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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中国当代著名作家余华的短篇小说《现实一种》曾经得到不少研究者和评论家的肯定，但笔者读完以后，却认为是一部虚伪的作品。
【关键词】余华；《现实一种》；虚伪的作品
所谓虚伪的作品，并不是笔者的发明，而是中国当代著名作家余华的创作理念和创作宣言。他认为：“那时候我感到这篇小说（指《十八岁远行出门》笔者注）十分真实，同时我也意识到其形式的虚伪。当我发现以往那种就事论事的写作态度只能导致表面的真实以后，我就必须去寻找新的表达方式。寻找的结果使我不再忠诚所描绘事物的形态，我开始使用一种虚伪的形式。我开始意识到生活是不真实的，生活事实是真假混杂和鱼目混珠”。[1]作家相信的是内心的真实而不是现实的真实。但笔者认为内心真实是以现实真实为基础的。如果脱离了现实真实，所谓的内心真实就会成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就是一种唯心主义论调。在笔者看来，余华的小说简直是对读者的瞒天过海，完全是一种虚假的编造，既没多少内心的真实，也没有多少现实的真实。可是，近年来，文学评论界、研究界并没有多少人对他提出批评，反而是频繁地赞扬。这难道不是中国当代文坛的一种怪现象么？笔者读余华的小说主要是为了做研究。可是，笔者读了余华的作品后，得到的感觉和印象却与当今的评论界大不一样。我真的不知道中国当代评论界是怎么了？好的作品没有人赞扬，不好的作品吹捧的人反而有一大把。正如评论家李建军所说的：“人们对文学的异化和堕落所表现出的宽容和麻木，常常令我既困惑又震惊。尤其是文学批评，像与鼠共舞的懒猫一样，面对作家，除了鼓掌与喝彩，就是保持可耻的沉默，在我们这里，缺乏健康的批评之风，缺乏成熟的批评意识，缺乏科学的、可靠的批评方法，缺乏负责任、敢于不看脸色说真话的批评家。”[2] 笔者认为，对于余华的作品，我们就不应该盲目地喝彩，而应该勇敢地站出来说真话。只有以坚持真理的精神来写文学评论，我们的作家才能在创作上不断取得进步。下面笔者就对《现实一种》这部短篇小说来谈一下自己的真实看法。
余华在《虚伪的作品》一文中还写道：“我的所有努力都是为了更加接近真实。”[3]，但笔者的结论恰恰相反。笔者认为余华的作品最缺乏的就是真实，最大的、最致命的弊端就是虚假。所以，笔者评论文章的标题就借用了作家的原话，但意义显然不同。
在我看来，《现实一种》的缺陷主要表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一、人物没有自己的性格
人物的行为方式受到叙事人即作者主观武断的控制。
余华说：“事实上我不仅对职业缺乏兴趣，就是对那种竭力塑造人物性格也感到不可思议和难以理解。我实在看不出那些所谓性格鲜明的人物身上有多少艺术价值。我认为，人物和河流、阳光等一样，在作品中都只是道具而已。”[3]正如作家自己所说的，在《现实一种》中，人物只是作家的一个道具，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人物为什么行动呢？为什么不采取这种行动而采取那种行动呢？作家没有给我们解释清楚。作家反而是随意捏拿人物，要他死就死，要他活就活。如皮皮为什么要杀死山峰的儿子——他自己的堂弟？我们不清楚。我们只知道他想杀死他，于是就杀死了他。