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摘 要：曾经占人口绝对优势的俄侨在哈尔滨各个领域都取得了辉煌的成就。工商业的发展为俄侨打下了坚实的经济基础，相对先进的俄罗斯文化以磅礴的气势占据了哈尔滨的文化统治地位，俄侨官方的政策、法规及相关机构为俄罗斯文化的延续和传播提供了强有力的保障。基于此，俄罗斯侨民文化在哈尔滨凸显出独立性特征。哈尔滨也成为俄罗斯文化在本土之外发展最全面、最系统的地区。
关键词：哈尔滨 俄罗斯文化 俄侨 独立性
19世纪末至20世纪初，伴随着中东铁路的修筑，大批俄侨来到哈尔滨，他们的足迹遍布了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客居他乡的俄侨，不但没有丢失自己的民族文化，反而使之得到了延续和发展。俄侨文化在哈尔滨保持了其民族文化的原有属性，呈现出独立发展的态势。不仅如此，俄侨文化却对哈尔滨的文化走向造成了深远的影响，使哈尔滨形成具有中西合璧的独具一格的东方明珠。
一、雄厚的经济基础
中东铁路的建成，使哈尔滨成为了重要的交通大枢纽，推动了哈尔滨经济的快速发展。雄厚而有活力的经济基础，是俄罗斯文化在哈尔滨蓬勃发展的基本条件。
1.俄侨在哈尔滨的工业活动。俄侨曾在哈尔滨创办了大量的工业企业，“在南岗和道里有工业企业459家，而在香坊、顾乡屯﹑新正阳河等处，依据贸易公所之调查报告，俄人开设的工厂数为 573 家。其中旧俄人创办的约占55%，苏联籍俄人经营者约占 36%，其余9%系杂有外国资本在内的经营者”。俄侨在哈尔滨创办的工业企业繁多，但其中以加工企业为主，涉及生产生活的各个领域，这些工业企业中有面粉业、酿酒企业、榨油企业、食品加工业、服装厂、肥皂厂、林厂、矿厂等等。
面粉业、酿造业、制油业是俄侨的三大支柱产业。以面粉业为例，在鼎盛时期，俄侨的面粉业不仅控制了整个东北市场，而且还远销到中国南方，甚至出口到俄国的一些内陆城市。1900年俄国在哈尔滨成立满洲第一面粉厂，从而为哈尔滨成为著名的面粉工业城奠定了基础。1904年日俄战争爆发，为哈尔滨面粉业的发展提供了良好契机，工厂即便昼夜不停的生产，面粉仍然供不应求。“至1905年末，哈尔滨已经有8家俄资面粉厂，日产面粉4.7万普特。日俄战争期间，东北北部的俄资面粉厂共为俄军生产了900万普特的面粉。”
2.俄侨在哈尔滨的商业活动。从进出口业来看，一些俄侨商人建立了商会和洋行，专门从事进出口贸易。进出口业发展异常迅猛，其中以轻工业为主，产品多为人们的生活必需品。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前，出口到黑龙江地区的俄国商品逐年增加。到1912年，在所有进口商品中，俄国商品占据绝对优势。“1907年俄国向哈尔滨销售的商品有棉纺织品860万卢布、香烟252.7万卢布、金属品134万卢布，总计有2640万卢布。”出口贸易主要是向俄国远东地区出口粮食和畜牧业产品。以小麦为例，1910年至1913年，每年出口到俄国远东地区的小麦都在1000万普特以上。
从零售商行来看，伴随哈尔滨人口数量不断增加的是俄侨商店，其数量远远超过工业企业。据统计，俄侨在哈尔滨开办的商店总数曾达到1336家。零售商行种类有：贩酒业、旅店、日用百货、食品加工、食品零售业、卖店、医药店、面包店、肉铺店等。零售业总体来说商业规模不算大，但也不缺乏商业巨头，如秋林公司。秋林公司是哈尔滨最大的商店，1929年输出总额为213888134洋元，输入总额为25555623洋元，输入输出的种类达29种。
