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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
“星期天到哪里去?亚细亚!”一句大众化的商业广告用语,叫响了郑州,“亚细亚”商场曾经一度蜚声全国。
亚细亚商场5楼有位服装个体户谢晨华。她正值生意兴隆年华如诗的黄金季节,却舞池搭桥,移情别恋,结果被狠心的“国标王子”勒死于都市村庄的小河旁……
相识“望月楼”,服装女老板与“国标王子”一见钟情
1991年4月,一个春风宜人的春日。这天傍晚,郑州市“亚细亚”商场服装个体户谢晨华下班后没有回家,她盘好货,径直来到了“望月楼”歌舞厅。35岁的谢晨华是个性格活泼、喜欢浓妆艳抹、穿戴时髦的女性。她经常对人讲,咱干个体服装的,一靠信誉,二靠品牌,本身穿着就得像一个模特,这样生意才好做。
她有个爱好,就是跳舞。无论刮风下雨,也不管生意场上多么繁忙,她都坚持每天跳上一曲,以消除一天的疲劳,以保持匀称苗条的体形,也便于结识一些新朋友,做生意没有朋友捧场能行吗?
这天晚上,谢晨华刚刚在舞池边的椅子上坐定,一名男青年便走了过来。小伙子开口相邀道:“大姐,如果您乐意,就请跳一曲?”听声音叫得甜,看相貌长得更帅:小伙子约25岁年龄,1.80米的个头,方方的脸庞,大大的眼睛。谢晨华很有礼貌地应邀了。
一曲终了,一舞又起。一会儿华尔兹,一会儿四步走,两人配合默契,亦步亦趋,灵犀相通。谢晨华数不清跳过多少场舞,省、市跳舞大赛也参加过许多次,但还从来没有遇上过像他这样高水准的舞伴。她感到浑身轻松,简直陶醉了,一种莫名的惬意悄然袭至心头。
小伙子告诉她,他叫李新民,家住市文化北段的白庙村,他当过兵,退伍后到省新华一厂当了一名工人。
白庙村,谢晨华知道,那是个富裕的都市村庄。她边跳舞边问他:“你家里都有什么人?”李新民告诉她说:“父亲在轻工业学院木器厂工作,母亲在市儿童医院上班,我有两个姐姐和一个妹妹,姊妹们中就我一个男孩子。”谢晨华也自我介绍说,她在亚细亚商场经营服装生意,由于只顾做生意,耽误了婚事,35岁的人了,还是一个独身贵族。她告诉李新民,以后穿什么品牌的服装,尽管去找她。实际上,她不但结过婚,而且还有一个7岁的男孩子。3口之家日子过得挺红火。丈夫在一家工厂当工人,谢晨华经常下广州,跑武汉去进货,时间没个准,有时一连数天不回家是常事,习惯了,丈夫并不在意。
自从在“望月楼”认识以后,李新民和谢晨华成为一双拆不散的舞池搭档,随后,在铁路局“火车头”俱乐部,在市青少年文化宫,处处留下了二人相伴相随的身影。每当曲终人散,两个人便一块喝瓶汽水,吃顿便饭,总是争着付钱。舞池搭台,李、谢的舞缘情感于潜移默化中得以升级。
转眼到了5月。有一天两人跳舞后,谢晨华特意在市北二七路的一家烤鸭店请李新民吃了一顿烤鸭。她邀他顺着金水河堤向东走。春夜的金水河流光溢彩,河岸的棵棵百日红散发着芬芳。两个人走到一处草坪前,谢晨华说:“就坐这儿吧,咱歇一会儿。”她放荡地脱下鞋子,把脚伸到李新民的胸前,心领神会的他便顺手将她揽在怀里,一对男女再也按捺不住浮躁多日的激情,狂热地亲吻起来。
谢问他:“你谈过女朋友没有?”李回答没有。她又问李:“你跟女人睡过觉没有?”李新民脸庞发热地老实回话说也没有。已经是“过来人”的谢晨华忍不住“格格”一笑:“我的帅弟弟呀,你真是个傻瓜,像你这样人见人爱的美男子,不在外拈花惹草,大姐我不信。”李新民说:“我不骗你,我爸妈对我管得很严,不过自从和你认识跳舞以后,我有时候也想,就是没机会没地方。”
