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丝黄:消逝的夜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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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很多西方人来说,湾仔海旁的军舰和林立的酒吧,湾仔街道两边的街市,人力车,身穿旗袍、长发披肩的东方女子形象,也许才是他们记忆中的香港。
  
  “夜幕低垂,红灯绿灯霓虹多耀眼,那钟楼轻轻回响,迎接好夜晚,避风塘多风光,点点渔火叫人陶醉……”上世纪80年代初,内地的人们通过邓丽君的《香港之夜》,对香港这座被称为“东方之珠”的城市有了模糊的印象。按“词”索骥,邓丽君口中的夜香港,应该就是指从中环天星码头到湾仔避风塘一带的景象。
  
  殖民香港的符号代表
  
  而对于很多西方人来说,这片土地也才是他们的香港印象:湾仔海旁的军舰和林立的酒吧,湾仔街道两边的街市,人力车,身穿旗袍、长发披肩的东方女子形象,也许才是他们记忆中的香港。这些身着旗袍,长发披肩的东方女子,有一个共同的名字——Suzie Wong,苏丝黄。
  苏丝黄是谁?苏丝黄的故事出自50多年前英国作家梅逊 (Richard Mason)的小说。梅逊本为记者,一次访问香港之后,他被这个充满异国情调的城市深深吸引,特别是那些轻盈曼妙的东方女子。返国后,梅逊便创作了这个发生在香港湾仔骆克道的小说。根据原书的自述,梅逊从九龙乘渡轮到湾仔码头,朋友介绍他入住当年还是临海的六国饭店(Luk Kwok Hotel,小说中南国饭店Nam Kok Hotel的原型)——在这个“妓女拉客的好去处”中,梅逊的创作灵感强烈迸发,苏丝黄的世界,也就此缓缓拉开了帷幕。
  他的小说中,上世纪60年代,一个名叫罗伯特(Robert Lomax)的美国人因为厌倦了困坐办公桌的枯燥生活,决定辞去工作,专心从事艺术创作。他远度重洋,来到香港寻找绘画的灵感。罗伯特在天星渡轮上邂逅了苏丝黄,一位自称是出身于上流社会的香港女子。苏丝黄的美丽容貌,以及她活泼、清新的气质深深吸引了罗伯特。罗伯特住进位于香港湾仔的一间旅店,无意间,他发现这间旅店真实的身份竟然是一间妓院。
  就在这间湾仔骆克道的旅店里,他再次巧遇苏丝黄。但是,此时的苏丝黄已经全然没有了天星渡轮上的清新模样——正与一群外国水兵鬼混。苏丝黄竟是个妓女!罗伯特看到的则是她在“招揽生意”的情形。忘却不了苏丝黄的罗伯特雇佣她担任绘画模特儿。终于,来自东方和西方的两人还是陷入了不可自拔的热恋。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苏丝黄还是一个带着私生子的单身母亲,在一次山泥倾斜中,她的孩子不幸夭折。……各种观念上的冲突考验着这对来自不同文化背景和社会阶层的恋人,在经历种种坎坷后,罗伯特与苏丝黄最终走到了一起。
  小说中的罗伯特一层层揭开了苏丝黄的神秘面纱:从矜持娇羞的千金小姐,到堕落风尘的湾仔吧女,最后到悲情世界的单身母亲。梅逊的小说一炮走红之后,同名电影亦于1960年上映,由关南施(Nancy Kwan)和威廉•荷顿(William Holden)主演。一时间,关南施身穿旗袍,长发披肩的东方女子形象,深入全球影迷人心。通过这出好莱坞电影,西方世界认识了香港的面貌,并且掀起了一阵香港热,而剧中关南施扮演的苏丝黄,更成为无数西方男子幻想中美丽的、穿着旗袍的东方美女的典型代表。同时也在西方世界中掀起了一阵香港热。后来香港湾仔的红灯区被叫做“苏丝黄的世界”,正是来源于此。在许多外国人眼中,“苏丝黄”就是香港的象征,吸引着他们不辞辛劳,跨洋而来。苏丝黄就此成为半个多世纪以来描画香港殖民地风味的符号代表。
  
