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疑云重重 真凶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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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越腾叹了口气,轻声道:“小辉的确不是三哥的亲生儿子。流质食物没问题,但三哥的血液里含有多种不易察觉也很少见到的毒素,不但令人昏迷,时日一长,份量稍微再多,将造成安乐死亡状。这种毒,现在的医院医学仪器是查不出来的,我不甘心,才连夜找了几个化学家,结果是他们在实验室弄清楚的。”
  
  李小冰和郭颖心头一震,呆了一下,也跟着出了病房。
  过了一会儿,李南辉又张开了眼睛,想要张口说话,却就是没有力气。诸葛艺泉紧紧地抓住他的手直嘤嘤地哭,哭了一阵,两人都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诸葛艺泉感觉到有人在摸着她的头发,醒了过来。李南辉正面带痛楚地微笑望着她。
  诸葛艺泉的眼泪顿时又直望外涌,低泣道:“南辉,你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我们娘儿俩和鸿儿还靠着你照顾呢!”
  李南辉痛苦地闭上眼睛,泪珠又挤了出来,好久才缓缓地道:“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鸿儿和你们母子,天要杀我,日后我怎样去见梦思。”
  说完这句话,人又一阵眩晕,又过了好一阵才又缓缓地道:“你拿纸笔来,把我说的话记下来,天一亮就叫小颖去把公司的法律顾问洪律师和张律师一起叫来,整理好后在我清醒的时候读给我听。”
  诸葛艺泉一怔,马上就去找了纸笔来。
  李南辉闭上眼睛,过了好一阵才道:“中国川峰集团公司董事长李南辉立嘱,肯请廉明律师事务所洪律师、张律师遵照遗嘱依法办理。”说完这一句,又等了好一阵才又继续道:“第一、所有得到川峰集团公司属下股份和资产者必须贯彻执行川峰集团公司自成立以来的一贯宗旨:为国为民,引资建设、开发、扶助各地贫困山区,依法依理。”他每说完一点,就闭上眼睛痛苦地静静地集中精力,好一阵才又说出下一点,“第二、王越腾、柳元恒、李康、洪剑鹏、李允波各拥有川峰集团总资产百分之一十八的分配、使用、发展、继承权,五人务必同心协力继续共同组建董事会,永远一起贯彻执行川峰集团公司自成立以来的一贯宗旨,如有一人违反,董事会将有权取消其继承资格;第三、李南辉在农村的所有哥、姐每家分别获得现金一百万的使用继承权,遗嘱生效后的当天即由公司总部财务支出。第四、李南辉之长子李陈鸿由其自己决定由谁代为抚养,抚养者将获得公司总部支出现金一百万作为李陈鸿至二十五岁之抚养费;第五、李南辉之次子李小辉由其母亲李南辉遗孀诸葛艺泉抚养,并由公司总部支出现金一百万作为其至二十五岁之抚养费;第六、李陈鸿、李小辉二人年满二十五岁之后,如果德才兼备,自愿经商并且自愿加盟川峰集团公司,遵循川峰集团宗旨,经董事会研究认可后,二人分别获得目前川峰集团总资产的百分之五的分配、使用、发展、继承权。”断断续续几次才说完了遗嘱,李南辉终于再也支持不住,昏迷了过去。
  诸葛艺泉把纸笔一摔,又嘤嘤地哭了起来,哭着哭着又渐渐地昏睡了过去。
  
  自李南辉被转院到天鸣医院,诸葛艺泉是二十四小时寸步不离病床,郭颖和李小冰总会在晚上十一点后就离开病房回酒店,二人又同时养成了一个习惯,每晚四点钟左右就会醒来,然后一起去医院病房探望李南辉和诸葛艺泉,直到天亮。以前大家总是多少有一点盼头,心想最多也就是时间的问题,那都没关系。自叶教授当着李南辉的面说出了那一番话,大家似乎都绝望了,李小冰一出了医院就径直回了东莞,她要找王越腾想法再转院,不论是去哪个地方,只要能有一丝救活李南辉的可能,就得去!
  回到酒店,郭颖心里也是难过异常,也不吃晚饭,早早地就睡下了,人却总是迷迷糊糊的,早早地又醒了。一看表,还不到两点,也就起床出了酒店向医院走去。刚进了医院大门,她意外地发现诸葛艺泉正在公用电话亭里打电话,不禁奇怪,她自己有手机,为什么要跑出来打电话呢?都快凌晨两点了,打给谁呢?谁这么晚都还不睡觉呢?心里奇怪却也并不多想,本想走过去打个招呼,猛然记起就李南辉一个人在病房里,就赶忙快步走向电梯上了四楼进了李南辉的病房。
  见到躺在病床上表情十分痛苦的李南辉,郭颖禁不住握住李南辉的手轻轻地叫道:“董事长!”李南辉自然是没有一点反应,坚强的她也终于落下泪来,心道:“我一心把你拉出来,不想却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呀!”