谢晨华听罢乐了,笑吟吟地挑逗说:“你还年轻,不理解做女人的心,要是兄弟你心里认我这个大姐,今后机会、地方都会有的。”
于是就在这河堤上,李新民终于抓住了机会,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尝到了一种特殊的滋味,找到了一种别样的感觉。这以后,两个人3天不见面彼此心里就想得发慌。李新民上班显得心不在焉,他开始三天两头请假,去约会谢晨华。每次相会,谢都感到心花怒放。
一日,在“望月楼”,谢从棕色挎包里掏出一个精致的传呼机,递给李新民说:“给你配个呼机,联系方便,要记住大姐的话,不准和别的女人胡来,要做到有呼必应啊!”李推辞一下,谢说:“不要不好意思,凭你每月200多元的工资,还不够请我吃顿饭呢。”这使李新民十分感动。
傍上了一位富姐,李新民得意起来。才几个月时间,谢晨华对他精心地“包装”一番:高档的精致毛料西装,考究的“老人头“皮鞋,汪蓝色的125本田摩托车,一甩手就是几百元的零花钱,李新民应有尽有了。
谢晨华性格泼辣,说话粗鲁,脾气暴躁,但有本事有能力,她的丈夫对她很将就,采取得过且过的态度,知道她经商经常在外边跑,但一直没有发现她同李的关系。
谢晨华心中想:女人有钱图什么?图的是青春永驻,驻颜有术,心中快活,心想事成;要的是心上的男人永恒悦己,风流倜傥,才貌双全。连李新民自己也感觉不出他究竟有什么才气,只知道整日里“我上我的班,干活儿挣工资”,吊儿郎当地混日子。一天两人相会,李新民道出一句心里话:“晨华姐,你给我买这买那,我可过意不去,我是个没本事更谈不上有什么权势的人。不晓得你看中了我哪一点,难道就因为我长得帅?”
谢晨华“格格”地笑了。她说,你岂止是帅,你的“国标”跳得那么棒,满舞厅的人没有不羡慕的,连我都是觉得身价倍增,这是你的强项,谁也比不上你的。李新民听罢“啊哟”一声兴奋得蹦了起来。他终于寻找到自身的价值,他要把这一技之长磨练提高,达到炉火纯青的程度。于是李新民申请加入了省舞协,在名师的指导下,舞技水平提高很快。不久,他得到消息,省舞协已推荐他参加一个国家级国标舞蹈大赛,通知他做好准备。
谢晨华为了“考验”李新民对她是否忠诚,想了不少办法,费了不少心思。1994年6月下旬的一天,她打电话给李新民,说她感冒了,高烧不退。李新民听了,立即拿出刚发的工资,跑到省医药大楼买了几剂药,又到经八路副食品市场买了10斤鸡蛋和两只烧鸡,专门到谢晨华家里看望她。谢晨华很是感动,对他说:“新民,我是心病呀,你这一来我的病就好了。”9月5日,谢晨华邀李新民一同到武汉去进货。李新民没有推辞。到了武汉,两人在汉正街住了两天,挑选了3万元的名牌服装。谢说,这一次进货有你哩,我就多买些,往常提货把我累死了。李新民说,这一次我就当好你的运输大队长。谢晨华心情特别好,亲昵地搂住他的脖子说,咱不急着回郑州,你得陪我游游东湖,看看黄鹤楼,武汉过去我来过多次,都是独来独往,没有心思也没有时间闲逛。李新民答应了她。
谢晨华下决心要“套死”李新民。李新民却不能忍受,他心想陪你玩玩可以,10年20年都没有什么,但我也要结婚成家,俺家就我这一个男孩,必须光明正大地找女朋友,明媒正娶。1994年10月一天,李新民经人介绍,认识了市磁带厂一姓陈的姑娘,两人谈得十分投机。李的家人亦满意。1995年2月8日下午5时许,陈姑娘到省新华一厂去找李新民。李新民下班正欲和姑娘听音乐会,不料谢晨华骑摩托车风风火火地赶来了,一见这情景,挖苦道:“我说呢,这几个月有时候找人不见人,发传呼没回音,原来是叫墙上的画水中的月迷住了,怎么样,今晚上该陪陪我了吧!”
