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青海地域\地名\地貌探讨昆仑文化的渊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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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昆仑文化作为一个学术体系,是一个令人肃然起敬、一个令人心驰神往、一个令人回肠荡气的文化,她给中华民族带来了无法估量的深远影响。近年来,国内外专家学者有关昆仑文化的学术专著越来越多,影响力越来大,昆仑文化因其丰富的内涵和研究潜力,被称为金色的文化。
  “昆仑”在我国早期的文献中写作“崑崙、崐崘”,从字形就可以看出,它与山是分不开的。昆仑文化的主要载体无疑是昆仑山,这就是伟大昆仑文化的真髓精义。昆仑神话中主线人物西王母是一种综合性文化现象,也是一个民族古老文化的“活化石”。山及其周边辖域,是为神话中西王母这个典型人物的活动环境。为布局这个典型环境的大框架而依附的名山,基本上在地理中有脉络可寻,能够找出它们的来龙去脉。固然,地理的昆仑山不等同于神话的昆仑山,神话昆仑在方位上多有飘忽不定,有时在大西北,有时在宇宙中心,有时还在几个地方出现,但也不说两者间南辕北辙,毫无关联。神话昆仑也不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本,神话昆仑与现实地理的昆仑自然有着密切的联系,许多学者认为,昆仑文化是华夏五千年文化的源头,是中华文明之源,艺术之源,精神之源。
  昆仑文化是多元文化,对她的发掘、研究构建了不同版本,营造了绚丽多彩的诸多亚文化;昆仑文化是包容文化,始终以宽大胸怀,开放姿态,兼容并蓄;昆仑文化是特色文化、其地域文化、地名文化,地貌文化独揽风骚,别无其二;昆仑文化还是发展文化,她不断扩大内涵和外延,与时代潮流相结合,看见山,路就不远了。因此,从地域意义上、地名意义上、地貌意义上三位一体的昆仑文化,互为渗透、博大精深、贯通古今、信为确论。
  笔者曾游遍全国,多次到过中国西部即陕、甘、宁、青、新、藏、川,在环青海湖与湟水源头生活70余年。耳濡目染,深感昆仑文化的起始研究都是从区域性为发祥地而开展的。有首《咏昆仑山》诗写得好:“久闻昆阙住神仙,举世皆知青海妍。无人不道赤水壮,雄居湟水万千年”。笔者也感慨万千:“沧海桑田时空逆转,溯本寻源找到起点,民族之根西海雪原,龙的传人由此发端”。为此,斗胆地提出昆仑文化有地域之说、有地名之说、有地貌之说,即所谓“三说”。在引述、诠释历史文献的基础上,经过实地考证,田野作业,略窥玄奥,昆仑文化更倾向于环青海湖地域之说。
  从地域上说昆仑文化的渊源
  (一)中国西部之说
  此说将昆仑文化与羌人、华夏联起来,言昆仑必言西王母;寻找现实的昆仑山的原型。
  羌人与华夏族在精神文化上的密切联系,首以昆仑文化影响最为久远和深刻。昆仑神话的初始集成之作,据考证是战国时期成书的《山海经》。在该书昆仑神话中著名的瑶池相会、嫦娥奔月、夸父追日、大禹治水等传说人物,似乎都可以在昆仑山找到他们的踪迹。昆仑山在哪里?就当时人们的认识来讲,这是一个遥远、神秘、笼统的概念,是指中国西部。屈原在《天问》中曾问“昆仑山基座在哪里?”汉代的王逸解释说“昆仑山在西北”。《山海经·海内西经》记载:“海内昆仑之虚,在西北”。至于古代学者有时云“酒泉南山”,有时云“新疆于阗”,有时云“甘肃岷山”,概是从不同方位所指中国西部这一地理总体。若这一认识无误,古昆仑的一大片的地域,恰是西羌分布中心。《山海经》最丰富、最生动的神话西王母出自西羌,仅管羌族与中原部落早已融合成华夏共同体,但羌族部民寻根究底,缠绵追思,并未消失。于是昆仑山被认为是天底下的圣山,诸如西王母这样叱咤风云的部落首领也似乎成为秉承天地之意的神灵,成为影响最大、构成最高的昆仑文化的轴心。
  西王母与昆仑山有着密切之关系,“言西王母即言昆仑也”。根据多方面的资料分析,笔者说古人所谓的原始的昆仑山大体上在以中国西部广大地区,而昆仑神话、西王母就产生于这一中心地带,大致不离左右。不过,相当数量的对于昆仑山原型的考证,是用孤证判断,以臆测来代替事实。更重要的事,诸种考证均未充分考虑到昆仑山与中华民族起源的关系。昆仑之所以每每被传为神仙聚集的圣地,千百年来,腾博人口,必然是因为一个古代先进民族播化的结果。而这个民族,似乎就是古羌族。这不但因为在《山海经》等古籍中,西王母就充当着昆仑主神,而且就是从起源上讲,被尊为西王母是在中国西部。而昆仑山的位置在传说中也是偏西的。著名的史学家顾颉刚先生在对比了《山海经》中关于昆仑的记载与西北甘肃、青海、新疆的地理条件后指出:“昆仑地区的地理和人物都是从西北传进来的,……其地理确实含有西北的实际背景。”顾颉刚先生力排众议,求实考证,将昆仑地望与西王母之国抵回中国西北一隅,如此说来,诸如天山、阴山、阿尔泰山、祁连山、日月山、贺兰山、大青山、昆仑山、唐古拉山、格拉丹东、冈底斯山及岗仁宝钦、喜马拉雅山、珠穆朗玛峰、雅拉香波山等,气势磅礴,历历在目,都在我国西部,而且是各民族的共同奉仰的圣地。正因为昆仑山的神圣地位,自古以来人们一直向往和寻找着传说和现实中的昆仑山,也就说明,昆仑山作为华夏文化的载体,它不仅是一种文化的象征,更是一种民族伟大的图腾。