  小海湾的变迁
  
  苏丝黄诞生的湾仔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湾仔位于香港岛北岸中央位置,因为在地理上它是处于较低的位置,故又称为下环,与现在为人熟知的中环、上环对应。由于当时香港的海岸线自大道东口弯入,形成一个小海湾。广府人称小的东西多以“仔”来形容,比如小孩子被称为“细路仔”,小刀被称为“刀仔”,而这个小海湾比其它海湾都小,于是就被人们亲切地称作“湾仔”。人们常说香港是中西文化的交汇点,观乎湾仔的面貌,它本身就具有旧与新、官方与民间、外来与本土的二元性特色。湾仔这个小小的弹丸之地,体现出的是香港这座东方殖民城市中西交汇的发展历程:从最早被西方人占领和开发,到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战火洗礼和日军统治,再到5、60年代的民生挣扎和21世纪新时期的建设。
  湾仔这个小小的海湾究竟谁是最早的开发者?香港这个港口的开发,是由鸦片战争促成的,最早参与开发香港的人,自然是鸦片商。19世纪中期的香港有两大鸦片商,一个以铜锣湾为基地,一个以湾仔为基地。这个以湾仔为鸦片贩卖和洋行投资基地的英国人,叫做兰斯禄•颠地(Lancelot Dent)。颠地选择湾仔作为基地,主要是因为它接近中环,海湾虽然不大,但能够容纳他的船队,有足够的海岸仓库和住宅用地,以及可以防止海盗攻击的地理形势。于是,湾仔成为了香港最早得到开发和发展的区域之一。
  由此,湾仔在19世纪中叶也成了外籍人士的聚集地。与此同时,湾仔也是香港传统的华人居住区,而住在这里的华人多为穷苦人。1840年代,颠地在Spring Garden(春园街)建立了私邸春园别墅,随着颠地的投资,湾仔春园街附近很快就开始发展,至于春园街附近的利东街、汕头街和厦门街等,当时则为储存准备运到不同的口岸城市的货品仓库。而船街、麦加力哥街则为维修船只的船坞。后来颠地破产,春园亦于1867年消失。20世纪初,湾仔成为英国的军事设施在香港的所在地,例如军队营房、海军船坞和海陆军俱乐部。因此,这些海军船坞也成为了湾仔的一个著名路标。进入到第二次世界大战,日军与英国殖民地守军时时进行着一场又一场激战;也正是因为这些船坞,40年代的湾仔居民饱受了多一重的战火摧残。
  湾仔人民在自己的故土为生存挣扎,从事各种卑微的劳动,湾仔在1921年进行了首次大规模的填海工程,主要是为舒缓长期的住屋需求。在九年的填海工程中,共填得36.4公顷土地,由东面的铜锣湾伸展至西面的军器厂街。因填海而得的庄士敦道、马师道、杜老志道、史钊域道及菲林明道,现已成为湾仔区熙来攘往的主要道路。
  到1930年代前,湾仔逐渐发展成为一个妓女流连之地,她们居住在一些被称为大number(号码)妓寨的唐楼;与香港传统流莺聚集地不同,湾仔这里的妓寨有洋妓提供:一些贫穷的外籍妇女和当地人一起,同样在为生计挣扎,她们所代表的色情行业,成为了湾仔的古老行业之一。湾仔的早期发展,奠定了一个悲情的基础。
  20世纪五十年代,对香港人来说是个动荡不安的时代,战争、饥荒、逃亡、疾病、经济不景气,冲击着每一个人。无数小人物以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方式在大时代里打滚,衣食艰难,尤其在湾仔,出现了许多为求生存而不择手段的人物:扒手、贩卖中国苦力的“卖猪仔”、典当儿女的父母……苏丝黄就是其中之一。
  通过香港湾仔老街坊的忆述,可以发现色情行业竟是湾仔生活的一部份,尽管有人习以为常,有人引以为耻。然而,色情行业的多变一直与湾仔的转变血脉相连,由妓寨到“一楼一凤”;换一个角度,在一定程度上说,汕头街的妓寨、修顿球场附近的企街、白宫酒店的妓女,都可以视为劳动再生产的一个环节了。据老一代的舞厅常客忆述,战前至五十年代的高级舞厅是没有色情成分的,舞女大多是来自上海、江浙的女性,与客人谈天说地,相当有见识。但是自六十年代以后,昔日的高雅风情已不复见。
  
  “苏丝黄的世界”
  
