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仰杰 鞋子就是我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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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双凉鞋的最大问题是这个部位没能把你的小脚趾全部包住。鞋子应该是能包起你的脚,不需要它来用力,如果你的脚需要控制鞋子,就会不舒服。”
  周仰杰只看了一眼,就发现了我脚上这双坡跟凉鞋“走路吃力”的问题,一直以来我还认为是自己对高跟鞋不适应。
  周仰杰,英文名Jimmy Choo,马来西亚华人。他的鞋子声名显赫,本人却并不为人熟识。自1990年到1997年去世,戴安娜王妃一直是周仰杰的重要客人,他为她定制日装便鞋和晚装鞋,因此被封为戴妃的御用鞋匠。很多次在王宫中定好款式材料后,戴妃都会帮周提着他的工具箱送他出门;收到鞋子后,戴安娜还会时常寄出“鞋子很舒服,谢谢”的心意卡给周。
  周仰杰在伦敦有一间25年历史的手工高级定制鞋工作室Jimmy Choo Couture。就是在这间工作室,周将Jimmy Choo对“舒适”——这一从来都是“高跟”鞋宿敌的特质演绎得炉火纯青,凭此打败了众多奢侈品牌。
  周仰杰认为,“时装界潮流瞬息万变,大头、超高跟等等都并非主流,主流的永远是舒适。”
  因此,自戴安娜之后,坊间流传丹麦女王、麦当娜、帕丽斯·希尔顿、 詹尼弗·洛佩兹、凯蒂·赫尔姆斯以及维多利亚·贝克汉姆等名流明星、王孙贵胄都相继成为Jimmy Choo Couture的主要客户。而关于这些传闻,周仰杰因为顾忌到客人的隐私,一直未予以公开回应。
  和大多数人一样,在这次采访之前,我一直以为在市面上看到的Jimmy Choo鞋子都是出自周仰杰之手。而其实早在2001年周仰杰从这家品牌退股之后,两者之间再无半毛钱的关系。
  如今,想要获得一双由Mr.Jiimy Choo?本尊亲自设计的鞋子,除了能拿得出高达六位数的费用,你还需要打个飞的去他工作室现场接受度身定制。
  当然,去到现场,享受的待遇也不是一般奢侈品牌鞋店能比的。
  “我们所有程序的师傅都会出来迎接,打样、车工、做鞋底的……基本上每一次都有四五个人。我只要人在伦敦肯定也到场。”
  工作室很少接受日常鞋的定制。基本上都是做晚装、宴会鞋,最多的是做婚鞋定制。因此,第一次来定鞋的话,客人要告知婚纱或晚装是哪个设计师,用的什么布料、珠宝,师傅拿到一致的样布后开始试做,一到两个星期后便可以第一次试鞋,试鞋满意后才进入正式制作。一切顺利的话,再等四到五周的时间,便可以拿到成品,并附上品牌证书及鞋子制作过程的照片。
  如果遇到总是不满意的客人呢?
  “第一次试鞋觉得不舒服我们马上改进,如果改了几次仍然觉得不舒服,我们就会直接告诉对方我们没有本事做她的生意。”
  绝大多数慕名前往的客人,其实对周仰杰的制鞋水准和风格都了然于胸。
  “鞋跟高过4英寸(10厘米)的鞋我很少做,那种没有后跟的怪鞋我更不会去设计,舒服是第一位的,同时得大方优雅。”
  曾经,周仰杰以一周5 双的速度亲手做鞋子。随着业务量的增加,他没办法做到每双鞋子都亲历亲为,但会尽量亲自接待每位客人,每双鞋完工之后必须经过他亲手检查才可以交货。店内每周都会推出一些新款,所有设计图纸也要经他过目。当然,全部Jimmy Choo Couture 女鞋的鞋模和鞋跟都出自设计师本人之手。
  “贵人”
  一直做女鞋的周仰杰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位“贵人”恰好也是女性。这两位女性在1988年这一年中齐齐出现,彻底改变了他的命运。
  那时候,周仰杰从伦敦康得威那斯学院(Cordwainers Technical College,即今天的伦敦时装学院)鞋履设计专业毕业已经5年。