  人们对昆仑山的位置和认识,有个从朦胧到清晰、从朴野到文明的过程。如西汉时期将今新疆和田南山当作昆仑山,后来认为是祁连山,而晋代始,更直接将青藏高原的冈底斯山定为昆仑山。汉王朝不仅代替秦始皇统一天下,而且拓疆扩土,王朝使臣远达西域,为进一步认识昆仑奠定了现实的理论基础,《史记·大宛列传》中有张骞奏明汉武帝介绍河源“于田之西,则水皆西流,注西海”。汉武帝就曾根据张骞西域回来所作的汇报,将河源地点定名昆仑。钦定于阗南山为昆仑山,这似乎是中国历史上第一次官方对昆仑地理位置的规定。但到唐朝时期,人们普遍认为昆仑就是今天青海西南地区。唐太宗时,李靖、侯君集等将领追击吐谷浑远到河源大积石山一带,观星宿海。唐穆宗时,刘元鼎出使吐蕃,途经河源地区,回长安写下《使吐蕃经见略记》,其中确认河源有昆仑山。之后,元明清三代考察记录河源昆仑的文字更是屡见不鲜。“河出昆仑”的传说在古籍上反复出现,灿烂璀璨,表明古代人们的一个共识是:昆仑山所在的基本地理方位在黄河源头地域。到今天,关于昆仑山原型,更是众说纷纭,诸如岑仲勉等学者坚持认为昆仑山即和田南山;邓少琴认为昆仑山即巴颜喀拉山;李文实等人认为昆仑山是指青海境内的巴颜喀拉山和唐古拉山;而张晟则认为昆仑山即今青海境内昆仑山到唐古拉山一带的群山;饶宗颐认为昆仑山为最高的宝山,下有池,故以附冈底斯山及阿褥达池,最为合适;常征认为昆仑山乃今指日月山。尽管昆仑山的位置说法不一,但是大多数人,公诸同好,坚持《山海经·海内西经》中关于“海内昆仑之虚在西北”的说法,认定昆仑山是我国西部地区的圣山,在人们的心目中,尤其是信仰万物有灵的民族中有着极其崇高的地位。仿佛上面仙乐飘飘,祥云渺渺,峰峰有灵。而诞生在这一地区、声名远播的西王母,则无疑是奠定昆仑文化的人文基础。
  (二)青海环湖之说
  此说进一步探索昆仑文化与西王母密切的关系,并以文献传说,考证现实的昆仑山文化。
  《淮南子》、《穆天子传》中记述:三千多年前西周第五代周穆王乘八骏西巡昆仑,会见西王母,表明了中原王朝与西部羌族首次碰撞揭开了深藏在昆仑山烟波浩淼的青海湖,当时称之为“瑶池”。《庄子》释文引《山海经》佚文:西王母“壮如人、狗尾、蓬发戴胜、善啸,居海水之涯。”这里点明西王母居住在“海”边,但这海决不会是东边的大海,而是西部的一个大湖,很可能指的就是青海湖。从文献考察,秦汉到南北朝时期,几乎宇内皆知青海湖边有西王母遗迹西王母石室。《汉书·地理志》云:“金城郡临羌西北之塞外,有西王母石室、仙海、盐池”。西北行过日月山(塞),即为西王母石室、青海湖(仙海)、茶卡盐池,湟水发源于青海湖北边。西汉末年,王莽垂涎三尺在青海湖边设西海郡。王充在《论衡·恢国篇》中说:“汉岁得西王母石室,因为西海郡。……西王母国在绝极之外,而汉属之,德孰大?壤孰广?”王充不仅提到西王母石室,还称其地为“西王母国”,并称之为“物华天宝”,可见当时人们认为青海湖地区就是昆仑山与西王母的故乡。十六国时,北凉主沮渠蒙逊在征战之余,“遂遁海而西至盐池,祀西王母寺。”所谓西王母寺可能就是西王母石室。在郦道元的《水经注》中专门记载:“湟水出塞外,东径西王母石室、盐池北。”汉文文献中一再提及西王母石室,说明当时影响甚大,风靡一时。段国《沙洲记》就提到,沙洲(青海贵南县)东北青海湖一带有大山,“羌胡父老传云:是西王母樗蒲山”。以上史料证明,远古的西王母的确游牧在青海湖草地,并留下了石室遗迹。显而易见,昆仑山最先是朦胧,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越来越丰富,越来越具体。辛存文先生在《西王母与西王母国考录》一文中高屋建瓴提到的“昆仑之丘”所处的地理位置,恰好就在今青海湖的海晏县和刚察县的交界处。他经过现场观察,昔日的“昆仑之丘”就是两县边境上的夏格日山。据史考证:居延海(今内蒙古嘎顺诺尔)在历史上称为西海,晋朝时还在那里设过西海郡,而夏格日山恰好在居延海之南,正合了“西海之南”的说法;“流沙”在海晏、刚察境内古已有之。清皋兰翰林学士张焱的《青海赋》中就有“其北则有水皆黑,无沙不流”的说法。今青海湖滨的两条主要沙山就分别横亘在海晏县西南部和刚察县东南部,离夏格日山都不远;黑水源于祁连山冰川,流经默勒沼泽地,绕过夏格日山而北,穿过河西走廊,注入居延海。“弱水之渊”则指青海湖。柳宗元云:“西海之山有水焉,涣散无力,不能负,芥投之则萎蘼垫没,及底而此,故名曰弱,皆指青海而言”。夏格日山东部是古火山喷发地,至今还能看到大小不同的数十个火山喷口,一个个浑圆如锅。当地至今尚有温泉多处,每到冬寒,热气腾腾,海晏人把这里称为热水滩,刚察人则称热水山。这一带就是古代的“炎火之山”,在当时投物辄然(同燃),是完全有可能的。凡此种种,都把昆仑山、瑶池(青海湖)和西王母紧密联系。所以,青海环湖之说也不完全说是凭空编造出来的纯文学东西,而是有着历史的影子,它折射出昆仑山就在远古美丽神奇的青海湖环湖地区。
  (三)湟水源头之说