小说是这样写的：“这哭声使他感到莫名的喜悦。他朝堂弟惊喜地看了一会儿，随后对准堂弟的脸上打去一个耳光。……他说着用力将他从摇篮里抱了出来，像抱那只塑料小凳一样抱着他。然而孩子感到越来越沉重了，他感到这沉重来自于手中抱着的东西，所以他就松开了手，他听到那东西掉下去时同时发出两种声音，一种沉闷、一种清脆，随后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皮皮为什么要杀死堂弟？他们无冤无仇，还是直系血亲。皮皮还只有四岁，他怎么能抱得动他的堂弟？即使他把堂弟抱出了摇篮走到屋外，他难道不知道把堂弟丢在地上就等于是摔死他吗？他摔死了堂弟怎么不告诉他奶奶？这一切都匪夷所思，不合常理。
类似的例子还有山峰。山峰是个成年人，即使他儿子被皮皮不小心摔死了，他也不应该打他的妻子，不应该打皮皮，甚至踢死皮皮，他应该理性地诉诸法律。而山峰杀死了皮皮，山岗也不诉诸法律。山岗也想了个办法杀死了山峰。奇怪的是，山峰并不反抗。山岗杀死山峰以后，武警终于将他逮捕了。所以，山峰这个人物也只是作者的工具，既没有意识也没有理性。
在现实主义小说中，人物必须要有自己的个性，他才有生命，否则就只是一堆死物。当人物活起来的时候，他必然按照自己的性格轨道前进，绝不会迁就作家的意图。如普希金说：“达吉雅娜跟我开了一个多大的玩笑，她竟然嫁了人！我简直怎么也没想到！”[4] 而在余华的《现实一种》中，人物是没有生命的，那他们怎么立得起来呢？
二、故事的虚假
故事的虚假是由于作者主观武断地控制人物的行为而造成的。在一个直系亲属的家庭里，兄弟、叔侄之间互相残杀，并被作者写得如此触目惊心。这样的事，虽然不能说没有，但无疑是不具有普遍性的。中国的传统文化强调的是“亲亲、臣臣、父父、子子”的伦理关系，以及“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的仁爱感情。即长辈要爱护晚辈，晚辈要尊重长辈。兄弟之间要和谐，夫妻之间要相濡以沬。而在余华的这篇小说中，人伦、亲情、友爱、温馨的家庭氛围全都没有了，全都变成了血腥的暴力谋杀。这在现实生活中可能吗？笔者认为完全没有这种可能。
除了颠覆这种中国社会传统的伦理亲情，作者还胡乱编造故事情节。如皮皮没有一点征兆和理由地摔死了他的堂弟。摔死他的堂弟后皮皮也不去告诉奶奶。而皮皮的叔嫂发现儿子被摔死后，不是立即去公安局报案，而是相互吵架殴打。皮皮的叔叔山峰为了报复，一脚踢死了皮皮。皮皮的父亲山岗则设计杀死山峰，山峰竟一点也不反抗，还乐于受戮。这一切都悖乎常理，严重违反生活真实。巴尔扎克说：“获得全世界闻名的不朽的成功的秘密在于真实。”[5]如果一部作品的真实性都令人产生怀疑，它又有什么存在的价值和意义呢？更令人奇怪的是，对于这一篇虚假编造的小说，编辑们竟然给予刊登，评论界居然毫无异议，这岂不是中国当代文坛的咄咄怪事？ 三、部分比喻使用得非常拙劣，部分句子严重违反常理
在比喻方面，有些比喻就用得非常拙劣。如“他俯下身去察看，发现血是从脑袋里流出来的，流在地上像一朵花似的在慢腾腾开放着。” 从脑袋里流到地上的血，跟慢腾腾开放的花有什么相似性，笔者实在弄不明白。血是红的，花是什么颜色的呢？作者没有讲，但花难道就只有红色的吗？血液在地上是慢慢地流动，但花怎么慢腾腾开放，笔者实在是想象不出来。而且这种语气还带有对“恶”进行欣赏的倾向，简直令人作呕。更奇怪的是还有这样的比喻：“她（指女医生）用尸体解剖刀像是刷衣服似的刮着皮肤上的脂肪组织，发出的声音如同车轮陷在沙子里无可奈何的叫唤。”车轮陷在沙子里怎么会叫唤呢？陷在沙子里的车轮叫唤的时候发出的是什么声音呢？笔者实在是见识浅陋，想不明白。
