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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春节前夕,一脸苦色的徐明辉找到笔者,讲述了半年来当保姆辛酸。从2000年5月到年末,徐明辉因逃避女主人的性骚扰而换了3个东家。这位虽到了婚娶的年龄但尚未接触过女性的“处男”感叹地说:“法律和道德往往保护女性,而有谁在此时此刻理解一个男人的尊严与痛苦?!”
王女士说:装正经给我立马滚蛋
生于1978年的徐明辉,从沈阳市的一所技校毕业后分配到一家电机厂工作,上班不到一年厂子就“黄”了。靠200元的失业费艰难维持生计。
找点啥活干呢?一个技校的毕业生又能干点啥呢?思来想去,徐明辉想到了当保姆。并不是徐明辉有什么超前意识,而是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能干点啥。当保姆尽管掉点价,但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如果找个家务活不多的,他还可以学点啥,将来对付个文凭,再找一份好工作就不难了。主意定下来后,徐明辉花100元在一家晚报登了广告,报了自己的出生年月后,声称自己精力充沛,不仅会料理家务,会带孩子,还能烧一手好菜。这真不是吹牛,徐明辉曾花500元钱学了一个月的烹饪,虽上不了大雅之堂,但当家庭伙夫还是满够用的。这不足百字的广告刚登出3天,就有人找徐明辉联系。
来者是位30多岁的少妇,从她那衣着打扮和保养良好的皮肤看,这是个家底子不薄的女人。
果然不出徐明辉所料,这位姓王的女士住在一个三室一厅的商品房里,而且没有负担,上无老下无小。在她家当保姆,自然也就轻快多了。
从女主人的表情看,她对徐明辉相当满意,她当场拍板后,直截了当地问徐明辉要多少钱。这倒把徐明辉问住了:要多少钱好呢?对保姆的行情徐明辉也略知一二,一般的保姆也就月新300元。侍候个炕上吃炕上拉的,一般也不超过500元。他傻呆了半天,提出要260元。女主人笑了:“先给你500元吧,如果表现好还可以多给。”
王女士家里果然气派。彩电、高级音响、空调、高档家具应有尽有,徐明辉暗自庆幸自己找了个好地方。
王女士首先向徐明辉交待了约法三章:每天早晨7:30起床,给主人准备好早点后再去敲主人的门。因中餐和晚餐女主人经常在外边吃,故不作硬性规定。洗衣服交待挺细,大件的用洗衣机,小件的用手洗,个别的小衣服还不能用洗衣粉。第三条挺笼统:随时提供令主人满意的服务。
头三天都挺顺利,女主人也挺满意。第4天,情况有点不对劲了。女主人下午没出门,在厅里看三级片儿。见徐明辉躲在自己的屋里总不出来,就放开嗓子喊道:“小徐,来看看,一起放松放松吧。”
尽管徐明辉不太好意思,但也只好从命。女主人津津有味地看着,还时不时地偷偷观察一下徐明辉。
看完三级片儿,女主人进浴室了。门又开了挺大一个缝,女主人露出大半个上身,拿着刚脱下来的裤头、背心、乳罩对徐明辉进行面喻。徐明辉不好意思地把头低了下去。女主人以训斥的口气说:“装什么正经,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并让徐明辉马上去把这些东西洗出来。
洗完那些东西后,浴室里的女主人喊徐明辉,让徐明辉帮她搓背。
平心而论,对女主人让他帮助搓背的举动,徐明辉已经有点精神准备了,从她露出大半个上身,就意识到她有可能让他再干些什么。他的考虑是,如果仅仅是搓搓背,不再往下发展,他还可以接受,毕竟没有失去什么。