如此强大的工业基礎及频繁的商业活动从侧面反映了当时哈尔滨俄侨经济的繁荣。繁荣的经济为俄侨文化的发展提供了源源不竭的动力，同时为俄侨文化在哈尔滨的发展铺平了道路。也正是因为有强大的俄侨经济做后盾，俄侨文化无须依赖于其他经济体，具备了独立发展的经济条件。
二、俄罗斯文化的相对先进性
文化的传播是强势文化向弱势文化的辐射和渗透，强国文化往往被更多地关注和传播。在当时的哈尔滨，中国文化属于弱势文化，很难对强势的俄罗斯文化造成影响和进行渗透。
1.俄罗斯文学、艺术的相对先进性。20世纪初期，俄罗斯文学已经过以普希金、莱蒙托夫等为代表的“黄金时代”和以托尔斯泰、陀思妥耶夫斯基等为代表的“白银时代”。两个时代的著名作家生动刻画了一个又一个俄罗斯式的典型人物，描绘了俄罗斯的百态众生，向世界展现了一个完整的俄罗斯，也把俄国文学推向了世界优秀文学的殿堂。从艺术方面来说，俄罗斯戏剧、歌剧、音乐、绘画、建筑、雕塑等，在19至20世纪都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如著名的芭蕾舞剧《天鹅湖》、《睡美人》，讽刺喜剧《钦差大臣》、五幕悲剧《大雷雨》，享誉世界的《伏尔加纤夫》、《无名女郎》。这些艺术作品在世界的艺术舞台上大放异彩，昭示着俄罗斯民族丰富的艺术文化资源。
而同一时期的中国，由于国力衰微，文学、艺术发展单一而且缓慢，根本无法与同一时期的俄罗斯文学艺术相提并论。文学方面，俄侨来到哈尔滨之前，哈尔滨没有什么文学团体，也没有什么文学杂志，更没有大批的作家和诗人；艺术方面，1899年才由俄侨建立了第一个哈尔滨俱乐部——中东铁路俱乐部。1902年，由俄侨在哈尔滨道里建立了第一个电影院。
2.俄罗斯教育的相对先进性。俄国人向来重视教育，18世纪初，彼得大帝的改革迅速推动了俄国教育事业的发展。他效仿西欧教育体制，对俄国进行教育改革，创办了一系列的专门学校以培养实用性科技人才。到19世纪，俄国已逐步建立起一套从初等教育到高等教育较为完整的近代教育体系。中东铁路刚施工第二年，俄侨便在哈尔滨开办了第一所小学，这是当时哈尔滨第一所洋学堂。中东铁路存在期间，哈尔滨俄侨共开办过69所中小学。开办的高等学府有哈尔滨政法大学、北满工业大学、商业学院、师范学院等等，还有若干工、农、商、师、医、药、法、音、美、艺术等专科学校。这些学校培养了大批中、俄优秀人才。
俄侨到来之前的哈尔滨教育还是以私塾和清政府的“官学”为主，现代教育几乎没有，现代科学技术也基本为零。教育体系发展不均衡、不完整，没有系统的教学方案，而且重文轻理，偏科严重，封建的教育体制极大束缚了知识分子的思想。黑龙江的高等教育具有起步晚、发展缓慢的特点，直至1911年清廷灭亡，黑龙江省的高等学堂一共5所，在哈尔滨只有一所。 登顶世界文学高峰的俄罗斯文学和在世界大放光彩的俄罗斯艺术在哈尔滨得到了进一步的发展，同时也弥补了当时哈尔滨文学、艺术的大量空白；而系统的俄侨教育体系则成为了哈尔滨教育发展的引领者，使哈尔滨的教育获得了迅速的发展。因此，俄侨文化的相对先进性是其独立发展最重要的内在因素。
三、俄侨对民族文化的重视
俄侨十分重视自己的语言、文化和民俗风情传承。为了增进哈尔滨俄侨的民族认同感和归属感，保持其民族精神的完整性，中东铁路局成立了专门机构并制定了一系列政策，旨在发扬自己的文化传统。