  此说以历史文献、专家学者研究的丰硕成果为依据,“大胆假想,谨慎求证”,通过实地考察,田野作业,综合分析判断昆仑文化在湟水源头存在的可能性与合理性,湟水源头是昆仑文化借以发生和衍行的中枢地带,也就是昆仑文化最值得关注的特殊区域。
  《昆仑山探寻西王母古国》的作者李晓伟曾这样说过“任何荒辟的土地,哪怕是现代文明的触角不曾抚摸的地方,只要一经文化的观照立即就灵动起来,绚烂起来”。古昆仑山这个名字,暗示我们,中华民族史前岁月流过,给后人留下了丰富的文化积淀,让笔者总有一种挥之不去的念头,这儿离古代羌族最近的地方,举手抬足之间就能摸到西王母的脉络主旨。
  野牛山与昆仑神话中的昆仑山,有关昆仑山的具体位置,文献史料中记载较多。诸如《山海经》、《楚辞》、《诗经》、《庄子》、《淮南子》等。《山海经》、《西次山经》谓:西海之南,赤水之后,有大山,名曰昆仑之丘。“西海”就是今青海湖,“赤水”就是黄河,这是一致共识,确定无疑的,而昆仑之丘应在环青海湖地区,考察环湖之山,符合这个坐标要求的只有湟源境内巍然屹立的野牛山。野牛山是祁连山支脉、日月山的主峰,海拔4898米,为环湖最高峰之一。藏语称“阿妈索日苟”,蒙古语称“河拉”“哈拉”,意为昆仑。
  《汉书·郡国志》记载:“临羌有昆仑山”。《十州记》云:“昆仑山在西海之戎地”。《唐纪十》中也有:“汉金城郡临羌县,西有卑禾羌海,世谓之青海”。《十三州志》云“青海在临羌县西”,明代《西宁卫志·山川》中记载“昆仑山在卫治西北故临羌县境”。清代《西宁府新志·地理·山川》中记载:“昆仑山,在县治(指西宁)西北故临羌县地”。当代河北大学常征教授认为:《山海经》中的钟山,也就是西王母居住的昆仑山。
  关于临羌,《青海通史》中记载:“临羌在今青海湟源县城东南”。周希武在《宁海纪行》中明确指出:“县城(湟源)东南湟水南岸之古城,当即临羌城也”。《西宁府新志》“临羌古城县治西,汉置,属金城郡”。《西宁府续志》也有“治西宁九十里”。作有《昆仑山探寻西王母古国》一书的李晓伟也明确指出“临羌县系指今日的青海湟源县”。这些记载明确提出,临羌县位于青海湖东、西宁西的湟源县境内。以此类推昆仑山的具体位置无可非议就在故临羌县,即今天的湟源县境内。湟源即湟水源头的意思。
  当然昆仑山在神话中并不是孤零零地矗立在大荒之中,它的周围还有许许多多的山水神灵,像卫星一样拱绕在周边。
  《庄子》中还有“黄帝游于赤水之北,登乎昆仑之丘”,是说黄帝游黄河北面,就登上昆仑山,今黄河北恰巧是野牛山。明甘肃巡抚、后任礼部尚书的杨博在《送雷信庵出按甘肃》中有“青海昆仑断”句子,其注释中说:“青海湖由于昆仑山阻断,才没有向东扩大”,诗名和注释从另一方面说明,昆仑山就是在青海湖东,而湖东地区能阻断青海湖的只有野牛山脉。
  野牛山周边的农牧民称野牛山为“阿妈梭力苟”,山顶供奉着一位女神称“大家的阿妈”。据当地放羊的人说,山上有一块石坂,上面刻着一个女人,骑着一只鹿,手撑着仙桃,非常神奇。每年农历七月十八日举行隆重的祭祀仪式,敬献项链、手镯、镜子等女性使用的饰品,无庸置疑。能当大家的阿妈者,也只有昆仑山仙主西王母了。
  综上所述,从地理和传说的角度考证,笔者认为昆仑山就是湟源县境内的野牛山。
  湟源是西王母时代的政治、经济中心,诚然,存在了几千年的昆仑留下惊世骇俗的文化遗存。
  湟源属于马家窑文化和齐家文化地域,已发现卡约文化遗址40余处,其中发掘出土的大华中庄遗址,因墓地随葬的器物的文化内涵,与其他地区的同类墓葬有较大的差异,并出现了新的内容,便命名为“卡约文化大华中庄类型”。从中庄118座墓葬和两处祭祀中清理发掘出1000余件文物,其中有“犬戏牛鸠杖首”和“皇帝四面铜人像”光彩夺目,是两件绝无仅有的中华国宝。“犬戏牛鸠杖首”为西王母权杖,早在3500年前,羌人就将鸠置于代表王者之威的“权杖”之上,作为部落首领权势的象征的。这个权杖就属于至高无上的女首领西王母。“皇帝四面铜人像”,蕴含有很多的史学信息,亦为上古史中有关黄帝传说的物证。黄帝与青海羌人与昆仑山戚戚相关,有着十分密切的关系。也有可能黄帝的某一支后人,在商代时还是昆仑山中羌族的大首领,他(她)们把“黄帝四面”之像作为族徽,或作为图腾加以供奉祭祀,以示本族非凡的根基和无上的荣耀。
  远古时代中华民族英雄夸父追日到日月山,据《山海经·大荒西经》中记载:“大荒之中,有山名日月山,天枢也……日月所入。”因为这里是日月出没的地方,所以称日月山。相传夸父追日到日月山,喜不自胜,认定日头就在这里,追上去就可以顺手牵日。谁知,夸父一口气追至日月山,一看,天地广袤无垠,日头仍在千里之外西海边上,气的昏晕过去。
  古籍中有“河出昆仑”而夏禹“导河积石”。相传,大禹日夜奔于三山五岳,仍不消患,于是寻河追源到积石州(今贵德)积石峡(今龙羊峡),看到黄河流入青海湖,湖水高涨,浸淹周边,危急河湟,波及中原,于是大禹与西王母商量,在今日月山壅起水坝一道,黄河顺势流入积石峡,彻底消除了水患。因此,世代居住在这里居安思危的先民,在积石州(今贵德)修筑禹王台,又在日月山下哈拉库图尔地(今哈城)修建了禹王庙,内有禹王画像,壁间绘有大禹治水的宏大场面。此庙毁于二十世纪60年代。
  综上所述,笔者认为野牛山在地域分布上符合文献资料中关于对昆仑山的记载和描述,加之丰富的民间传说和湟源卡约文化遗址的佐证,智尽能索,管见所及,如数家珍,可以说昆仑文化渊源就产生于湟水源头,名声喧响。
