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布洛华丽淡淡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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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山坡开满馥郁的紫蓝色薰衣草,草香悠远得像初恋时的心情。然而我要讲的是,在薰衣草丛中不会被轻易看见的布洛华丽——一种淡蓝色的花——安静而不张扬。
  1.我们只是朋友
  宋佳文和高小非的绯闻八卦铺天盖地地流传开。宋佳文总是一脸无辜地向众人重申:“我和高小非只是很普通很普通的朋友。”
  但是高小非的态度却从来都是模棱两可。
  我认识的高小非,是个奇怪的人,总是和女孩子玩到一块,就像是大众情人一样,对每个女孩子都很温柔。
  “高小非,你长得一点都不帅。”我上下打量着他,最后得出他和高富帅一点都沾不上边。
  我很喜欢站在他侧边,63度角刚好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右脸颊,然后踮起脚尖,用指尖轻轻地戳他的脸:“高小非你竟然有酒窝呀!”
  我喜欢不帅的高小非,喜欢用手戳他的脸,喜欢看他对每个女孩子温柔地笑。
  “特别的存在”,这个是我和高小非之间关系的定义:他可以对全世界的女孩子都宽容,就是不允许我对他发脾气;他可以对全世界女孩子的请求都有求必应,就是不肯答应我一些小小的恳求,比如带我去看海,带我去感受春暖花开的喜悦。
  “陆晓雯,我们只是朋友,这些和女朋友去的事情,我才不要和你一起去呢!”高小非总是这样对我说。可我依然隔三差五就会烦他带我满大街去玩。
  总是和张桃桃形影不离的宋佳文,不知哪天起开始频繁出现在高小非的旁边。八卦的传播速度就如光速,纵使隔着千山万水,也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开。于是暧昧绯闻开始在学园的各个角落荡漾。
  我总是在人群中极力地解释:“高小非和宋佳文只是朋友啦。”
  我找到高小非,他正在自习室看书。我一拳头打过去,轻轻地正中他的右臂膀。
  “为什么每次你闹绯闻都是我出席记者招待会,帮你澄清啊?你这家伙,一年下来这是第几次事件了?学妹借书事件、音乐室里的男女对唱、放学后与某女结伴而行……”我开始掰着手指数起来。
  “高小非你既不帅又不富,怎么会有那么多绯闻?都可以上学园十大人气龙虎榜了!”我无奈地叹了口气。
  高小非一直在转笔,若有所思之后突然意味深长地看着我,良久才吐出一句话:“我一直很纳闷一个问题,我和陆晓雯怎么就从来没有传出绯闻呢?”
  我的脸竟然“刷”的一下红了,开始郁闷起来了。
  像所有电视剧一样,我的存在应该是最鲜明和最抢眼的才对啊。高小非借给学妹的书,是我多年的珍藏版;音乐室里高小非和音乐委员合唱的那首《因为爱情》,是因为我想听,烦了高小非老半天才终于如愿以偿得以点播的;放学后高小非送的那个女孩子是我家隔壁的小妹妹;而宋佳文的频繁出现,也仅仅是因为下个月的社团活动的前期准备工作的碰面。
  高小非的所有绯闻事件,我都在场。虽然我和高小非在一起的时光没有其他人在场,但大家都知道陆晓雯和高小非彼此都是对方的“特别存在”。
  这种关系,难道就是所谓的“友达以上,恋人未满”?
  我开始头疼了,抱着头一个劲地晃。
  高小非倒是很乐意这般折腾我,看我抓狂的样子一个劲地乐。
  “我们只是朋友吗?”我哀怨地看着他。他坚定地点点头,“是的。我们只是朋友。”
  “可是我很喜欢你呢……”我又诚恳加哀怨地看着他。他手中的笔对我的脑袋敲了敲:“然后?”