1.建立专门机构。最初俄侨主要依托中东铁路的修建和发展来延续民族文化，增强民族归属感。1934年，在中东铁路局的领导下，成立了俄侨事务局，它的主导机构是位于哈尔滨的俄侨事务总局，其他居住有俄侨的城市和乡镇也有它的分支机构和代表处。俄侨事务局属于政府行政机构，隶属于中东铁路局，为俄侨提供法律、经济和文化服务。曾主管文化的副局长——俄罗斯法西斯领袖拉德扎耶夫斯基，及他的继任者都以激进思想著称，他们的任务是把俄侨团结在民族文化的思想下，并保证其对当权者的绝对忠诚。
在中东铁路局及俄侨事务局的号召下，俄侨中大量的知识分子积极投身教育事业，以传承和弘扬民族文化为宗旨，建立了从幼儿园、中学、专科到高等院校健全的教育体系。学校里的老师都是曾经的公爵、公爵夫人、沙皇军官等等，他们教授的主要科目有：俄语、文学、历史、地理……所有这些学科的设置都是为了增进民族意识的形成，以及形成对俄罗斯文化的归属感。
2.制定相应政策。俄侨民族文化认同感保护被列入了俄侨事务总局的大纲要领。“1944年批准的官方指令，规定民族文化工作如下：培养俄侨的俄罗斯民族意识，研究俄罗斯文化本质及祖辈遗留下来的精神财富，并对新的文化财富进行整理、补充。”此外，俄侨事务总局№1号法令规定了俄侨法定节假日，包括新年、12个基督节日等等。俄罗斯民族民俗文化節日的设定，增强了俄侨的凝聚力与向心力，也向外传播了俄罗斯文化。
由于东正教文化是俄罗斯的宗教文化轴心，俄侨事务总局根据东正教传统节日颁布了指令，对哈尔滨的俄侨制定了官方节日清单。其中，“圣弗拉基米尔日”是一年中最重要的文化节日，它还被称作“东正教文化日”。官方对东正教文化的重视，加快了东正教在哈尔滨的发展。“1922年之前东北有25所东正教教堂，其中有7所在哈尔滨市内；1922年到1939年期间俄侨又陆续修建了31所，其中有12所在哈尔滨。”
俄侨政府对文化发展的重视，为广大俄侨做出了明确的文化发展导向，引领俄侨知识分子为民族文化的传承与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相应政策、法规的制定，保障了俄侨民族文化的传承与发展，同时也保持了俄侨民族文化的纯正性。俄侨对民族文化的重视，成为俄侨文化独立发展最重要的外部因素。
四、结语
20世纪上半叶，哈尔滨俄侨传承了俄罗斯特有的民族文化特色，抵制了异国文化对它的冲击，迅速地在哈尔滨发展了起来。如果没有强大的经济实力作为支撑，俄侨一切与文化事业相关的工作都难以顺利开展。俄侨文化本身的相对先进性，决定了当时它在哈尔滨的文化地位，致使异域文化对其无法撼动。俄侨政府专门制定的文化保护政策，又为俄侨文化的发展起到了保驾护航作用。在这三大因素的共同作用下，哈尔滨的俄侨文化凸显出独立性特征。哈尔滨的俄侨文化是对俄罗斯本土文化的延续和发展，现如今已成为哈尔滨巨大的文化历史遗产。
参考文献：
[1]哈尔滨市档案馆编印. 哈尔滨经济资料文集[M]. 第2分册. 1991年，第234页.
[2]辛培林、张凤鸣、高晓燕. 黑龙江开发史[M]. 哈尔滨：黑龙江人民出版社. 1999年，第703页.
[3]哈尔滨市志编纂委员会编. 哈尔滨市志·外事志[M]. 哈尔滨：黑龙江省人民出版社，1999年，第83页.
[4]Е.Аурилене.Судьбы русской эмигрантской культуры в Китае （1920-1940）：региональный фактор[J]. Проблемы Дальнего Востока №3， 2013г.
[5]Ф. ГАХК. 830. Оп. 1. Д. 73. Л. 16.
[6]С.А.Черкашина. Из истории Харбинской епархии.[M]. Издат. дом Частная коллекция， 1998. С. 153， 155.
