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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明代开国以来，同蒙古的关系时战时和，北部边疆的防御一直是明廷防御体系的重中之重。前中期明朝实力相对较强，但至后期万历时，一系列因素令明朝北边防御呈衰弱之势，文章试从政治、经济、军事等反面予以探析其原因。
关键词：万历；北边防御；蒙古；政治；军事
有明一代，初期统治者励精图治，政治清明，社会经济等秩序顺着稳定方向发展；中期社会基石虽不稳固，也能趔趄前行；唯独后期，尤是嘉靖以后，奢靡腐败之风盈斥社会，国家实力急剧下降。此风之下，远离政治经济文化核心区的边疆也未能幸免。嘉靖、隆庆之际，明王朝通过亦战亦相结合，大体上能维持北部边防。到万历时，整个国家已处在风雨飘摇中，作为北部一直以来的威胁，蒙古虽在之前同明廷有隆庆议和，俺答封贡后双方互惠互利，然从后来看，此时距离明王朝灭亡也仅剩半个世纪左右的时间。上层的政治交往并不能代表这一时段的实际情况。本文兹论述万历年间明王朝北边防御衰弱的原因，力求从古今人著述中进一步探索那个时代的具体真实状况。
政治上，作为国家最高统治者的万历帝荒淫无度，猜疑，好逸恶劳，宦官专权严重，整个朝纲一片黑暗，北部边疆也未能幸免。自武宗朝开始，明朝的北边军事防御已在走下坡路，世宗朝更进一步，穆宗在位虽短，然隆庆和议毕竟为明朝争取到了二十多年的北部相对和平时间。进入万历一朝，初期有张居正等臣僚辅佐，国家整体来说仍能沿着正常轨迹前行。万历十年，张居正病故，随后被抄家，自隆庆朝形成的相对正常的国家运行机制被打破，与张有关的众多官员被牵连，其中不乏一些正直之士。万历的奢侈无度，在政权的顶层为下级臣子作了表率，当时的官员丘橓曾说，“臣去国十余年，士风渐靡，远近萧条，日甚一日。”
万历九年，张居正去世，如果说张居正在世时还能多少维持正常的明蒙关系，他去世后，这样一种脆弱的关系在万历帝的手中变得更加不可维持。对时局，吕坤曾上疏说：“窃见元旦以来，天气昏黄，日光黯淡，占着以为乱征。今天下之势，乱象已形。”“天下之苍生贫困可知矣。自万历十年以来，无岁不灾，催科如故。……流移日众，弃地猥多；留者输去者之糧，生者承死者之役。君门万里，孰能仰诉。” 万历时期蒙古频频侵扰边塞，史书中有众多记载。“万历初，……炒蛮潜至古北口”；“十一年，小阿卜户犯黑峪关，……朵颜长昂屡扰边，……”；十八年春，……火落赤犯洮河，……”；“沙计及猛克什力数犯边，是年冬，复犯波罗、神木。”“四十年，沙计复入塞。“浩尔齐再犯河州，……寇略内地凡二十余日。”。朱翊钧执政后十余年间在边事上的不思进取，最大的后果就是万历二十年的哱拜叛乱。“哱拜反，遂煽诸部为乱。拜，西部人也。嘉靖中得罪其部长，父兄皆见杀，拜跳脱来降，骁勇屡立战功。……遂多蓄亡命。……全陕皆震动。” 自古叛将多疑，而统治者又没有及时意识到这一点，对哱拜不能尽全力安抚，致使其降后三年就叛乱。哱拜之事一发，明廷戒备森严，不肯再轻易接收降众。
经济上，明蒙之间也曾出现过较好的交往形式，即互市。对于互市，明廷总是理想主义化。表面和平的互市，下层隐藏的是双方军事、经济、政治实力的较量。互市初期双方都和平共处，时间承久，蒙方就抓住明廷排斥战争的心理，强买强卖。先前的一些制度，如开中制、军屯、民屯、商屯，初期经营较好，但随着明后期商品经济的发展，社会向钱看齐，冲击了某些良好秩序，腐败大规模侵入国家肌理，渗入军政中。土地私有化的加速，大地主、大官僚、大商人迅速抢占了这些资源。开中制实行之初，一举两得。这样一个优秀的政策，在政治经济腐败的大环境下，最终也会背离其初衷。军屯也是如此，明初的几代统治者大多励精图治，军屯的实施，大致解决了将士的粮饷问题，安定人心，促进边疆地区的深度开发。但自正德以后，各路人马都来争夺这部分土地，“明初设屯，永乐开屯时，大概基本上都能执行。到了后世，势豪兼并屯地，边将侵占屯田，屯军典卖屯地，这些原则或法制通统失效了。”“将官、卫官、豪右侵占的屯地不只数量大，而质量也高……”
