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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雨飘落,湿润了上海城。潮湿空气中弥漫着紧张气息。何姿聚精会神地注视着跳板上的吴敏霞。起跳、腾空、翻转、入水,一气呵成,轻柔碧波荡漾。浮出水面,轻轻甩甩头发,俊俏的脸庞露出淡淡微笑。在月亮湾,这位上海囡成为最美的那缕红霞。
与吴敏霞对话仿若品一株盛开的荷花,细细品味才能读懂淡泊和高雅。她没有玫瑰的热情奔放,没有郁金香的高贵纯情,唯有在泉眼无声中,才能慢慢体会她的水爱情柔。
“小时候,你的梦想是什么?”她沉思片刻,试图从童年的片段中,回忆些许关于梦想的记忆。“梦想有很多,比如科学家,但是离现实有些远,最终还是选择了跳水。”
1985年11月,吴敏霞出生上海徐汇区弄堂。14平方米的小房间里,住着一家三口。阁楼上是父母的床,阁楼下吃饭,吴敏霞只能睡在沙发上。吴敏霞长相甜美,脸蛋水灵,如同橱窗里的洋娃娃,邻居们喜欢叫她“妹妹”。1991年春天,上海体校到幼儿园选苗子。100多个孩子一起量身高、测柔韧,她是最出挑的那个。此时相中她的还有舞蹈班,只因游泳馆离家较近,父亲替她选择了跳水。
10岁入选上海队,13岁进国家队,19岁获得雅典奥运会冠军……也许因为天资聪颖,或许因为坚持执着,在人才济济的中国跳水梦之队,吴敏霞小荷才露尖尖角。2001年,吴敏霞改变了以前的假小子形象,留起了长发,婷婷玉立。
虽然天赋出众,但在吴敏霞看来,与郭晶晶相比,她只能算是勤奋型运动员。应对关于成长道路是否一帆风顺的话题,她立即否认,甚至没有经过任何思考。“每个运动员的成长都会遭受各种打击,只有不断克服和坚持,才能成功。”
吴敏霞有个“玻璃美人”的美誉,她永远是最容易受伤的那个。12岁时,10米台练习跳歪,肘关节韧带撕裂,她不得不放弃跳台,转攻跳板。落选悉尼奥运会,她擦干泪水,继续前行。脚踝、髋部、腰部,种种伤病困扰着她。“谁都不想受伤,但是无法避免”,言语间略带些无奈和辛酸。
周继红、高敏、伏明霞、郭晶晶……深深地烙印在中国跳水人心中,她们也是后辈们不断超越的精神堡垒。吴敏霞的经历与郭晶晶相似,在她们职业生涯的初期,她们总是在与前辈们的比较中度过。2001年世锦赛,吴敏霞与郭晶晶获得女子三米板冠军。从此她们成为中国跳水最稳定的砝码,而在二人之间的竞争中,命运的天平也从未平衡,吴敏霞永远处在下风,“千年老二”也成了她被外界贴上的标签。
郭晶晶相比,吴敏霞身上更有种小家碧玉的清秀和羞涩。不管她愿意与否,与郭晶晶的对比成为她生活的一部分。每逢与郭晶晶同时出现,面对闪光灯和镜头,她静静地站在郭晶晶身后,看着各路媒体对郭晶晶的“朝拜”,她悄悄走开。
2009年,郭晶晶渐渐淡出跳水界。谁是跳水一姐,成为媒体津津乐道的谈资,而吴敏霞也被推到风口浪尖。千年老二、缺乏霸气、性格柔弱,吴敏霞被批评缺乏一姐的气质,以前的优点甚至被瞬间放大为缺点。就在她为一姐而纠结时,小将何姿横空出世,令她的未来多了些未知。
2010年3月,国际泳联跳水系列赛青岛站。零分,简直不敢想象。慢慢游上来,双脚的血迹依稀可见。伤心、悔恨、心痛……涌上心头,伴随着哗哗的水流声,眼泪悄悄落下,双脚的疼痛隐隐刺痛着她的神经。强忍着泪水,红着眼圈,她解释:“我不想和郭姐姐相提并论,国家队是个集体,如果有小队员请教我,我会帮助他们,但我不是这个集体的特殊人物。”
信念二字,包含太多,好似读不懂的禅书,一旦读懂,是境界的提升。源于对跳水的执着,对理想的追求,经历了最沉重的打击后,吴敏霞擦干眼泪,抛弃一姐的包袱,重新出发。经历了暴风雨后,依旧美丽绽放。
历经郭晶晶+吴敏霞和吴敏霞+何姿的年代风波,吴敏霞变得坦然大度,她身上散发着一种重生的生命力。她甚至拿与何姿的一姐之争开玩笑。“现在是一姐了吗?”她摇了摇头,诙谐地说:“我是霞姐,是队里的大姐姐,不是一姐。”一姐永远是别人的代名词,唯有新的绰号才是中国跳水领军人的烙印。抛去一姐的包袱,带着霞姐的风趣,而如今面对质疑,她内心平静而强大,有着超脱常人的淡定。
“你希望十年后,人们如何评价你?”
