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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娇和周达峰是一对离异夫妻,随后两人感情各有所属,当他们共同的儿子身患白血病,而眼前最现实最可靠的方法就是两人再生子救子,这一不现实的天堑能不能跨越?又如何跨越?一道难题摆在两人的面前,情急之下,李小娇导演了一曲暗渡陈仓的“完美苦情戏”,而等待她的又是怎样的一个结局呢?
灾难临头离异夫妻再聚首:百般无奈暗渡陈仓
2012年5月的一天,西安市西京医院血液科病房内,李小娇挂掉手机,抱着儿子的头,一边落泪一边不住地说:“儿子,你有救了!”
故事还得从头说起——
1979年,李小娇生于陕西宝鸡一个铁路工人家庭,中专毕业后她在西安市一家旅行社供职。21岁时,她嫁给了大她两岁的周达峰。周达峰也是宝鸡人,从西安医科大学护理系毕业后,他在西安肿瘤医院做护士。2002年1月,李小娇生下儿子周悦悦。但这段婚姻只维系到2007年,周达峰因辞职下海被骗,回原单位又无望,夫妻俩由此生隙并协议离婚。5岁的儿子由李小娇抚养,周达峰每月支付抚养费。
离婚后,为了还债,周达峰转行做起了医疗器材经销。因觉对前妻和儿子亏欠,他每月都会多给儿子抚养费。两人朋友般相处,但均无复婚打算。
2009年,周悦悦上小学。李小娇经人介绍认识了公交司机罗永运,大她3岁的罗永运是西安灞桥区人,前妻因病去世,没留下一儿半女。单身后,他无心再婚,直到他遇到李小娇。同年10月,两人再婚,周达峰还让朋友给前妻送了红包。李小娇再婚后不久,周达峰也找到感情归宿,新女友柳芳小他4岁,陕西咸阳人,是西安一所公立幼儿园的幼儿教师。
正常家庭生活开始后,从没做过爸爸的罗永运也渴望生一个自己的孩子,而李小娇有些不情愿,罗永运心知肚明,她是不想再生一个孩子来冲淡对儿子的爱。不料,厄运突降!2011年7月始,李小娇发现儿子浑身无力和低烧,后颌下、颈部及腋下的淋巴结还出现肿大症状。她慌忙领儿子到西京医院检查,结果查出儿子患有急性粒细胞白血病。
刹那间,李小娇觉得天都塌了,慌乱中她和丈夫都要给儿子捐骨髓,谁料都不匹配,情急下,李小娇拨通了周达峰的电话。周达峰当时正领着柳芳第一次回宝鸡见父母,惊闻此讯,他心急如焚返回西安,并立马赶到医院血液科抽血,遗憾的是,他的配型也不成功。周达峰和李小娇抱头痛哭。
然而不能坐以待毙!李小娇打电话向中华骨髓库求助,登记信息后被告知,等待时间有时会很长,且配型成功几率只有几万分之一,而且还有很多捐献者会临时改变主意……路路不通,李小娇崩溃号哭:“如果救不了悦悦,我也不想活了!”不过,医生也给她指明两条途径:再生一个孩子,然后采集脐血进行移植造血干细胞救孩子;再就是做试管婴儿。一般健康的夫妻肯定会选择直接再生的方式。
这个信息顿时难住了已经离婚四年的两人!如果他们再生一个孩子,如何向各自的伴侣交代?李小娇第一反应放弃了前者,而将目光留在做试管婴儿上,但一了解,做试管婴儿,为了保证试管的成功率,不仅要不断去医院进行全面身体检查,且试管前半年夫妻双方都需要通过戒烟酒、正常作息饮食等把身体养到最佳状态,一来这个环节繁琐,二来耗时费力能否成功还是个未知数,再者,做试管之前还要提供夫妻结婚证等有效证件,他们拿不出,动静也太大!李小娇陷入茫然。然而,随着儿子病情加重,她再也无法淡定,全盘权衡之后,她决定做通前夫的工作——直接生子!哪知,周达峰闻讯摇头说:“你只知道生,生完怎么办?谁来养这个孩子?”不过,李小娇破解了前夫心中的忧虑,对他说出了一个“暗渡陈仓”的两全之策,并最终获得他的同意。
爱以出轨的方式莽然喷射:事与愿违一声叹息
李小娇悄悄告诉周达峰:“我老公不是一直想要生个自己的孩子吗?不如顺水推舟……”
闻此,周达峰尚存理智,连连拒绝说:“这可不是小事,如果他知道孩子不是他的,那还了得?”李小娇急了,冲着周达峰发火:“我都顾不上这么多了,你还瞻前顾后,悦悦怎么摊上你这样的爸爸!”儿子经受的痛苦,周达峰何尝不心痛。2012年春节,他回到宝鸡,告诉了父母这个噩耗,年迈的父母顿时哭天喊地起来。他们拿着孙子的照片,边看边哭……
见周达峰动摇,李小娇给他鼓气:“罗永运每天来医院给儿子送饭,你也看得出,他多么忠厚老实,对我也百依百顺!”她暗示说,只要他俩周密实施生子计划,一切都可以做得天衣无缝,断然不会有后遗症!
