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偏执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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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黑泽明、库布里克去世之后,似乎这个世界的偏执导演都消失了个干净。噢,不对,还有一个偏执狂活在世上,并且似乎离死亡的日子还很遥远——他就是沃纳·赫尔佐格。
  赫尔佐格生于1942年,在上世纪70年代与法斯宾德、施隆多夫,文德斯并称德国新电影四大旗手的一个怪才导演。四个人当中,天才法斯宾德在1982年服药过量死亡:施隆多夫年纪最大,锐气随年岁消退;文德斯走着一贯的情真意切之美国路线。只有在赫尔佐格身上,还保留着旧日电影人的传奇色彩。
  时至今日,他依然拍摄着那些对于他来说展现了自然界和人类神秘力量和无边幻想的题目。因为对于他来说,“文明就像是混乱和黑暗的深洋上面薄薄的一层冰”,脆弱到他不屑于去关注。“电影不是分析,它是心灵的骚动;电影来自于民间故事和马戏团,不是来自于艺术和学院。”“对于我来说,与一部好的功夫片相比,像戈达尔这样的电影就像是智力的假钞。”
  赫尔佐格对电影如宗教信徒般的献身,对弱势族群与边缘人物的悲悯,以及对现代文明和大众文化的批判,都足以使得每位赫尔佐格迷建起敬拜他的祭坛。电影经过赫尔佐格之手,所表现出来的不再是一件娱乐商品,而是一种信仰、一首诗、一则寓言,一个伟大的梦想。
  围绕着赫尔佐格,流传着许多离奇的故事,几乎可以称之为“赫尔佐格神话”:《上帝的愤怒》拍摄期间用手枪威胁男主角克劳斯·金斯基,声称“在丛林中把你杀掉也没人知道”。1975年为了出席《加斯·荷伯之谜》的放映会,与太太枪战后,背着五岁的儿子从德国慕尼黑走到法国戛纳;为了取悦侏儒演员,他曾跳入仙人掌丛;为了拍摄《玻璃精灵》,他请了催眠师把所有的演员集体催眠后再开拍;《陆地行舟》就更是超乎凡人想像,拍片现场被毁,一位印第安人死亡,并遭到国际特赦组织的调查。
  如果说这一切很离奇,那么最为离奇的是,世界上竟然还有个比他更加疯狂的人和他合作,那就是他的男主演克劳斯·金斯基:他曾把自己反锁在厕所,整整48个小时把里面的马桶,水箱,玻璃都毁成碎片,最终口吐白沫地被警察带走。因为衬衫的衣领没有烫平,他就像禽兽一样对好心的房东一连怒吼几个小时。他是恐怖的,但又是天才的,电影中的他就像尼采式的超人一样唤起你心底最深处的悸动。当有评论家赞扬他演技的出色和特别时,他愤怒地将餐具和食物扔到对方的脸上,狂吼道:“我不是出色,或者特别,我是不朽的,我是划时代的!”
  沃纳·赫尔佐格和克劳斯·金斯基自从1972年开始合作,直到1991年金斯基病故,作品始自《上帝的愤怒》,在《陆地行舟》达到巅峰。1999年,赫尔佐格推出了纪录片《我的魔鬼》,回忆了这个划时代的演员——他的每一根白发都是他造成的,但他是他最好、最想念的魔鬼。
  《纽约客》曾刊登过对于赫尔佐格近期作品的评论,开头第一句便是:“赫尔佐格到底有多想念克劳斯-金斯基?”没了金斯基这把称手的兵器,赫尔佐格迷都在担心偶像是否开始显露老态。让人庆幸的是,逝者逝矣,还活着的赫尔佐格依然背负着上个世纪的梦想和激情。
  他专心地做起了纪录片,出于一种很真诚的想要了解那些陌生的激情的愿望,他的镜头只关注那些拥有超乎寻常的梦想和追求的人们,比如朝圣的佛教徒,比如执着的科学家。在近三年中,他以一年一部的速度推出新片。《时间之轮》是赫尔佐格2002年前往印度,记录下来的一次时轮金刚灌顶法会;《白色钻石》是关于科学家利用新型飞行器进行热带丛林探险的故事,而12年前他的朋友就死于飞行器事故:《灰熊男人》讲述两位灰熊研究学者在美国的阿拉斯加州和灰熊一起生活,并因此丧命的故事。
  他像以前一样,只去偏僻的地方,印度菩提迦雅、圭亚那热带雨林、地广人稀的阿拉斯加。《纽约时报》在评论赫尔佐格时这样写道:“当德国导演们随着岁月而变得老练的时候,赫尔佐格的纪录片依然表明他在为自然世界的危险和浪漫深深着迷。”——人们纷纷老去,惟他金枪不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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