  从地名上说昆仑文化的渊源
  首先,昆仑山不是孤零零矗立在大荒之中,它的周围有许许多多的山水神灵,总有一种挥之不去的念头,这里与西王母繁衍生息是最近的地方,举手抬足之间就能摸到西王母故里的脉络主旨。《神异典》中记载:“左带瑶池、右环翠水、其山之下、弱水九重”。民谣有说“昆仑山、众水环、赤水在后黑水前。黑水前、有炎山,高耸云霄剌破天”。有首《咏昆仑》写道:“雪峰瑰伟锁寒烟,跃马赤岭西海滩。回首石室千载空,湟水流径临羌县”。是说昆仑山周边,这些绚丽多彩的山水神灵,概括起来有:
  (一)瑶池;(二)赤水;(三)弱水;(四)炎山;(五)流沙;(六)石室;(七)盐池;(八)黑水;(九)翠水;(十)马鬼 山;(十一)白水;(十二)药水;(十三)湟水;(十四)西海郡;(十五)临羌县;(十六)昆仑山。
  根据《山海经》、《列子》、《荀子》、《庄子》、《汉书·地理志》、《淮南子·地形训》、《史记·大宛列传》、《后汉书·西羌传》、《论衡·恢国篇》、《水经注》、《西宁府新志》、《丹噶尔厅志》等史书记载,以学术研究中提倡大胆设想,又主张小心求证。经笔者的实地考证,以上围绕昆仑山的山水神灵与西王母故里都在环青海湖地域,古地今地,“对号入座”。
  (一)瑶池,《西游记》中瑶池景象是:琼香缭绕,瑞霭缤纷,瑶台铺彩结,宝阁散氤氲。凤丹霞衣,八宝紫霓墩。五彩描金桌,千花碧玉盆。桌上有龙肝和凤髓,熊掌与猩唇。可谓“珍馐百味般般美,异果佳肴色色新”。西王母会仙聚众的地方就是历史上称谓“西海”、“仙海”、“青海”、“鲜海”、“卑禾羌海”。蒙语称“库库淖尔”,藏语称“措温布”,与《山海经》中“其清洛洛”异曲同工,意为青色的湖,今指青海湖。从藏族传说中也可佐证这个结论。青海湖在藏语中读“措温布”。日本学者白鸟库吉曾经认为这个名称与“西王母”系一音之转,因为“王”字在古汉语中读“温”音。由此他认为西王母是远古时代游牧于青海湖边的一位女酋长。其实,藏文文献中更有与西王母极其相近的传说。清代佑宁寺名僧松巴·益西班觉在其文集中记述道:青海湖在古代叫“赤秀洁莫”,意思是万户消失的女神王。青海湖本来是一片美丽富饶的草原,有十万户帐房人家,后来海心山下的泉水涌出,淹没了草原和帐房,幸亏有神运来海心山压住泉眼,才使整个草原免于沉没。这个传说至今在蒙藏群众中流传,只不过有些变异。“赤秀洁莫”的含义正与西王母的名称相对应,不难想象,最初的传说中必有一位女神的形象。其实,寻根溯源,在《西域传》中就有“临西海,是西王母乃西海远荒之国”。谢佐先生在《昆仑神话与西王母》一文中提出:西王母“瑶池”就是今天的青海湖。赵宗福先生在《论“虎齿豹尾”的西王母》一文中提出“青海湖地区就是西王母的故乡”。董绍宣先生的《周穆王、西王母相会处——青海湖》一文提出:瑶池就是青海湖。“青海昆仑断”是说由于昆仑山阻挡,青海湖才没有向东淹漫。“乍来青海畔,昆仑最上头”。说明昆仑山与青海湖相近咫尺,昆仑山就在青海湖东。《昆仑山探寻西王母古国》一书直截了当地指出“真正的瑶池大约像是烟波浩淼的青海湖,因为中国古文字里池与湖的概念是相近的”。
  (二)赤水,历史上称“浊河”。今称“黄河”。《山海经》中有“赤水之后,有大山名曰昆仑之丘”。“昆仑之丘在西北,河水出其东北隅”。《庄子》中有“黄帝游手赤水之北,登乎昆仑之丘”。是说昆仑山在黄河之北,过黄河就是昆仑山。有“黄河直与昆仑通”之说。
  (三)弱水,史称“尉迟川”,今指倒淌河。“弱水自西海之山”,发源于昆仑山(今野牛山)并在此山环绕西流,注入青海湖,有“凄水出焉,西流于海”的记载。《山海经·大荒西经》中有“昆仑之丘,其下有弱水渊环之”,晋干宝《搜神记·卷十三》也说:昆仑之墟,地首也。是惟帝之下都。故其外绝以弱水之深。这里说的是常人可望而不可及的神境,有道防线是常人难以逾越的,其下有条护城渊,名叫弱水,“四面有弱水绕之,鸿毛不浮,不可越也”,连鸿毛都沉底,人怎能过得去?《忆·禹贡》:“弱水既西”下注柳宗元话说:“西海(今青海湖)之山有水焉,散涣无力,不能负芥,投之则委靡填汲,及底而后止,故名曰弱”。《书·禹贡》:“弱水既西”下注引苏氏话说:“弱水出吐谷浑界青海湖东(今野牛山)”。韩邦奇《禹贡详略》记载:“弱水自西海之山。西海今西宁卫城西,当在其左右”。《汉书·地理志》金城郡临羌县条下有“西北至塞外,有弱水昆仑山祠”。徐文靖《禹贡会笺》在“弱水既西”下笺云:“按《山海经》阴山北五十里,弱水出焉(弱水发源于今野牛山西)”。清胡渭《禹贡锥指》在“弱水既西”下强调指出:“正义曰:诸水言既导,此方既西,由地势导之,使西流也。郑云:众水皆东,此水独西,故记其西下也。程氏曰:弱水初必壅遏而东,既导之西侧逆者顺矣”。《西域传》中还有“弱水西王母,亦未尝见也”。以上文献中可以看到:弱水就在青海湖周围。据“众水皆东,此独西流”和“诸水既言导,此言既西”判断,弱水似乎是公元前二十一世纪时今倒淌河的前身。《丹噶尔厅志·艺文》中有“山高则力接天光,河水倒流一线长”。这里山指昆仑山,这里河指倒淌河。《昆仑神话与西王母》中有“其山之下,弱水九重”。《昆仑山探寻西王母古国》中有“弱水,当指青海湖东岸日月山向西注入青海湖的倒淌河”。是说弱水,今倒淌河就是昆仑山与西王母故里中的护山河,一锤定音。