  大约过了半个钟,诸葛艺泉才回到病房来,见到郭颖略略一惊,轻声问道:“这么早就来了啊?小冰呢?”
  “回东莞去了。诸葛小姐,你也回酒店去休息一会儿吧!你看你,那么憔悴!董事长醒来后见到你那样会心疼的。去吧,我看着董事长就行了。”
  诸葛艺泉忙道:“不用啦,昨晚你们走后,叶教授又来过了,说南辉这三四天恐怕都不会醒来,我看着他就行了。还这么早,你再回去睡一会儿吧!”
  毕竟诸葛艺泉是李南辉妻子,郭颖也不好再坚持,站起身点了点头,说:“那好,我回酒店去了。”
  诸葛艺泉又道:“还有,能不能帮我打个电话给小冰?我这么久都没回去过了,也不知小辉他……”
  郭颖忙道:“要不,这样吧。我天一亮也赶回东莞一趟,把小辉接过来。既然这两天董事长也不会醒来,你就陪小辉两天,过两天我再把他送回去,好吗?”
  诸葛艺泉一呆,轻声道:“郭小姐,太,太麻烦你……”
  郭颖赶忙打断她的话,柔声道:“你这几个月来,也够辛苦,小辉来了也好,你也该松弛一下了,不要绝望,我坚信不会像叶教授说的那样。你,也好好休息一下吧!我,先走了!”
  
  回到川峰公司总部,李颖见到几个老总,都相对黯然。
  李小冰又冲王越腾哭道:“无论如何,你得想办法救哥!如果,如果哥不行了,我以后就再也不想见到你!”一说完,拉起郭颖就走,“我们这就回樟木头接了小辉回广州!”
  柳元恒突然道:“小颖,李康打来电话,希望你能尽快赶回去,很多大事等着你处理,他实在兼顾不过来。”
  郭颖一呆,心道:“是哦,总不能弄得两头都受煎熬呀!李总本也就够辛苦了,才对我委以重任!可是,我实在不愿意就这样走了。”站了一阵,发了一阵呆,才缓缓地道,“柳总,听说已经从西德请来了两位西医专家和从北京、上海请来的两位中医专家联合治疗董事长的病,我想等到他们来了,再回去。您看,行吗?”
  柳元恒直望着王越腾。
  王越腾厉声道:“小颖,难道你真分不清轻重吗?这两年来,李康基本是忙于政事,川峰投资开发总公司及属下的十多个分公司都是你在一手经营管理。你已经离开了两三个月了,你心里就放得下吗?先回去吧,确信都正常了,你再过来看看吧!我们几人会轮流去陪着三哥的!”
  郭颖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轻声道:“好,我和冰姐接了小辉回广州后,我明天就走!”心里却想,董事长生死未卜,就算我回到川北也不能一心一意工作啊!我心里的痛,你们怎会明白?
  
  在梦思百货广场下了车走了几步,李小冰突然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回头一看,却是金和瑜,不由得一怔。自她和王越腾结婚后,已经五年多了,还是第一次见到金和瑜。
  陈梦思去世后,李南辉带着鸿儿从喧嚣里消失了。这世上,最伤心的就是李小冰了。在她的心里,虽然兄姐还有那么多,可就对李南辉有种特别的依赖,总觉得在他的身边就什么也不用怕。然而,当她自己还在两个男人中左右为难,李南辉却遭遇了丧妻之痛,临走时也一再强调,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因为她还没有选择到她自己能完全信赖的幸福依靠。
  有一天晚上,金和瑜又兴高采烈地来找她,说他决定彻底地离开叶露霜,他心里的所有不安已经完全没有了,原因是他又再次亲眼看到了叶露霜在和她的前任丈夫约会,他不再有丝毫愧疚了。在飞梦事件之前,李小冰就听金和瑜说起类似的话,还说要以《相濡以沫》为题目写他们二人艰难度日的故事,她当时就对金和瑜伤心失望透顶了。后来变故迭生,她和金和瑜虽然还是常见面,金和瑜倒也不曾再提及敏感的话题,只是百般劝慰鼓励她,说温柔好听的话、讲动人的小故事舒解她的心情。她虽嘴里不明说,却也隐隐约约表示了一些对金和瑜的失望,希望他能慎重从事,要能心安理得,问心无愧,做人做事都要负责任。金和瑜好像也有所觉察。当再次听金和瑜提及那事那话时,本就沉浸在陈梦思的去世和李南辉的失踪而伤心难过的李小冰才猛然再次深深感觉到,他还是那么可悲!当金和瑜拉着她的手叫“瑜冰”时,她愤怒了,一字一顿地道:“叫李小冰!金和瑜,你不配有作家的头衔!你我从此只为乡友!若再见面,希望不要再提及往事!”然后,她忽然感到心里轻松了很多。
  那晚后,金和瑜又登门看望了她两次,并且一再说些动情的情话,李小冰却再也不心动了,反过来劝金和瑜好好珍惜叶露霜。此后,金和瑜便没有再去找她。在她和王越腾准备春节期间回家结婚前夕,两人一起散步时在东莞大道边无意间撞到了金和瑜独自一人迎面走来。他们二人都热情地想迎上去打个招呼,并想请他喝一杯喜酒。金和瑜却假装没看见他们,迅速走到了另一边去。
  
  金和瑜见李小冰呆站着不出声,又轻笑道:“还在意旧事吗?我可是彻底地忘记了。”
  李小冰自然不会在意过去,只是在想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樟木头,而且远远地在背后就冲她打招呼。听他那样说,马上笑道:“大作家,怎么会到樟木头来呢?这几年名声更大了啊,除此之外还在忙些什么呢?”