小说中明显违反常理的句子比比皆是。如“血迹在阳光下显得不太真实，于是那躺着的儿子也仿佛是假的。”血迹为什么在阳光下不太真实？躺着的儿子为什么仿佛是假的？笔者弄不明白。“那时候老太太听到‘咕咚’一声，这声音使她大吃一惊。声音是从腹部钻出来的，仿佛已经憋了很久总算散发出来，声音里充满了怨气。她马上断定那是肠子在腐烂，而且这腐烂似乎已经由来已久。”声音为什么会从腹部钻出来，为什么充满怨气，为什么跟肠子腐烂连在一起？你要说这种写法是魔幻现实主义吧！作品中又没有神，而且也不是老太太的幻觉，更不是生活中真实的存在。更令人费解的还是下面这两段话：“他第三次喊叫还没出来，他就由不得自己将脑袋一缩，然后拼命地笑了起来。他要缩回腿，可腿没法弯曲，于是他只得将双腿上下摆动，身体尽管乱扭起来可一点也没有动。他的脑袋此刻摇得令人眼花缭乱。”“他发现妻子的神色和狗一样贪婪。接着又去看弟媳，弟媳还坐在地上，她已经被山峰古怪的笑声弄糊涂了。她呆呆地望着狂笑的山峰，她因为莫名其妙都有点神智不清了。”为什么“身体乱扭起来”又怎么“一点也没有动”，这不是前后矛盾吗？“他的脑袋此刻摇得令人眼花缭乱。”这里是不是用错了词？脑袋怎么会摇得眼花缭乱？如果把眼花缭乱改成头晕目眩是不是更好一点？而山岗的弟媳怎么会“被山峰古怪的笑声弄糊涂了”，又怎么会“呆呆地望着狂笑的山峰”，“ 有点神智不清”，真叫人难以理解，让人觉得她是块木头，而不是人。类似的例子还有几个，不再一一举出了。
当然，《现实一种》也并非一无是处，有些场面还是能够给人真切感的。如阳光照在院子里的情形，山岗一家吃粥的情形等。给笔者留下比较深刻的印象的还是最后解剖山岗尸体的那一段。笔者觉得那一段才是这篇小说中的写得最真实、最精彩、最动人的地方。如“那个胸外科医生在山岗胸筋交间外两边切断软骨，将左右胸膛打开，于是肺便暴露出来。而在腹部，医生只是刮除了脂肪组织和切除肌肉后，他们需要的胃、肝、肾脏便历历在目了。”可惜，小说中的大部分内容编造的成分太多，给人以极不真实甚至恶心，看不下去的感觉。
对于这样一部虚伪的作品，评论界居然还评价很高。如复旦大学陈思和教授在他编写的《中国当代文学史教程》中专门列了一节叫《残酷与冷漠的人性发掘：〈现实一种〉》。他们把这篇小说看成是一个寓言。他接受了这个离奇而又残酷的故事并肯定了余华所追求的“作家眼中的真实”。而众多的研究论文对这篇小说是持认同倾向的，如宋艳艳的《现实一种》的“真实性”解读（齐齐哈尔大学学报2011年12月）。
笔者认为，作家余华的想象力还是很强的，可惜他的许多故事都缺乏现实生活的土壤。这就犹如是在沙上建塔，根基不牢固，塔怎么建得稳呢？《现实一种》给我们的教训是深刻的。它告诉我们仅仅凭丰富的想象力而缺乏深厚的生活积累是不会成为一个优秀的作家的，这样的作品也是不会有持久的生命力的。以上是我对《现实一种》的几点看法，希望能对我们的前辈、当代中国的著名作家余华先生的创作有一定的启发、触动和帮助。
参考文献：
[1][3]余华·虚伪的作品[J]上海文论，1989年（5）
[2]李建军·必要的反对[M]济南：山东文艺出版社，2005，187
[4]转引自童庆炳《文学理论教程》[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1998，131