“期货公司”副总,寂寞冷闺不胜寒
李新民国标跳得好,跳出了名气,每到傍晚,一些爱好跳舞的年轻女子便设法和他联系,邀请他跳。
一个男了要应付那么多爱好跳舞的女人,时间一长,他也感到有点招架不住了,觉得非常累。再说,疏远了谢晨华,不就是等于得罪了富姐,失去了一棵“摇钱树”吗?这样的傻事他李新民说啥也不会干。于是,李新民一面同谢晨华保持着密切的联系,一面有选择地同其他相邀者舞池共欢。
1992年10月底,为准备参加一个国家级的国标大赛,李新民特意上了一个高层次的强化学习班,志在大赛中能够一举夺魁。在学习班里,他认识了崔小姐,后来配对不成,崔小姐又帮他找了耿小姐。有一天,耿小姐带李新民去水利部黄河委员会跳舞,在那里结识了河南省一家期货公司的副总经理周晓影。周晓影的到来,使李新民心中掀起一阵躁动,留下了难以忘却的印象。
周晓影今年30岁了,是一个气质不俗事业有成的职业女性。期货生意是一个风险迭起利润丰厚的行业,它集商业信息情报与高科技管理手段于一体,操作得好,将会是财源滚滚富甲一方,若运作不得当,则会血本无归,身败名裂。周晓影何等精明干练,她于这隐形的商海之中游刃有余,笔笔进账日进斗金彰显出她的至尊至贵。
但女人自有女人的苦衷。事业鼎盛的周晓影只顾赚钱却延误了婚姻,多少个白马王子在她面前成了过眼烟云,周晓影这样安慰自己:年龄是大了些,但择婿的标准丝毫不能降低,只要耐心等待,佳男知音总会有的。除了工作、研究市场行情与期货走势以外,她惟一的爱好就是跳舞和听音乐,尤其是中国古典乐章。
那一天在黄委会与李新民不期邂逅,无疑于周晓影的生活中写下了燃情岁月的一页。当初她只是对这位年轻可爱的帅弟颇有好感,岂知几次舞池搭档之后,才得知他就是省城颇有名气的“国标王子”。于是周、李感情日增,几乎每周都要跳上三、四次。为表露蒙胧薄纱掩饰下的一片心迹,周晓影给李新民送了精美的“金利来”领带、钥匙链、单放机和“鳄鱼”牌皮带。她要把这位“国际王子”彻底“包装”起来,永远一副少年英俊的模样。
久而久之,李新民下意识地把两个女人作了比较,谢晨华比之周晓影,无疑是显得粗、辣、俗了一些。有一天两人完事以后,谢晨华一边穿衣服一边对他说:“新民,咱俩每次做爱我的感觉都良好,就是你那玩意儿比俺老头(丈夫)的小了点儿,”弄得他脸色通红,像是受了一场羞辱。见李新民恼了,她此后再也不敢开这样的玩笑了。
周晓影要显得细、雅、柔一些。李新民虽然学识浅薄,不能用词语来表述对她的爱慕和敬重之情,但一颗血气正旺的心却全都交给了周晓影。有一天,他十分虔诚地对周说:“晓影姐,我干脆辞职不干工作了,给你当个贴身保镖得了。”周晓影笑了,委婉而又认真地道:“往前看,我们会越贴越近的。”
1993年6月中旬的一天,饮誉海内外的中央交响乐团应河南建业房地产公司邀请,在河南省人民会堂举办了一场大型“金水花园”之夜音乐晚会。周晓影特意派人买了两张门票,她要给那个毫无音乐细胞但天赋甚高的李新民一次美的熏陶。
