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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 《续修四库全书总目提要》著录的王若虚《尚书义粹》是钞录阎若璩《尚书古文疏证》并改题撰者的伪作，其顾广圻题记、藏书印、翟思忠序等皆为伪造。
关键词 续修四库全书总目提要 尚书义粹 尚书古文疏证
分类号 G256.22
DOI 10.16810/j.cnki.1672-514X.2017.09.xxx
Abstract Shangshu Yicui in the summary of Xuxiu Siku Quanshu Zongmu Tiyao was forged by Shangshu Guwen Shuzheng written by Yan Ruoqu. The signature of Gu Guangqi， the book seals and the preface of Zhai Sizhong were also forged.
Keywords Xuxiu Siku Quanshu Zongmu Tiyao. Shangshu Yicui. Shangshu Guwen Shuzheng.
《續修四库全书总目提要》 是上世纪20至40年代由东方文化事业总委员会组织当时知名学者编成的一部大型古籍提要目录，为我国现存规模最大的解题目录。其中经部书类著录《尚书义粹》 一书，其提要为班书阁所撰，云：
《尚书义粹》八卷，国立北平图书馆藏钞本。金王若虚撰。……先生以博闻强记之资，为理明义精之学。谓壁中真古文亡于永嘉之乱，而梅氏所献乃魏晋间人所假托。其二十五篇，经与序传如出一手，因著《尚书义粹》八卷以辟之。首列今古文之篇名篇数。马、郑逸十六篇如彼，梅氏增多二十五篇如此，孰伪孰真，判如黑白。由是证之以逸书，参之以诸子，稽之以历法，验之以正朔，析之以典礼，核之以事迹，校之以文字，考之以句读，种种谬误，悉行证明。……全书共分一百二十八言，每言目中皆有大纲以括之，不读其书，第阅目录，即可知其书之要义。惟卷三全阙，卷六阙八十六言至九十六言。卷八则自一百十三言至一百二十七言全阙，所存者唯第一百二十八言耳。卷首有元至正四年翟思忠序，清嘉庆丁巳马玉堂跋。翟序述书中内容极悉，马跋则记传钞之原委也。[1]216
班书阁撰写提要时所据“国立北平图书馆藏钞本”今藏国家图书馆。此本残存不足一卷，乌丝栏，半页十一行，行二十字。目录首页钤“抱经堂藏书印”，卷首钤“歙西长塘鲍氏知不足斋藏书印”“马玉堂”“笏斋”等印，则似经卢文弨抱经堂、鲍廷博知不足斋、马玉堂笏斋递藏。书衣有顾广圻手书题记，卷首有元至正丙戌翟思忠序。细检此本，破绽百出，实为肆无忌惮伪造之书。
首先，从此本目录看，全书八卷，共128条，卷三全缺，卷六缺第86至96条，卷八缺第113至127条，共存85条。阎若璩《尚书古文疏证》 目录凡128条，其中标题与正文皆存者99条，有标题无正文者12条，并标题全缺者17条。其中卷六不缺，卷三虽全缺，但有9条存标题，卷八只有第122至127条6条无标题，可见此本多有漏抄。此本所存85条标题与《尚书古文疏证》 对应条目完全相同。另外，此本正文仅存卷一的第1至第5条，这5条与《尚书古文疏证》 相关条目内容亦完全相同。这是此本为伪造的确证。
