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癌症村”传奇:“超人”率领37个癌症村民闯深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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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闻背景】河南省沈丘县黄孟营村位于淮河最大支流——沙颍河畔。由于受上游工业和生活污水影响,该地水源污染严重,而村民们的饮用水就是这些遭受严重污染的地面水渗透到地下后,再由压水井压出的。
  据黄孟营村村委会统计,自1986年6月,该村第一例癌症死亡病例出现后,村里癌症患者和因患癌症死亡的人越来越多。1990年至2005年间,这个2400多人的小村子就有116人死于食道癌、肝癌、胃癌、直肠癌、子宫癌、乳腺癌等癌症,村里最多的一年死亡22人。目前,在黄孟营村有两个以上癌症患者的家庭有20多家,其中有4家人已全部患癌死亡,该村也因此成了人们谈虎色变的“癌症村”……
  癌症村村民难道就这样坐以待毙?不!他们要挑战命运,迎着厄运高歌猛进。在“带头大哥”的带领下,他们拖着病体,结伴来到深圳,为自己的明天,同死神展开了殊死搏斗!
  拼了!
  癌症男子为妻女冒死闯深圳
  从2005年6月开始,时年36岁的黄孟营村村民黄德民就感觉胃部经常绞痛,他担心村里频发的癌症也会降临自己头上,一直不敢到医院检查,可胃痛越来越厉害,常常折磨得他死去活来。9月12日,妻子硬拉着他来到河南省周口市人民医院检查,结果他们最不愿意的事情发生了——黄德民被确诊为胃癌!
  病情刻不容缓,妻子四处凑钱,将黄德民送进医院,对胃实施部分切除。手术后,医生告诉他:“积极配合化疗,还能活3年。”可近2万元的手术费,已经让这个清贫之家债台高筑,黄德民出院回到家,抱着9岁的女儿,仰天长叹:自己来日不多了,这个家怎么办?村里的其他癌症患者见了,安慰说:“我们都经历过你这个阶段,想开了就没事了。”可是,黄德民的心情又怎么能平静呢?
  12月10日上午,黄德民突然听到隔壁黄小成家传来凄惨的哭声,跑过去一看:1年多前被查出患有肝癌的黄小成病发身亡了,他的妻子和11岁的儿子跪在灵柩前哭得死去活来。兔死狐悲,黄德民打了个冷战。他伤心地回到家,发现好友小张来了,原来小张得知他得了癌症,上门要债来了。反复哀求没用后,黄德民只好将家里的黄牛卖了还债。
  傍晚,妻子回来得知这一切后,忍不住哭了。黄德民抱着妻子,流泪说:“欠了这么多债,我又是快死的人了,你带着女儿改嫁个好人家吧!”谁知妻子厉声拒绝说:“德民,你安心养病,我和女儿不会离开你的!”妻子的话,让黄德民哭得更厉害了,他自责地想:自己死了倒是解脱了,可妻子和女儿怎么办?这样一想,他暗下决心:一定要在生命的最后3年里,为妻女打拼个好的未来。
  靠几亩耕地,3年的收入还不够还债,如何给妻女留个未来?黄德民左思右想后,觉得唯一的办法只有出去打工赚钱。妻子听后,流泪哀求说:“你的病需要休养,怎么能出去打工?”黄德民也哭了,痛心地说:“不去赚钱,不仅我的病没希望,这个家也完了呀!”在黄德民的坚持下,妻子含泪答应了。
  2006年春节后,黄德民将家里的1100多元钱一分为二,自己拿着一半,踏上了去深圳打工之路。可跑了半个月,也没找到合适的工作,他摸着瘪瘪的口袋,蹲在路边哭了:难道自己这辈子真的完了吗?突然,他看到旁边金源小区在张贴告示招聘保洁员,便连忙跑过去应聘。人家见他老实憨厚,将他录用了,月薪1500元。
  每天,黄德民频繁地爬楼梯做卫生,累得胃部经常作痛,只好蹲下来休息一会儿,等疼痛减轻,再继续工作。不料,他的这一举动,被物业公司领导撞见多次,他担心说出患有胃癌的真相会被辞退,只好任凭领导训斥。5月21日,他再次靠墙休息时,公司领导看见后,以为他偷懒,终于毫不留情地将他解雇了。
  无奈,黄德民只好去建筑工地做小工。7月的一天,他往吊车上装水泥砖时,突然胃部痛得连腰都直不起,便蹲在吊篮里休息,升降机操作员像往常一样合上开关,却发现他还没出来,连忙拉下电闸。虽没酿成事故,可包工头跑过来,指着黄德民的鼻子大骂一顿后,当场将他辞退了。
  打工之路屡屡受挫,黄德民只好在附近租了间简陋民房,住下来另寻出路。一连几天,他躺在床上琢磨:现在工作难找不说,而且这种高强度的体力活,自己根本吃不消,半年来,身体已经多次发出警报,这样下去,恐怕还没还清债务,自己就没命了。突然,他想到当保洁员时,经常有租客搬进搬出,而且不少人搬家时,连家具都不要了。他兴奋地想:深圳的流动人口多,做回收旧家具的生意一定不错!