军事上，北边本寒苦之地，普通将士不但没有获得优厚待遇，反因社会地位下降，粮饷被克扣，边事吃紧，过着非人生活。士兵的应战能力亦早不如国初。“……承平既久，武备渐弛，往时偏、劳内外极多勇烈，彼榷埋屠狗之辈，囊无金钱，则相率而捣巢偷马，得功邀赏，则叫呼引博于妓馆中，诘之则云：吾朝酗酒而夕报警，置杯骑马而出，知吾为人归为鬼归，不乐何以也？”最后两句生动地写出了兵士内心的空虚。官员吕坤曾上疏：“今国家防御疏略矣，三大营马半羸敝，人半老弱；九边兵勇于挟上，怯于临戎；外卫兵皮骨仅存折冲奚赖！设有千骑横行，必选民兵，以怨民斗怨民，谁与合作！人心者，国家命脉也，今日之人心，惟望陛下收之而已。” 将帅也不思进取、欺上瞒下、胆小怕事。“时李成梁为总兵官，威望甚著，然上功不无抵欺。寇入塞，或敛兵避，既退，始尾袭老弱，或乘虚捣零部，诱杀附塞者充首功，习以为常。督抚诸臣庇之，……” 这样的现象造成了“人心不服”的局面。“顺义王俺答从子也部众强盛，……岁为边患。尝诱杀副将李魁，边将不能报，遂有轻中国心”。武备松懈带来了巨大隐患，兵士昂扬奋进的精神消失，生活腐化，操练废弛，保家卫国的观念淡化。与敌作战似乎成为他们一项迫不得已的义务，他们将自己看做是朝廷与北敌作战的工具，上进之心荡然无存。
自古以来，边疆的安全问题就是历代统治者关心的重点。若边疆不稳，势必会挤占原有生存空间，直接影响国家的实力和内外政策。万历时期的北部边防状况就很好的说明了这一点。
参考文献
[1] [明]沈德符.万历野获编[M].北京：中华书局，1997.
[2] [明]王士性.广志绎[M].北京：中华书局，1997.
[3] [清]张廷玉.明史[M].北京：中华书局，1974.
[4] [清]夏燮.明通鉴[M].北京：中华书局，1977.
[5] [清]孙承泽.春明梦余录[M].北京：北京古籍出版社，1992.
[6] 万明.晚明社会变迁问题与研究[M].上海：商务印书馆，2005.
[7] 王毓铨.明代的军屯[M].北京：中华书局，1965.
[8] 赵毅胡凡.论明代洪武时期的北部边防建设[J].东北师大学报，1998（4）.
[9] 陈表义，谭式玫.明代军制建设原则及军事的衰败[J].暨南学报，1996（18）.
关键词：万历；北边防御；蒙古；政治；军事
有明一代，初期统治者励精图治，政治清明，社会经济等秩序顺着稳定方向发展；中期社会基石虽不稳固，也能趔趄前行；唯独后期，尤是嘉靖以后，奢靡腐败之风盈斥社会，国家实力急剧下降。此风之下，远离政治经济文化核心区的边疆也未能幸免。嘉靖、隆庆之际，明王朝通过亦战亦相结合，大体上能维持北部边防。到万历时，整个国家已处在风雨飘摇中，作为北部一直以来的威胁，蒙古虽在之前同明廷有隆庆议和，俺答封贡后双方互惠互利，然从后来看，此时距离明王朝灭亡也仅剩半个世纪左右的时间。上层的政治交往并不能代表这一时段的实际情况。本文兹论述万历年间明王朝北边防御衰弱的原因，力求从古今人著述中进一步探索那个时代的具体真实状况。
政治上，作为国家最高统治者的万历帝荒淫无度，猜疑，好逸恶劳，宦官专权严重，整个朝纲一片黑暗，北部边疆也未能幸免。自武宗朝开始，明朝的北边军事防御已在走下坡路，世宗朝更进一步，穆宗在位虽短，然隆庆和议毕竟为明朝争取到了二十多年的北部相对和平时间。进入万历一朝，初期有张居正等臣僚辅佐，国家整体来说仍能沿着正常轨迹前行。万历十年，张居正病故，随后被抄家，自隆庆朝形成的相对正常的国家运行机制被打破，与张有关的众多官员被牵连，其中不乏一些正直之士。万历的奢侈无度，在政权的顶层为下级臣子作了表率，当时的官员丘橓曾说，“臣去国十余年，士风渐靡，远近萧条，日甚一日。”
万历九年，张居正去世，如果说张居正在世时还能多少维持正常的明蒙关系，他去世后，这样一种脆弱的关系在万历帝的手中变得更加不可维持。对时局，吕坤曾上疏说：“窃见元旦以来，天气昏黄，日光黯淡，占着以为乱征。今天下之势，乱象已形。”“天下之苍生贫困可知矣。自万历十年以来，无岁不灾，催科如故。……流移日众，弃地猥多；留者输去者之糧，生者承死者之役。君门万里，孰能仰诉。” 万历时期蒙古频频侵扰边塞，史书中有众多记载。“万历初，……炒蛮潜至古北口”；“十一年，小阿卜户犯黑峪关，……朵颜长昂屡扰边，……”；十八年春，……火落赤犯洮河，……”；“沙计及猛克什力数犯边，是年冬，复犯波罗、神木。”“四十年，沙计复入塞。“浩尔齐再犯河州，……寇略内地凡二十余日。”。朱翊钧执政后十余年间在边事上的不思进取，最大的后果就是万历二十年的哱拜叛乱。“哱拜反，遂煽诸部为乱。拜，西部人也。嘉靖中得罪其部长，父兄皆见杀，拜跳脱来降，骁勇屡立战功。……遂多蓄亡命。……全陕皆震动。” 自古叛将多疑，而统治者又没有及时意识到这一点，对哱拜不能尽全力安抚，致使其降后三年就叛乱。哱拜之事一发，明廷戒备森严，不肯再轻易接收降众。