第二，王若虚确曾撰写《尚书义粹》一书，清朱彝尊《经义考》卷八十五著录三卷，“《天一阁书目》《万卷堂书目》均载之”[2]1589。今检明朱睦 《万卷堂书目》著录为二卷，范钦《天一阁书目》著录“二本”、无卷数，黄虞稷《千顷堂书目》作三卷，《经义考》当据《千顷堂书目》著录。《经义考》注云未见，此后诸家书目未见著录传本者，盖《尚书义粹》一书在明末清初已亡佚。至清嘉庆时期，著名藏书家张金吾从明黄谏《书传集解》中辑出，今藏上海图书馆，即《中国古籍总目》所著录的“清道光张氏爱日精庐钞本”，存卷一至三、七至八。笔者曾请上海古籍出版社友人赴上海图书馆检核，与国图藏此本完全不同，亦可证此本非王若虚《尚书义粹》。
第三，顾广圻题记为伪造。此本顾广圻题记云：
阅未见书斋所藏影元本旧抄《尚书义粹》，失去第三卷全阙。荛圃既从抱冲本审校完，以卷中缺页属予补写。意谓当是所据元本模糊，抱冲本虽有，或系出于补抄，故不羼入而于后，盖慎之至也。抱冲有抄竹汀先生校语十余条，别为一帙录之。嘉庆丁巳涧薲。
据此题记，黄丕烈读未见书斋曾藏有《尚书义粹》“影元本旧抄”，顾之逵（抱冲）亦有藏本，顾广圻、钱大昕并曾校勘此书。从藏书印看，此本又经卢文弨、鲍廷博等递藏。然检卢文弨《抱经堂文集》、顾广圻《思适斋集》、黄丕烈《士礼居藏书题跋记》、钱大昕《潜研堂集》等皆无只言谈及《尚书义粹》。阎若璩《尚书古文疏证》为清初考证伪古文《尚书》的名著，卢文弨、顾广圻、钱大昕等皆为清代著名学者，不可能不知此书。如顾广圻曾在《校定尚书考异序》 中说：“《疏证》第三卷言《大禹谟》《泰誓》《武成》 句句有本。”[3]115可见顾广圻对《尚书古文疏证》甚熟悉，不容犯以阎若璩之书置于王若虚名下这样低级的错误。另外，黄丕烈、顾之逵若藏有《尚书义粹》，张金吾又何必从明黄谏《书传集解》 中辑录？
此段题记确为顾广圻所撰，只不过不是为《尚书义粹》所题，而是顾氏题“旧钞本《景定建康志》”之文。其原文为：
此读未见书斋所藏《景定建康志》，依宋本旧抄也，失去者十二卷，六至十、二十九至三十三、四十三、四十四。荛圃既从家抱冲本抄完，复以卷中阙页属予补写，意谓当是所据宋本模糊，抱冲本虽有，或系岀于补板，故不羼入而附于后，盖慎之至也。抱冲本有钱竹汀先生校 语十余条，别为一纸录之。嘉庆丁巳涧薲记。”[3]31
第四，“抱经堂藏书印”“歙西长塘鲍氏知不足斋藏书印”与其他可见之卢文弨、鲍廷博藏书印仔细比较，并不相同，皆系伪造。“马玉堂”“笏斋”二印，笔者此前未曾见过，无法比较，但极有可能亦为伪造。 第五，翟思忠序实系窜改胡渭《〈尚书古文疏证〉序》 （按：此序收录于杨翼骧、孙香兰主编《清代史部序跋选》一书，云选自清眷西堂刊《尚书古文疏证》，然1987年上海古籍出版社影印眷西堂本无此序，2013年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黄怀信点校本亦未提及此序）而成，错讹百出。此本卷首翟思忠序云：
晚出《尚书义粹》，自东晋立于学官，家传户诵……王若虚先生以博闻强记之资……因著《尚书义粹》以辟之……先生每竖一义，必博考精思，故迟之又久而未成。近年多病，尝叹息谓余曰：恐溘焉朝露，不及成，奈何。余为之恻然。癸未冬有楚筵之召，先生初不欲应，劝驾者敦迫之，不得已而就道，至则相得驩甚，宠礼有加。乃未几疾作，而先生以甲申六月终矣。呜呼！是书竟不及矣。后二岁，长君舍人咏以其书来属余校定，且为序。余爱而读之，凡八卷，卷各若干目，有通卷全阙者，有卷中闕数篇或仅存一篇者。……至正四年丙戌嘉平之月后学翟思忠序。