由于徐明辉是穿着衣服、裤子操作的,没干几下就全让水淋湿了。女主人又说:“哪有这么搓澡的,我都不怕,你一个男的怕啥?快去,把衣服脱了,要是不好意思就把枕巾围上。”就这样,徐明辉又只好照女主人的吩咐去做。可还是不行,女主人直截了当对徐明辉说:“全脱光了帮我搓澡,我要的就是那种感觉。”她提出每搓一次澡多付50元,每星期最少搓两次,这样一个月下来,徐明辉就可以得到一笔相当可观的收入。她明说:“你想干不想干?想干马上按要求办,不想干,装正经,立马滚蛋。”
徐明辉寻思了半天,还是选择了立马滚蛋,他担心万一哪天她翻脸再耍赖就麻烦了。
离开这位姓王的女主人后,徐明辉才知道她是个离了婚的女人,半年前她丈夫领着刚上小学的女儿重新组织了一个新的家庭,而她一直守了半年的寡。通过这件事对徐明辉的启发很大,一定要先摸清对方的家庭情况,决不能到单身女人家当保姆。
马女士说:不看你小子本分我才不干这种傻事呢
有了第一次的教训,徐明辉变得聪明多了。因他在王女士家里仅呆了4天,通过广告来找他的正好还都能接上茬。经过反复比较,他又选择了一个姓马的女士。这位身材高大,40岁的马女士有一个完整的的家庭,丈夫在一个事业单位当科长,有一个上高中的女儿。据周围的人反映,这家人挺和谐,从来没听他们吵过架。一听这些,徐明辉心里有底了。
尽管马女士住两室一厅的普通楼房,但因其女儿大部分时间住校,也算都能安排开,徐明辉虽只能住仅10平方米的北房,月薪也只有350元,但不用担心别的了。
在马女士家不仅不用担心别的,而且也轻巧多了。马女士在一家饭店工作,中午不在家吃饭,早晚两顿饭也是马女士做,徐明辉跟着打打下手就行了。洗衣服有洗衣机,小件的衣物也用不着徐明辉动手,不是别的,担心他洗不干净。徐明辉开始不明白,找他这个男保姆有啥意义呢?后来他才知道,马女士的丈夫因半身瘫痪住了一年多医院了,马女士每天都去看望丈夫,并从饭店给丈夫带去好吃的。马女士解释说,雇男保姆有两个意义,一是家里有个男人可以壮胆,二是有生活情调。一听,也挺有道理,徐明辉也没有往别处想。
一晃两个月过去了,一切都挺正常,马女士对徐明辉也挺好。每天晚上,马女士都要做上好几个菜,而且专挑徐明辉爱吃的做。马女士炒菜,徐明辉就给打下手,给她系围裙。饭菜做好了,两人又边吃边唠。徐明辉渐渐发现,马女士变了,变得脸上有了红晕,比刚见面时精神多了。对此,马女士的解释是,过去胃口不好,现在胃口好了,能吃了,也吃啥啥香了,当然精神状态就好了。
一次,徐明辉的父亲病了,徐明辉请了6天假回去照顾父亲,等他回到马女士家的时候,正赶上马女士吃晚饭。当时已是晚上8点多钟,徐明辉吃惊地问:“怎么这么晚才吃饭?”见徐明辉回来,马女士脸上露出喜悦的神色,她顺口说道:“没心思做,一个人的饭也不好做,对付一口算了。”她吃的是大米粥和咸菜,大米粥还是早晨剩下的。马女士说她这几天累着了,腰有点酸,让徐明辉给她按按。
徐明辉说他不会按摩。马女士说:“揉揉就行,揉了就比不揉强。”徐明辉开始给她揉了,先是肩、腰后来又揉大腿。在整个过程中,马女士一直不停嘴地表扬徐明辉揉得好,揉得到位,她感到很舒服。揉到大腿根处,徐明辉停住了。马女士说:“往上揉哇。”徐明辉没反映,马女士说:“你咋回事呀,我一个女的都不怕,你一个男的怕啥呀?还没脱了揉呢。你一个男的怎么这样?你把我当病人,就当你是医生在为病人看病。”
徐明辉感到也可能马女士是对的。他又按马女士的要求做了,从那以后,徐明辉就开始给马女士按摩了,马女士变得越来越上瘾了,从几天一次变成一天最少一次了。当然不能让徐明辉白干,工资从月薪350元涨到500元。马女士解释说,500元给得一点不少,名义上是保姆,实际上就是个按摩,一点累不着,而且还白吃白喝白住。如果不是看在徐明辉小伙子是本分人,她才不会干这种傻事呢,白让男人摸还倒找钱。
马女士虽说是40岁的女人,但身上的肉结实而富有弹性。徐明辉感慨地说:“我毕竟是个身心健全的男子汉,说一点不冲动是假的,每当揉到她的大腿时,都会情不自禁地感到强烈的生理上的震撼。我感到自己在受折磨。有一次,马女士竟用挑逗的语言对徐明辉说:“傻小子,又冲动了,看来我还挺有魅力。怎么样?不吃亏吧?”
