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蛋，是地名。不知是因为所产印石形格似“牛蛋”而命名，还是早就有此雅号。记得小时候在梅县的小镇生活，周围都是果园和水田、山野农庄，随处都可见到黄牛和水牛，牛屎也就是田头路边司空见惯的东西。不知何故，我常常因牛屎而联想：如果牛也生蛋，会是什么样子?有个玩伴，姓邓，脸圆而黝黑、力大而脾气犟，玩起任何游戏都慢条斯理，和他一起，我就常常想到牛，于是很自然就给他取了个外号“牛蛋”。长大以后，我历尽坎坷，东西南北地漂流直到而立之年居香港，因画画的缘故，激发了收藏寿山石的热情。第一次见到牛蛋石，而且它真的叫牛蛋，确确实实大吃一惊，细品其石，结而密实，是寿山所产印石中最结的一种，比重最大的一种，果然牛气冲天，而且，在放大镜下，有些还出现与牛毛极相似的纹路，叫牛毛纹。
　　


　　


　　牛蛋石总的来说，石质不及鹿目格，但它们有个共同点：砂地挖出的独石。也有石皮，常见白皮、黄皮和乌鸦皮，其中以石质较细，有乌鸦皮的较为珍贵。和鹿目格一样，一般牛蛋含有许多砂质，石质细而纯者称作牛蛋田，也有人用此石冒充田黄，但牛蛋石和田黄相比，比鹿目田有着更大的差别，以石巢老人的细、结、温、润、凝、腻六字诀来衡量，牛蛋结而过之，温、润有之，细、凝、腻则欠丰。纵然得到牛蛋中的极品，也很容易在其某个部位找到因含细砂质而出现的状似牛毛的牛毛纹。牛蛋也有红筋格纹之类，但无萝卜纹，用刀刻去，感觉比鹿目格更硬。脆，则与鹿目格相似。牛蛋石中有一种叫三色牛蛋，也是珍品，它的石肉呈土红色，外包着黄皮和乌鸦皮，是三种色。而黄皮许多时候是几乎全包住土红的石肉的，常会使人联想到蛋白蛋黄，尤其似石蛋。优质牛蛋石是罕有的，其收藏价值不低，特别是大块的，大面积的乌鸦皮，确实给人一种墨色淋漓的既磅礴又雅致的书卷气息。大约在1984至1996这个几年时间，香港的古玩市场几乎成了福建寿山村的销售窗口，寿山石的各个品种一时大量涌入，而比较少见的牛蛋的大型独石也时有所见，一次，我看中了一块约三四公斤重的乌鸦皮牛蛋石，对方开价竟然是20万港币，我正想就地还价时，一个洋人竟毫不迟疑地用18万港元把它买走了。当时有些不太舒服，但一想，这是好事，如果有朝一日，全世界的人都如他一样，明白寿山石的罕有和珍贵，给寿山石一个公正的地位，这其实也是我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