周达峰考虑了几天最终选择妥协,两人便悄然行动起来。李小娇计算了一下自己的排卵时间,然后趁春节她和周达峰单独回宝鸡探亲的机会,在一家快捷酒店开房实施了夫妻之实。这次怀孕失败后,李小娇又以照顾悦悦为名长期留守医院,此间趁机在医院附近的一家宾馆里,继续和周达峰秘密造人。2012年3月初的一天,李小娇终于成功怀孕。她马上搬回家,在和罗永运有了夫妻生活后,4月初的一天,她拿着早孕测纸“面露难色”告诉罗永运消息。罗永运欣喜不已,极力劝她生下孩子,并发誓会对两个孩子一样好。李小娇眼里闪过一丝愧疚,含泪答应了他。从此,罗永运更加呵护体贴妻子。只是,每次做产检李小娇都尽可能不让罗永运陪同,她怕哪个环节让丈夫知道了胎儿的大小和月份不符……
怀孕三个月后,罗永运几经努力拿到了准生证。罗永运还特地让母亲过来照顾妻子,一有机会就托人从农村带土鸡蛋、土鸡滋补妻子……而周达峰则期待前妻能瞒天过海顺利生子再救活儿子!
2012年9月上旬,周达峰带着儿子转到北京协和医院治疗。一来觉得大医院技术先进;二是生产时方便提取脐血。因妻子告知的预产期在12月5号,罗永运就先留守家里。而李小娇之所以这样告诉他,是因为她不想让丈夫知道采集脐带血内幕。11月2日,李小娇顺利产下一名女婴。由于事先已和医院作了要求,专业医生从婴儿脐带静脉内抽取了200CC血液,用它实施干细胞配型试验。顺利完成该完成的一切后,第二天,罗永运才接到妻子“早产”的电话,他当即从西安风尘仆仆地赶到北京。当抱着刚出世的女儿,他亲了又亲孩子粉嘟嘟的小脸,脸上淌满了热泪,同时,他给妻子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造化弄人的是,罗永运这边欣喜满怀,背地那边的李小娇却坠入痛苦的谷底——11月8日,李小娇悄然拿到报告,顿觉五雷轰顶:新生儿与儿子配型并不符合!李小娇再也顾不上刚生产体弱,跑去请求医生复查,结果还是如出一辙。在专家的解释下,她才得知,同胞配型成功率只有25%,他们应该去做试管婴儿确保配型成功的最大概率,试管婴儿技术可以在胚胎期间进行筛选,能最大限度满足配型需要。闻此,李小娇悔不当初!
希望破灭,李小娇每天以泪洗面,罗永运以为妻子是在担心大儿子,一个劲儿地安慰她。而北京每天住院的花费是西安的几倍,为了省钱,李小娇强撑身体硬要提前出院回西安。很快,周达峰获悉真情,禁不住仰天长叹。这段时间,为了配合前妻,他不得不疏忽了女友,婚期一拖再拖,而且还背叛了她,愧疚之余,他准备无奈地接受儿子命运的安排,殊不知命运又掀起了一层致命波澜……
爱心之旅终归是一场误乘:几多尴尬几多凄惨
再说李小娇回家后,儿子继续保守治疗。由于李小娇坐月子,周达峰只得照顾儿子一段时间。其间,李小娇又几次向中华骨髓库打听消息,仍旧没有合适配型喜讯。这让她焦虑不已。
罗永运36岁得了这个宝贝女儿,每天欣喜异常,他专门从乡下请来了一个小表妹照顾李小娇。女儿满月后,罗永运给女儿上了户口,起名罗天贝。月子坐满后,李小娇把女儿托付给保姆照料,又开始频繁来往医院之间。悦悦特别想家时,她就把儿子接回家中小住,然后再送回医院。
转眼间,2013年春节来临。可这是一个心酸的春节,悦悦病重,不得不住院。除夕这天,周达峰和柳芳在医院守候悦悦,李小娇在家里过年,面前一桌子好菜,她一口都吃不下去,只顾流泪。2月24日元宵节这天,罗永运上班去了,李小娇正在家中给女儿喂饭,周达峰给她打来电话,说儿子病情危急,高烧42度不退,胳膊和胸部均出现出血斑点,孩子虚弱地喊着要找妈妈!李小娇急忙赶往医院。见到儿子的惨样,李小娇心如刀割。这天,李小娇一直陪着儿子到后半夜,儿子睡熟后她才打车回家。
这一天,由于家里保姆头天晚上玩手机游戏过晚,结果看护时睡着了,导致小天贝蹬掉被子着凉。第二天早晨,罗永运发觉女儿连续打喷嚏,一摸额头发烧,而刚熬夜的李小娇根本起不来,罗永运只好请了假抱着女儿赶往西安市碑林区妇幼保健院。医生检查发现,婴儿发烧是着凉引起,抽血检查时罗永运却发现了异样,女儿的血型竟然和自己不合,她是O型,他是AB型,而李小娇是B型,向医生打听得知,他与李小娇所生的孩子只可能是A、B、AB型!