她沉思了很久,试图用最准确的语言形容。“能拼的运动员。因为我属于拼搏的人,只有不断的坚持,才能越过一道道坎儿。”
最令吴敏霞骄傲的天资,不是身材和技术,而是坚持不懈的执着,那是她天赋的精髓。
首先热爱,然后习惯
Q:如果想成为一个卡通人物,你最想成为谁?
A:机器猫,他形象很可爱,尤其是具有超能力。
Q:现在的运动员感觉更像全能战士,应对各种挑战?
A:哈哈。所以,我喜欢机器猫,希望具有超能力。其实对运动员来说,这也是一种工作,无论各种挑战,都应该积极应对,也要习惯。
Q:第三次奥运会了,每次的感受有什么不同?
A:雅典时,因为没有参加过,赛场上的感染力是无法体会的,只能自己想象奥运的气氛。第二次,在北京,具有主场的优势,但是压力也比雅典强很多,要不断学习克服压力,临场的发挥也很重要。这次的伦敦是职业生涯的尾声了,我想有个完美的收官。现在不要去想结果,更重要的是享受过程。
Q:坚持这么多年,跳水是一种习惯还是热爱?
A:首先是热爱,只有不断向目标靠近,才能给自己以希望,给自己创造实现梦想的舞台,但慢慢也就成为了一种习惯。
Q:生活中,你是什么性格,话多吗?
A:在陌生人面前可能会很安静,但在熟人面前,我还是很能说,朋友之间在一起很不容易,我很珍惜。但赛场上,我希望自己能有一些霸气,算是刚柔并济吧。
Q:朋友圈里,都是什么性格的人?
A:我喜欢安静、随和,看起来比较亲切一点的人,这样的人相处起来也没有什么压力。
Q:小时候成绩不错,喜欢读书吗?
A:以前喜欢读文笔细腻的文字,但遇到挫折的时候,会选择励志类的书籍。但现在,我也会选择看些电影和电视剧来消遣时间。
Q:喜欢什么类型的电影或电视剧?
A:轻松一点的喜剧或是科幻片,最近看过的电视剧是《蜗居》和《AA制生活》。
Q:男朋友有要求吗?
A:呵呵。顺其自然吧,但性格上合得来,毕竟以后是要生活在一起,希望性格上互补,一切还是看缘分。
Q:有没有内心脆弱的阶段?
A:肯定会有。比赛临近时,或自己状态很差,都会感到很低落,变得非常不自信。但我也有强大的心理暗示能力,我会在心态上调整。跳了这么多年,自己有能力去克服,必须找到自己的感觉。
Q:如果可以成为另外一个人,你会选择谁?
A:还是做自己,我从未后悔过自己的选择,我也努力坚持做得最好。
Q:让你穿越时空,你会选择去哪个年代?
A:最想去2013,伦敦奥运会就结束了,我就不用再去想太多问题,那时候,我就可以轻松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