作者简介：苏骞（1990—）。贵州人。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俄罗斯问题。张艳杰（1963—）。哈尔滨人。俄罗斯文化与艺术研究中心。教授。硕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俄罗斯问题。
※基金项目：黑龙江省哲学社会科学研究规划项目：基于东正教视角的哈尔滨俄侨历史文化研究 批准号：16ZSB02.
关键词：哈尔滨 俄罗斯文化 俄侨 独立性
19世纪末至20世纪初，伴随着中东铁路的修筑，大批俄侨来到哈尔滨，他们的足迹遍布了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客居他乡的俄侨，不但没有丢失自己的民族文化，反而使之得到了延续和发展。俄侨文化在哈尔滨保持了其民族文化的原有属性，呈现出独立发展的态势。不仅如此，俄侨文化却对哈尔滨的文化走向造成了深远的影响，使哈尔滨形成具有中西合璧的独具一格的东方明珠。
一、雄厚的经济基础
中东铁路的建成，使哈尔滨成为了重要的交通大枢纽，推动了哈尔滨经济的快速发展。雄厚而有活力的经济基础，是俄罗斯文化在哈尔滨蓬勃发展的基本条件。
1.俄侨在哈尔滨的工业活动。俄侨曾在哈尔滨创办了大量的工业企业，“在南岗和道里有工业企业459家，而在香坊、顾乡屯﹑新正阳河等处，依据贸易公所之调查报告，俄人开设的工厂数为 573 家。其中旧俄人创办的约占55%，苏联籍俄人经营者约占 36%，其余9%系杂有外国资本在内的经营者”。俄侨在哈尔滨创办的工业企业繁多，但其中以加工企业为主，涉及生产生活的各个领域，这些工业企业中有面粉业、酿酒企业、榨油企业、食品加工业、服装厂、肥皂厂、林厂、矿厂等等。
面粉业、酿造业、制油业是俄侨的三大支柱产业。以面粉业为例，在鼎盛时期，俄侨的面粉业不仅控制了整个东北市场，而且还远销到中国南方，甚至出口到俄国的一些内陆城市。1900年俄国在哈尔滨成立满洲第一面粉厂，从而为哈尔滨成为著名的面粉工业城奠定了基础。1904年日俄战争爆发，为哈尔滨面粉业的发展提供了良好契机，工厂即便昼夜不停的生产，面粉仍然供不应求。“至1905年末，哈尔滨已经有8家俄资面粉厂，日产面粉4.7万普特。日俄战争期间，东北北部的俄资面粉厂共为俄军生产了900万普特的面粉。”
2.俄侨在哈尔滨的商业活动。从进出口业来看，一些俄侨商人建立了商会和洋行，专门从事进出口贸易。进出口业发展异常迅猛，其中以轻工业为主，产品多为人们的生活必需品。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前，出口到黑龙江地区的俄国商品逐年增加。到1912年，在所有进口商品中，俄国商品占据绝对优势。“1907年俄国向哈尔滨销售的商品有棉纺织品860万卢布、香烟252.7万卢布、金属品134万卢布，总计有2640万卢布。”出口贸易主要是向俄国远东地区出口粮食和畜牧业产品。以小麦为例，1910年至1913年，每年出口到俄国远东地区的小麦都在1000万普特以上。
从零售商行来看，伴随哈尔滨人口数量不断增加的是俄侨商店，其数量远远超过工业企业。据统计，俄侨在哈尔滨开办的商店总数曾达到1336家。零售商行种类有：贩酒业、旅店、日用百货、食品加工、食品零售业、卖店、医药店、面包店、肉铺店等。零售业总体来说商业规模不算大，但也不缺乏商业巨头，如秋林公司。秋林公司是哈尔滨最大的商店，1929年输出总额为213888134洋元，输入总额为25555623洋元，输入输出的种类达29种。
如此强大的工业基礎及频繁的商业活动从侧面反映了当时哈尔滨俄侨经济的繁荣。繁荣的经济为俄侨文化的发展提供了源源不竭的动力，同时为俄侨文化在哈尔滨的发展铺平了道路。也正是因为有强大的俄侨经济做后盾，俄侨文化无须依赖于其他经济体，具备了独立发展的经济条件。