徐明辉不敢面对马女士的眼睛,而马女士竟往他的下部摸去,徐明辉本能地闪开了。马女士骂道:“装什么正经,又摸不坏,别惹我不高兴,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徐明辉自然明白这“吃不了兜着走”意味着什么,他不敢不服从,只好任马女士摆布。
从那以后,徐明辉不仅仅是给马女士按摩,还要按她的要求做。对此,徐明辉的思绪一直是矛盾的,也可能他没失去什么,但他思想压力相当大,担心有一天她丈夫从医院回来找他麻烦,也担心马女士赖上他,但不顺从又担心马女士报复他。
徐明辉的精神受到了严重的摧残,白天吃不下饭,晚上失眠,半个月后他就面容憔悴,体重也明显下降了。
一天,徐明辉到超市去购物,两点多才回来,一进屋就见到一个少女跟马女士面对面坐着,显然在说什么,可一见他进来,两人都沉默了,显然她们在谈论一个十分严肃的话题,又显然是跟他有关的话题。凭直觉,少女是马女士的女儿,她的眼圈是红的,显然哭过。此情此景使徐明辉颇有几份尴尬,他勉强冲女主人点了一下头,示意他已经办完了主人交待的全部差事,转身出去了。徐明辉并没有走远,在楼洞口的石台上摘芹菜。按说,摘菜的活平晨都在厨房里干,而心里有鬼的徐明辉感到,他在屋里会妨碍她们谈话。
果不出徐明辉所料,不到一刻钟,少女出来了,表情异常严肃地对徐明辉说:“你和我妈的事我全知道了,我当女儿的为我妈感到脸红。我妈确实不对,但你毕竟是个男人,负主要责任的还应该是你。我已经跟我妈谈好了,事到如今也不想太难为你,你只要马上离开咱家,我们也就不追究了,工资会一分不少地付给你。我晚饭前还回来,希望不会再见到你。”说完她头一甩走了。
平心而论,少女的话说得挺得体,没有太过头的话,但徐明辉还是感到句句话都如同在打他的脸,他明显感到脸发热,心跳也明显加快了,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同时让徐明辉不解的是,马女士怎么会跟她女儿讲?她是精神上有毛病还是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这么一想徐明辉心里更没底了。
一见马女士,问题就挑开了。昨天下午,徐明辉正在给马女士按摩时,马女士的女儿回来了。原来女儿下午没有课,想借机回家取件旧衣服,以备参加学校统一安排的义务劳动。不巧的是,床上的场面让门外的女儿看个正着。女儿想进去大闹一场,但她没有那个勇气,转身走了。一路上女儿一直哭到学校。
领完工钱,徐明辉走了。还好,马女士没太难为他,她只是表现出了难舍难分之情……
徐女士说: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傻
第三个女主人姓徐,现年48岁。一听年龄就让徐明辉放心,跟他妈年龄差不多,从哪个角度讲,她都不会有别的行为。尽管徐明辉这么认为,可一到徐女士家里,他又不免有分紧张。徐女士家里比当初的那个王女士家里还阔气,而且只她一个人住。她说:“丈夫是做买卖的,最长时几个月见不了一次面,女儿在美国。”说着大大咧咧地脱去外衣、换上睡衣。睡衣很薄,又是半透明的,乳罩和三角裤头十分明显。她可比马女士差多了,浑身的肉臃肿而松驰,徐明辉顿感一阵恶心,她接着点了一支烟,悠闲而又傲慢地吐着烟雾:“你开个价吧,一次多少钱?”
“什么多少钱?”徐明辉感到莫名其妙。
“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傻呀?我找你干啥呀?”徐女士反而来脾气了,往下更是不堪入耳的语言。徐明辉害怕了,转身要走,徐女士抓住了他:“拿老娘耍着玩呢?不干早说话呀,为了你,我把前头那个小白脸都给辞退了,你说吧,我的损失咋办?!”
再凶毕竟是女人,怎么也没有小伙子女力气大,徐明辉把上来扯他的徐女士推了一个大跟头,扬长而去。
虽然摆脱了徐女士,但徐明辉心里还是老大不平衡。这个姓徐的女人,她这不是把我当男妓了吗?徐明辉感到人格受到了极大污辱,他要去告她!
结果只能是不了了之。警察说,仅凭你一面之辞没法办案,再说也没构成伤害。徐明辉咽不下这口气,他又找到了律师事务所,几名律师都劝他,一点用没有,没有立案的价值,搞不出什么结果来。可徐明辉仍不死心,他非要讨个说法,男人遭到女人的性骚扰究竟怎么办?男人没有人格吗?目前,他仍在上访之中。
(《现代女报》2001年3月23日 王 骏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