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叠字,就是一个字重叠出现,既双声,又叠韵。前人谓之“重言”,故又叫“重言形况字”。《文心雕龙•物色篇》说:“诗人感物,联类不穷。……灼灼状桃李之鲜,依依尽杨柳之貌,杲杲为日出之容,瀌瀌拟雨雪之状,喈喈逐黄鸟之声,喓喓学草虫之韵。”诗用叠字,描容摹声,可将景物写得“情貌无遗”,“虽复思经千载,将何易夺”?从刘勰的议论中,可看出古人对叠字的运用是何等地看重。实践证明:叠字能用最简洁的字面刻画出无穷的客观物象,具有极强地表现力。其作用主要表现在如下几个方面:
1.叠字绘景,色彩鲜明
运用叠字写景状物,不仅色彩鲜明,而且具有独特的修辞功能。清代学者俞樾曾写过一首赞美杭州九溪十八涧的诗,诗云:“重重叠叠山,曲曲折折路,丁丁冬冬泉,高高下下树。”瞧:绵延起伏的山峦间,延伸着曲径通幽的小路,丁冬作响的泉水,在高低参差的树丛中流淌。视觉摹绘加上听觉印象,组成了一幅富有立体感的风景画!《诗经•秦风•蒹葭》中“蒹葭苍苍,白露为霜”以“苍苍”描绘蒹葭的颜色,烘托出凄凉的秋景,构成一种悲怆莫名的境界,令人遐思顿生。杜甫《曲东二首》之二“穿花蛱蝶深深见,点水青蜓款款飞。”“深深”将蛱蝶在花丛中飞舞的景象,“款款”将青蜓在水面上自由飞翔的情状,栩栩如生地表现出来,绘出了一幅自由、恬静、美好的春天图景。王安石《南浦》:“含风鸭绿粼粼起,弄月鹅黄袅袅垂。”“粼粼”状春水微波荡漾,“袅袅”绘柳枝婀娜低垂。此外,曹植的《美女篇》“柔条纷冉冉,落叶何翩翩”,嫩枝纷披,落叶翩跹之态毕现。由上可知,用叠词摹拟自然万物,写景绘色,确能增强情景描绘的审美效果。
2.叠字抒情,情挚意浓
在抒情方面,南宋女词人李清照《声声慢》开头七个叠字:“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历来被公认为叠字运用的范例。它细致而深刻地抒写了词人由于国破家亡,饱经忧患而产生的孤寂心情。李清照南渡后不久,她的丈夫就去世了,她过着孤独无依的生活。当“满地黄花”的时节,“梧桐细雨”的天气,越发感到百无聊赖,心里空荡荡的,很想寻找一点什么寄托。第一句“寻寻觅觅”,就是表现这种恓恓惶惶欲有所求的心情。但是周围的一切,都不能引起她的兴趣,寻来觅去,依旧是空虚,空虚。她加倍地感到冷清,叠用“冷冷”“清清”,正好渲染了这种索寞凄凉的心情。这位女诗人是很敏感、很内向的,她体味着自己的苦况,进而感到一种难以抑制的悲哀。这“悲哀”用“凄清”言之不足,再重之以“惨惨”;“惨惨”仍不足,乃继之以“戚戚”。这三句诗很精练地表现了感情波澜的三个层次,细腻丰富,耐人寻味。在词的开头,三句诗连用七个叠音词,构成七个均等的音步,读起来仿佛可以听到诗人那迟缓沉重的足音。寻、觅、冷、清、凄、惨、戚,本是富有形象色彩和感情色彩的词,把它们重叠起来,集中在一起,就更加强了它们的艺术效果:浓郁,强烈,扣人心弦。
3.叠字叙事,出神入妙