  金和瑜笑道:“除了拿支笔混混饭吃,还真没有忙的啦……”本还想继续说几句半是骄傲半是自我解嘲的话,一侧头见到直望着他一副沉思状的郭颖,十分奇怪,问道,“这位小姐怎么称呼啊?怎么这样看着我呢?我很英俊吗?”
  李小冰正想介绍,郭颖已开了口,说:“我们好像在哪儿见过啊?”
  李小冰道:“人家是名声早就在外的大作家,你在报刊杂志上见过也不出奇啊!他著有长篇大作《心路》,那可是火了一两年的。”
  金和瑜也自我介绍道:“小姓金,金和瑜,可不是什么大作家,倒是靠支笔混饭吃,还不至于饿死。”
  郭颖猛地记了起来,说:“去年在湖南邵阳的那……那小县城,我们在大路边见过,就是你告诉了董事长关于诸葛小姐的事。想来也正是因为这事,董事长才马上复出的。”
  金和瑜一怔,眼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愣了愣道:“对,对,我当时记得李先生身边是有个英武的女孩,原来就是你啊!哦,对了,李先生有去找诸葛艺泉吗?我已经有一年多没见过那女孩了。”
  郭颖和李小冰对望了一眼,都一怔。李南辉和诸葛艺泉结婚一事,被某些八卦媒体闹得沸沸扬扬;李南辉被车撞了,新闻报道更是闹得厉害,天下皆知;他金和瑜大小也是个作家,更与李南辉是同乡,又岂会不知?
  金和瑜看着她们狐疑样子,奇道:“你们怎么啦?”
  李小冰这才说了实情。
  金和瑜大惊,伤心道:“真是个苦命人啦!”
  郭颖没有出声,她隐隐约约记得第一次见到诸葛艺泉时,她一提到金和瑜,诸葛艺泉神色就大变了,她当时并未在意,只是略感奇怪。刚才自己在金和瑜面前提起旧事,金和瑜眼里也掠过一丝惊慌,尽管不易察觉,却还是被她敏锐地捕捉到了……她脑里有了一种异样的荒唐的念头,想着,她只觉得自己也实在是太荒唐了,却也更感到恐惧了,更觉得头痛,也不想了,拉了李小冰就走:“我们得赶快接了小辉去广州。”
  在幼儿园见到小辉,两人都一阵心酸。小辉明显地消瘦了,眼睛也是红肿红肿的,显然是想念爸爸妈妈。保姆阿姨说他每次一回去就哭,直到哭睡着了才罢,吃饭也只吃一点点,张口闭口就要爸爸妈妈。
  李小冰心里一痛,一把抱起道:“小辉,姑姑这就带你去见爸爸妈妈。”
  小辉的声音已经很嘶哑了,一听兴奋了,大声道:“姑姑,我们走。”
  郭颖也是一阵伤心,抱过小辉仔仔细细地端详了一阵,见到他那伤心憔悴的可怜的小模样,倏地想起鸿儿,不由地就更难过,脱口道:“可怜的鸿儿,还……”
  李小冰马上打断她的话道:“小颖,不要在孩子面前说那些,好吗?”
  小辉一听郭颖提到鸿儿,来劲了,大声道:“阿姨,鸿儿哥哥说他的鼻子没有我的高,我的鼻子有个小勾勾,他和爸爸的鼻子都没有小勾勾。”
  郭颖心头又一震,脑里又闪过她之前的荒唐念头,莫非……正想理出个头绪来,突然听到一阵呼啸而经久不息的警报声,吓了她一大跳,不由地就脱口道:“又发生了什么大案件了吗?”