[5]巴尔扎克·外国文学参考资料[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1958，557
【关键词】余华；《现实一种》；虚伪的作品
所谓虚伪的作品，并不是笔者的发明，而是中国当代著名作家余华的创作理念和创作宣言。他认为：“那时候我感到这篇小说（指《十八岁远行出门》笔者注）十分真实，同时我也意识到其形式的虚伪。当我发现以往那种就事论事的写作态度只能导致表面的真实以后，我就必须去寻找新的表达方式。寻找的结果使我不再忠诚所描绘事物的形态，我开始使用一种虚伪的形式。我开始意识到生活是不真实的，生活事实是真假混杂和鱼目混珠”。[1]作家相信的是内心的真实而不是现实的真实。但笔者认为内心真实是以现实真实为基础的。如果脱离了现实真实，所谓的内心真实就会成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就是一种唯心主义论调。在笔者看来，余华的小说简直是对读者的瞒天过海，完全是一种虚假的编造，既没多少内心的真实，也没有多少现实的真实。可是，近年来，文学评论界、研究界并没有多少人对他提出批评，反而是频繁地赞扬。这难道不是中国当代文坛的一种怪现象么？笔者读余华的小说主要是为了做研究。可是，笔者读了余华的作品后，得到的感觉和印象却与当今的评论界大不一样。我真的不知道中国当代评论界是怎么了？好的作品没有人赞扬，不好的作品吹捧的人反而有一大把。正如评论家李建军所说的：“人们对文学的异化和堕落所表现出的宽容和麻木，常常令我既困惑又震惊。尤其是文学批评，像与鼠共舞的懒猫一样，面对作家，除了鼓掌与喝彩，就是保持可耻的沉默，在我们这里，缺乏健康的批评之风，缺乏成熟的批评意识，缺乏科学的、可靠的批评方法，缺乏负责任、敢于不看脸色说真话的批评家。”[2] 笔者认为，对于余华的作品，我们就不应该盲目地喝彩，而应该勇敢地站出来说真话。只有以坚持真理的精神来写文学评论，我们的作家才能在创作上不断取得进步。下面笔者就对《现实一种》这部短篇小说来谈一下自己的真实看法。
余华在《虚伪的作品》一文中还写道：“我的所有努力都是为了更加接近真实。”[3]，但笔者的结论恰恰相反。笔者认为余华的作品最缺乏的就是真实，最大的、最致命的弊端就是虚假。所以，笔者评论文章的标题就借用了作家的原话，但意义显然不同。
在我看来，《现实一种》的缺陷主要表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一、人物没有自己的性格
人物的行为方式受到叙事人即作者主观武断的控制。
余华说：“事实上我不仅对职业缺乏兴趣，就是对那种竭力塑造人物性格也感到不可思议和难以理解。我实在看不出那些所谓性格鲜明的人物身上有多少艺术价值。我认为，人物和河流、阳光等一样，在作品中都只是道具而已。”[3]正如作家自己所说的，在《现实一种》中，人物只是作家的一个道具，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人物为什么行动呢？为什么不采取这种行动而采取那种行动呢？作家没有给我们解释清楚。作家反而是随意捏拿人物，要他死就死，要他活就活。如皮皮为什么要杀死山峰的儿子——他自己的堂弟？我们不清楚。我们只知道他想杀死他，于是就杀死了他。小说是这样写的：“这哭声使他感到莫名的喜悦。他朝堂弟惊喜地看了一会儿，随后对准堂弟的脸上打去一个耳光。……他说着用力将他从摇篮里抱了出来，像抱那只塑料小凳一样抱着他。然而孩子感到越来越沉重了，他感到这沉重来自于手中抱着的东西，所以他就松开了手，他听到那东西掉下去时同时发出两种声音，一种沉闷、一种清脆，随后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皮皮为什么要杀死堂弟？他们无冤无仇，还是直系血亲。皮皮还只有四岁，他怎么能抱得动他的堂弟？即使他把堂弟抱出了摇篮走到屋外，他难道不知道把堂弟丢在地上就等于是摔死他吗？他摔死了堂弟怎么不告诉他奶奶？这一切都匪夷所思，不合常理。