  (四)炎山,古称“日月山”,南北朝时称“赤岭”,元代以后又复称“日月山”。在《山海经·大荒西经》中有“昆仑之丘,其外有炎火之山”。《图解山海经》中有“大荒之中、有座山名叫日月山,那里是天的枢纽。这座山的主峰叫吴姬天门山,是太阳和月亮降落的地方”。《昆仑山》中有“下浮弱水波晶晶,傍绕炎火光熊熊”。“炎山”火焰山之意。“土质多红砂”“由古老的火成岩石构成”。“山上无石,土为紫色,远看如喷火,近瞧似血染”,无疑古时称“赤岭”就源于此。《水经》言其高为三千多丈,为赤山。《读史方舆纪要》中写道:“山石皆赤,号曰赤岭”。南北朝的宋云说:“赤岭者不生草木,因此以名”。清人吴廷伟在《定藏纪程》中记述:“北边岭口土黄色,南边岭中土红色”。由此可见,远古时期的日月山寸草不留,树木不生,是赤之炎炎的“火焰山”。如今编者多次在赤岭(今日月山)附近看到还有红岭、红膊湾之称的山丘,皆为赤色,历史名城石堡城就坐落在红褐色的悬崖峭壁上,华石山西头,至噶尔藏岭(今分水岭)满山满沟及高台土丘,全为火红色的断层石崖,与《山海经》中所言“昆仑之丘”外围“炎山”完全吻合。
  (五)流沙,今指青海湖东沙山,在《大荒西经》中有“西海之南,流沙之滨”。《离骚》中有“忽吾行此流沙兮,遵赤水而容与”。《杂感》中有“吾闻青海外,赤水西流沙”。是说流沙之滨有昆仑之丘。
  (六)石室,在《大师宗》中有“黄帝得之,以登云天。王母得之,坐乎少广”,“少广自是仙灵宗”。“仙灵”指神仙,“少广”指西王母石室。《大荒西经》中有“在昆仑丘穴处,名曰西王母”。《水经注·河水》中有“南有湟水出塞外,东径西王母有室”。《仙人篇》中有“骚风游四海,西过王母庐”。早期西王母石室就在昆仑山(今野牛山)下宗家沟,那里有古老岩洞一百多个。其中还有一个洞口崎岖石阶,洞前有一片近3000多平方米的开阔地面,可容纳数千人聚会站立,入口处有两道门隘遗址,走进洞中,洞内还有耳洞、顶洞、窑洞、前洞,当地人称“房子洞”,流传的民谣说:“洞中洞,洞连洞,洞中还有王母洞”。西王母选择这一群穴洞妙处而居,高高大大,王者气派,每在洞中出现,羌民便俯身跪拜,一边欢呼“赤雪洁莫,赤雪洁莫”!她的神秘力量能不让羌民俯首拥戴?
  在宗家沟还有高耸云霄的天洞,有形似桃儿的桃尔洞、有拴嗥天犬石柱的二郎洞……众多的洞群,优美与壮丽同在,幽旷与奇景并存,使游人叹为观止。宗家沟哪条山不是历史,哪一个洞不是故事!
  (七)盐池,今指茶卡盐池。在食盐匮乏如金的年代,盐池的发现为西王母故里的生存铺平了一条康庄道路。《汉书》、《汉书·地理志》中有“金城郡—临羌西北塞外,有西王母室、仙海、盐池、北则湟水所出”。从临羌(今湟源县)开始,自东向西即临羌—塞外—西王母石室—仙海—盐池。昆仑山西王母故里与盐池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八)黑水,在《山海经·大荒西经》中有“赤水之后,黑水之前,有大山名曰昆仑之丘”。以湟源山水考之,符合这个地理方位的一处便是发源于黑山俄博中的寺脑河水。《丹噶尔厅志·地理》中有:初名称“大阿察”向东南流,汇“小阿察”,这里水草茂盛,灌木丛生,土质黑黝,河水流经时,暗淡无光,故称“黑水”。一处是发源于祁连山冰川,流经默勒沼泽,绕过夏格日山,穿过河西走廊,注入居延海。据史记载:居延海又称“西海”,晋代在那里设过西海郡。
  (九)翠水,又称“羌水”,“顺羌河”发源于翠山,又称“华石山”南。在《神异典》、《昆仑神话与西王母》中有“左带瑶池,右环翠水”。瑶池(青海湖)←昆仑山(野牛山)→翠水(顺羌河)左右分明,昆仑山居中,方位清晰,贴切入题,紧密联纽,浑然一体。
  (十)马鬼 山,《辞海》中有“马鬼 ”音“龟”。《山海经》云“马鬼 山去太华(洛阳)二千八百五十七里,是注于西海(今青海湖)凄水出焉,西流注于海,则是山在西海之东”。《西宁府新志·地理·山川》中有“马鬼 山在县治(今西宁市)西,为西宁境内之山也”。按道教说法,西王母位于西方,在西方五行中西方为金,将西王母称为“金母”,把金母住的龟山称作“金山”。说来也巧,今青海湖东野牛山就是历史上的马鬼 山,那里的父老也将野牛山称“金山”。昆仑山为何称“野牛山”?居住在北美西部草原以野牛为生的印第安人在每年一二月份,总要在鼓和男性歌伴之下跳跃欢快的“野牛舞”,舞中一位身着象征大地被称为“野牛母亲”的妇女在排成多行的舞队中与众人共舞或独舞,表现了对野牛高度的崇拜。根据神话传说,野牛是众多神灵的佼佼者,是西王母故里先民古羌崇拜的图腾。
  (十一)白水,今指白水河,发源于翠山,又称华石山、南屏山,属昆仑山(野牛山)系。《昆仑山考》中有那里有天池,天池的水是从黄泉里渗出来的,泉水绕三圈复回源头白水。清代学者王念孙认为是“白水”。在《离骚》中有“朝吾将济于白水兮,登阆风而绁马”。是说屈原早上渡过白水,然后就登上昆仑山,把马拴住。说明白水与昆仑山相融相近。白水在《昆仑山》中说它在昆仑山的山腰中。《淮南子》又说在昆仑山下层。现实的白水恰在昆仑山(野牛山)下华石山,庄叫“白水村”,水称“白水河”,连石头也称“白水石”。