  李小冰正想回答她,却见张强也驾了摩托车来接他孩子,不由得笑道:“张局长,您还要亲自来接孩子吗?”
  张强哈哈大笑道:“王太太,我得纠正一下,是副局长。我们不能跟你们比啊,孩子得自己来接呀!”顿了顿,又轻声道,“阿辉他……”
  李小冰黯然地叹了口气,也不出声。
  张强也明白,正要说几句安慰的话,他孩子从里面出来了,一出来就道:“爸爸,警报响了呢,你还不去抓坏人吗?”
  张强笑道:“快过来,回家!这回没有坏人,是有人想不通自杀了。”
  郭颖奇道:“有人自杀应该是向医院急救中心120求救啊,怎么搞到110去了?岂非存心累死你们吗?”
  “报警的人说是远大运输公司高层逼死人的呀!我们警方和医院都派人去了。”
  “远大运输公司?”郭颖一怔,“开车撞董事长的不正是远大运输公司的司机吗?”
  张强一怔,点了点头,说:“是啊,报警的人说远大公司要逼一个什么姓谢的司机立即还公司因交通事故而帮他先垫的几十万块钱,逼死了人。因为保险公司查出那司机的保险已过期,不负担任何经济赔偿,公司就逼他要么还钱,要么就扣掉他进公司时的押金,赶他走,还要继续追缴不够的款项。那司机想不通,就服毒自杀了,还留下遗言。”
  “姓谢的司机?”郭颖一惊,“是不是叫谢正清?也就是董事长遭遇车祸的肇事者?”
  张强马上拿出对讲机询问,果然正是谢正清!
  郭颖脑里一阵乱,略一呆后就对张强正色道:“张局长,凭我几年特种兵的经验,以及女人的触觉,这两天我总觉得许多事有些不对劲,但我始终不能理出头绪。现在又发生了这起自杀事件,职业的敏感和女人的直觉告诉我,这绝对不是一起单纯的自杀事件,董事长车祸一事也绝不会是纯粹的意外。我曾和王总一起参与了这起交通事故的处理,谢正清一口答应了赔偿所有损失。由于我们不想也觉得没必要与他纠缠钱的问题,同意了一次性赔偿,经法医鉴定后确定的数额是四十万。姓肖的总经理问谢正清他的意见怎样,谢正清马上就说没问题,多少都行,叫公司先帮他出,他马上就还给公司,好像是不存在钱的问题。那么,已经几个月了,又为什么到现在才发生这起自杀事件呢?张局长,我请求,认真调查这起自杀事件,重新调查车祸事件!行吗?”
  张强一听她的分析,心头也是一震,马上道:“认真调查这起自杀事件,没问题。至于车祸,三个当事人已经死了两个,交通大队方面的资料显示,谢正清没有说谎,阿辉……阿辉又……如果能确定谢正清是他杀,那么就能初步认为阿辉一事是蓄意的谋杀案件,有人出钱请他那么干的,那么背后的指使者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郭颖脑里那荒唐的念头又泛起来了,马上道:“也许我能找到一些线索。张局长,我们就这么说定,您先秘密安排警力确定这自杀事件的可信度,我负责找指使者背后的目的,然后告诉您,您看好吗?”
  张强马上拉了孩子上车,大声道:“事不宜迟!”
  张强一走,郭颖就对李小冰道:“冰姐,你马上通知王总赶往天鸣医院,不要告诉别的人。记住,除了王总以外不能再向任何人提起!我先叫司机送我走了,你随后带小辉慢慢过去,就住在酒店里,不要来医院了。”说完就马上打电话给司机过来。
  
  王越腾几乎与郭颖同时到达病房。
  李南辉仍然表情痛苦地昏睡着,诸葛艺泉一副痴呆样木然地坐在病床边。
  郭颖轻声问道:“打过吊针了吗?”
  诸葛艺泉点了点头。
  王越腾伤心地望了李南辉一阵,把探询的目光转向郭颖。
  郭颖轻声道:“王总,冰姐带了小辉过来,该到了吧?”
  王越腾马上道:“她叫了百货公司的车送她,应该已经到酒店了。”
  郭颖于是对诸葛艺泉道:“诸葛小姐,你也该去看看小辉了。今晚就让我们来守着吧,别让孩子知道他爸爸病了。”
  诸葛艺泉呆了一阵,不动,也不说话。
  王越腾也劝道:“三嫂,快去吧,几个月了,听小冰说,小辉像是大病了一场。”
  诸葛艺泉这才站起身来,轻声道:“那就麻烦你们了。”说完就走了出去。
  郭颖送诸葛艺泉进了电梯,才回到病房站在门口道:“王总,我本不该相信任何人,但直觉让我相信你。”
  王越腾一震,急道:“什么意思?快说。”
  郭颖理了理头绪,觉得应该长话短说,于是道:“肇事司机谢正清自杀了,我怀疑这是个蓄谋已久的阴谋。您尽快做几件事。第一、马上叫冰姐陪诸葛小姐去给小辉看看病,想法让医生取得小辉的血液样本,马上和董事长做亲子鉴定……”
  王越腾更是心头大震,打断她的话道:“你究竟怀疑什么?”