罗永运闷闷不乐地回到家中。一连多天,他走不出内心的煎熬,他决定背着妻子做个DNA鉴定,哪知结果让他如遭霹雳——他不是女儿的父亲!
拿到结果的那天深夜,罗永运终于爆发。他将一纸鉴定甩在李小娇面前,李小娇知道再也瞒不过去了,“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请你原谅我吧,我心里爱的还是你……”她还解释了为何放弃做试管婴儿的理由。耻辱,让罗永运一言不发,牙帮骨却发出“咯嘣”“咯嘣”的可怕声音。他相信妻子所说的是实情,两个人结合以来,他们谁都没怀疑过彼此的爱意,他还一直对妻子命运的多舛心存怜悯。他一宿未眠,最终选择了克制,但第二天天亮时他告诉李小娇:“这事过去也行,但是,这个孩子你送给你前夫吧,我不想养,看到她,我心里就堵得慌!”
面对丈夫的宽容,李小娇一口答应想办法让前夫接纳女儿。可是,周达峰接到电话感到非常为难,他说如果柳芳知情后肯定不会原谅自己,那等于害了他!罗永运在一边听了,气急败坏地说:“不行,就给他送回去,他敢生不敢养,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说着,罗永运怒气冲冲地抱起婴儿就下了楼,赶往周达峰家。李小娇只好尴尬地跟在身后,非常无奈。
结果这下真的捅开了马蜂窝。面对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在柳芳的一再追问下,周达峰不得不说出了真相,柳芳气得给了他一个耳光,提出分手,然后收拾衣物回了自己的宿舍。
李小娇只好去医院照料儿子,周达峰自己在家带着婴儿,手忙脚乱。一周之后,在他的恳求和解释下,柳芳终于回到了出租屋,她提出,可以理解周达峰当时救子心切,但这个孩子她绝不接受。无奈之下,周达峰只得又将婴儿抱回了李小娇家。而原本生了女儿满心欢喜的罗永运,现在见了这个婴儿就气不打一处来,任凭孩子怎么哭,他就是置之不理,心中总有一股无名之火在旺盛地燃烧着……
2013年3月12日这一天,李小娇在家休息,而罗永运也串班休息。中午时分她接到前夫电话,说儿子再度发烧病重。保姆早已被罗永运辞退,李小娇哀求罗永运帮着照看一下女儿,他没有拒绝。可李小娇前脚刚走,婴儿便哇哇大哭起来,罗永运心烦,狠狠地吼了一声,孩子却哭得更厉害了。罗永运脸色较黑,而周达峰白净,这个孩子继承了生父的特点,长得白白净净。望着这张脸,一种耻辱呼地升上心头,他脑子一片空白,突然冲上去掐住了孩子的脖颈,嘴里不断念叨:“我让你哭,我让你哭!”几分钟后,这个刚4个多月的婴儿就停止了呼吸!见孩子已死,罗永运有些害怕,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坐在沙发上抽烟。
下午3时,李小娇担心孩子,打罗永运的电话问孩子闹不闹,罗永运一番支吾后挂了电话,李小娇再打,他干脆不接。李小娇直觉有问题,忙打车赶回家中,结果发现女儿惨死!愤怒不已的她和罗永运厮打起来,要拿手机打电话报警。罗永运上去阻止,两人一边撕扯一边到了客厅一头的阳台边,结果罗永运失手将李小娇推出了窗外。只听一声惨叫,李小娇从6楼坠下当即身亡!几分钟后,小区内的住户发现坠楼的李小娇,立即报警。罗永运自知罪孽难逃,等到西安市公安局民警赶至现场,他默然下楼选择了自首。
得知前妻惨死,周达峰觉得自己也是夺她性命的刽子手之一,痛苦不已。更悲催的是,2013年5月,悦悦也因病情恶化最终闭上了眼睛。直到最后一刻,他也不知道妈妈的死讯,去世的时候,周达峰陪在身边,孩子一直念叨:“妈妈,我想妈妈……”日前,检方以罗永运涉嫌故意杀人罪向西安市中院提起公诉。
[编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