类似的例子还有山峰。山峰是个成年人，即使他儿子被皮皮不小心摔死了，他也不应该打他的妻子，不应该打皮皮，甚至踢死皮皮，他应该理性地诉诸法律。而山峰杀死了皮皮，山岗也不诉诸法律。山岗也想了个办法杀死了山峰。奇怪的是，山峰并不反抗。山岗杀死山峰以后，武警终于将他逮捕了。所以，山峰这个人物也只是作者的工具，既没有意识也没有理性。
在现实主义小说中，人物必须要有自己的个性，他才有生命，否则就只是一堆死物。当人物活起来的时候，他必然按照自己的性格轨道前进，绝不会迁就作家的意图。如普希金说：“达吉雅娜跟我开了一个多大的玩笑，她竟然嫁了人！我简直怎么也没想到！”[4] 而在余华的《现实一种》中，人物是没有生命的，那他们怎么立得起来呢？
二、故事的虚假
故事的虚假是由于作者主观武断地控制人物的行为而造成的。在一个直系亲属的家庭里，兄弟、叔侄之间互相残杀，并被作者写得如此触目惊心。这样的事，虽然不能说没有，但无疑是不具有普遍性的。中国的传统文化强调的是“亲亲、臣臣、父父、子子”的伦理关系，以及“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的仁爱感情。即长辈要爱护晚辈，晚辈要尊重长辈。兄弟之间要和谐，夫妻之间要相濡以沬。而在余华的这篇小说中，人伦、亲情、友爱、温馨的家庭氛围全都没有了，全都变成了血腥的暴力谋杀。这在现实生活中可能吗？笔者认为完全没有这种可能。
除了颠覆这种中国社会传统的伦理亲情，作者还胡乱编造故事情节。如皮皮没有一点征兆和理由地摔死了他的堂弟。摔死他的堂弟后皮皮也不去告诉奶奶。而皮皮的叔嫂发现儿子被摔死后，不是立即去公安局报案，而是相互吵架殴打。皮皮的叔叔山峰为了报复，一脚踢死了皮皮。皮皮的父亲山岗则设计杀死山峰，山峰竟一点也不反抗，还乐于受戮。这一切都悖乎常理，严重违反生活真实。巴尔扎克说：“获得全世界闻名的不朽的成功的秘密在于真实。”[5]如果一部作品的真实性都令人产生怀疑，它又有什么存在的价值和意义呢？更令人奇怪的是，对于这一篇虚假编造的小说，编辑们竟然给予刊登，评论界居然毫无异议，这岂不是中国当代文坛的咄咄怪事？ 三、部分比喻使用得非常拙劣，部分句子严重违反常理
在比喻方面，有些比喻就用得非常拙劣。如“他俯下身去察看，发现血是从脑袋里流出来的，流在地上像一朵花似的在慢腾腾开放着。” 从脑袋里流到地上的血，跟慢腾腾开放的花有什么相似性，笔者实在弄不明白。血是红的，花是什么颜色的呢？作者没有讲，但花难道就只有红色的吗？血液在地上是慢慢地流动，但花怎么慢腾腾开放，笔者实在是想象不出来。而且这种语气还带有对“恶”进行欣赏的倾向，简直令人作呕。更奇怪的是还有这样的比喻：“她（指女医生）用尸体解剖刀像是刷衣服似的刮着皮肤上的脂肪组织，发出的声音如同车轮陷在沙子里无可奈何的叫唤。”车轮陷在沙子里怎么会叫唤呢？陷在沙子里的车轮叫唤的时候发出的是什么声音呢？笔者实在是见识浅陋，想不明白。