叠词除写景抒情外,还可以用来叙事。用叠词叙事,能使诗更增情致。《诗经•周南•芣苢》中“采采芣苢,薄言采之。采采芣苢,薄言有之”,“采采”叠用,表现了妇女不停劳作的情景,突出了动作的重复与劳作的辛苦。《古诗十九首》中“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叙述漂泊者旅途之艰辛:行人走啊走啊,孤独地、无望地、不停地往前走,情状宛在目前;且用叠词还显示其往而不返的境遇,表现出别离时的悲苦缠绵。王实甫的《西厢记•长亭送别》一折,描写莺莺送张珙进京应考的情景,多处运用叠字叙事传情,细腻地刻画了莺莺在送别时的微妙心理。“……马儿迍迍的行,车儿快快的随,……。”([滚绣球])用“迍迍”和“快快”两个叠词,把张生骑马在前,因依恋而慢慢地走;莺莺坐车在后,因难舍而紧紧地跟随的情景表现得细致入微。又如[叨叨令]“见安排着车儿、马儿,不由人熬熬煎煎的气;有甚么心情花儿、靥儿,打扮得娇娇滴滴的媚;准备着被儿、枕儿,只索昏昏沉沉的睡;从今后衫儿、袖儿,都揾做重重叠叠的泪。……久后书儿、信儿,索与我恓恓惶惶的寄。”连用“熬熬煎煎”“娇娇滴滴”“昏昏沉沉”“重重叠叠”“恓恓惶惶”等叠词叙事抒情,把莺莺送别张生前那种心受煎熬,无心打扮,难舍难分;想今后,形只影单,孤衾冷被,泪水长流,唯盼心上人“赶紧”给自己寄书信以慰相思的情景,表现得淋漓尽致。
4.叠字写人,栩栩如生
叠词还可以为刻画人物服务。如《古诗十九首》中《青青河畔草》一段:“青青河畔草,郁郁园中柳。盈盈楼上女,皎皎当窗牖。娥娥红粉妆,纤纤出素手。”诗人用“青青”来描写草,用“郁郁”来形容柳,给人以芳草萋萋,柳荫遍地的美好感觉。但这不是作者的目的,作者写景是为了衬托写人。瞧,在这美好的环境中,一个美女出现了!作者用“盈盈”来描绘“楼上女”婀娜多姿的身影,用“皎皎”来写她临窗远眺时光彩照人的容颜。“红粉妆”本来已很艳丽,再饰以“娥娥”二字,更显出佳人绰约风姿。“素手”本来已有洁白如玉的含意,再用“纤纤”来形容,愈见“玉手”的柔美。这样的描写是多么细致而逼真!难怪清代著名学者顾炎武赞美说:“连用六叠字,亦极自然,下此无人可继。”汉乐府《陌上桑》罗敷夸夫:“为人洁白晰,髯髯颇有须,盈盈公府步,冉冉府中趋。坐中数千人,皆言夫婿殊。”通过“髯髯”、“盈盈”和“冉冉”几个叠字的描摹,一个俊逸潇洒,肤白有须,风度翩翩的美男子形象,已栩栩如生地立在读者面前。
1.叠字绘景,色彩鲜明
运用叠字写景状物,不仅色彩鲜明,而且具有独特的修辞功能。清代学者俞樾曾写过一首赞美杭州九溪十八涧的诗,诗云:“重重叠叠山,曲曲折折路,丁丁冬冬泉,高高下下树。”瞧:绵延起伏的山峦间,延伸着曲径通幽的小路,丁冬作响的泉水,在高低参差的树丛中流淌。视觉摹绘加上听觉印象,组成了一幅富有立体感的风景画!《诗经•秦风•蒹葭》中“蒹葭苍苍,白露为霜”以“苍苍”描绘蒹葭的颜色,烘托出凄凉的秋景,构成一种悲怆莫名的境界,令人遐思顿生。杜甫《曲东二首》之二“穿花蛱蝶深深见,点水青蜓款款飞。”“深深”将蛱蝶在花丛中飞舞的景象,“款款”将青蜓在水面上自由飞翔的情状,栩栩如生地表现出来,绘出了一幅自由、恬静、美好的春天图景。王安石《南浦》:“含风鸭绿粼粼起,弄月鹅黄袅袅垂。”“粼粼”状春水微波荡漾,“袅袅”绘柳枝婀娜低垂。此外,曹植的《美女篇》“柔条纷冉冉,落叶何翩翩”,嫩枝纷披,落叶翩跹之态毕现。由上可知,用叠词摹拟自然万物,写景绘色,确能增强情景描绘的审美效果。
2.叠字抒情,情挚意浓