晚上7点30分,随着猩红色的帷幕徐徐拉开,一幅别开生面的音乐会场景展现于数千名观众眼前:晚会上特别推出的节目,是久盛不衰的小提琴协奏曲《梁祝》……一支长箫,吹碎了落雪的夜,奏出死去的美丽,唤醒两只千年的蝴蝶。箫孔里,飘出中国古典爱情的恨怨恩愁,泣不成声的悲剧凝成一代风流。
“太感动人了。”周晓影情不自禁地低声细语道。她轻轻地拉过他的手,把它紧紧地贴靠在她的胸脯上。李新民感觉到一股热流顺着他的手臂悄悄注入他的胸腔,周身的血液即刻沸腾起来。
音乐晚会结束,李新民钻进周晓影的“宝马”牌轿车。周说:“我心情平静不下来。咱到郊外转一圈吧!”她把车子开到了北环路旁边的一块樱树林。这里北邻黄河,南毗都市,月色宜人,樱林黛染。周晓影从车里拿出一块塑料布铺在草地上,然后若有所思地站在那里。望着亭亭玉立的周晓影,精力正旺的李新民一下子把她高高地举起来,又轻轻地放下去。
周晓影躺在铺着塑料布的草地上,面对她上面的李新民,钟情万般地大胆放言:“来吧,乖孩子,今晚上大姐让你亲个够。”李新民双手抚摸着她那白皙而又丰盈的双乳,狂吻着她的脸庞。
此时此刻,周晓影觉得再也不是孤独的守候,再也不是青春的哀美。悠悠缓缓中,她对他说:“新民,对你说句实话吧,凭我的经济实力,有养活你三辈子也花不完的钱,你若有情,等我做好手头这笔期货咱们就结婚。”李新民说:“我配得上你吗?你是个有头有脸的女强人。”周说:“我一不求你当官,二不盼你有权,只希望你和我能恩恩爱爱地过一辈子,我多么想看到有一天,我们的孩子出世了,他有你这样的帅身材,有我这样的头脑,那才叫一棵好苗子呢。”周晓影幸福地憧憬着未来。
李新民说:“我这辈子跟了你,是我的福分。我要对你绝对忠诚,假如你生了病,我卖血也待候你。”
一桩山盟海誓的婚事,就在这月色树影的隐掩下约定了。也就是从这一天开始,在周晓影的办公室和寓所,在河堤、草坪、公园、路旁,甚至她的“宝马”车里,都留下了一双男女做爱苟合的痕迹。
既然心里有了周晓影,就得舍弃谢晨华。鱼和熊掌从来不可能兼而享用。李新民下定了决心。
然而心细的谢晨华看出了端倪,往常她给李新民发传呼,往厂里打电话,总是一找一个准。而最近一两个月,他总是有点躲躲闪闪,问他为什么不回传呼,他不是推辞说没有收到,就是借口厂里生产任务紧。谢晨华心里想:我还不了解你,整天吊儿郎当的,这阵子也开始关心工厂的生产任务了。李新民对她的疏远与冷漠,使这个一向争强好胜的服装女老板不禁怒火中烧,她说:“生意场上我从来没有失过手,情场上我照样不会败北,在亚细亚谁不知道我的本事!”
1994年4月26日晚上,李新民与周晓影在大石桥“红河谷”舞厅跳舞时,遇上也在舞厅的谢晨华,是谢晨华先看见了他们。
这天晚上,谢晨华向李新民一连发了6个传呼,约他去喝晚茶,李新民不回传呼。谢晨华心情抑郁,独自一人来到位于大石桥附近的“红河谷”歌舞厅,意外地发现她给李新民买的汪蓝色本田125摩托车停放在舞厅的外面,断定李新民也在这里。进去一看,见李和周晓影正亲亲热热地跳贴面舞呢,于是她怒不可遏地冲过去,质问李新民:“这究竟是为什么?”