  “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也不要向任何人说起,确认了再说。第二、马上把董事长的流质食物和血液拿到别处进行检测。今晚,我们一定要做好这两件事,结果出来后再说别的事。能做好吗?”
  王越腾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
  
  半夜时分,诸葛艺泉又来了,一见郭颖就轻声道:“郭小姐,你回酒店去休息吧!小辉睡着了,我叫小冰照看着他,离开病房长了,我很不习惯。”
  郭颖忙道:“我也睡不着了,我们就一起陪到天亮吧。”顿了顿又道,“公司研究决定后,从西德请了两个西医专家,从北京、上海请来了两个中医专家,由他们四人一起联合就诊。相信董事长不会有事的,你也别太难过。”
  诸葛艺泉大喜,提高声音道:“我早就想说了,天鸣医院也是虚有其名,那什么叶教授也只是脾气大,我看医术也不行。为什么之前都能好转,突然间又转坏了……南辉才三十多岁啊,儿子还那么小,怎么就……”说着又哭了起来,神情真挚,绝不像故意演戏。
  郭颖一直紧紧地注视着她,闻声又见了她的表情不禁一怔,莫非真是自己的直觉错了?
  诸葛艺泉哭了一阵又道:“川峰多大的名声,董事长出事了就束手无策了吗?为什么一定要待在国内呢?为什么不趁着他还有希望的时候送往国外呢?他有那么坚强的意志,他有始终放不下的牵挂,如果配合尖端的医术,一定能好起来的,那也就是时间问题。那有什么关系,我照顾他一百年都行,只要他能活着。”说着从手提袋里拿出几张纸来,递给郭颖,“这是他昨晚半夜醒来时叫我记下的遗嘱,我忘记了给你。他叫你请洪律师、张律师整理出来,等他清醒的时候读给他听。”
  郭颖迅速地看了一遍,倒也还真是李南辉平时就表现出来的意思,不由得又暗暗责怪自己,莫非真是自己胡思乱想了?否则,诸葛艺泉大可以稍作变动啊,李南辉就是醒了也不一定能那么清楚地记得,她就接受了那一百万吗?那么……她实在又想不通了,又直觉得头痛。
  
  天快亮的时候,王越腾匆匆赶来了,两眼浮肿,眼里布满了血丝,显然一夜未眠。一见到二人,他就道:“四名专家已经就要到东莞了。我们研究后决定马上转院回东莞。三嫂,小辉在酒店里又哭又闹,小冰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你快去看看他吧,然后我们一起回东莞。”
  诸葛艺泉一愣,马上就回酒店去了。
  诸葛艺泉一走,郭颖就急道:“怎样?”
  王越腾叹了口气,轻声道:“小辉的确不是三哥的亲生儿子。流质食物没问题,但三哥的血液里含有多种不易察觉也很少见到的毒素,不但令人昏迷,时日一长,份量稍微再多,将造成安乐死亡状。这种毒,现在的医院医学仪器是查不出来的,我不甘心,才连夜找了几个化学家,结果是他们在实验室弄清楚的。”
  郭颖点了点头,说:“看来阴谋策划者买通了某些医学或化学专家弄到了毒药,又买通了医院的某些人。否则,那姓叶的教授前晚不会说出那番话来。我们要不动声色,配合警方将阴谋策划者参与阴谋的人员一网打尽!”
  王越腾轻声道:“那么看来,小辉的真正爸爸和嫂子就是……”
  郭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我觉得诸葛小姐也只是一颗棋子。照此看来,目的是为了董事长的亿万资产。”说着又拿出李南辉口述的遗嘱让王越腾看。
  王越腾只瞟了一眼就道:“这个我们早就知道了,三哥早就说过类似的意思了。所以,那阴谋家根本就是在做白日梦。只是,苦了我们三哥了!”说着一个大男人就又伤心地想哭了。
  “但是,如果董事长突然间去了,法院会依法让鸿儿和小辉分别继承家产。所以,天一亮的转院,我们必须注意安全,说不准对方又要来一次车祸。事情成功了,他们有的是钱,也不怕赔不起!”