将翟思忠序与胡渭序进行比较，二者基本相同，翟序仅增多“癸未冬有楚筵之召，先生初不欲应，劝驾者敦迫之，不得已而道至，则相得甚驩，崇礼有加”三十余字。其余凡涉人名、书名、时间处则略作窜改。如将胡序“晚出《尚书》 ”改为“晚出《尚书义粹》”“徵君阎百诗”改为“王若虚”“因著《古文尚书疏证》”改为“因著《尚书义粹》”，删去“不及成”前“疏证”二字，将“甲申六月，先生疾作而终，《疏证》果不及成矣”改为“乃未几疾作，而先生以甲申六月终矣”，将“康熙四十五年丙戌嘉平之月，同学弟德清胡渭撰”[4]改为“至正四年丙戌嘉平之月后学翟思忠序”。殊不知王若虚卒于癸卯（公元1243年），而非甲申；元至正四年为甲申，而非丙戌。
第六，从《尚书》学史来看，金代的王若虚不可能撰写此类著述。班书阁此条提要云：“先生（王若虚）以博闻强记之资，为理明义精之学。谓壁中真《尚书》亡于永嘉之乱，而梅氏所献，乃魏晋间所假讬。其二十五篇，经与序传，如出一手，因著《尚书义萃》八卷以闢之。”[1]216伪孔传本《古文尚书》自唐初定为标准读本以来，至宋代吴棫、朱熹始稍持异议，但仍未遽定其为伪书。元代吴澄、赵孟頫继续疑之，然终未成定谳。直至明代梅鷟《尚书考异》、清代阎若璩《尚书古文疏证》、惠栋《古文尚书考》方最终判定其为伪书。处于金代的王若虚绝不可能以此考证之法条分缕析进行辨伪。张金吾《爱日精庐藏书志》云：“读其书（王若虚《尚书义粹》），不务为新奇可喜之论，而于帝王之德业事功，以及人心道心、建中建极诸义反复推阐，要皆深切著明，盖解经之笃实者也。”[5]25可见王若虚《尚书义粹》实为阐发《尚书》义理之作，非辨别伪古文者。
综上，可判定国家图书馆藏钞本王若虚《尚书义粹》 为后人伪造。班书阁先生为我国近现代历史学家，《续修四库全书总目提要》 中收录其所作提要1400余篇，是撰写提要最多者之一，但他大概未曾读过阎若璩《尚书古文疏证》，故致此误。
关键词 续修四库全书总目提要 尚书义粹 尚书古文疏证
分类号 G256.22
DOI 10.16810/j.cnki.1672-514X.2017.09.xxx
Abstract Shangshu Yicui in the summary of Xuxiu Siku Quanshu Zongmu Tiyao was forged by Shangshu Guwen Shuzheng written by Yan Ruoqu. The signature of Gu Guangqi， the book seals and the preface of Zhai Sizhong were also forged.
Keywords Xuxiu Siku Quanshu Zongmu Tiyao. Shangshu Yicui. Shangshu Guwen Shuzheng.
《續修四库全书总目提要》 是上世纪20至40年代由东方文化事业总委员会组织当时知名学者编成的一部大型古籍提要目录，为我国现存规模最大的解题目录。其中经部书类著录《尚书义粹》 一书，其提要为班书阁所撰，云：
《尚书义粹》八卷，国立北平图书馆藏钞本。金王若虚撰。……先生以博闻强记之资，为理明义精之学。谓壁中真古文亡于永嘉之乱，而梅氏所献乃魏晋间人所假托。其二十五篇，经与序传如出一手，因著《尚书义粹》八卷以辟之。首列今古文之篇名篇数。马、郑逸十六篇如彼，梅氏增多二十五篇如此，孰伪孰真，判如黑白。由是证之以逸书，参之以诸子，稽之以历法，验之以正朔，析之以典礼，核之以事迹，校之以文字，考之以句读，种种谬误，悉行证明。……全书共分一百二十八言，每言目中皆有大纲以括之，不读其书，第阅目录，即可知其书之要义。惟卷三全阙，卷六阙八十六言至九十六言。卷八则自一百十三言至一百二十七言全阙，所存者唯第一百二十八言耳。卷首有元至正四年翟思忠序，清嘉庆丁巳马玉堂跋。翟序述书中内容极悉，马跋则记传钞之原委也。[1]216