  黄德民连忙从床上爬起来,到附近旧货市场摸行情,他发现这里摆满了各类旧家具、旧电器,老板长期对外收购。也就是说,只要收购到货源,就可以转手卖给这些老板赚取差价。他兴奋极了,当即花60元买了辆旧单车,开始回收旧家具。
  7月14日,黄德民早早起床,找了块硬纸板,用毛笔写上回收旧家具几个字,挂在旧单车前,便出门了。中午时分,他来到福田区新星小区,一个中年男子叫住了他。原来,中年男子要搬新家,准备将旧家具扔掉。黄德民看着屋里的一套旧沙发、两套旧床和旧餐桌,问要多少钱,不料对方挥手说:“这些东西我也没用了,你就搬走,不要钱。”黄德民连忙把东西拖到旧货市场,以300元的价格卖给了旧货店。首战告捷,他高兴极了!
  太阳下,
  他在深圳街头默然与癌抗争
  从此,黄德民每天骑着单车在大街小巷穿梭,体能消耗很大,胃痛得厉害,但他都强撑着。7月22日,他骑车穿过福田区红荔路时,突然胃一阵剧痛,眼前一黑,重重栽倒在马路中间,幸亏司机紧急刹车,才没有酿成大祸。后来,为了节省体力,他只好花1200元买了辆旧电动车。
  玩命忙了一个月,黄德民赚了4000多元,他高兴极了,连忙将钱寄回家,让妻子还债。同时,他发现回收旧电器的利润更高,便将单车前的招牌改成回收旧家具、旧电器,希望赚更多的钱。
  8月27日,黄德民花200元钱收了台29寸的彩电,以为占了个大便宜,不料送到旧货市场,才知道彩电的显像管坏了,问了几家店子,都只肯出100元钱,只好亏本卖了。这个跟头让他明白:自己一直生活在农村,对电器不懂,如果不先对电器进行全面了解,只有吃亏的份。仔细思考后,他决定放下工作,先去旧货市场待3天,学习别人如何收购彩电、冰箱、空调和电脑等;接着又到商场了解最新电器产品。做足这些准备工作后,他又花200元钱买了个旧手机,才再次出门了。
  夏天的深圳太阳毒辣似火。那天,黄德民来到一户人家收购旧家具时,人家见他满头是汗,便让他进屋吹吹空调,劝说:“大热天在外面跑,要小心中暑。”黄德民拍着胸脯说:“没事,我身体健壮着呢!” 说完,他就搬着旧沙发下楼了,谁知走到3楼时,眼前一黑,从楼梯上摔了下去。房东担心弄出人命,连忙拨打120电话,将他送到医院。医生看着他肚子上长长的伤疤,明白是做了胃部切除手术的癌症患者,劝他做个检查,看是否是癌细胞扩散引起的体虚,可他想到检查要花不少钱,便匆匆出院了。
  隔壁的租客见他如此卖命赚钱,取笑说:“你这只铁公鸡,赚那么多钱也不舍得用,难道想死了带进棺材?”黄德民笑了笑说:“我就是因为患了癌症,生命不多了,才拼命为妻子和女儿赚钱!”眼前这个“拼命三郎”竟然是个癌症患者,邻居钦佩极了!
  靠着回收旧货,黄德民每个月都赚7000多元钱,但他除了房租300元、伙食400元,再加100元电话费外,其余的钱都存了起来。4个月后,他终于还清了治病欠的2万多元钱,兴奋地跑到商场给妻子买了套新衣服,给女儿买了个布娃娃,邮寄回家。
  黄德民在深圳赚钱的消息传到家乡,整个黄孟营村沸腾了,那些癌症患者更是蠢蠢欲动:反正没钱治病,与其坐在家里等死,还不如像黄德民那样出去打工赚钱,至少还能给家人减轻点负担啊!