在抒情方面,南宋女词人李清照《声声慢》开头七个叠字:“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历来被公认为叠字运用的范例。它细致而深刻地抒写了词人由于国破家亡,饱经忧患而产生的孤寂心情。李清照南渡后不久,她的丈夫就去世了,她过着孤独无依的生活。当“满地黄花”的时节,“梧桐细雨”的天气,越发感到百无聊赖,心里空荡荡的,很想寻找一点什么寄托。第一句“寻寻觅觅”,就是表现这种恓恓惶惶欲有所求的心情。但是周围的一切,都不能引起她的兴趣,寻来觅去,依旧是空虚,空虚。她加倍地感到冷清,叠用“冷冷”“清清”,正好渲染了这种索寞凄凉的心情。这位女诗人是很敏感、很内向的,她体味着自己的苦况,进而感到一种难以抑制的悲哀。这“悲哀”用“凄清”言之不足,再重之以“惨惨”;“惨惨”仍不足,乃继之以“戚戚”。这三句诗很精练地表现了感情波澜的三个层次,细腻丰富,耐人寻味。在词的开头,三句诗连用七个叠音词,构成七个均等的音步,读起来仿佛可以听到诗人那迟缓沉重的足音。寻、觅、冷、清、凄、惨、戚,本是富有形象色彩和感情色彩的词,把它们重叠起来,集中在一起,就更加强了它们的艺术效果:浓郁,强烈,扣人心弦。
3.叠字叙事,出神入妙
叠词除写景抒情外,还可以用来叙事。用叠词叙事,能使诗更增情致。《诗经•周南•芣苢》中“采采芣苢,薄言采之。采采芣苢,薄言有之”,“采采”叠用,表现了妇女不停劳作的情景,突出了动作的重复与劳作的辛苦。《古诗十九首》中“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叙述漂泊者旅途之艰辛:行人走啊走啊,孤独地、无望地、不停地往前走,情状宛在目前;且用叠词还显示其往而不返的境遇,表现出别离时的悲苦缠绵。王实甫的《西厢记•长亭送别》一折,描写莺莺送张珙进京应考的情景,多处运用叠字叙事传情,细腻地刻画了莺莺在送别时的微妙心理。“……马儿迍迍的行,车儿快快的随,……。”([滚绣球])用“迍迍”和“快快”两个叠词,把张生骑马在前,因依恋而慢慢地走;莺莺坐车在后,因难舍而紧紧地跟随的情景表现得细致入微。又如[叨叨令]“见安排着车儿、马儿,不由人熬熬煎煎的气;有甚么心情花儿、靥儿,打扮得娇娇滴滴的媚;准备着被儿、枕儿,只索昏昏沉沉的睡;从今后衫儿、袖儿,都揾做重重叠叠的泪。……久后书儿、信儿,索与我恓恓惶惶的寄。”连用“熬熬煎煎”“娇娇滴滴”“昏昏沉沉”“重重叠叠”“恓恓惶惶”等叠词叙事抒情,把莺莺送别张生前那种心受煎熬,无心打扮,难舍难分;想今后,形只影单,孤衾冷被,泪水长流,唯盼心上人“赶紧”给自己寄书信以慰相思的情景,表现得淋漓尽致。
4.叠字写人,栩栩如生
叠词还可以为刻画人物服务。如《古诗十九首》中《青青河畔草》一段:“青青河畔草,郁郁园中柳。盈盈楼上女,皎皎当窗牖。娥娥红粉妆,纤纤出素手。”诗人用“青青”来描写草,用“郁郁”来形容柳,给人以芳草萋萋,柳荫遍地的美好感觉。但这不是作者的目的,作者写景是为了衬托写人。瞧,在这美好的环境中,一个美女出现了!作者用“盈盈”来描绘“楼上女”婀娜多姿的身影,用“皎皎”来写她临窗远眺时光彩照人的容颜。“红粉妆”本来已很艳丽,再饰以“娥娥”二字,更显出佳人绰约风姿。“素手”本来已有洁白如玉的含意,再用“纤纤”来形容,愈见“玉手”的柔美。这样的描写是多么细致而逼真!难怪清代著名学者顾炎武赞美说:“连用六叠字,亦极自然,下此无人可继。”汉乐府《陌上桑》罗敷夸夫:“为人洁白晰,髯髯颇有须,盈盈公府步,冉冉府中趋。坐中数千人,皆言夫婿殊。”通过“髯髯”、“盈盈”和“冉冉”几个叠字的描摹,一个俊逸潇洒,肤白有须,风度翩翩的美男子形象,已栩栩如生地立在读者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