  期间,他创立了自己的第一个品牌Lucky Shoes。因为没有名气,开价五十英镑一双的鞋也卖不动。为了生存,像其他未成名的小设计师一样,他去周末市集摆地摊卖起了便宜拖鞋、平底鞋,“5英镑一双,每天做50双,吃饭交租就够用了。”
  因为他的拖鞋款式新颖卖得很好,一天,两个大学同学找到他,让他帮忙设计伦敦时装周走秀鞋的订单,每双给8英镑的费用。“从一开始,我就要自己的设计美观大方优雅,那时候我设计的鞋子全部带有玫瑰花。”
  从上世纪80年代开始,时装杂志越来越关注鞋子作为配饰的重要性。那年,Vogue杂志英国版正在筹备一期英国设计师特辑,编辑助理凯特·菲林在伦敦时装周展位上看到了Mr.Jiimy Choo?的设计,当即打电话联系周仰杰,说要做报道。
  那一期的英国设计师特辑,长达8页的专题里面,每一双出现在杂志页面上的鞋子都是出自周仰杰之手。至此,他声名大噪。
  第二个贵人,自然是已故王妃戴安娜。
  他与她合作了七年,做了不计其数的鞋。直到她过世,还有一双未完成作品至今仍保存在他的工作室。“那是一双平底鞋,因为她嫌自己脚不好看,从不穿拖鞋,在家就穿平底鞋。”
  1988年,经戴安娜王妃服装设计师的引荐,25岁的周仰杰第一次见到她。那时候,他的工作室还在伦敦东部的一个废弃医院大楼里,已经默默开了两年。
  “第一次见她时很紧张,不知道她对我什么印象,不敢说什么,问一句答一句。回来后打电话告诉父亲,他说我是不是在发梦。”这次见面后,戴安娜便预订了六双鞋。
  此后,戴妃通常会在周仰杰那儿订下同款不同色的很多双鞋,来搭配不同颜色的日常便服。
  “出国访问前她都会问我的意见,那件衣服配什么鞋子好?”
  “Jimmy Choo的风格始终是优雅,妩媚和偶尔诱人的。在离婚之后,人们可以经常看到威尔士王妃穿着Jimmy Choo那精致的高跟鞋,这种风格是她之前和比她矮的丈夫一起出行时所不能出现的。”当时一家媒体如是评价穿着Jimmy Choo的戴安娜。
  翻看当年戴安娜的照片,她穿的鞋大多款型非常简单,属于最基本的那种高跟鞋,“设计起来是不是相对容易?”
  “她喜欢大方优雅的风格,不喜欢鞋子上有太多花哨的地方,比如带花纹、条带、钻石那些元素的。这种鞋子看似设计简单,但穿起来舒不舒服,就是功夫了。”   功夫
  周仰杰说的功夫更多是凭自己的一双手,几十年时间一双双鞋磨出来的。他一直保有传统手工艺人对制作工艺的那份执著。
  他穿的鞋子理所当然都是自己设计制作的,“很多双,分场合,宴会的鞋子是绑带的;晚会的就会穿发光的那种。”
  一年四季的正装则在马来西亚一个跟他经历相似的服装设计师那儿定制,“刚开始他也是很穷的,慢慢做起来的。他现在给马来西亚总理、明星名流做衣服。”
  采访当天,他正穿着定制的一套黑西装,剪裁合身得体,“也有人送我那些大牌的衣服,但我怎么穿都别扭,你看,我这一套人民币2万,并不贵,但却舒服。”
  “只有手工好,你才能看出机器做的东西好不好。”
  1996 年创建Jimmy Choo 成品鞋品牌时,他就与合伙人Tom Yeardye约定,5 年之后将公司出售。果然,2001 年他卖掉Jimmy Choo Ltd.全部股份中属于自己的那50%(共1000 万英镑)。离开了这个让他的制鞋工艺没有用武之地的大规模集成化生产品牌。要知道2007年的时候,全球私募投资公司TowerBrookCapital Partners 是以1.85亿英镑的高价收购了Jimmy Choo。也就是说,如果周仰杰当年不退出的话,他能坐收一半的收入。
  这一切已与周仰杰无关,他心甘情愿地回到自己的工作室,重回“设计和制作都很重要”的现场。紧跟流行趋势,“每一年的材料都不同,皮、布料、制作过程都会有变动。”寻找自己的灵感,“我会看人家做鞋子,因为每个设计师都会去参考别人的作品,看人家做到什么地步。”
  隐忍
  在现有媒体的报道中,周仰杰近乎祥林嫂般地一遍遍强调隐忍的重要性。
  采访当天,周仰杰从伦敦飞往广州的路上碰到一对母子。一下飞机,妈妈因为找不到一件行李就不停地在大声骂儿子:你把包包放哪儿了?“以后孩子大了,不也是学妈妈大大声骂人家?所以社会上很多人出现麻烦,就是因为有这样的妈妈。”