二、俄罗斯文化的相对先进性
文化的传播是强势文化向弱势文化的辐射和渗透，强国文化往往被更多地关注和传播。在当时的哈尔滨，中国文化属于弱势文化，很难对强势的俄罗斯文化造成影响和进行渗透。
1.俄罗斯文学、艺术的相对先进性。20世纪初期，俄罗斯文学已经过以普希金、莱蒙托夫等为代表的“黄金时代”和以托尔斯泰、陀思妥耶夫斯基等为代表的“白银时代”。两个时代的著名作家生动刻画了一个又一个俄罗斯式的典型人物，描绘了俄罗斯的百态众生，向世界展现了一个完整的俄罗斯，也把俄国文学推向了世界优秀文学的殿堂。从艺术方面来说，俄罗斯戏剧、歌剧、音乐、绘画、建筑、雕塑等，在19至20世纪都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如著名的芭蕾舞剧《天鹅湖》、《睡美人》，讽刺喜剧《钦差大臣》、五幕悲剧《大雷雨》，享誉世界的《伏尔加纤夫》、《无名女郎》。这些艺术作品在世界的艺术舞台上大放异彩，昭示着俄罗斯民族丰富的艺术文化资源。
而同一时期的中国，由于国力衰微，文学、艺术发展单一而且缓慢，根本无法与同一时期的俄罗斯文学艺术相提并论。文学方面，俄侨来到哈尔滨之前，哈尔滨没有什么文学团体，也没有什么文学杂志，更没有大批的作家和诗人；艺术方面，1899年才由俄侨建立了第一个哈尔滨俱乐部——中东铁路俱乐部。1902年，由俄侨在哈尔滨道里建立了第一个电影院。
2.俄罗斯教育的相对先进性。俄国人向来重视教育，18世纪初，彼得大帝的改革迅速推动了俄国教育事业的发展。他效仿西欧教育体制，对俄国进行教育改革，创办了一系列的专门学校以培养实用性科技人才。到19世纪，俄国已逐步建立起一套从初等教育到高等教育较为完整的近代教育体系。中东铁路刚施工第二年，俄侨便在哈尔滨开办了第一所小学，这是当时哈尔滨第一所洋学堂。中东铁路存在期间，哈尔滨俄侨共开办过69所中小学。开办的高等学府有哈尔滨政法大学、北满工业大学、商业学院、师范学院等等，还有若干工、农、商、师、医、药、法、音、美、艺术等专科学校。这些学校培养了大批中、俄优秀人才。
俄侨到来之前的哈尔滨教育还是以私塾和清政府的“官学”为主，现代教育几乎没有，现代科学技术也基本为零。教育体系发展不均衡、不完整，没有系统的教学方案，而且重文轻理，偏科严重，封建的教育体制极大束缚了知识分子的思想。黑龙江的高等教育具有起步晚、发展缓慢的特点，直至1911年清廷灭亡，黑龙江省的高等学堂一共5所，在哈尔滨只有一所。 登顶世界文学高峰的俄罗斯文学和在世界大放光彩的俄罗斯艺术在哈尔滨得到了进一步的发展，同时也弥补了当时哈尔滨文学、艺术的大量空白；而系统的俄侨教育体系则成为了哈尔滨教育发展的引领者，使哈尔滨的教育获得了迅速的发展。因此，俄侨文化的相对先进性是其独立发展最重要的内在因素。
三、俄侨对民族文化的重视
俄侨十分重视自己的语言、文化和民俗风情传承。为了增进哈尔滨俄侨的民族认同感和归属感，保持其民族精神的完整性，中东铁路局成立了专门机构并制定了一系列政策，旨在发扬自己的文化传统。
1.建立专门机构。最初俄侨主要依托中东铁路的修建和发展来延续民族文化，增强民族归属感。1934年，在中东铁路局的领导下，成立了俄侨事务局，它的主导机构是位于哈尔滨的俄侨事务总局，其他居住有俄侨的城市和乡镇也有它的分支机构和代表处。俄侨事务局属于政府行政机构，隶属于中东铁路局，为俄侨提供法律、经济和文化服务。曾主管文化的副局长——俄罗斯法西斯领袖拉德扎耶夫斯基，及他的继任者都以激进思想著称，他们的任务是把俄侨团结在民族文化的思想下，并保证其对当权者的绝对忠诚。