  (十二)药水,《海内西经》中有“昆仑山西北有甘泉,晋代郭璞认为这个甘泉就是丰泉,丰泉水质甘甜,饮后延年益寿”。有首诗写道:“自有一泓圣水泉,爽口心明醇香甜。无忘王母德义重,至今颂扬在人间”。是说药水泉恰在昆仑山(今野牛山)之西北,就是西王母沐浴健身的丰泉,泉内有灵丹妙药,增添了此泉显赫的声名。关于西王母“沐浴”所在,《山海经·海外西经》、《淮南子·览冥训》记载:西王母是消灾长寿的“长生女神”、“吉祥天母”。在《洞真西王母国宝神起居经》中又记载“沐浴”之说。“沐浴”无非冲热水澡或凉水澡,本《经》除水之外,配以特殊的药物可称“药澡”,可巧“昆仑之丘”南山出暖水,北山出冷泉,附近有药水温泉。正是西王母用以浴身、除却污秽之气、健身养生的最佳境地。故峡称“药水峡”,村称“药水庄”,河称“药水河”,山称“药水山根”,庙称“药水寺”。
  (十三)湟水,又俗称湟河。《太平寰宇记》中有“湟水俗名湟河”。《通典》中有“湟水,一名湟河”。《元和郡县志》中有“湟水名湟河”。郦道元《水经注》中有“湟水出塞外,东径有西王母石室”。黄河最大支流湟水古称“拨洛充克克河”发源于今海晏包呼图山,从塞外流入临羌(今湟源),出于东峡又称“戎峡”,从湟水发源的地域看,西王母石室(今宗家沟)恰在东径方位,且临羌古城又在湟水和药水河交汇地方。
  (十四)西海郡,今指海晏县三角城。《论衡·恢国篇》中有“汉遂得西王母室,因为西海郡”。据史记载:安汉公王莽为实现他逐步篡汉的目的,刻意显示他“四海一统”的伟大功业,向当地羌族首领良愿利诱威逼,劝其率部离开青海湖,把青海湖献给汉王朝。良愿答应了王莽的条件,率部迁徙到盐池(今茶卡盐池),于是王莽上奏,在汉元始四年(公元4年)冬天,西海郡正式建置。郡治龙夷(今海晏三角城)。实现了北海、东海、南海、西海(今青海湖)四海一统的局面。
  (十五)临羌县,在《后汉书·郡国志》中有“临羌有昆仑山”。《逸周书·王会解》中有“临羌在今甘肃西宁县西”。《释文》写云“昆仑山临羌西”。《湟源县志》中有“汉时置临羌县(治今县城东南)隶金城郡。神爵元年(前61年)后将军赵充国进军湟水流域,平定和招抚羌族,同年在今湟源县东筑临羌县城”。此城西临羌族,故称“临羌”。《唐纪十》中也有:“汉金城郡临羌县西有卑禾羌海,世谓之青海”。《十三州志》云“青海在临羌县西”。《西宁府新志》亦云“临羌古城在县治西,汉置,属金城郡”。《西宁府续志》也有“治西宁西九十里”。《青海通史》中记载:“临羌治在今青海湟源县城东南”。近代著名史学家顾颉刚曾在《从古籍中探索我国西部民族——羌族》中说:“临羌治湟源南古城”。周希武在《宁海纪行》中明确指出:“余疑县城东南湟水南岸之古城,当即临羌城也”。不言而喻,临羌县就在今青海湖东,西宁市西,这样西王母的羌族王国的方位就在临羌(今湟源)十分明确了。
  临羌县城位于今青海湟源县城关镇万丰村,这是湟水与药水河交汇处,古城距北湟水500米,西距药水河700米,南依松蛾山,又称“戎峡山”,土人呼“大俄博”。古城略正方形,东西长250米,南北宽245米,残高18米,底宽15米,顶宽2米,面积约61250平方米。
  古城南北各开一门,外有瓮城,每面城墙及四角都有马面,共有13个。城内南高北低,原有布局已看不清楚,城面地面散布砖瓦石块,泥质陶灰片,曾发掘出汉代的五铢钱币,唐代的开元铜币等珍贵文物。
  在两千多年前,汉王朝将军、官吏、军队和平民便以这座生土构建的城池为守身之地,在当时诸羌林立,兵戈不息,临羌不过是弱势弹丸的古城,想要立足,只有凭借险阻,以挡羌氐。定地在今湟源县城南古城,便是一个理想的选择。在两汉长达二百多年中,汉王朝以“国门”上千名的屯田士卒也凭于此,数万诸羌围攻数年不下,只好引部西遁。由此可见,临羌古城固若金汤,为汉王朝守住这座西陲的政治、军事要冲,建树了不朽的功劳。临羌,这一古老的汉代王朝的最西边陲古城,尽管它在中原文明血脉中跳动的声音不够洪亮,但却以古羌文化毛细血管般的丰富,以它涓涓细流,使中华民族文化的主脉得以延续畅通,并发扬光大。
  (十六)昆仑山,昆仑应是北方游牧民族的语言,意为“天”,昆仑为胡语“喀喇”之转音,犹言“黑”也。《晋书》中有“形长而色黑,宫人皆谓之昆仑”。《黄河志》中雪山即昆仑山。《青海记》有:“雪山一名昆仑山也”。《一统志》中有“昆仑山,其巅峻极,经夏积雪不消,也呼雪山”。今野牛山又称“阿妈索日苟”,此山山势极峻,海拔高4898米,终年积雪,候夏不消。
  从地貌中说昆仑文化的渊源
  昆仑山是遥远、神秘而恐怖的,它险境魔幻,峥嵘万状,从现存的古典资料中看,所谓昆仑山有三个地貌依据:一是昆仑山及相关神话人物如伏羲、女娲、黄帝、炎帝、西王母、东王公为主题的神话;二是有关昆仑山、昆仑丘、昆仑墟和周边的悬圃、丰泉、瑶池、弱水、赤水、黑水、流沙、临羌、西海郡联系;三是昆仑山神兽开明兽、陆吾、三青鸟及神物建木、视肉、不死树、琅干、牛、羚、麝等联系。无论是现实昆仑还是神话昆仑,古昆仑山是万山之宗,河丘之根,其意象对中华文化有过巨大影响,自古以来就是我们民族的精神象征。其地貌概括起来有如下八个特征:
  (一)是天上、人间、地狱三界的联系之处,为方形。
  (二)位于“宇宙之中心”,这个中心为一“洲地”。
  (三)四面环水。
  (四)其山顶正对着北极星,亦为日月出没之处。
  (五)山顶上有一棵树。
  (六)宇宙山上住着天帝和各种神灵,为天堂。