  11月5日,黄德民突然接到邻居黄杰的电话:“德民哥,带我做生意好吗?”黄杰的母亲死于子宫癌,半年前,刚满27岁的他又检查出患了直肠癌,父亲变卖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才给他做了手术。黄德民想帮他,但又担心发生意外,自己担负不起。黄杰见他不表态,哭着哀求说:“父亲为了给我治病,借了2万多元钱,我死了没关系,可他一个人怎么活?求求你帮帮我!”黄德民听了心里一痛:村里很多人因为患上癌症,而负债累累,他们守在家里,不仅病情容易复发,而且只会越来越穷,外出赚钱才是唯一出路啊!他想了想,最后答应了黄杰的请求。
  11月8日,黄杰就急不可待地来到深圳。为了让黄杰尽快上手,黄德民不仅将自己的经验一五一十地告诉他,还带他四处收货。第4天,黄杰就一个人骑车出门收货,结果旗开得胜,收了台旧电脑,赚了120元钱。回到家,黄杰捧着这些钱,手舞足蹈地说:“我可以自己赚钱治病了!”黄德民含泪笑了!
  黄德民玩命地赚钱,身体终于发出了警报。12月26日,他奔波一天回到家,脸色惨白,全身直冒冷汗,黄杰担心发生意外,便坚持将他送到医院。医生检查发现,黄德民的癌细胞指数明显增高,便给他开了一剂中药,警告说:“你再不注意,一旦癌细胞扩散,想治也没办法了!”黄德民震惊不已,再也不敢掉以轻心:他每个月花500多元钱购买药物;每天和黄杰下几盘象棋、打几盘台球,放松一下心情,而且只要有机会,就会向周围的人打听治疗癌症的偏方。
  很快,2007年春节到了,黄德民和黄杰回到老家,村民们都围过来,得知黄杰刚去两个多月,就赚了5000多元钱,大家惊叹不已。那几天,黄德民家人来人往,都是恳请他带自己去深圳赚钱的村民。黄德民担心照顾不好,没有答应,不料他们纷纷跪到地上,哀求说:“我们不想死,可不出去赚钱,哪里还有活路,求求你救救我们吧!”黄德民听得直落泪,只能将村民们一一搀扶起来,含泪答应了。
  2007年正月十六,沈丘县长途汽车站,黄杰、黄国军、潘紫和刘光荣等9名癌症患者,和家人依依惜别后,跟着黄德民踏上了开往深圳的班车,开始了与死神搏斗,向老天要命的自救之路!
  奇迹!
  38名癌症患者笑傲死神
  然而,癌症患者的自救之路太难了!黄德民租了间3室2厅的房子,将大家安顿好后,便将自己的经验写出来,并找来品牌电器的资料,让大家熟悉。
  潘玉和潘紫是亲姐妹。去年,两姐妹先后查出患有乳腺癌,妹妹潘紫还没结婚,怎么也无法接受这个现实,几次自寻短见,幸亏被家人及时发现。为了让妹妹坚强地活下去,姐姐和她一起来到深圳。在大家的鼓励下,潘紫渐渐变得开朗起来,不仅每天出门收货,还从不叫苦,第一个月就赚了2300多元钱。
  时年37岁的黄国军患有食道癌,因为治疗花光了积蓄,妻子扔下他和11岁的女儿偷偷跑了,女儿也被迫辍学了。万般无奈,他只好也来到深圳,希望在有生之年赚够50万,让女儿顺利读完大学。带着这种信念,他总是最早出门,最晚回家,刚赚到1000元钱,就立即寄回家,让女儿重返校园。
  4月的一天,肝癌患者刘光荣刚吃完早饭,就出门了。10点多钟,他到一户人家收购旧空调,顺便要了杯开水,准备服下随身携带的博路定抗病毒药。当医生的女主人看见他手上的药瓶,恼怒地说:“你快走吧,我们家不欢迎癌症患者!”刘光荣笑了笑,说:“癌症又不是什么脏病,你何必这么大惊小怪呢?”女主人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粗鲁,不仅将东西卖给了刘光荣,还向他赔礼了。坦然面对自己患癌的现实后,刘光荣每次和人交往都落落大方,生意一直不错,每个月能赚6000多元钱。这些好消息传到家乡,亲人们都高兴不已。
  8月9日,刘光荣从一位老中医处得知,野生灵芝和向日葵髓心,水煎当茶喝,对治疗癌症很有效,他竟专程坐车来到盛产野生灵芝的福建省龙岩市,去深山里收购。回到家,他又每天煮水给大家喝。这个方子果然有效,他们服用一段时间后,都明显感到体质比以前好多了。从此,无论谁打听到治疗癌症的好偏方,都会拿出来给大家分享,他们早已成为一家人。
