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七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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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胡永海的爱令人窒息,揪心、压抑,且无法逃离。解脱的方式只有两种,要么我死,要么他亡。曾经那么相爱的人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真是莫大的悲哀。我叹口气,拎着装满祭品和冥币的黑色塑料袋,小心翼翼地踏进电梯,摸索着按了16楼的按钮。
  “胡太太家里有人过世吗?”是小区清洁工刘婶的声音,她什么时候上的电梯?一直都在吗?为什么没听到动静?
  我紧张地将袋子抱在胸前:“你怎么知道?你没事干嘛偷看别人的东西!”
  刘婶的语气听起来十分理直气壮:“喂!我还用偷看吗?你用透明的塑料袋装那些东西,别人随便扫一眼就看到了啊!我本来还打算安慰你几句,谁知道你这么不讲理!”
  该死的,明明跟花圈店的人讲好一定要用黑色塑料袋装的,想不到他们竟然连这种小事也要欺负我这个盲人——是的,我是盲人,起码现在是,这一切都是拜胡永海所赐。
  胡永海死得太突然了,一点预兆都没有。
  在那天之前,我一直觉得所有骇人听闻的凶杀案和电影里的恐怖情节,都与我无关,只要关掉电视或者走出电影院,就会彻底把它们摒弃在另外一个世界,而我则会重新被淹没在平凡的生活中。虽然我曾无数次想要以死亡的方式来逃离胡永海,但那仅仅是个想法。事实上,从小到大我已经在脑海里杀死了无数个人,曾在背后说我坏话的女生,曾责骂过我的老师,曾甩过我的男生,以及胡永海那咄咄逼人的前妻,他们在我想象里以非常惨烈的方式被虐杀。每每完成一次杀人推想,我对“被杀对象”的恨都会减少一点。从这个角度来说,关于杀死胡永海的想法,我也许永远都不会付之行动。
  但那只是也许,毕竟胡永海已经死了,六天前。
  关于那天的记忆很混乱,我和几个朋友在夜店喝了点酒,一进家就看到胡永海摆着僵尸脸坐在沙发上。争吵具体是在哪一刻爆发的,我已经不记得了,我只知道我们越吵越凶,他埋怨我结婚两年了还这么贪玩,我怪他古板守旧对我管束太多;他说他抛妻弃子背负着道德和舆论的压力,却娶回一个全不着调的大女孩,我说我风华正茂怎么嫁了个年近不惑的糟老头;他说我不及前妻温柔体贴,我说他年老体衰连上床都索然无味……
  我们越吵越咬牙切齿,后来他揪起我的头发将我推倒在地板上,我爬起来,顺势抓起西瓜刀刺进他的胸膛。当时他看了看自己胸前喷涌而出的鲜血,惊讶得张大的嘴巴。是的,跟电影里完全不一样,他似乎并没有、或者并未来得及表现出痛苦,只是惊讶,甚至根本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在客厅里暴走了一圈,似乎在找和我对打的“兵器”,他先是抓起一个古董花瓶,但没舍得砸,不知是舍不得花瓶还是舍不得我,最终他随手抓起杀虫剂,冲着我的脸一顿狂喷……
  医生说,倘若我早点来医院,或许清洗一下就没事了,但现在我眼睛结膜充血,角膜上皮大片脱落,只能先敷药观察两天再决定是否需要手术,而这段时间,我只能贴着眼贴戴着墨镜,和盲人无疑。
  我也想早点去医院,但相比之下处理胡永海的尸体更重要,在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花了好几天时间才将他的尸块堆放在浴室的时候,我的视力已经接近于零了。
  直到电梯停在16楼,刘婶还在喋喋不休地指责我,说以前的胡太太是如何有涵养,她拉着我,说:“胡太太……”
  “我不是你心目中那个有修养的胡太太!”我愤然甩开她,走出电梯。
  
