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婚姻发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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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钻石王老五”也愁婚
  
  不知从何时起,“钻石王老五”这一新鲜词语流行开来。漂亮的不漂亮的姑娘们纷纷涌向这群“完美男士”,媚态横流。而据推算,到2020年,中国将有3000万的适婚男子面临光棍儿困境。财富和美女向少数人迅速集中,“马太效应”令人触目惊心。
  其实,“王老五”不过是民间俗语罢了,以前有童谣说“王老五,命真苦,裤子破了没人补”,可见光棍的日子不好过。可寂寥黯淡的“王老五”,加上了“钻石”的前缀,便熠熠闪亮起来。从前是“裤子破了没人补”,现在是“裤子破了抢着补”。哦,不,人家根本就没有破裤子。人家也不见得是真光棍,只是不肯轻易颁发一纸老婆资格认证书而已。即便人家莺围燕绕,甚至儿女绕膝,冲着这亮闪闪的“钻石”,哭着喊着上赶着的也大有人在。
  


  话说回来,对于女人来说,婚姻自古以来都可以是种改变命运的工具。人说贫贱出风骨,也有人说笑贫不笑娼。端看自个儿怎么想了。况且,昂贵的生活成本已经容不下所谓的清高。住房、医疗、教育三座“大山”压得老百姓心事重重,赤贫年代的安全感已荡然无存,先富起来的人们对穷人说“不存在这种义务”,全球性的消费热潮和享乐主义盛行在撩拨着年轻人的神经……
  不过,一千个人,就有一千个“钻石王老五”,没有任何标准可言。而再虚荣的群体,也是先对感情失望,继而放弃自尊的。追逐的个中滋味自然也是百味莫辨。
  毕竟,谁都纯情过。
  低调,是宇的朋友们对他的普遍评价。宇的父亲是某地一所重点高校的党委书记,母亲是该校下属集团的董事长。曾经有学校领导试图将女儿嫁给宇,被拒绝后,恼羞成怒,检举信直接寄到了纪检部门。虽然此事在多方活动下不了了之,但成了惊弓之鸟的宇家人时时小心翼翼,养成了凡事低调的门风。
  香港名校的金融学博士毕业后,宇在一家专门操作内地企业海外上市的咨询公司中负责北京地区的业务。年薪不菲,公司还给他配备了豪宅、奔驰轿车和司机。因此他并不急着在北京买房买车。
  宇已近不惑之年,却没有可以结婚的对象。有过几段恋爱经历,自认为算不上什么感情伤害。身边的女性乏善可陈,唯有走上相亲的道路。但父母身份敏感,又不能大张旗鼓地张罗此事。
  第一次相亲,宇拜托介绍人将自己伪装成外企普通白领。姑娘上来就直接问是否有车有房,宇老实回答:没有。姑娘本就笑意欠奉的脸直接挂上了冰条子。艰难地吃完饭,当司机开着大奔出现在宇面前,姑娘的脸“唰”地变了。
  随后的相亲,宇终于透了点千万家产的底儿。于是,出现在宇面前的她,永远妆容精致,言谈高雅,举止大方,礼数周到,实在让他烦不胜烦。平素很有修养的宇忍不住恳求道:“能不装大家闺秀吗?”
  第三次相亲的对象是个可爱的姑娘。一入座,便掏出psp旁若无人地玩将起来。宇好不容易搭讪上了,在她的大力推荐下,宇知道了《秦殇》《最终幻想》《幽城幻剑录》《复活》《伊苏》……他有点动心了,不过明白这样的女孩入不了父母的法眼,还是别娶回去做老婆的好。
  第四次相亲,对方既美丽又优秀,是这个城市最骄傲的女子。只是她的经济理想和社交理想也同样远大,永远被数不清的人和事充实着纠缠着。在场面上浸润多年的宇,也怕了她,一脸敬畏地说分手。
  ……
  过尽千帆皆不是。那么,他真正想要什么样的妻子呢?美貌之外,他内心有两个坚持:孝敬父母,身心纯洁。他坦言前者不算苛刻,后者却应者寥寥。虽然很多人对这样强人所难、双重标准、愚昧无礼的条件破口大骂,但他还在坚持着。
  他依然怀念初恋时寤寐思服、辗转反侧的感觉,回味初吻时手心冒汗、体似筛糠的滋味,他相信美好的恋情能让他变成诗人,可谁能告诉他,这样的好姑娘,该到哪里去找?
  