经济上，明蒙之间也曾出现过较好的交往形式，即互市。对于互市，明廷总是理想主义化。表面和平的互市，下层隐藏的是双方军事、经济、政治实力的较量。互市初期双方都和平共处，时间承久，蒙方就抓住明廷排斥战争的心理，强买强卖。先前的一些制度，如开中制、军屯、民屯、商屯，初期经营较好，但随着明后期商品经济的发展，社会向钱看齐，冲击了某些良好秩序，腐败大规模侵入国家肌理，渗入军政中。土地私有化的加速，大地主、大官僚、大商人迅速抢占了这些资源。开中制实行之初，一举两得。这样一个优秀的政策，在政治经济腐败的大环境下，最终也会背离其初衷。军屯也是如此，明初的几代统治者大多励精图治，军屯的实施，大致解决了将士的粮饷问题，安定人心，促进边疆地区的深度开发。但自正德以后，各路人马都来争夺这部分土地，“明初设屯，永乐开屯时，大概基本上都能执行。到了后世，势豪兼并屯地，边将侵占屯田，屯军典卖屯地，这些原则或法制通统失效了。”“将官、卫官、豪右侵占的屯地不只数量大，而质量也高……”
军事上，北边本寒苦之地，普通将士不但没有获得优厚待遇，反因社会地位下降，粮饷被克扣，边事吃紧，过着非人生活。士兵的应战能力亦早不如国初。“……承平既久，武备渐弛，往时偏、劳内外极多勇烈，彼榷埋屠狗之辈，囊无金钱，则相率而捣巢偷马，得功邀赏，则叫呼引博于妓馆中，诘之则云：吾朝酗酒而夕报警，置杯骑马而出，知吾为人归为鬼归，不乐何以也？”最后两句生动地写出了兵士内心的空虚。官员吕坤曾上疏：“今国家防御疏略矣，三大营马半羸敝，人半老弱；九边兵勇于挟上，怯于临戎；外卫兵皮骨仅存折冲奚赖！设有千骑横行，必选民兵，以怨民斗怨民，谁与合作！人心者，国家命脉也，今日之人心，惟望陛下收之而已。” 将帅也不思进取、欺上瞒下、胆小怕事。“时李成梁为总兵官，威望甚著，然上功不无抵欺。寇入塞，或敛兵避，既退，始尾袭老弱，或乘虚捣零部，诱杀附塞者充首功，习以为常。督抚诸臣庇之，……” 这样的现象造成了“人心不服”的局面。“顺义王俺答从子也部众强盛，……岁为边患。尝诱杀副将李魁，边将不能报，遂有轻中国心”。武备松懈带来了巨大隐患，兵士昂扬奋进的精神消失，生活腐化，操练废弛，保家卫国的观念淡化。与敌作战似乎成为他们一项迫不得已的义务，他们将自己看做是朝廷与北敌作战的工具，上进之心荡然无存。
自古以来，边疆的安全问题就是历代统治者关心的重点。若边疆不稳，势必会挤占原有生存空间，直接影响国家的实力和内外政策。万历时期的北部边防状况就很好的说明了这一点。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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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清]张廷玉.明史[M].北京：中华书局，19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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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赵毅胡凡.论明代洪武时期的北部边防建设[J].东北师大学报，1998（4）.
[9] 陈表义，谭式玫.明代军制建设原则及军事的衰败[J].暨南学报，1996（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