  2
  
  小区里统一安装的密码锁防盗门,以前未失明时觉得很实用,起码不用担心丢钥匙,可现在我一连输入了好几次密码才将那该死的门打开。人若倒霉,莫说是清洁工,就连个破防盗门都蹬鼻子上脸地欺负你。
  房子里飘荡着浓郁的血腥气,闻起来像是某种变质糖果的味道。走廊里的声控灯“吱吱啦啦”响了两声,似乎是亮了,与此同时,我还感觉到很轻的风声,像是某个人悄悄从你身边走过。
  “谁?!是谁!!”我慌乱地挥舞着手臂,“刘婶!是你吗?你干嘛跟着我!”
  不是刘婶,没有人,大概是我太紧张了吧。我小心地反锁好门,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明天就是胡永海的头七,同时也是农历十七,按照习俗,这种情形被称为“撞七”,应该提前一天给死者做七。胡永海生前很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他曾无意中说过,头七撞七,死者会在阴间受很大的痛苦。
  我不想他受苦,毕竟我们是爱过的,且爱得山崩地裂、刻骨铭心,不顾一切。可那种爱更像是急于摆脱某种枯燥生活的方式,于是激情退却之后,我们的新生活,似乎又变成了想要摆脱的东西,恶性循环。
  我一路摸索着,鞋柜、衣架、墙壁,沙发,茶几……一切似乎都在它们原来的位置,可又似乎不一样。记得以前,我和胡永海经常为家具摆放的问题争吵,他习惯房子里保持原来的样子,而我总是偷偷把家具摆在别扭的位置,因为我想消灭他前妻存在过的一切痕迹。
  家具的位置似乎和记忆中不太一样,是错觉吗?自从失明以后,我对空间的认知就变得迟钝而混乱,世界在我“眼中”延伸成一个硕大的无底洞,无限宽,无限远,比如原本狭小的电梯似乎变得很宽阔,比如以前随手就能拿到的东西,一下子变得遥不可及。
  突然,房间的深处发出一声轻轻的窃笑。我腾地站起来,碰翻了茶几上的杯子,谁在笑?还有谁在这个房子里?!
  还能有谁?家里除了我,只有胡永海,他此刻就支离破碎地散落在浴缸里,若不是当时眼睛实在撑不住了,他现在应该分散在郊外的各处。我屏住呼吸仔细聆听,那声音又没有了,整个世界变得异常安静。
  我叹口气,将祭品摆在茶几上,喃喃道:“永海哥,这些都是你生前爱吃的东西,哦,还有这些‘支票’,应该够你打发路上的小鬼了。永海哥……我真的不是故意杀死你的,你是爱我的对不对?你不会……你不会回来吓我的对不对?”
  房间里又传来细微的响动,像是脚步声,那个人似乎每走一步都是脚跟先着地,然后才小心翼翼地落下脚尖,他来了,一点一点向我靠近。
  “谁!”我大喝一声,磕磕绊绊地在屋子里四处摸索,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电视似乎变小了点,而窗帘的质感好像变厚了,有那么一刻,回忆起刘婶在电梯里想拦住我的情形,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楼层,但当我爬到浴室,摸到浴缸里那一截冰冷的、血淋淋的小腿时,又马上否认这种荒谬的揣测。
  难道,真的是胡永海回来了吗?
  
  3
  
  胡永海回来了,在他死后的第六天,在我提前为他做七祭奠的时候,他四处飘荡的灵魂找到了回家路。我瑟瑟缩缩地摸到浴室,扯下浴帘盖在他的尸块上。我知道他心底还爱着我,就像我爱他一样,我知道就算我误杀了他,他也一定会原谅我。但是,万一他看到自己惨不忍睹的尸体,应该会非常愤怒把?
  我关好浴室的门,在沙发上正襟危坐。虽然我什么也看不见,但我能 感觉到他就站在我对面,就像有时候你不回头也能感觉到来自身后的目光一样。我头顶蓬乱的发丝似乎被什么碰触了一下,然后,又似乎有一双粗糙的手似有似无地抚过我的脸庞,甚至,我还闻到了尸体腥臭的味道,和浴室里的气味不同,这股味道是流动的,就像某个刚刚吃过烂鱼的人在猥琐地冲你脸上吹气。
  “够了!”我强忍着心中的恐惧,试图对一个鬼魂表现出不合时宜的幽默,“就算你真的回来了,也不用把自己想象成恐怖片里的主角吧?!把你苍白的脸从我眼前挪开!还有,插在胸口的刀子也可以拔出来了,反正你也已经死了!别白费心机想要吓我了,因为我什么都不看到!”
  就在这时,我竟然真的听到刀子落地的声音!不是幻觉,不是揣测,不是我的想象,那声音清脆而真切,将无尽的黑暗划出一道血痕。紧接着,我听到几声凌乱的脚步声,以及什么东西撞到酒架的声音,酒瓶子们叮叮咣咣地颤动着。
  “永海,是你吗?真的是你吗?”我慌乱地站起来,一边挥动着手臂,一边在房间里摇摇晃晃地摸索着,可除了家具的棱角,我什么也没摸到。
  是了,鬼是摸不到的吧,我颓然坐在地上,喷涌而出的眼泪刺得眼睛火辣辣的疼。
  黑暗里又发出一声窃笑,这次的笑声不像第一次那样偷偷摸摸,甚至还带着一丝阴谋得逞之后的得意,他的脚步声从我身边经过,然后停在浴室门口方向,紧接着,浴室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永海!永海?!”
  他没有应声,但浴室的方向传来浴帘被掀起的声音,那声音听起来皱巴巴的,湿漉漉的。
  “永海……对不起……我不得不这么做,我不想坐牢,求求你,别看了,我不想这样伤害的!”
  浴室里传来沉重的喘息,还有尸块被挪动的声音。
  我颤抖着在地上摸索,终于摸到了适才落在地上的刀。我紧紧握着刀,努力令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将刀藏进袖筒。我知道,现在刀可能无法“杀死”胡永海的鬼魂,但攥着刀的感觉,起码令我觉得安全了一些。
  “永海?你在干嘛?”我摘掉墨镜,撕掉眼贴,强忍着剧痛,努力睁开眼睛。我感觉自己漂浮在无尽的黑暗里,浴室的方向似乎亮着灯,灯光被分裂成一块块遥远又模糊的惨白,在那支离破碎的惨白里,我隐约看到他俯身面向鱼缸的轮廓。
  “我想把我的尸体拼起来,否则没办法投胎的。”
  我的眼睛愈加疼痛了,眼泪将一切晕染成暗黑系的抽象画,这幅抽象画越来越抽象,最终归于一片黑暗,我什么都看不到了。
  
