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兴程的诗

来源 :雪莲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thskaoyan
下载到本地 , 更方便阅读
声明 : 本文档内容版权归属内容提供方 , 如果您对本文有版权争议 , 可与客服联系进行内容授权或下架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一畦韭菜
  它记忆着炉灶里的火 黄昏里的炊烟
  和亲人的胃
  它记忆着一个人的安慰
  和叹息


  田园荒芜 亲人离散
  很多年已淪为野草
  它年年还是发一样的芽 长一样的叶片
  抽薹 开一样的白色小花
  它的孤单说不出口
  它的等待比孤单更持久
  它看淡了生活中的味道 它隐藏了
  时光中的冷和最初的辛辣
  我是多么的脆弱啊 在喀拉达拉的春天
  晚风中一丛黑色的火焰 让我
  深陷往事 不能自拔
  一群羊一直跟在我后面
  我还是写到羊 否则没有什么
  能够替代我的乡愁
  空旷的三月 寸草未生
  故乡依旧寒冷
  当枯草 麦茬 抖动的炊烟
  都弯下了腰 我看见一群羊
  在村庄之外按住了大风
  它们抱紧了体内细小的火焰和
  坚硬的铁 它们在用自己的身子
  温暖着冰凉的喀拉达拉
  我想起了那时的故乡 天空苍茫
  时光越来越冷 越来越慢
  一个人离人群越来越远
  ——当我想起了往事 一群羊
  就一直跟在我后面
  井
  它储藏过正午的太阳 夜晚的月光
  地面上的风动 树影
  还有遥远的天空
  它安抚过一条河的呜咽
  稀释过一个人的泪水和多年的悲伤
  它用一张黑白的底片 保存了一个人
  早年的影子 它的内心有一个人
  无法淘尽的苦水
  几十年了 它送走了那么多的离开
  总有一些人 再也没有回来
  他们将身上的井都留在了外乡
  这么多年 我遗忘了一口井
  甚至还遗忘了一根井绳
  和它系着的吊桶
  其实不是我遗忘 是我不敢去想
  那个多年一直悬着的命运
  在喀拉达拉 一个下午的时分
  我在井台上坐着 看着几根蒿草
  在井沿边不停地摇晃
  昨天的风还在吹
  昨天的风还在吹
  它正吹过那个低矮的村庄
  和它身后那片荒凉的麦地
  它们把个孩子吹得慌里慌张 一路小跑
  吹得白杨树捂着光溜溜的身子
  不断发出尖叫
  那些风从遥远的地方吹来
  又吹到遥远的地方去
  一直没有停下来
  喀拉达拉的三月 春天来得太晚了
  它们好像要把一个人吹到遥远的过去
  这时候你要在就好了
  你可以好好看看我那时的模样
其他文献
青 草  “还记得吗,查莉?在夏威夷?我们晚上去海滩时,下起雨来了?”  罗尔夫在和姐姐查琳说话,查琳很瞧不上自己的真名。但因为他们和参加野游的人都蹲坐在篝火边,因为罗尔夫平常话没那么多,也因为他们的爸爸卢坐在他们身后的折叠椅上(这时他们正用小棍子在尘土里画画),他是个音乐制片人,他的私生活能引起广泛的兴趣,那些离得近的人都会侧耳倾听。  “记得吗,查莉?爸妈是怎么坐在餐桌旁,再要了一瓶酒——” 
期刊
他走进我们的房间关窗时,我们还没有起床,不过我发现他好像生病了,全身哆嗦,脸色苍白,步履蹒跚,似乎动一下就会疼痛至死。  “哪儿不舒服了,宝贝儿?”  “头痛。”  “赶快回床上躺着去。”  “不,我没事儿。”  “你先回床上去,我穿好衣服就去看你。”  不一会儿,他穿好了衣服,坐在火炉旁。这个九岁男孩看上去又虚弱又可怜,我摸了摸他的额头,烧得很厉害。  “上床躺着,”我说,“你发烧了。”  “我
期刊
