔措。独有金色头陀，破颜微笑。世尊云：吾有正法眼藏，涅槃妙心，实相无相，分付摩诃大迦叶。此经多谈帝王事佛请问，所以秘藏，世无闻者。’佛祖统纪五，亦引此说。⑥群迷：（术语）许多迷惑之众生也。⑦觉岸：（譬喻）比迷于海，譬觉于岸。佛也者，到于悟岸者也。⑧开山：（术语）开山立寺谓之开山，一转而称创一宗派之人亦曰开山。⑨东晋慧理：晋代僧。西印度人。于咸和（326～334）初年来中国，初住杭州时，见其地山岩秀丽，遂建灵鹫、灵隐二刹。师常晏坐于岩中，故世人称其处为理公岩。⑩云门：（人名）韶州云门山文偃禅师，姑苏嘉兴人，姓张氏，嗣雪峰。?临济：（人名）唐镇州临济义玄，曹州南华人，姓荆氏，嗣黄檗。临济宗之祖也。?禅宗：（流派）以禅那为示，故名。?顶香：受戒时在头顶上燃上九个或十二个香疤，是汉僧受戒的一种标记。?持戒：（术语）六度之一。受持戒律而不犯触也。?家法：即佛法。?丛林：大寺院。
　　發十二誓願①起沉屙廣濟良方塵界②均沾法雨③
　　閱六千春秋逢盛世重興淨土④靈山⑤復現慈雲⑥
　　【張學理題靈隱寺藥師殿】
　　①十二誓愿：（名数）药师发十二誓愿，救众生之病源，治无明之痼疾。第一自他身光明炽盛之愿。第二威德巍巍开晓众生之愿。第三使众生饱满所欲而无乏少之愿。第四使一切众生安立大乘之愿。第五使一切众生行梵行，具三聚戒之愿。第六使一切不具者诸根完具之愿。第七除一切众生众病，令身心安乐，证得无上菩提之愿。第八转女成男之愿。第九使诸有情解脱天魔外道缠缚，邪思恶见稠林，引摄正见之愿。第十使众生解脱恶王劫贼等横难之愿。第十一使饥渴众生得上食之愿。第十二使贫乏无衣服者得妙衣之愿。②尘界：佛教以色、声、香、味、触和法为六尘。为十八界之一科。六尘所构成的虚幻世界叫尘界。③法雨：（譬喻）妙法能滋润众生，故譬之为雨。④净土：（界名）圣者所住之国土也。无五浊之垢染，故云净土。⑤灵山：（地名）灵鹫山之略。⑥慈云：（譬喻）慈心广大，覆于一切，譬如云也。
　　境靜①趣無窮四壁雲山空俗②障③
　　水流機④不息一亭煙雨愜宸衷
　　【李利忠題靈隱寺御碑亭】
　　①趣：（术语）众生所往之国土，名为趣。②俗：世俗。③障：（术语）烦恼之异名。烦恼能障碍圣道，故名障。④机：（术语）常曰根机，机缘等。本来自己之心性有之，为教法所激发而活动之心动也。
　　作者简介：奚柳青（1995—），女，浙江台州人，浙江外国语学院学生，本科在读，从事汉语国际教育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