看看李、周二人面对面,手牵肩,步交换,满脸春风的样子,谢晨华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眼见得自己的情人、难得的“国标王子”被人夺去,一般女人固有的忌妒与自私交织的烈火不由得在她心田焚烧。她冲上前去,抡圆巴掌狠命地朝李新民脸上扇去,大声叫嚷道:“你现在有新伴了,挣住钱了,不理我了是不是,不要脸的东西!”还没等李新民发话,周晓影不愿意了,她质问谢晨华:“什么叫不要脸,都是朋友嘛,说话检点一些!”谢晨华歇斯底里大发作:“他就是不要脸,我对他付出太多了……”
舞厅风波,把两个女人都气得卧床不起。
都市小河湾,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1995年4月6日,李新民忽然收到谢晨华的传呼信息。已经几个月不联系了,旧情不泯的李新民想了想还是复机为好。
谢晨华告诉李新民,她要去广州进货,这一回去要带的服装比较多,让李跟她一块去。李新民说:“这阵子新华一厂管理特别严格,担心假不好请。”两人话不投机,谢电话里发起了脾气,说:“你不要不给一点儿面子,你要认真考虑一下,要去,说明你还对我有一丝诚意,要是不去,以后咱走着瞧。”李新民挂上电话,低头想了一会儿,径直向老坟岗集贸市场走去,在这里,他买了两个塑料袋和一盘铁丝。
李新民姐弟四人中,就他一个是男孩子,自幼受到父母的宠爱,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初中毕业后,他不想再读书,他认为读书是一种苦差事,于是到他母亲的工作单位干起了临时工,干几天他又嫌累,觉得没混头,这才应征当了兵。复员后,李新民极不情愿地来到河南省新华一厂做了一名印刷工人。每月200元钱的工资他一周就花光了。有一天他向父亲要钱,父亲语重心长地说:“你也不小了,该成家立业了,现在还依靠父母,我们老了你依靠谁?”一席话气得他半个月都没理睬他爸。
李新民擅长跳舞,当初仅仅是一项爱好。经两个女人先后点拨,他很快寻找到了自身的存在价值:原来这舞跳得好也是一个资本,一种社交方式,一个超越自我追求完美换取财富的阶梯。势利的李新民出入场合多了,在舞厅也领教过各个阶层各色各样的人物,钻营取舍的意识与手段慢慢强化了。当他充分掂量出自己“长得英俊、舞姿超群”的双星优势后,便产生了一个念头,就是“傍富姐”。他想,不管你是富婆还是富姐,只要你追我,供养我,我就和你玩儿,到时候,翻脸就翻脸,拉倒就拉倒。
周晓影的出现,使李新民先前的人生观点稍稍起了一点变化;周不仅仅是有钱,而且有令人一见倾心的魅力,无论哪一点,谢晨华都不能同周晓影相提并论,不属于一个档次。跟定了周晓影是他矢志不移的“百年大计”;是他千挑百选最后选定的“百万富姐”,也是他梦寐以求的终身伴侣。他曾经荒唐地遐想:反正周比我大得多,几十年以后她先我而去了,那数百万财产理所当然也是我的了。
偏偏谢晨华纠缠住他死活不放,而周晓影对他有约:你跟随了我以后绝对不容许有其他女人的影子在你身边,也是在谢、周两个女人于不同侧面起的攻势之下,无奈之后,李新民恶从胆边生,才下决心除掉将要坏了他好事的障碍,就是杀掉谢晨华。
4月7日早上8点钟,谢晨华打传呼给李新民,问他考虑得怎么样了,到底陪不陪她去?李回话道那得让他安排安排,并约定晚上11点在新通桥岗楼见面。
当天下午两点钟,李新民从省舞协一个朋友那里得知,周晓影病了,在办公室床上躺着呢。李新民顾不上多想,匆匆忙忙赶紧到周晓影的办公室,见她床头放着一个输液架。
他伸手一摸她的额头,烧得很,于是埋怨地说:“你咋不告诉我呀!”周说:“国标大赛的日期越来越近了,你还要抓紧排练,我不忍心浪费你的时间。”李新民说:“你扯到哪儿去了,我宁可不参加比赛不得奖,也要守候着你把病治好。”他打来一盆温水,小心翼翼地给周晓影擦洗起来,从脸上到脖颈,从胸脯到腿部,一直忙活到下午6点。两人吃了晚饭,周对他说:“没关系的,我休息一夜就好了,你要是有事情就去忙吧!”
李新民认识周晓影以后,尽管与其亲密无间,难舍难分,却未能摆脱谢晨华的纠缠,无奈何还不时地与她来往。这件事到底还是传到了周晓影的耳朵里。1995年3月26上午,周曾把李叫到她的办公室,厉言正色地对他说:“你过去跟谁好我不管,我是眼不见为净,既然跟随了我就要从我开始,七八百万元的存款足够咱们享受一辈子了,你若是和大姐我斗心眼,我一招手都会有人折断你的腿,毁了你这张白白净净的脸,叫你这个‘国标王子’顷刻间告别舞坛!”