  生命在等待中虚度
  
  用时髦的话讲,欣是一个“剩女”,已经年过30,像野百合一样没有经历过春天。随着年龄的增长,对另一半的要求,愈发下不来了。哪怕没能投入地爱一次,哪怕希望渺茫地枯守着自己的岁月。
  欣来自北京郊区的农民家庭。长相平平,好在眼目澄明,透出几分灵气。但沉默阴郁的她显然没有机灵鬼妹妹讨父母喜欢,越发敏感而偏执。8岁那年,吃肉时被妈妈骂了声“馋”,她便开始只吃素食,至今看着肉还会条件反射似的恶心。村里信佛的大妈,总以为她有佛缘,见着她就免不了“度化”一番。
  北京人但不是北京市人的尴尬身份,在小地方的参照体系中的所谓才华,对家人的复杂感情,令她打小就惦记着“生活在别处”。大学毕业被分配到通州区一行政单位,她并不满意,但好在提供宿舍,可以离家远些。
  某个夏夜,未婚的同事鹏突然闯入她的房间,莽莽撞撞地向她示爱。这在她的经历中还是头一回。克制住自己的惊喜后,她意识到答应他便很可能被困在此地。于是,她矜持而色厉内荏地予以了拒绝。两人的关系还没开始,便成了永远不能修复的瓷器。
  在家人的反对声中,她屡败屡战,终于考取了硕士研究生。三年的校园生活,感情一片空白。同学聊起情感话题,她总幽幽地说鹏是她的前男友,觉得和她差距大了,提出了分手。并编造尽可能逼真的细节,令真相不那么痛。
  一晃研究生毕业了,正逢就业问题严峻的当口,她依然没有如愿在北京市区找到一份工作,而是去了一家偏远的市属博物馆。父母埋怨她硕士念得不值,在她听来却像是羞臊。随着才华和长相均不及她的妹妹结婚生子,她更无处可逃地成为父母唠叨的对象。
  离开博物馆,离开家,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她的内心在呐喊。她无法解释自己这种得陇望蜀的不知足心理,只知道自己会一直执拗下去。辞职吗?事业单位的稳定弃之可惜。考博士吗?她已经掂量出了自己的才华。唯有结婚了。一份市区里的稳定工作,一套市区里能写上自己名字的房子,她不去想是否合理,因为一旦建立了这个标准,她将执行下去。
  在这样的标准下,相亲几乎都成了“见光死”,不是否定别人就是被别人否定。
  她一直在等待,等待那个有钱有关系并愿意娶她的人。虽然这样的等待,某种意义上,像揪着自己的头发往半空里跳一样徒劳。虽然,难熬的夜晚,为了应付自己的寂寞而想起鹏,心里却总有刺痛的感觉,去如抽丝。
  
  跟“凤凰男”说再见
  
  “你这么爱他,那他一定有许多优点了?”
  “不,他爱我,只有这一条。”
  “那未免太少了。”
  “所以可贵。”
  这是俄罗斯影片《没有嫁妆的新娘》中的几句对白。若干年前,新婚的彤听到这里,觉得再贴切自己不过了。生活有无限种可能,为什么不放眼以后呢。可生活毕竟不是几句解气的话就能够应付的。若干年后,爱情敌不过日子,只换来离婚时的撕心裂肺。
  了解他们的人无不对他们的聚散唏嘘不已。从爱情至上,到反目成仇,跟彤前夫峰的家庭背景有很大关系。用现在的话说,他是一个标准的“凤凰男”。所谓凤凰男,源自“山沟里飞出个金凤凰”,指的是那些出身贫寒(特指出身农村),几经辛苦考上大学,毕业后留在城市工作生活的男子。
  1999年,两人通过网络相识,那时他还是一名在读的研究生,网络恋爱、异地情、囊中羞涩、城乡文化差异,这一切没有阻止两个相爱的人于2000年步入婚姻殿堂,并踌躇满志地来到北京发展。然而,生活很快展开了残酷的一面。
  长安米贵,居不易。两人没钱也没时间为自己操办一场婚礼,只能把遗憾留在心底,铆足了劲打拼。可婆家人天性凉薄。供养弟弟读书,帮助哥哥还债,给公婆寄生活费,给奶奶付医药费,成了他们一穷二白建立起来的小家庭的沉重负担。跟峰沾亲带故的人,把他家直接当成了“驻京办”,频频造访,峰虚荣、爱面子,打肿脸充胖子,令彤苦不堪言。
  2003年,北京房市惨淡经营,连3000元一平米的经济适用房都鲜有人问津。在售房顾问的殷勤劝说下,尝够了租房的痛苦滋味儿的彤动了心,和峰一商量,决定要置个窝了。
  谁知,买房的事儿八字还没一撇,公公婆婆就坚决阻止。理由是贷款要付利息,不如攒够了一次付清云云。又以家里遭了水灾要加固房子为名,“借”走了他们的首付款。谁知,公婆拿这笔钱给哥哥在县城买了新房。彤委屈得直哭,峰却责怪她不懂孝道。虽然,峰从来没有对彤的父母表示过同样的孝心。虽然随着北京房价的飙升,峰望房兴叹之余也曾暗自后悔。
  2005年,彤怀孕了,小生命的孕育似乎弥补了一切缺憾。工作强度大,生理反应强烈,彤提出辞职养胎,峰却坚决不同意,说她娇气,农村的孕妇如何如何。结果,彤流产了,一度抑郁得想自杀。曾经对峰如城堡般坚实的感情也迅速土崩瓦解。
  2008年初,被他们供养着完成学业的弟弟要结婚了,他反复强调当初二哥能给大哥买房,现在就一定不能对他坐视不管。彤和峰开始了激烈的争执。简陋却是用心布置的出租房被两人发泄得满目疮痍。
  离梦想越来越远,也受够了峰站在自私自利的角度要求别人道德完美、奉献到底。婆家人对小两口滴水不漏的掌控漏得滴水不剩。
  离婚后的彤神清气爽。她频频参加各种聚会,结识各色优秀男人,似乎要加倍补偿以往的岁月。“女人,嫁得不好就再嫁,嫁好为止。”她轻描淡写地说,已不见一丝当年有情饮水饱的影子。
  (文中人物均为化名)
  编辑/任 娟woshirenjuan@126.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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