在中东铁路局及俄侨事务局的号召下，俄侨中大量的知识分子积极投身教育事业，以传承和弘扬民族文化为宗旨，建立了从幼儿园、中学、专科到高等院校健全的教育体系。学校里的老师都是曾经的公爵、公爵夫人、沙皇军官等等，他们教授的主要科目有：俄语、文学、历史、地理……所有这些学科的设置都是为了增进民族意识的形成，以及形成对俄罗斯文化的归属感。
2.制定相应政策。俄侨民族文化认同感保护被列入了俄侨事务总局的大纲要领。“1944年批准的官方指令，规定民族文化工作如下：培养俄侨的俄罗斯民族意识，研究俄罗斯文化本质及祖辈遗留下来的精神财富，并对新的文化财富进行整理、补充。”此外，俄侨事务总局№1号法令规定了俄侨法定节假日，包括新年、12个基督节日等等。俄罗斯民族民俗文化節日的设定，增强了俄侨的凝聚力与向心力，也向外传播了俄罗斯文化。
由于东正教文化是俄罗斯的宗教文化轴心，俄侨事务总局根据东正教传统节日颁布了指令，对哈尔滨的俄侨制定了官方节日清单。其中，“圣弗拉基米尔日”是一年中最重要的文化节日，它还被称作“东正教文化日”。官方对东正教文化的重视，加快了东正教在哈尔滨的发展。“1922年之前东北有25所东正教教堂，其中有7所在哈尔滨市内；1922年到1939年期间俄侨又陆续修建了31所，其中有12所在哈尔滨。”
俄侨政府对文化发展的重视，为广大俄侨做出了明确的文化发展导向，引领俄侨知识分子为民族文化的传承与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相应政策、法规的制定，保障了俄侨民族文化的传承与发展，同时也保持了俄侨民族文化的纯正性。俄侨对民族文化的重视，成为俄侨文化独立发展最重要的外部因素。
四、结语
20世纪上半叶，哈尔滨俄侨传承了俄罗斯特有的民族文化特色，抵制了异国文化对它的冲击，迅速地在哈尔滨发展了起来。如果没有强大的经济实力作为支撑，俄侨一切与文化事业相关的工作都难以顺利开展。俄侨文化本身的相对先进性，决定了当时它在哈尔滨的文化地位，致使异域文化对其无法撼动。俄侨政府专门制定的文化保护政策，又为俄侨文化的发展起到了保驾护航作用。在这三大因素的共同作用下，哈尔滨的俄侨文化凸显出独立性特征。哈尔滨的俄侨文化是对俄罗斯本土文化的延续和发展，现如今已成为哈尔滨巨大的文化历史遗产。
参考文献：
[1]哈尔滨市档案馆编印. 哈尔滨经济资料文集[M]. 第2分册. 1991年，第234页.
[2]辛培林、张凤鸣、高晓燕. 黑龙江开发史[M]. 哈尔滨：黑龙江人民出版社. 1999年，第703页.
[3]哈尔滨市志编纂委员会编. 哈尔滨市志·外事志[M]. 哈尔滨：黑龙江省人民出版社，1999年，第83页.
[4]Е.Аурилене.Судьбы русской эмигрантской культуры в Китае （1920-1940）：региональный фактор[J]. Проблемы Дальнего Востока №3， 2013г.
[5]Ф. ГАХК. 830. Оп. 1. Д. 73. Л. 16.
[6]С.А.Черкашина. Из истории Харбинской епархии.[M]. Издат. дом Частная коллекция， 1998. С. 153， 155.
作者简介：苏骞（1990—）。贵州人。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俄罗斯问题。张艳杰（1963—）。哈尔滨人。俄罗斯文化与艺术研究中心。教授。硕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俄罗斯问题。
※基金项目：黑龙江省哲学社会科学研究规划项目：基于东正教视角的哈尔滨俄侨历史文化研究 批准号：16ZSB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