  4
  
  他犯了一个愚蠢的错误,他不该说话的。
  如果他一直默不作声装神弄鬼,或许我会认为他是胡永海的鬼魂,若他继续装下去,或许我就会精神崩溃跳楼自杀。但他太自作聪明了,他说话了,且那句话里带着南方口音,而胡永海是地道的北方人。
  “你到底是谁?!”
  “小偷吗?”
  “你怎么进来的?你是胡永海的亲戚?还是他前妻请的私家侦探?”
  “你都看到了对不对?没错,那个人是我杀的?想报警就报吧!”
  “或者你想要钱?要多少?只要我付得起都给你!”
  那个男人没再说话,甚至不再发出任何声响,就像他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这套熟悉的房子在我的感知里化作一片混沌,一切都变得莫若两可,我撞到了某个柜子,又踢翻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我像一只无头苍蝇,用双手寻遍了每个角落,可那可恶的男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最后,我循着气味儿,摸索到浴室。
  浴缸上方的莲蓬头似乎坏掉了,滴答滴答的水滴砸在胡永海的尸体上,我摸到他的脚掌,手臂,身体,最后是头——我歇斯底里地尖叫一声,袖筒里的刀不小心刺伤了手臂。
  不,不是因为这个。我之所尖叫,是因为我摸到了一头长发!那不是胡永海,那是一具女人的尸体!在这个扭曲而混乱的夜里,一切都变得不可思议!
  我一步步退到浴室的门边,企图寻找大门,可房子在这一刻变成了迷宫,变成了奇门八卦阵,或许在我迷恋上胡永海这个老男人的时候,或许在我以爱情的名义横刀夺爱的时候,或许在我杀死胡永海的时候,我的生命就已经变得毫无出路。
  这时,男人在房间的某个角落“咯咯”笑起来,他说:“你真是老天爷送来的礼物,是我的天使,摆脱这段该死的婚姻获得真正自由的天使!你知道吗,我本来以为我完了,毕竟我杀了人。就在我发愁怎么抛尸的时候,我听到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从猫眼仔细一看,哎呦喂,听说楼上的胡太太眼睛生病了,该不会是走错门儿了吧!于是我从里面给你打开了门……”
  楼上的胡太太?
  楼上的!
  
  5
  
  所有人都认定我是杀死胡永海和楼下赵太太的凶手。胡永海就不用说了,赵太太家里到处都是我的指纹,包括杀死她的刀子上。
  赵先生操着一口南方口音哭着说:“早就听说我太太和胡先生有染,想不到竟然……”
  刘婶也给警方提供了有力证据,她说:“我本来想提醒她走错楼层了,谁知她根本不听,径直进了赵先生家,这么说来,她不是无意走错,而是早有预谋的!唉,胡先生也是自作孽,谁让他娶了狐狸精呢!”
  我懒得解释了,反正我杀一个人也是杀,杀两个还是杀,那么,就让我成为赵先生的天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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