厄尔·奥伯一直当推销员,但工作时有时无。不过他妻子多琳却每晚到城边一家通宵咖啡屋当女招待。有一天晚上,厄尔正喝着酒,突然决定到咖啡屋那儿停一下,吃点儿东西,他想看看多琳在哪儿工作,他还想看看能不能从那儿订点儿货。  他坐到柜台前,读着菜谱。  “你在这儿干什么?”多琳看见他坐那儿就问他。  她把一份订菜单递给厨子。“厄尔,你想来点儿什么?”她说,“孩子们好吗?”  “不错,”厄尔说,“我要喝杯咖啡
期刊
敷 衍  酒桌上我俩端起酒杯  应酬的话比真心话还真诚  所以,我知道了  我们的路只会越走越远  我叫你一声弟兄的时候  你也叫我弟兄,还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那一刻,我们的微笑有点像  冬日里挂在枝头的最后一片树叶  临别的时候你已经喝醉  你为我打开出租车的门,还千叮咛万嘱咐  然而,我只想赶紧逃离  因为白菜不可能和萝卜挤在同一个坑里  给波德莱尔的一封信  ——评波德莱尔的诗《血泉》  在
期刊
1  井上有一的“书法”作品,令人想到“元书法”这三个字,想到日本人对书法艺术的称谓——“书道”,想到在颜真卿、王羲之们之前书法应该是怎样的,甚至想到在汉字诞生之前可能的“书法”应该是怎样的,它们触及到“书写”的先在性,毫无疑问,“书写”要远远早于“书法”,早于汉字及美术,“书写”是人类最原始,最直接的冲动之一。  在井上有一的“书法”作品里,可以看到“书写”活动更大的自由,正如高尔泰所言:“美是
期刊
一个时间被切开的夜晚/你曾写下天空的星群/并在语言与词语之间/寻找生命存在下去的理由/你从来就不是一个神话/因为桃花、炊烟、大海、土地/就是你全部诗歌中永恒的元素/兄弟,在德令哈/那一夜你只为一个人思念/但今天你的诗却属于人类  ——吉狄马加《致海子》  这位被著名诗人吉狄马加亲切地称为兄弟的人,就是在25岁时以我们不愿提及的方式结束了他在这个世界的使命和履历,创作了足以留给我们终生捧读的作品——
期刊
从《风声霞影》谈起  2013年中秋前后,收到柳小霞的散文随笔集《风声霞影》,顿时为一位极富实力和潜力的文学新秀的出场感到说不出的兴奋。《风声霞影》全书十六万字,分五卷将发表在各地报刊上的散文随笔“捆扎”在一起。之所以用“捆扎”,是因为我觉得,几乎所有的散文随笔集都可用“捆扎”二字。写作时间有前有后,所表现的内容和思想各个不同,使得每一篇文章都如旷野上的花朵,各有各的颜色和姿态。面对缤纷多彩的鲜花
期刊
一年多来,文永的诗稿一直放在书房案头,只要挤出点时间,我就要翻一翻,那种感觉就像和一位暌违已久的老朋友彻夜畅谈,很慰人心。昨夜,金猴年的第一场雪飘落下来,次日清晨爬上南山,满目薄雪,林木阖寂,不觉想起了文永。他说:  许多人从我身边走过,顺着背影  我回味好多,连同这片  城市中心仅存的杨树林  独守着身边的湟水河  好像与世隔绝,它的灵魂  却高高地高高地,在人间  活着。  此刻,文永远在巴山
期刊
早逝的云  没有人是孤岛。红粉乱世,一钱酒,两粒药丸  斑驳的菊花上一台书柜  你插上大王旗,写进书里的花园,被秋天吐出来  一次次经过风波的固执。我知道尖锐  还停滞在云端。两个仙人喝酒,四个童子侧立  许多年代过去,消失的蕊,像哀伤一般颤栗  再往前走,天空的深风一样倾斜  时光枯黄,此中深意,省略万千字  煮白水肉。有人打马去了青海,有人,光阴中学会狮吼  没有酒肆,对付早逝的办法  就是让
期刊
对于一个惯于书写抒情诗歌的创作者而言,报告文学的写作显得那样厚重与庄严。它不仅要求作家深入基层,以田野作业的方式获取第一手资料,然后在有限的时间内完成主题的有效表达,并将其新闻性、政论性、文学性的三种特质彰显出来,没有宽裕的时间保证和扎实的采访撰写功夫是难以胜任的。当我读完由祁建青、唐涓、刘世忠三位作家共同采写的《光明玉树》后,这样的体认又深了几分。  理论上讲,文学是语言的艺术。因为长期关注诗歌
期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