望着周晓影那副冷艳的面孔,李新民吓得背上直出冷汗,很久说不出话来。
他下定狠心要摆脱掉谢晨华,宁可鱼死网破也要走上一遭,以了却烦人的一段,以表示对周晓影的虔诚。但这个危险的、罪恶的想法,他并没有告诉周晓影。
4月7日夜晚11时,李新民和谢晨华两人如约在新通桥见面了。他问谢:“咱去哪说话?”谢晨华答:“今天晚上你走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他骑上摩托车,带着谢晨华顺文化路往北走去。车到白庙水厂向东拐弯,来到一条小河旁,这条小河叫东风渠,是这座数百万人口城市排泄污水的一条大水沟。
前面有一片泥泞路,李新民下车推着走,谢在后边推,一会儿时间,两人累得浑身大汗。谢晨华索性脱掉了上衣。站在小河北沿,他对她说:“就在这儿坐会儿吧。”
一片乌云在美丽的月亮下掠过。4月的春夜温馨而静谧。谢晨华大大咧咧地躺在他的身上,随即把裤带也松开了,万般柔情地对他说:“新民,咱去广州吧,明天就走,就算我求你了好不好?”李新民显得痛痛快快地答道:“好,明天就陪你去一趟。”见她已经把裤子退到脚上,他便把她重重地压在了地上。正当谢晨华甜蜜地呻吟着的时候,李新民伸出颤抖的双手,狠命地掐住了她的脖子。谢晨华似乎明白过来,说了一声:“你……”,便永远闭上了一双不想瞑目的眼睛。
看着谢晨华确实死去了,李新民拿出头天下午准备好的铁丝、电线和编织袋,把她塞进大编织袋里,用电线捆了个严严实实,然后抱起,用力把她扔进湍急的河水里。清理完现场,他拉开谢晨华经常随身携带的棕色挎包,里面有21500元现金和一个3000元的存折,一个通讯录和一个记事本,一支描眉笔和一双跳舞鞋,一盒化妆品和一条金项链。面对死者的遗物,李新民是那样的熟悉。这些东西映显着谢晨华的生活爱好与个性特征,伴随着她走完了人生的最后旅程。李新民清楚地记得,这双舞鞋,是他陪着她一连跑了几个专卖店才挑选到的。遗物又是他行凶杀人的最有力的物证。想到这里他感到不寒而栗,仿佛看见谢晨华就站在他的面前,一会儿泣诉一会微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他把这些东西全都带回了家。次日晚上12点钟,李新民把死者的衣服及挎包扔到西藏军区驻郑干休所西院西围墙外的河沟里。4月10日夜12时,李新民鬼影一般悄悄潜入西藏军区驻郑干休所西院西围墙下面,把遗物中的15000元钱及金项链等埋入地下。剩余的钱,他花480花买了一套西装,用1413元买了两双皮鞋和一条高级领带。恰巧同学结婚,他出手大方地给了同学1000元的礼金。那几天厂里催着让交风险抵押金,李新民交给厂里400元。
案发十几天以后,有人在东风渠发现了死者谢晨华的尸体。郑州市金水公安局刑侦干警迅速赶往现场进行戡验侦查。谢家姐妹得到消息前来辨认,谢晨华前几年做过腋下手术。那痕迹至今还清晰可辨,由此确认死者就是谢晨华。围绕着死者生前经常接触的人及活动范围,公安干警在辖区特别是离案发现场最近的白庙村,逐户逐人展开排查。李新民的二叔说闲话道:“作案的人呀,保准跑不了咱村。”岂料这话不幸被他言中了。李新民被侦查人员纳入视线。1995年5月13日,李新民因涉嫌杀人被批准逮捕。面对公安、检察干警的审讯,他对其杀害舞伴、情人谢晨华的杀人动机、作案手段和后果供认不讳。他说:“谢晨华瞒着我,说她没有结过婚,其实她结了婚,还有一个7岁的孩子,自从我和周晓影恋爱以后,谢还纠缠我,我就把她害死了。”
1998年8月31日,故意杀人犯李新民于郑州市南郊刑场服法。一个活跃的省会舞上的“国标王子”,结束了他罪恶的一生。
周晓影在得知李新民杀人的消息后,第一个反应就是找了一位律师,问她:若他确实故意杀了人,经过“活动”后能否保其性命。律师告诉他,恐怕保不住。周晓影听罢,呆在那里半晌说不出话来,她不再白费工夫了。李新民被执行死刑以后,周把两人的彩色合影照片放大用镜框装饰一新,挂在床头墙上,外面又用一幅名画罩上,似乎有了一种特殊的思念与寄托。
(《传奇文学选刊》2001年第3期 傅文利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