  从苏丝黄的角度看湾仔,它揉合了东方香港的传统民生和西方的殖民特色,是香港历史最悠久和最富传统文化特色的地区。苏丝黄身上所体现的湾仔风情,是独特的殖民气息的代表,她是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香港湾仔酒吧区为美国水兵卖弄风情的吧女的象征,她背后代表着上世纪香港一种独有的风情──帆船、长衫、东方善良的妓女与中西文化的交汇点。但是,湾仔苏丝黄这个文化符号,已经在历史车轮中渐行渐远。
  香港在开埠之初,其实就已经有酒吧设立。初期的酒吧以及供水兵海员消遣的场所,大多设在中环摆花行与荷李活道。后来,海员和水兵集中在湾仔口,那些酒吧也随着向东移,集中在湾仔口一带。随着湾仔的进一步发展,湾仔骆克道新建楼宇很多,租铺容易,与此同时,海运也更加发达,来港的洋船越来越多,各国的水兵和海员都集中到湾仔一带活动,于是湾仔的酒吧越开越多,渐渐形成一个酒吧区。
  五十年代,战后初期,有不少军舰来香港,包括美国、英国、法国,战舰上的水兵抵达香港后,他们假期上岸消遣的方式,当然不离泡酒吧。于是,这个年代的湾仔海边,酒吧林立、军舰泊岸,美国水兵纷纷到酒吧买醉寻欢,当时骆克道及杜老志道开满酒吧及夜总会,每晚总是夜夜笙歌。“苏丝黄的世界”渐渐成为了湾仔那些供外国水兵花天酒地的场所的指代。
  随着五、六十年代,美国先后发动朝鲜战争、越南战争,“苏丝黄的世界”达到顶峰:那些被派遣来到远东地区的美国大兵们,每隔一段时间便有假期,很多到东南亚玩。湾仔有林立的酒吧供他们买醉,色情行业合法化,很多“吧女”做他们的临时性伴。美国水兵们醉生梦死,带着美金来香港消费,也搞旺了香港的经济。湾仔骆克道上挂满了英文的酒吧招牌,这些夹杂在民居和商铺的娱乐场所,成为了湾仔,也是香港历史上的独特景观。
  然而,这独特的东西交汇的景观和人文特色已经成为过去;今天的香港湾仔拥有世界级的著名商业大厦与摩天大楼,每天有不少的游客及本地市民来到湾仔,体会它的活力及变化万千的面貌。在今日的湾仔酒吧,已经找不到说洋泾浜英语(Pidgin English)的苏丝黄们。湾仔也不是从前的湾仔,旧时的西方殖民色彩在慢慢消失,它代表着新时期的香港,变得更时髦,更先进,更具生产力。
  
  消失的“小海湾”
  
  随着时间的过去,湾仔由一个细小的渔村,逐渐变成一个繁盛的商住中心。进入70年代,香港政府提出了“市区重建提案”。这个议案包括了旧城改造、区域重建、土地的规划利用,当然还包括交通运输建设、社会人口计划和环境建设议案,开启了一个对都市更新问题的广泛评估。许多老化的城市区域被纳入了这个都市更新计划中,其中主要的目标区域就包括湾仔。
  进入90年代,“湾仔发展计划”正式被排上议事日程,包括两期。其目的是“在供应土地以容纳交通设施之余,同时在湾仔海滨区兴建露天广场、园景、船只停泊区以及休憩文娱设施,从而美化城市,提升香港市民的生活质素”——这是香港政府的美好愿景。
  但是,重建和发展就意味着破除和拆卸,因此它的提出同时也引来了反对的声音:其中最为引起关注的就是清拆利东街计划。湾仔利东街,有一个亲切的地方绰号——“喜帖街”。利东街因为“喜帖”而声名远播,街上的个体老板们以定制的喜帖、印刷喜帖为生,除了供应本地市场外,更有店铺承接远至中东的订单。利东街除了独特的地方特色,还保存了一系列的战前唐楼,虽然已经十分残旧,但是当地居民和环保专家试图努力保存街道的特色。“湾仔发展计划”的实施使一系列的战前唐楼被清拆,许多东主把他们的商店结业或搬迁。今天,利东街已经人去楼空,只剩下标明“市区重建局物业”的牌子,空让人们哀伤香港又丢失了一个集体回忆和文化认同的一个片段。
  在“湾仔发展计划”轰轰烈烈进行的同时,昔日的湾仔年代仿佛也正在这个重建仪式里正式落下帷幕。湾仔,从二十世纪初期的一个细小渔村,到1921年进行首次大规模的填海工程,再到五、六十年代“苏丝黄世界”的歌舞升平,一直到七十年代,铜锣湾至红磡的海底隧道落成,以及海旁的告士打道启用,湾仔正式成为连接香港岛与九龙的主要通道,也是贯通整个香港岛的重要交通枢纽。如今的湾仔,毗邻中环这个中心商业区,以及大型购物区铜锣湾;加之中环广场、香港会议展览中心等等地标建筑,使它成为了内地访港旅客的一个主要景点。
  人们告别了苏丝黄,也告别了湾仔——苏丝黄所代表的旧时湾仔已经不复存在,东方文化和西方殖民特色的交汇和冲撞已经被经济和城市发展的大主题所湮没,湾仔正在变得更“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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