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派书记”在武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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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武汉街头,你可以听到对市委书记阮成发两种截然相反的评价,有人说他是实干家,也有人说他是“作秀大王”。
  最近,他将武汉市职能部门的几十位局长、区长和副市长赶上电视,接受武汉电视台主持人和市民的轮番“拷问”,整个过程,武汉电视台进行了现场直播,节目收视率之高,超过了武汉台的热播剧。
  在问政中,不少官员被问得直冒冷汗,如坐针毡。有官员答非所问,说空话,打太极,观众嘲讽他是去武当山进修过。
  阮在问政期间,视察节目组时,要求主持人要大胆泼辣,有问题就提,不要怕问得太尖锐。
  今年的电视问政,共有五场,涉及火车站的黑车泛滥、打的难、食品安全、城市内涝以及武汉市民最敏感的填湖问题。
  主持人尹晨芳在问政中,向官员们追问得最多的是—“这个事情,你说,到底什么时候能解决?”
  得到的回答,几乎清一色是“明天就去整改”的承诺,有些甚至当晚就采取行动,将事情办好了。
  问政的效果,可谓立竿见影。
  参加电视问政的网友胡全志告诉《南都周刊》记者,阮上任后,有雄心壮志,作风务实,庸官难坐安稳椅子。
  胡全志于今年5月与另外两位网友一同被武汉市政府聘为“布衣参事”,意见可直通市长。
  在网友胡全志的大本营汉网论坛上,阮成发获得的最高的评价,是有人将他称作“现代张之洞”。
  与张之洞奠定武汉工业基础不同,阮的作为,主要在于大拆大建。拆迁,给他带来了声誉,也让他始终与争议相伴。
  “满城挖”
  阮成发自2008年1月出任武汉市代市长以来,大动作频仍。2011年出任市委书记后,更是在这座城市掀起了一场风暴式的变革。
  在武汉官场,他有“鹰派书记”之称。这位武汉土生土长的官员,上任伊始,就喊出复兴武汉、重振雄风的口号,他认为武汉已经错过了一轮又一轮的发展机遇,如果再不奋力追赶,不仅将在全国失去影响力,在中部,也可能会被长沙、郑州赶超。
  这种紧迫感在武汉随处可见。
  武汉最有名的两大BBS版块分别取名“武汉建设”和“中部崛起”,之前他们热衷于谈论的是武汉直辖的问题,现在的热门话题是“建设国家中心城市”。
  在武汉的大街小巷,到处都刷有“武汉精神:敢为人先,追求卓越”和“弘扬武汉精神,建设国家中心城市”的红色标语。在这些标语的后面,是等待拆除的房子,或是工地和扬起的尘土。
  从汉口最高建筑民生银行大厦上往远处看,整个城市沉浸在一股建设的狂潮中:新建的高层住宅已经封顶,但很多尚未启用;城市的旧区,疏于管理,已经破败不堪,等待着拆迁,而非修缮;上千个工地在繁忙作业,打桩的声音传入每栋居民楼,起重架拼凑出了城市新的天际线。
  一直以来,让武汉人感到憋屈的是,这座中部最大的城市长期被人讥讽为“县城”,在阮成发任期内,终于开始了狂飙突进的运动,这一轮城市的重建,让不少人受到鼓舞和备受感染。
  武汉基层公务员李少杰告诉《南都周刊》记者,阮成发的工作,其实是在补历史的欠账。在他看来,这座巨型城市一直发展缓慢,基础设施投入不够,已经被北上广甩得老远,现在不追不行。
  阮成发还多次表示,为了发展,武汉市上下必须“共同忍过目前的阵痛期”。也就是说,要舍小家,顾大家。