  (七)宇宙多产异兽、奇形草木以及金银铜铁玉等。
  (八)山高耸入云,与天连,故有时与“天”、“太阳”、“雷电”、“光明”、“焰火”等有诸多联系,或以其命名。
  以上奇特诡谲的地貌特征,以环青海湖山水地貌考之,扒梳钩稽,也能找到蛛丝马迹,弄清它的来龙去脉。
  (一)“是天上、人间、地狱三界的联系之处”。《海内西经》记载:“昆仑之墟,百神之所在”。《山海经》为代表的先秦昆仑神话中,已显示出上中下或天地人三界之模式。其《拾遗记》中阐述昆仑山为九层。为与宇宙可分为两个世界,山顶为天堂,住着天帝和其他神仙;山底为地狱,住着魔鬼。《淮南子》天门已经分出三层。晋代王嘉在“天子升于昆仑之丘,以观黄帝之宫”。“昆仑之丘,是唯帝之下都”。在《昆仑记》中有“昆仑山三级:下曰樊桐,一名板桐;二曰玄圃,一名阆风;三曰增城,一名为天庭,是惟太帝之居。”《遁甲开山图》中有“天下神仙,治在昆仑山上”。《拾遗记》中有“有云色从下望之,如城阙之象。四面有风,群仙常驾龙乘鹤游戏其间”。《庄子·天地篇》中称“黄帝古天神也”。从地上说,在《大荒西经》中有“大荒之中,有方山者,上有青树,后曰柜格之松”。“有山名曰丰沮玉门”。从地狱说,以蛇作象征,在《海内经》中有“赤蛇在木上,名曰毒蛇,木食”。《海外西经》中有“四蛇相绕”。《大荒北经》中有“有神人面蛇而身赤”。
  (二)“宇宙中心”。昆仑山的主要特征是地之中心,天之立柱。《艺文类聚》引《水经》曰“昆仑墟在西北,地之中也”。《河图·括地象》曰“昆仑山,其山中应于天,最居中。”《海内十洲志》曰“昆仑山鼎于五方,镇地理也,号天柱”。《搜神记》曰“昆仑之墟,地首也”。在《地理上的青海》中有“青海虽在吾国之西北部实居全国中心。由省内青海湖算起,东岸经线为东经101度,东距东经135度的黑龙江口和西距东经73度的葱岭,正好在中央部分。横断青海水面的纬度37度,北距54度的萨彦岭和南距20度的海南岛,都不过17度,所以青海居中国的中部”。环青海湖属于青藏高原一部分是世界屋脊,也是亚洲中心,太平洋季风区,西北干旱区和青海高原寒冷区的交汇点。同时也是西王母故里的政治经济中心。据《昆仑山探寻西王母古国》中提到“青藏高原是人类的发祥地”。
  (三)“四面环水”。《博物志》记载:“昆仑山五色之气,五色流水”。《淮南子地形训》中曰“昆仑有四水”,凡四水者,帝之神泉,以和百药,以润万物。昆仑山西王母故里西有弱水(倒淌河)环绕,南有赤水(黄河)流经,东有翠水(顺羌河)流淌,北有湟水源头。四面环水,山青水秀,是昆仑山仙主西王母聚仙会众的最佳境地。无疑,四水之美,不是“青海江南”所表述,它那山山水水也非“西双版纳”这样称号能够企及,只有走过地球的角角落落,才能感悟到它的独一无二。
  (四)“其山顶正对着北极星”。无巧不成书,登上昆仑山(今野牛山)顶向北眺望,北极山映入眼帘。北极山坐落在临羌(今湟源),山形正好北斗七星。《丹噶尔厅志》中有“状如北极,故名焉”,此山与昆仑山正好在一视线之内,昆仑山“正对着北极星”。
  “亦为日月出没之处”。在《大荒西经》中有“大荒之中,有山名日月山,天枢也……日月所入”。因为这里是日月出没的地方,所以称“日月山”。《拾遗记》中有“昆仑山有昆陵之地,其高处日月之上”。昆仑山海拔高4898米,日月山海拔3523米,昆仑山高于日月山之上。屈原在《离骚》中有“欲少留此灵琐兮,日忽忽其将暮”。在《涉江》中又有“与天地兮同寿,与日月兮齐光”。说明屈原登上昆仑山,在精神上与日月同光,通天齐寿。
  (五)“山顶有一棵树”。《淮南子》有“不死树在(昆仑)西”。《大荒西经》有“大荒之中,有方山者,上有青树”。古代先民一般认为,天地的通道是大树。建木就是作为通道的大树,扶桑、穷桑、寻木等。湟源地貌很像一棵无影大树,它的根部在东峡,县城为树头,从树头上分西乡、小南乡、大南乡等几个树杈,在西乡这一大杈中又分左右、上下,纵横的好多小枝杈,这种地貌正好是昆仑山无影大树。《青海风土调查集》中有(湟源)“全境地形,南北长二百余里,东西不过百里,形略海棠叶”。这朵海棠将其地球上所有地貌诸如山地、平地、阶地、丘陵景观类型齐全,为这棵树具有繁殖力和四季常青的内涵特征,故与创造、生殖、造物、终极、真实等长生观念相联系,可谓“钟自然之美,显人文之浑澳”。
  (六)“宇宙山上住着天帝和各种神灵,为天堂”。其地苑郁设施齐全,什么阆风巅、悬郁堂、昆仑宫、天墉城、流金阙、碧玉堂、琼华室、紫翠房、云锦烛、朱霞光、金台、玉楼、芝田、蕙郁等都是各种仙神选择的最佳殿堂。西王母游山时骑虎,巡天时乘龙,东去碧海相会东王公时登希有。在《昆仑文化集》中有“视西方为净土,被称之为极乐世界”。《庄子·外杂篇》提到“黄帝游手赤水之北,登乎昆仑之丘而南望,还归”。《山海经图赞》中有“昆仑月精、水之灵府:惟帝下都,西老之宇”。《海内西经》中有“昆仑之墟,百神所在”。《海内十洲记》中有“(昆仑山)真宫仙灵之所宗,天人济济,不可具记”。《博物志》中有“昆仑山,神物之所在,圣人仙人之所集也”。《淮南子·地形篇》中有“昆仑山,乃维上天,登之乃神,是谓太帝之居”。昆仑神话中的“大禹治水”、“夸父追日”、“嫦娥奔月”、“瑶池相会”、“蟠桃盛会”、“共工怒触不周山”、“盗仙草”等都发生在这里。以上历史文献所述,昆仑山就是“帝之下都”、“众神之府”的天帝和神灵的天堂。中国的奥林匹斯山,至今在那里的山顶供奉着“阿妈索日苟”,意为“大家的阿妈”。能当大家的阿妈其实就是昆仑主神的西王母。