班书阁撰写提要时所据“国立北平图书馆藏钞本”今藏国家图书馆。此本残存不足一卷，乌丝栏，半页十一行，行二十字。目录首页钤“抱经堂藏书印”，卷首钤“歙西长塘鲍氏知不足斋藏书印”“马玉堂”“笏斋”等印，则似经卢文弨抱经堂、鲍廷博知不足斋、马玉堂笏斋递藏。书衣有顾广圻手书题记，卷首有元至正丙戌翟思忠序。细检此本，破绽百出，实为肆无忌惮伪造之书。
首先，从此本目录看，全书八卷，共128条，卷三全缺，卷六缺第86至96条，卷八缺第113至127条，共存85条。阎若璩《尚书古文疏证》 目录凡128条，其中标题与正文皆存者99条，有标题无正文者12条，并标题全缺者17条。其中卷六不缺，卷三虽全缺，但有9条存标题，卷八只有第122至127条6条无标题，可见此本多有漏抄。此本所存85条标题与《尚书古文疏证》 对应条目完全相同。另外，此本正文仅存卷一的第1至第5条，这5条与《尚书古文疏证》 相关条目内容亦完全相同。这是此本为伪造的确证。
第二，王若虚确曾撰写《尚书义粹》一书，清朱彝尊《经义考》卷八十五著录三卷，“《天一阁书目》《万卷堂书目》均载之”[2]1589。今检明朱睦 《万卷堂书目》著录为二卷，范钦《天一阁书目》著录“二本”、无卷数，黄虞稷《千顷堂书目》作三卷，《经义考》当据《千顷堂书目》著录。《经义考》注云未见，此后诸家书目未见著录传本者，盖《尚书义粹》一书在明末清初已亡佚。至清嘉庆时期，著名藏书家张金吾从明黄谏《书传集解》中辑出，今藏上海图书馆，即《中国古籍总目》所著录的“清道光张氏爱日精庐钞本”，存卷一至三、七至八。笔者曾请上海古籍出版社友人赴上海图书馆检核，与国图藏此本完全不同，亦可证此本非王若虚《尚书义粹》。
第三，顾广圻题记为伪造。此本顾广圻题记云：
阅未见书斋所藏影元本旧抄《尚书义粹》，失去第三卷全阙。荛圃既从抱冲本审校完，以卷中缺页属予补写。意谓当是所据元本模糊，抱冲本虽有，或系出于补抄，故不羼入而于后，盖慎之至也。抱冲有抄竹汀先生校语十余条，别为一帙录之。嘉庆丁巳涧薲。
据此题记，黄丕烈读未见书斋曾藏有《尚书义粹》“影元本旧抄”，顾之逵（抱冲）亦有藏本，顾广圻、钱大昕并曾校勘此书。从藏书印看，此本又经卢文弨、鲍廷博等递藏。然检卢文弨《抱经堂文集》、顾广圻《思适斋集》、黄丕烈《士礼居藏书题跋记》、钱大昕《潜研堂集》等皆无只言谈及《尚书义粹》。阎若璩《尚书古文疏证》为清初考证伪古文《尚书》的名著，卢文弨、顾广圻、钱大昕等皆为清代著名学者，不可能不知此书。如顾广圻曾在《校定尚书考异序》 中说：“《疏证》第三卷言《大禹谟》《泰誓》《武成》 句句有本。”[3]115可见顾广圻对《尚书古文疏证》甚熟悉，不容犯以阎若璩之书置于王若虚名下这样低级的错误。另外，黄丕烈、顾之逵若藏有《尚书义粹》，张金吾又何必从明黄谏《书传集解》 中辑录？
此段题记确为顾广圻所撰，只不过不是为《尚书义粹》所题，而是顾氏题“旧钞本《景定建康志》”之文。其原文为：