  2008年1月17日,妻子突然打电话来说:“德民,隔壁刘小伟昨天死了!”刘小伟和黄德民同龄,一年前查出癌症时,黄德民劝他来深圳,可他没有勇气走出来,整天呆在家里哀声叹气,没想到癌细胞这么快就扩散了。这时,黄德民突然想起自己查出胃癌已经2年多了,便到医院检查,令他没想到的是,癌细胞不但没有扩散,癌细胞指数还降到正常人范围。他高兴极了,暗暗在心里发誓:要加快挣钱的进度,把家里的旧房子拆了,为妻子和女儿建栋新的大房子。
  为了尽快筹集建房所需的费用,黄德民比以前更拼命了,他连搬运工都不愿意请,所有事情都自己一个人做。有一次,他去8楼收购旧家具,竟来来回回爬了6趟,将东西全部搬下来。辛苦忙碌了半年,他又存了6万元钱。
  9月12日,是黄德民被确诊癌症3年的日子,他没有去做生意,一个人来到邮局将6万元钱寄回家,然后回租房准备美美睡一觉。临睡前,他算了算,3年来,自己已汇了20多万元钱回家。
  第二天,黄德民醒来后,天已经亮了,他拍了拍脸,发现自己还活着,立即爬起床,对着窗外的朝阳长长吸了口气,然后打电话给妻子,告诉她昨天又汇了6万元钱,让她将家里的旧房子拆了重建!妻子听得目瞪口呆,按照丈夫的意思,开始着手在家兴建新房。
  4个月后,新房落成了,黄德民回来搬家,整个黄孟营村都沸腾了,人们奔走相告,前来恳求学做生意的癌症患者更多了,黄德民没有拒绝,一一答应了。2009年2月10日,他带着新加入的14名癌症患者,一共23人,包了辆大巴,浩浩荡荡地来到深圳。
  随着黄德民带来深圳收旧货人员的增多,一些同行感到生意受到影响,便想将黄德民等人赶出深圳。他们打听得知黄德民等人是癌症患者时,便来到黄德民等人居住的小区,散布谣言说黄德民等人患有艾滋病。居委会工作人员吓坏了,找上门来,要将黄德民等人赶走。无奈,黄德民只好说出他们身患癌症,为了活命才来深圳赚钱治病的苦衷。工作人员钦佩不已,都竖起大拇指,不但没赶他们,还主动给他们介绍生意。
  2010年6月,黄杰检查出直肠癌已经4年了,他回家探望父亲时,特意到医院全面复查,医生惊讶地说:“你的癌症病灶不仅没有转移、恶化,反而明显缩小了,真是个奇迹啊!”黄杰高兴极了,用收旧货赚的17万元钱,将破陋不堪的房屋修葺一新,让父亲住上新房。不料,他的坚强和孝心感动了邻村一个女孩,虽然对方眼睛稍有残疾,但黄杰认为自己毕竟是个癌症患者,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因此高兴不已。11月8日,是黄杰结婚的日子,黄德民和几个“癌症队友”特意回家祝贺,邻村的人都惊呆了:这么长时间没见黄德民等人,还以为他们病发身亡了,没想到他们不仅没有死去,还赚了这么多钱,真是了不起!席间,大家举杯相庆,喝下了杯中喜庆的美酒。
  如今,已有37名癌症患者先后来到深圳,跟黄德民从事二手家具和电器回收的生意,其中还有6名女性癌症患者。在深圳打拼的日子,他们不仅赚钱还清了家里的巨债,挽救了濒临破灭的家庭,而且很多人都超过了医生预言的生命期限,创造了一个又一个生命奇迹。黄德民也正在计划,让大家都入股,开家旧货专卖店,创造更大的奇迹!
  黄德民在身患绝症,面临死亡的威胁下,冒死自救,不仅拯救了自己,拯救了自己的家庭,还拯救了37个癌症患者的家庭,正如《国际歌》所唱:“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要创造人类的幸福,全靠我们自己!”其实,每个人的人生不可能一帆顺风,总会面临这样或那样的困境,要想摆脱困境,唯一的办法只有靠自己。绝地起舞,巨大的生命能量,往往会创造意想不到的奇迹!
  (文章代码:3032110206,评刊方式详见第57页)
  ★编辑/李力华 (电话:027-688927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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