  阮成发上任后,每年投以百亿巨资,大规模推动地铁、过江隧道、内环高架等多项大型基础设施建设,全市出现了5000多个工地。市民封他外号“满城挖”。
  在阮推动的基建过程中,整个城市被翻了个底朝天,每天上下班高峰,几百万人都堵在路上吞食着灰尘,有人将武汉干脆称作“光灰城市”。
  阮成发在媒体上公开表示,他不怕别人叫他“满城挖”,即便是顶着骂名,他也会继续挖下去。
  “我们很容易找到理由让一些建设工地不开工,但是,事隔3年、5年或10年后,当我们回头看,不这样做,我们会对不住这座城市”。阮成发于今年7月2日在《湖北日报》上发表长文,其中就提到了他的历史使命感。
  不过,这个建设的过程,让白领袁卉颖苦不堪言,她最近关心的问题是长期在车上打瞌睡,会不会影响到健康。
  袁卉颖每天花在路上的时间就有四个小时,8:30上班,6点就要起床。袁的住处和公司上班地都在武昌,武汉的三镇之一,也就是说她还没有过江,这在武汉根本算不上长线交通。
  “像武汉这样经年累月满城挖的现象,说是天下仅见,举世仅有,不算怎么夸张。”从湖北到深圳工作的宁娴,形容如今的武汉是“天也灰,地也灰,树木满黄灰,大街小巷处处飞黄灰”。
  面对类似的质疑,阮多次表示:“中外城市在工业化、城市化快速推进工程中,都会出现这样的问题。”
  阮成发不止一次地憧憬,经过大规模基础设施建设后,未来的武汉,不仅交通畅达,还会是一座山水宜居城市,一湖一景,他甚至在一次视察中对下属表示,武汉要在三到五年内,让城市环境达到新加坡的标准。
  不过,阮的这个憧憬,被网友认为是在“吹牛”。
  在目前的武汉,要扭转脏乱差的形象,尚需时日,短期内要达到新加坡标准,根本不符合实际,而更现实的问题是,武汉最为珍贵的湖泊资源,在这轮重建浪潮中迅速减少,山水城市,水已不保。
  作秀
  武汉素有“百湖之市”的美誉,在城市建设中,127个湖泊锐已经减至38个,不少湖泊已经名存实亡。
  即便还存在的湖泊,也依然难逃被填的命运,曾经拥有万亩湖面的沙湖,已缩至119亩,在它的周围,都是新建的高层住宅,住宅的户外围栏上,打出的是“一线湖景”的广告语。
  武汉的另一大湖—南湖,由于污染严重,被称作“死鱼之湖”,每年夏天必定翻塘,臭气熏天,生态问题严峻。这样的“问题湖泊”,在武汉数不胜数。
  今年4月,武汉的湖泊填埋引起了包括《人民日报》在内的中央媒体关注,阮成发迅速跟进,并在多个会议中疾呼,“严禁填湖”,“侵占湖泊,历史不会原谅”,随后成立了湖长制度,保卫湖泊。
  不过在武汉作家胡发云看来,阮的言论有些作戏的成分。胡发云认为,阮在武汉为政多年,不可能要等到媒体报道后,才知道湖在缩小。   更何况这些湖泊周边开发的楼盘,每天都打广告,通过各种媒介对800万市民进行狂轰乱炸,阮不可能不知道。
  一位熟悉武汉官场的人士告诉《南都周刊》记者:“阮为什么不能制止填湖之风,其中当然是有利益驱动,而阮以个人之力,很难刹得住车,并且他也需要从土地转让中,获得城市建设的资金。”
  在城建投入上,2009年至今武汉已经砸进去了2500亿人民币,武汉的财政收入中,土地收入占1/3。为了缓解资金压力,2011年5月起,武汉市政府就曾在“六桥一隧一路”上重新按次收费。
  武汉市取消过桥按次收费已有七八年了,市政府副秘书长刘家祥表示,此次重新收费主要是为了缓解还贷压力。
  此举也被认为是政府在征税之后进一步向民索取,过桥收费规定在武汉市民中间引起巨大反弹,但没过多久,媒体乃至网络论坛上相关的讨论销声匿迹。
  阮对媒体的态度,也颇为暧昧。
  一位武汉的时评人认为,阮对待媒体,只是间歇性地放宽。电视问政半年一次,有市民质疑:为什么这些困扰大家多年的问题,要到电视问政时才能解决?之前官员到哪去了,媒体哪去了?