  “我早想到了。广州和东莞两边警方会为我们清道。嫂子的行踪已经被严密监控了。”
  郭颖忙道:“马上通知两边警方化明为暗。依我看来,诸葛小姐是无可奈何,受人摆布,对方既能布一个长达几年的局,一旦见到警方出动,必然收敛形迹,追查起来就麻烦了。同时,我们也不能仅仅凭亲子鉴定的结果和董事长血液有毒素就能抓获所有的人啦!所以,我们要来个守株待兔,以逸待劳。如果逼急了对方,会有许多人为此没命的。对了,能不能想办法给小辉和那个……那个叫金和瑜的作家来个亲子鉴定?”
  王越腾一怔,重复道:“金和瑜?”
  “是的。我就是在昨天和冰姐在樟木头见到他时才突发奇想的。去年我在梦思姐家乡的小县城找到董事长后的一天,金和瑜也出现了,他当时在全心全意地打电话,还是董事长叫住了他。现在想来他是故意装出来的,想来也是找了董事长很久了。他当时说他在采访什么人,要急着赶回深圳,走了几步就回头说出了诸葛小姐抱着孩子在向他打听董事长的事。后来我带鸿儿来第一次见到诸葛小姐提到金和瑜,我见她神色有异,当时并未在意……还有很多引起我乱想的疑点,我也不想多说了。突然转院,一定引起对方的怀疑,也许他们暂时不会有所行动。监控嫂子未必便有效果,如果能确认小辉是谁的孩子,就更容易水落石出了!无论如何,都要监控金和瑜的行踪。”
  王越腾点了点头,肃然道:“我虽不知道金和瑜现在在哪里,我一定会有办法弄到他的血液样本的。”心想,他既是嫌疑人,我就不会忽略他!
  
  转院后的第二天下午,四位专家就先后到了,只略事休息后就对李南辉进行了全面细致的检查,会诊后一致决定,首先彻底换血,清除体内毒素,如果换血成功,就应该有很大希望好转。
  还真如郭颖所料。接下来的几天,诸葛艺泉根本就没有异常的举动,也没有任何别的人和她联系过,反倒在听到李南辉很大程度上有救后欣喜万分,脸上总算有了点血色。
  同时,王越腾努力想办法终于对金和瑜和小辉进行了亲子鉴定,但鉴定结果明确说明,他们也没有血缘关系。那么,这背后的指使者是谁呢?
  王越腾对郭颖道:“要不,叫警方把天鸣医院负责三哥的几个医生、教授、护士扣押审讯,也许就有眉目了。”
  郭颖一怔,顿了顿问道:“张局长怎么说?”
  王越腾想了想道:“他们的侦察、调查结果也基本断定谢正清绝非单纯的自杀那么简单。由于他的保险刚刚过期,没有及时续保,保险公司不负担经济赔偿。远大公司几个领导承认是一再逼过他还公司的钱,而且说了要扣压他进入公司时租用公司的车及其他用途的押金,并要赶他离开公司,还要上法院告他赔偿不够的经济损失。谢正清也因此与他们大吵了几回,说他要分期付款,公司领导不同意。自杀也正是发生在第三次大吵后的晚上。但有人见到他那天晚上自杀前在一个小酒吧与人大吵了一架,然后两人又和好了,一起走了。但没有人能说清楚那人的样子,也没有人能证实那人是否有跟他一起回他的住处,警方在现场也找不到相关证据。现场留下指纹等的嫌疑人都彻底调查过了,应该是没有可能谋杀他的。最大的疑惑却是,那遗言还真是他自己临死前写下的,笔迹和时间也都吻合。”
  郭颖沉吟了一阵道:“如果现在就扣押天鸣医院的相关人员审讯,未必就能问出结果来,我虽然怀疑叶教授,却未必便是他做的,就算与他有关,他也绝对不会承认,他可是知名人士啊!以前用过的一次性仪器用具都早毁掉了,离开医院时用的东西都检测过了,没有问题,这几天监控医院的人也都说并无异样,究竟是怎么回事呢?我曾怀疑就是诸葛小姐下的毒,但看迹象又不是,我一直在注意她的表情,看上去绝非装出来的,要么就是她的表演实在是太高明了。但依据我对她的了解和观察,她不像是那么工于心计的人啊!这可就真是怪事了!”
  王越腾一呆,顿了好久又问道:“依你看,该怎么办?”
  郭颖想了一阵又道:“有查过有关金和瑜的一切吗?”
  王越腾拿出一叠资料递给她道:“他和嫂子的确在几次笔会上见过面,但证实的人都说他们好像并不很熟。他现在在深圳一家实业公司做内刊编辑,尚是孤身一人,口碑很好。自以《心路》出名后,没有再写过长篇巨著,但散文和短篇小说写了不少,分别出了两本文集。他还兼职一家广告公司的文案,收入还可以,已经在深圳买了豪华公寓和私家车。”
  郭颖一怔,又道:“诸葛小姐呢?”
