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教慈善悄然松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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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陆宗教慈善受限于特殊身份,一向行事低调,给外界留下神秘印象。对研究者而言,宗教慈善的规模、透明度、专业性等不如人意。公益界对宗教慈善的心态也是多样,总体上乐见其成。今年初,国家六部委联合发文,颁行《关于鼓励和规范宗教界从事公益慈善活动的意见》。宗教界对这个文件依旧是三缄其口,而公益慈善领域的反响远大于宗教界。
  这个政策意见除了规定加强领导、做好政教分离等,其新增部分可以归结为三条:一是明确宗教慈善可以办公益项目;二是宗教团体可以创办社会组织;三是向宗教慈善组织捐赠可以免税。
  也不是所有人都对这个政策意见持肯定态度。在5月份的慈善与宗教论坛上,南都基金会理事长徐永光就直呼“读不懂”这个文件,说不知道它要表达什么。与徐永光意见完全相反,北京大学法学院非营利组织法研究中心主任金锦萍则说,“我读懂了最新的宗教管理条例”。她认为该政策区分了宗教活动与慈善活动,显示了双方都有需求。
  “允许成立自己的组织,可以离开自己的宗教场所去行善,至于动机和绩效如何,以后再去分享。”但她同时认为,“如果不提宗教团体与慈善组织隔离,是否还要进行财产和组织上的隔离?”
  从民政部司长任上辞职,进入北师大担任院长的王振耀附议金锦萍的看法。据他介绍,以往国家遇到灾害,在寻找慈善捐赠时,往往会把宗教组织排除在外。王振耀赞赏新规定有两个好处:一是放开慈善,原先宗教没纳入公益捐款范围,现在可以了;二是可以离开宗教场所搞公益。考虑到宗教敏感性,政策制订者会采取小步改善的方法求突破。
  “至于捐款免税。在别的国家,只要捐给教会,都可以免税。但过去实践处理起来是很大的挑战。我为了这个,去美国学习,可是怎么学习呢?人家教区和社区是融合的。”王振耀说。有着基督教背景的爱德基金会秘书长丘仲辉认为,宗教与慈善实现良好互动,需要长期过程,“我们有责任推动。前几年很困难,要有耐心,去推动,形成全社会的互动。”
  在大陆的慈善环境下,宗教团体与公益团体隶属于不同的主管机构,形成了各自区隔的慈善理念和操作手段,宗教慈善需要公益组织的专业化经验,后者需要前者资源支持,新规的任务是促成融合。
  “从操作层面看,大陆已经迈了很大的步子;但理论上,宗教局肯定会说这没什么。这是我自己的理解。”王振耀如此解释政策温和推进与激进期待之间的微妙之处。不过,金锦萍也认为新规还可以改进,“当宗教团体设立民非的时候是世俗行为,是否还应该有一条界限?在神性和人性之间是否还有个规则?”
  徐永光的担忧很现实,“现在宗教资产可以随时拿来做国家财产。北京一千多个寺庙就是这样被国家拿走的。”
  宗教慈善的破冰之旅才刚刚开始,其公益行为的组织化、专业化与透明化,都将叠加公益格局的现有问题。毫无疑问,宗教慈善的潜力巨大,新旧问题合一,需要在前行中求解。
  “无论在哪个国家,都不会用法律语言去界定宗教慈善组织。我为什么肯定这个条例?是因为我跟王振耀是一样的,官员做的事情,要鼓励他引导他往前走。”金锦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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