  当年为了赚学费,周仰杰去了一家香港餐厅打工,厨师说的是新界地方的广东话,周因为听不懂经常被骂“傻子”,他一边默默委屈流泪,一边告诉自己要忍受。而他忍受的方式居然是花心思争取对方的信任:看到他枕头脏了去洗,在他需要的时候适时递茶端水。
  “我不去斤斤计较,我要让他们喜欢我,这也是我这么多年能在英国站住脚的原因。”
  “为什么戴安娜跟我合作七年,因为我容易和别人沟通。”
  十五年前,周仰杰跟了一个道教师傅,“修九天玄女功”。现在每天起床后,他都会练功,主要是吞吐气息,再辅以简单的肢体动作。周很郑重地现场演示给我看,“你要是按照我说的做一个月后,你肯定要请我吃饭的。”
  周认为经由这套方法可以将平日里忍耐吞下的怨气怒气“排解”出去。
  “虽说现在我有名气了,但做工的时候,总难免跟学徒、师傅产生摩擦,这时候我就需要明白了解对方,才可以好好相处。这份事业还是得靠大家一起才能做下去。”
  在周仰杰身边做助手两年多,台湾姑娘何佳潓表示,“没见过他情绪失控的时候。”
  使命
  凤凰卫视曾经做过一个周仰杰的专访,主持人许戈辉在采访结束后请周帮他选择一双搭配当天衣服的鞋去参加晚上的一个正式活动。
  镜头里周仰杰整个人几乎匍匐在地上,一双双鞋套在许的脚上比试。前一分钟里,说到为了闯出名声基本没有时间陪儿子而几度哽咽失声,这一分钟,却完全投入到专业鞋匠的状态。
  看到这里,我就在想,这个人一定是深爱这份手艺的。如果一个人从11岁就开始跟随鞋匠父亲做鞋,在这个行业里摸爬滚打四五十年之久,做鞋这件事让他经历过困苦屈辱更令他尝到乐趣荣耀,他很难不把这件事当做一个使命来看待吧。
  “鞋子就是我的命运,没有鞋子就没有我。”
  自打创办Jimmy Choo Couture开始,周仰杰就陆续接受“对设计有热诚”的学生在店里实习,想给他们一个发挥的机会,也为自己寻找“有礼貌,忍耐,并能接受别人的批评”的接班人。
  父亲那一辈手艺人教学徒总是有所保留,大部分都要靠学徒自己在旁边看自己领悟,周仰杰觉得这种方式已然不适合当今社会,“我不怕他们copy,我就怕他们(是)懒惰虫。”
  2001 年,周仰杰被伦敦艺术大学聘为客座教授。定制工坊接收了大量圣马丁学院和伦敦时装学院的实习生。他观察到有些实习生只是为了获得一张好看的履历,那么他只留他们两星期;而对于真正的可造之才,他会把他们留在身边,不仅教给他们手艺,也带他们去世界各地看趋势发布。
  近十年以来,周仰杰已经逐渐将一半的时间和精力放在推广艺术教育上。2003 年,英国贸易与工业部长代表女王授予他OBE 头衔(大英帝国的官佐勋章),以表彰他对英国时尚业所作出的贡献。2004 年,他在故乡马来西亚槟城被授予拿督头衔。
  为此,他应邀去全世界各地讲座传授经验并寻找可以提拔的新人,更多时候是分享自己作为一个异乡客如何隐忍努力打拼终获成功的经历。
  “我整天都在想鞋子的事,出了设计就马上要做出来,不能等。成功的人好像卖命一样。我经常七点一早起身就去做工做到凌晨三四点。现在的年轻人哪里能那样吃苦。但我不能这么说,怕他们听了不高兴。”
  2007年,周仰杰与人合作在广州开办了天麟海外艺术创意中心,旨在帮助有志于赴英国学习创意设计的学生更多地了解当地的教育方法和应考方式。“这方面周先生不仅有经验而且有很多人脉。”学校负责人介绍。
  他不定期从伦敦飞来广州,与这里的学生面对面进行交流。“国内学生基本功都不错的,但国外学校看重的往往是你的想法和创意。”
  也就是这十来年的到处演讲,让周仰杰发现自己的另一个可能:如果不做鞋子做老师也很好。“以前我哪里会演讲,我很害怕的,第一次来到广州,去大学当着很多学生面前说话,我脚是软的。现在尽管人多了我还是会怯场,但一开始讲就好了,不怕羞了。”
  在今年上海举办的一场主题为“炎黄子孙”的演讲现场,18分钟内,周仰杰用曾经被英国老师嘲笑的英语、语法时有错误的普通话、客家话、马来语交替着介绍自己的“仙履奇缘”,自嘲插科打诨信手拈来,赢得现场数次笑声和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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