小说中明显违反常理的句子比比皆是。如“血迹在阳光下显得不太真实，于是那躺着的儿子也仿佛是假的。”血迹为什么在阳光下不太真实？躺着的儿子为什么仿佛是假的？笔者弄不明白。“那时候老太太听到‘咕咚’一声，这声音使她大吃一惊。声音是从腹部钻出来的，仿佛已经憋了很久总算散发出来，声音里充满了怨气。她马上断定那是肠子在腐烂，而且这腐烂似乎已经由来已久。”声音为什么会从腹部钻出来，为什么充满怨气，为什么跟肠子腐烂连在一起？你要说这种写法是魔幻现实主义吧！作品中又没有神，而且也不是老太太的幻觉，更不是生活中真实的存在。更令人费解的还是下面这两段话：“他第三次喊叫还没出来，他就由不得自己将脑袋一缩，然后拼命地笑了起来。他要缩回腿，可腿没法弯曲，于是他只得将双腿上下摆动，身体尽管乱扭起来可一点也没有动。他的脑袋此刻摇得令人眼花缭乱。”“他发现妻子的神色和狗一样贪婪。接着又去看弟媳，弟媳还坐在地上，她已经被山峰古怪的笑声弄糊涂了。她呆呆地望着狂笑的山峰，她因为莫名其妙都有点神智不清了。”为什么“身体乱扭起来”又怎么“一点也没有动”，这不是前后矛盾吗？“他的脑袋此刻摇得令人眼花缭乱。”这里是不是用错了词？脑袋怎么会摇得眼花缭乱？如果把眼花缭乱改成头晕目眩是不是更好一点？而山岗的弟媳怎么会“被山峰古怪的笑声弄糊涂了”，又怎么会“呆呆地望着狂笑的山峰”，“ 有点神智不清”，真叫人难以理解，让人觉得她是块木头，而不是人。类似的例子还有几个，不再一一举出了。
当然，《现实一种》也并非一无是处，有些场面还是能够给人真切感的。如阳光照在院子里的情形，山岗一家吃粥的情形等。给笔者留下比较深刻的印象的还是最后解剖山岗尸体的那一段。笔者觉得那一段才是这篇小说中的写得最真实、最精彩、最动人的地方。如“那个胸外科医生在山岗胸筋交间外两边切断软骨，将左右胸膛打开，于是肺便暴露出来。而在腹部，医生只是刮除了脂肪组织和切除肌肉后，他们需要的胃、肝、肾脏便历历在目了。”可惜，小说中的大部分内容编造的成分太多，给人以极不真实甚至恶心，看不下去的感觉。
对于这样一部虚伪的作品，评论界居然还评价很高。如复旦大学陈思和教授在他编写的《中国当代文学史教程》中专门列了一节叫《残酷与冷漠的人性发掘：〈现实一种〉》。他们把这篇小说看成是一个寓言。他接受了这个离奇而又残酷的故事并肯定了余华所追求的“作家眼中的真实”。而众多的研究论文对这篇小说是持认同倾向的，如宋艳艳的《现实一种》的“真实性”解读（齐齐哈尔大学学报2011年12月）。
笔者认为，作家余华的想象力还是很强的，可惜他的许多故事都缺乏现实生活的土壤。这就犹如是在沙上建塔，根基不牢固，塔怎么建得稳呢？《现实一种》给我们的教训是深刻的。它告诉我们仅仅凭丰富的想象力而缺乏深厚的生活积累是不会成为一个优秀的作家的，这样的作品也是不会有持久的生命力的。以上是我对《现实一种》的几点看法，希望能对我们的前辈、当代中国的著名作家余华先生的创作有一定的启发、触动和帮助。
参考文献：
[1][3]余华·虚伪的作品[J]上海文论，1989年（5）
[2]李建军·必要的反对[M]济南：山东文艺出版社，2005，187
[4]转引自童庆炳《文学理论教程》[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1998，131
[5]巴尔扎克·外国文学参考资料[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1958，5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