  “电视问政之所以发挥作用,是舆论监督的效力所在。”该时评人这样告诉《南都周刊》记者,阮成发大力推动电视问政,但又没有继续提供一个宽松的舆论监督的环境,临时的监督,只会是一场秀。
  实际上,武汉几大报纸的评论版,长期只对外地事件发表看法,较少涉及本地民生,即便有,也是批评市民的不文明举动,这样的舆论生态,在武汉持续多年。
  武汉这座科教名城,曾培养了大量优秀的调查记者、时评作者,但他们的文章,都没法在自己的城市发表,其中多位作者在与《南都周刊》记者的交谈中,将武汉称作是一个让知识分子感到窒息的城市。
  阮成发曾在多个场合鼓励舆论监督,声称“负面新闻业是一种鞭策,让我们更加清醒,不至于犯更大的错误”。但在实际工作中,显然又有所保留。
  这位有雄心开创武汉“黄金时代”的官员,除了推动半年一次的电视问政,似乎也没有信号表明,他要改变这个城市的一些糟糕“传统”。
  为了发展
  这位外号最多的武汉市委书记,在市民的评价中,可谓两极对立。
  他不说官话,体察市民疾苦,甚至关心困难家庭能不能半个月煨一次汤,他被认为是一位亲民书记。
  而武汉的一位财经线记者告诉《南都周刊》记者,若仔细分辨,在武汉,说阮成发好话的是国土系统的公务员,因为土地财政给他们带来了巨大的收益。
  在阮推动的大拆大建中,不少市民却对之颇有微词。
  比如在汉口红旗村的改造中,拆迁价仅2500元每平方米,而原地新建的楼盘价格接近一万每平方米。
  一位拆迁户告诉《南都周刊》记者,在拆迁中,他们受到的骚扰,让他们根本没办法正常生活,而据他了解,在武汉的拆迁中,强拆是一种普遍现象。
  在阮成发推动的硚口长丰乡的小作坊改造过程中,过低的拆迁价格,也曾引发村民多次拦截马路,导致城市交通受到影响。
  “如果城市的发展,是让市民的利益受损,低价拆迁,出门吃尽灰尘,从城市的一个区到另一个区还要交买路钱,即便阮成发向我们许诺一个多么好的未来,我也不要。”一位拆迁户对《南都周刊》记者说,即便武汉成为了国家中心城市,房价上涨了,最终利益受损的还是底层市民。
  在阮主导的大拆大建中,还经常可以看到地产商的身影。
  武汉市政工程东湖-沙湖连通,其连通运河主要被万达的物业所占据,由万达沿运河开发的汉街,也被外界讥讽为山寨建筑一条街。
  在对武汉鸭脖子发源地精武路、著名夜市吉庆街的改造中,都交由地产商介入,而吉庆街的改造,也被市民认为是一大败笔。
  吉庆街原本是汉口老城区内的大排档一条街,拆迁后建造的新版吉庆街,更像是上海的新天地,市民觉得它丧失了以前的烟火味,已是少人问津。
  武汉城市规划设计院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设计师告诉《南都周刊》记者,武汉在这一轮发展中,土地财政几乎是涸泽而渔,从事城市规划十多年,他对这个城市发生的事情,“常常感到寒心”。
  建筑师Coco曾参与武汉青岛路历史街区的改造工作,她眼见政府为了土地利益,拆毁了这座城市最美的历史建筑,她对之无比愤怒:“这个城市最优秀的街区在遭到破坏,而政府与地产商合作建造仿古建筑,这会被后人笑话。”
  Coco在这个城市的惨痛记忆是发展带来的,她当时在武汉的家,位于武昌的华润凤凰城,这个建成不满三年的小区却突然被告知,为了地铁的一个转弯,需要拆毁11号楼,她刚好住在那里。
  此事发生后,Coco果断地离开了这座城市。但当时的强拆记忆,至今无法抹去。
  在摄影师陈思的镜头下,汉口老租界区的里分(武汉方言,类似北京的胡同、上海的弄堂)大片被夷平,武汉汉江边的近代工业遗址、青山的红房子都被拆毁,最后盖起了高楼。他认为,和上任市委书记李宪生相比,阮成发拆得尤为大胆。
  学计算机的陈思是2008年开始拍摄武汉的,当时阮成发刚好开始在武汉主政。
  让陈思感到哭笑不得是,就在这轮疯狂的拆迁中,阮成发多次表示,要全面推进对历史街区的保护。
  阮成发到底会将武汉带向何处?陈思在武汉家中,指着一张照片对《南都周刊》记者说:“武汉将会成为这个样子。”照片中,长江两岸的摩天大楼,拼接出一条美丽的天际线。
  这张照片,曾作为武汉近年来外宣手册的封面。
  在2011年出版的一本武汉建筑档案中,陈思和他的朋友给这本书起了一个名字,叫“千年未有之变”。
  他们相信,这个名字会让官员开心,而陈思和他的朋友要说的,是这个城市的真相。
  在另外一位历史建筑保护者胡榴明眼中,她记忆中的美丽武汉已经消失。胡榴明曾写过一本介绍武汉老房子的书,书名叫《夕阳无语》。
  她在这本书中曾不无动情地写道:“老公馆消失了,连同那一些不为人知的老房子的故事,时间让一切消失,时代让一切消失,消失了故事消失了精神,消失了老宅消失了物质”。
  在汉口咸安坊的一栋里分大宅中,“钉子户”武伯和另外两家一起捍卫着自己的百年老宅,这片区域计划打造成武汉的田子坊,吸引创意产业进驻,尽管武伯不知道能坚持多久,但他会一直守护下去。
  对于市委书记的满城挖,武伯说,发展可以,但是挖断这个城市的历史,对城市是有罪的。
  在武汉这几十年的建设过程中,武汉展览馆被炸毁是重大事件。
  这座武汉人引以为傲的地标建筑,被炸毁时,无数人为之落泪,而拆毁的理由,依然是“为了城市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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