  (七)“宇宙多产异兽、奇形草木以及金银铜铁玉等”。《西山经》中有兽、有树、有花朵、雄黄、白玉、昆玉、黄金等,蒙古族中将昆仑山称为“富裕之山”。藏族中的圣山也是生物繁多、宝藏丰富之山。如今野牛山、夏格日山在《南山经》中有“其阳多赤金,其阴多白金”。《西山经》中有“其阳多铜,其阴多铁,其草多条,其山多葱茏”。《山海经》中有“其阳多为黄玉,其阴多为牛、羚、麝”。《西宁府新志》中有“谓此山多为牦牛、羚、麝。今此山间有山豹、猎者每获之”。有民谣曰“吃佳肴,还有牦,环湖周边牛羊叫,湟鱼跃,王母最爱吃鲜肴”。其实何止这几种,据笔者游此,发现山鸡、野兔、旱獭、豺狼、梅花鹿、普氏羚、麝子等。据不完全统计,这里有兽类20余种、鸟类30余种,被国家列入保护的动物有10余种,被世界野生动物组织列入濒危物种至少有5种。植物有树、草、花等上百种,其昆仑神话中传说的西王母不死之药,诸如人参果、灵芝、党参、黄芪、羌活、麻黄、大黄、柴胡、雪莲、冬虫夏草等,都出于此山,丹邑人称此山为动物的资源宝库和植物的“西双版纳”。
  (八)故有时与“天”、“太阳”、“雷电”、“光明”、“焰火”等诸多联系。昆仑在某种意义上还有“天”的含义,所谓昆仑山实际上也称谓“天”“高”也,地处青海的祁连山早在秦汉时期就是匈奴人的“天山”,祁连在匈奴语中意为天。《山海经》中对昆仑山描述是“南望昆仑其光熊熊,其气魄魄”。扬雄在《太玄·法言》中称“昆仑旁薄幽”。其注文说:“昆仑,天也”。《海内十洲记》中有“昆仑,锦云烛日,朱霞九光”。《拾遗记》中有“昆仑山,南有赤坡红波”。《搜神记》中有“昆仑之墟,又环以炎火之山”。《大荒东经》中有“一日方至,一日方出”。《史记·大宛列传》引《禹本纪》中有“日月所相避隐为光明也”。《说文古籀补》中有“日出土则光大”。《文源》中有“像日光芒出地形,日出地,视之若大”。有“日为宝镜天天照,月作明灯夜夜光”之说。
  “昆仑文化”发祥地的确提出,在青海包括环青海湖,湟水源头具有非同寻常的意义。昆仑文化应该以昆仑神话的象征意义为核心。虽说神话中的昆仑不能等同于现实地望所指,但人们的心目中两者若即若离,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笔者提出从地域、地名、地貌作为昆仑文化发祥地,自有其理。诚然,有关昆仑文化,还有许多说不清楚的东西,许多学说也具有猜想性质,没有经过也无法经过实践的检验。没有定论,充满神秘,这正是昆仑文化的魅力所在。昆仑文化将她作为中华文化源头之一;昆仑文化包含着中华民族起源的想象;昆仑文化对于人与自然关系的神奇表达。昆仑文化从地域、地名、地貌及历史文献及曾经产生过以昆仑山为载体的昆仑神话中凡涉及到的瑶池、赤水、弱水、炎山、流沙、石室、翠水、黑水、马鬼 山、白水、药水、湟水、临羌、昆仑山等都在西王母故里内都有地望所指,对号入座,而且与昆仑神话中的原型恰如其分,天衣无缝。神话中的昆仑山,就指青海湖雄峰野牛山。中华圣山就是野牛山,中华圣水就是青海湖,中华圣母就是西王母,中华圣地就是临羌县。这“四圣”是昆仑神话借以发生和衍化的中枢地带,是神州大地的主脉,是中国神话的摇篮,祖国灿烂文化的富矿区,中国神话中百神的所在地和中心,也是昆仑文化无可争议的发祥地。文化是民族在发展演变过程中融和积淀的产物。没有文化,历史上不会有永存的事物。而诞生在这一奇特神秘地域的声名远播人物西王母,腾驾时英,则无疑奠定了昆仑文化的人文基础。昆仑让人神往,让人遐想,让人崇敬,让人畏惧。昆仑之美,将是崇高的美,柔美、壮美和谐地融为一体。拜谒昆仑,犹如精神的洗礼,心灵的净化,远离繁琐浮躁。惟其如此,它才在世世代代炎黄子孙、华夏儿女心上,树立起对自己民族昆仑文化的自豪感和炽热的爱国主义热情。并留下永远不灭的达观与神秘,复苏与重构,唤醒与勃发,崇拜与向往,执著与追求。
  
  主要参考文献:
  [1]《山海经·大荒西经》
  [2]《后汉书·西羌传》
  [3]《汉书·赵充国传》
  [4]《淮南子·地形坠》
  [5]《水经注》
  [6]《神异典》
  [7]《史记》
  其他参考资料:
  [1]任玉贵、李国权《追寻昆仑文化的渊源》(见2008年《青海社会科学》1期)
  [2]任玉贵《昆仑神话与西王母圣地新考》(见2006年《雪莲》5.6期)
  [3]任玉贵《从“三说”看昆仑文化的发祥地》(见2007年《柴达木开发研究》2期)
  [4]任玉贵《追寻昆仑文化渊源》(见2007年《青海日报·西部风景线》)
  [5]任玉贵《新编西王母民谣及其产生的人文背景》(见2007年《青海文化》1期)
  [6]任玉贵《从青海湖山水看昆仑文化的发祥地》(见2008《当代国学家传略辞典》)
  
  (作者简介:任玉贵,青海昆仑文化研究会常务副会长。研究方向:昆仑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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