此读未见书斋所藏《景定建康志》，依宋本旧抄也，失去者十二卷，六至十、二十九至三十三、四十三、四十四。荛圃既从家抱冲本抄完，复以卷中阙页属予补写，意谓当是所据宋本模糊，抱冲本虽有，或系岀于补板，故不羼入而附于后，盖慎之至也。抱冲本有钱竹汀先生校 语十余条，别为一纸录之。嘉庆丁巳涧薲记。”[3]31
第四，“抱经堂藏书印”“歙西长塘鲍氏知不足斋藏书印”与其他可见之卢文弨、鲍廷博藏书印仔细比较，并不相同，皆系伪造。“马玉堂”“笏斋”二印，笔者此前未曾见过，无法比较，但极有可能亦为伪造。 第五，翟思忠序实系窜改胡渭《〈尚书古文疏证〉序》 （按：此序收录于杨翼骧、孙香兰主编《清代史部序跋选》一书，云选自清眷西堂刊《尚书古文疏证》，然1987年上海古籍出版社影印眷西堂本无此序，2013年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黄怀信点校本亦未提及此序）而成，错讹百出。此本卷首翟思忠序云：
晚出《尚书义粹》，自东晋立于学官，家传户诵……王若虚先生以博闻强记之资……因著《尚书义粹》以辟之……先生每竖一义，必博考精思，故迟之又久而未成。近年多病，尝叹息谓余曰：恐溘焉朝露，不及成，奈何。余为之恻然。癸未冬有楚筵之召，先生初不欲应，劝驾者敦迫之，不得已而就道，至则相得驩甚，宠礼有加。乃未几疾作，而先生以甲申六月终矣。呜呼！是书竟不及矣。后二岁，长君舍人咏以其书来属余校定，且为序。余爱而读之，凡八卷，卷各若干目，有通卷全阙者，有卷中闕数篇或仅存一篇者。……至正四年丙戌嘉平之月后学翟思忠序。
将翟思忠序与胡渭序进行比较，二者基本相同，翟序仅增多“癸未冬有楚筵之召，先生初不欲应，劝驾者敦迫之，不得已而道至，则相得甚驩，崇礼有加”三十余字。其余凡涉人名、书名、时间处则略作窜改。如将胡序“晚出《尚书》 ”改为“晚出《尚书义粹》”“徵君阎百诗”改为“王若虚”“因著《古文尚书疏证》”改为“因著《尚书义粹》”，删去“不及成”前“疏证”二字，将“甲申六月，先生疾作而终，《疏证》果不及成矣”改为“乃未几疾作，而先生以甲申六月终矣”，将“康熙四十五年丙戌嘉平之月，同学弟德清胡渭撰”[4]改为“至正四年丙戌嘉平之月后学翟思忠序”。殊不知王若虚卒于癸卯（公元1243年），而非甲申；元至正四年为甲申，而非丙戌。
第六，从《尚书》学史来看，金代的王若虚不可能撰写此类著述。班书阁此条提要云：“先生（王若虚）以博闻强记之资，为理明义精之学。谓壁中真《尚书》亡于永嘉之乱，而梅氏所献，乃魏晋间所假讬。其二十五篇，经与序传，如出一手，因著《尚书义萃》八卷以闢之。”[1]216伪孔传本《古文尚书》自唐初定为标准读本以来，至宋代吴棫、朱熹始稍持异议，但仍未遽定其为伪书。元代吴澄、赵孟頫继续疑之，然终未成定谳。直至明代梅鷟《尚书考异》、清代阎若璩《尚书古文疏证》、惠栋《古文尚书考》方最终判定其为伪书。处于金代的王若虚绝不可能以此考证之法条分缕析进行辨伪。张金吾《爱日精庐藏书志》云：“读其书（王若虚《尚书义粹》），不务为新奇可喜之论，而于帝王之德业事功，以及人心道心、建中建极诸义反复推阐，要皆深切著明，盖解经之笃实者也。”[5]25可见王若虚《尚书义粹》实为阐发《尚书》义理之作，非辨别伪古文者。
综上，可判定国家图书馆藏钞本王若虚《尚书义粹》 为后人伪造。班书阁先生为我国近现代历史学家，《续修四库全书总目提要》 中收录其所作提要1400余篇，是撰写提要最多者之一，但他大概未曾读过阎若璩《尚书古文疏证》，故致此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