  王越腾又拿出一叠资料递给她道:“大学一毕业就到了玉泉公司做总台小姐,活泼开朗,对人很好。很多人也证实,在玉泉公司办公室装修期间,三哥常去,她的确很和三哥谈得来,有好几个人都证实她与几个女孩和三哥一起吃过几次晚饭。装修结束后,因为三哥与玉泉公司老板于龙潜是好朋友,偶尔去中山都会去玩一会儿,因为她长得像,像梦思嫂子,两人一见面就又说又笑,拿这事开涮。后来三哥最后一次去时——我个人想应该是嫂子去世后他准备隐居前去向所有的朋友告别那段时间。那次他一直等到玉泉公司下班都没等到玉泉公司老板,然后就又和嫂,嫂子一起出去了。那一次,嫂子整个晚上都没回过宿舍,几个女孩子说,她第二天回去后脸色很差,过了几个月就辞职了,说是到东莞找她表姐。她表姐说,她到东莞后没多久就生下了小辉,一直孤独地过着,人也变得沉默寡言,周围的亲戚朋友都不大理她,她也不敢回家,家里面也扬言不认她了。自离开玉泉公司后,她就在到处找三哥的下落,好像只当三哥是个包工头,后来她碰到了当初负责玉泉公司装修的路云强,得知了三哥的身份,很是吃惊。再后来她实在生活不下去了,就求路云强介绍她一定要进我们属下企业单位,路云强便找小冰,刚好小冰需要秘书,面试了她,她表现出色,就录用了。她一直都是沉默寡言的,只是与小冰很合得来,偶尔才若不经意地提及三哥,我们本就都不知道,自然也无从相告。她就一直带着小辉孤独地过着,住在她旁边的几个邻居就是刚成立不久的文化公司的几个骨干,也都是我们川北人,证实自她搬过去住下后,从没见过人去找过她,找她的第一个人就是三哥。她平时除了偶尔带着小辉出去玩一会儿,基本上是不出去逛的,最多就是逗李阿曾老师的小孩冬冬和小辉一起玩,那时就能偶尔见她笑一笑。”
  郭颖一呆道:“王总,亲子鉴定会不会有误呀?我们都错了,多疑了?是在侮辱诸葛小姐的人格?”
  王越腾一怔,说:“至今还没听说过有误的报道,就算是我们误会了嫂子,但三哥体内有毒素又从何解释?不论是否与嫂子有关,但有一点,有人在谋害三哥是假不了的,我们一定要尽快查清楚是谁干的!我看,还是从天鸣医院入手吧?”
  郭颖摇了摇头,正色道:“还不是时候。我们现在在秘密对董事长进行治疗,对方应该已经起疑了,再一动,就全盘乱了阵脚了。对了,有一天晚上我半夜见到诸葛小姐在公用电话亭打电话,不如想法把她手机近几个月的通话记录弄回来,也许能发现一些线索。”
  王越腾摇了摇头,说:“我已经做了。只有近三个月的记录,她的电话很少,通话的对象只有四个,三哥,公司,小冰,住处,再没有了。我倒也认为,我们是怀疑错人了,是否该转换个角度呢?”
  郭颖也是一呆,又道:“但是,既然亲子鉴定不会错,总不能不让人怀疑这一件事。”
  王越腾点了点头,想了想猛然道:“还有一个办法,截获电子邮件!”
  (未完待续。敬请关注第四十六章:有人梦醒有人顽迷)
  责任编辑:宋世安
  题图插图:石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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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高检、公安部严查看守所 逐一检查在押人员体表状况    全面排查掌握“牢头狱霸”情况,对“牢头狱霸”坚持“露头就打”  据新华社4月17日电最高人民检察院、公安部近日联合印发的《全国看守所监管执法专项检查活动方案》,全面排查严惩“牢头狱霸”,逐一检查在押人员体表情况,维护在押人员合法权益。专项检查活动于今年4月20日至9月30日进行。  根据方案,专项活动期间,检查人员将对在押人员的体表状况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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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相识,源于那个有着明媚阳光的冬季。我独自一人从网吧出来,迎面碰上与我的同事走在一起的你。因为电脑,我们找到了共同的兴趣;因为那个寂寞的冬季,让两颗寂寞的心自然地走到了一起。  正因为两人之间的发展过于迅速,迅速到双方根本没有时间去了解对方,所以,大家心里都明白,这场爱情,只是那个冬天的调剂而已。在那个双方都不能回家过年的寒冬,实在找不到其它的娱乐,以增添那份即将来临的春天的气息。  我并非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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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水果牙根酸痛怎么办    我很爱吃水果,但吃后牙根就会酸痛,有什么办法可以应对呢?  (佛山禅城区王继芳)  本栏主持:牙齿遇到酸甜冷热食物的刺激,就会因牙本质过敏而牙根酸痛。有三个方法可以应对:方法一:家中备好防酸牙膏,刷牙时动作轻柔,刷牙时间稍长些,这样可以让防酸牙膏在口腔中逗留的时间更长些,并且注意要用温水刷牙。方法二:每次吃完酸性水果后,不要马上刷牙,可以用茶叶水漱口,或者口含茶水数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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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位于东莞万江区的一个小村子,名叫新村。村里有一处比较偏僻的树林,树林边有一幢两层的楼房,红砖砌成,看似有些破旧,像是很多年以前建成的。楼前是一片平地,每天都被主人打扫得很干净。那天,我与朋友游玩,偶然发现了这个地方,看到楼房旁的小栅栏以及在树林里抓虫子的小鸡和漫不经心地望着我们的小狗,顿时有种归家之感。那时,我来东莞已有两年,因为工作上的原因,我跑了不少这座发展中城市的大小村庄,亦见过不少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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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强仍然站着,若不是父亲提起,我和黎玉霞被这意外的惊喜蒙了心窍,把他晾在一边。  我走过去,把阿强拥到桌边,说:“强兄弟,坐下来边吃边聊。”然后又吩咐黎玉霞:“去厨房看看还有没有鸡蛋、鱼干什么的,再炒几个菜出来。”  父亲着实高兴,说:“茶几上还有一瓶九江双蒸酒,拿出来庆贺庆贺!”  此时,月色如银,毫不吝啬地洒向大地,凉风习习,万物皆在银装素裹之中,蛙儿虫儿欢唱,为静谧的乡村夜晚增添欢腾气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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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平湖汽车站下来,像变戏法似的,我的钱被人家骗走了,而我手里所谓的金项链,只不过是一条铁链罢了。  我欲哭无泪,更加痛恨自己贪心,望着高楼林立的大厦和车水马龙的人群,一点方向感都没有,何去何从,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更倒霉的事还在后头,当我拿着100元去小店买水的时候,老板拿着我的钱左看右看,最后甩给了我,叫我另换一张,换了好几次,他都不收。当我拿着钱去别的地方买东西时,才发觉自己身上仅有的3张百元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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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击者    目击者说,我们首先听到一声闷响,像倒了一大堆东西,接着就听到激烈的消防警报,有人在楼下大声嚷叫,夹杂着女工们的尖叫声:爆炸了!起火了!快救人!快跑……我们赶紧从车间跑出来,按照平常消防演练的步骤,立即往楼下的空地跑。还好,大家都比较守秩序,虽然有点慌,但没有乱,只是有人在楼梯拐角处推搡了几下,没有发生踩踏事故。整栋车间大楼的员工很快就撤离到了安全地带。  目击者还说,我们这栋车间楼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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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她的时候,是在2004年初。她叫玲,是与我缠绵了多年的女朋友。与她的结合,也许是缘分;也许是有缘无分;也许什么都不是。因为,我与玲从认识到相知,最后发展到相爱,是通过“中介”。但这种“中介”不是婚姻介绍所,而是具有纯粹的“商业性”行为。  那年,我因家贫,高中还没毕业便辍学了。从河南省的一个穷乡僻壤来到了深圳打工,在一家五星级的大酒店当保安,一干就是5年。  2004年元旦过后,父亲来信说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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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那天是因为章劲签了个大单,喝酒喝得太累,老板大发慈悲,命令章劲提前回家休息一晚。章劲于是不到下班时间就准备回家。  还在车上,电话就响了。对着那个熟悉的号码,章劲一时有点想不起是谁。是田正勇。章劲一直忙,几个月没会过朋友,也没见过老乡,虽然田正勇就在小区门口的春城休闲会所,也难得见上一面。  田正勇在电话里说,我们那个地方真留不住你这个伪君子?  章劲模糊地笑笑,说,我这工作,累啊,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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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年轻漂亮的少妇向她的朋友诉苦:“我老公整天爱挑剔我的毛病,还对我疑神疑鬼的,真是不可理喻!”  “他真是这样吗?”朋友反问,“那你认为自己怎样呢?”  “我哪有那么多毛病啊?”少妇低声说,“真的,我的情人都说我是一个温柔体贴的女人。”    同情心    一位母亲陪儿子到公园游玩,在门口见到一位乞讨者,她想证明一下儿子是否有同情心,便拿出两张一块钱交给儿子,让他递给乞讨者。  “小朋友,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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