  “就算我很喜欢你,我们也只是朋友吗?”我疑惑加诚恳加哀怨地看着他。他伸出手,摸摸我的头:“不知道呢。”
  2.二加二变成四
  夏天的街道被蒸得滚烫滚烫。午休的时候,我霸着风扇最佳位置趴着看小说。高小非突然发了条信息过来,内容大概是他貌似病了,要我带他去看医生。
  我立马把书合上,刷刷地写了一张请假条,塞到同桌手上。
  高小非一脸无精打采。“高小非你真的有病啊?”我探探他的额头。体温正常。翻翻他的眼珠子,瞳孔无放大,无异常。“脑袋烧坏了还是怎样的?”我边说着边帮他收拾凌乱的书桌。
  费了好大劲,我总算把高小非“拖”到公交站台。他手有气无力地搭在我肩膀上。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没有精神的样子,还真心疼他了。
  医院真是个坑爹的地方,挂号排了半个小时的队,等就诊医生上班等了一个半小时,还未见人影。
  我和高小非坐在长廊上,看就诊者人来人往。
  我轻轻地挽起高小非的手臂。
  高小非有气无力地说,“陆晓雯,你就知道趁我生病占我便宜。”
  我摇摇头,“就算你不生病,我也……”我没有接下去说,只是看着他笑。
  正当我和高小非说着有的没的的时候,张桃桃扶着宋佳文出现在我们的视线里。
  一问才知道原来中午宋佳文在打热水的时候,手一滑,滚烫烫的白开水就这样无情地倒在了她的大腿上。
  那天下午,我和张桃桃一个为了中暑的高小非,一个为了烫伤的宋佳文,在医院的各个角落流窜,排队检查,开单,拿药。
  折腾到了下午4点多。回去的路上,张桃桃和宋佳文连连赞我是个体贴细心的女朋友。奇怪的是,我和高小非竟然都没有矢口否认。
  可能“特别存在”,任何文字都可以作为其脚注。
  但是我和高小非究竟是一种怎样的“特别”,我和他都没弄明白,也从来没想去搞清楚。
  那次医院事件之后,我、高小非、张桃桃、宋佳文,四个人开始熟络起来。
  之前宋佳文找高小非,是想让他帮忙截音频、加字幕。男生群中,高小非在电脑操作方面还算是出类拔萃的。
  张桃桃邀请我和高小非加入她和宋佳文所在的戏剧部的年度配音大赛。我为这事兴奋了好久,因为配音是一件好玩的事情,又可以借此一群人一起玩。我对团队活动一直乐此不疲。
  高小非虽然想当幕后工作者,但是经不住我再三地威逼利诱。终于也是妥协了。
  我们要配的是一部梦工厂推出的系列动画片《马达加斯加》。放学后大家约好在无人的教室排练。我扮演的是只倒霉的小狸猫,全段15分钟的视频里我的台词只有一段哭声。
  我很无奈。但是宋佳文鼓励我说,这个哭声是全段的精彩所在。于是我又振作起来,抱着宋佳文感动地说:“我会努力地哭的。”   像宋佳文这样的女孩子,可以很安静,也可以玩得很开。最初的时候我和高小非都觉得她冷冷的,有点高傲,后来相处下来,发现她也是一个可以走在大街上不顾形象地舔雪糕的女孩子,一个不埋怨谁,不嘲笑谁,也不羡慕谁,有自己独特想法和原则的女孩子。
  我喜欢这样的女孩子。
  我们的参赛团队名字在熙熙攘攘的争闹中终于确认下来,英文名为“Two,too”,中文意思为:二加二。
  我笑眯眯地比了两个“耶”的手势,高小非摇摇头说,“也就只有你这家伙才想出这么二的队名了吧。”
  3.陆晓雯的问号
  配音大赛结束了,我们得了二等奖。四个人满心欢喜地带着奖金150元到超市买了很多零食和水果,然后把庆祝阵地确定在了高小非的房间。
  张桃桃进门的一瞬间,满脸诧异:“天啊,高小非你在学校的书桌乱得好像打了几个世纪的仗,我还以为你的房间是世界末日的样子呢。居然这么整齐?太让我意外了!”
  高小非不好意思地笑笑,偷偷往我这边瞄了一下,轻声地说了句:“3Q。”我回敬了他一个“耶”。
  高小非那家伙看起来斯斯文文,一碰到电脑鼠标、键盘,表情就变得相当认真严肃。可是一谈到整理这方面,高小非永远少根筋。而我也习惯了时不时教训他,然后帮他收拾整理。
  高妈妈总是喜欢开玩笑地说:“陆晓雯长大了要当我们小非的小媳妇。”我就满心期待地注视着高小非,撒娇地问:“当你的小媳妇,是不是可以带我去看海啊?”
  高小非的回答总是:“想都别想。”于是我和高妈妈便开始轮番对他进行思想教育和开导,比如:“男生要对女孩子温柔”“永远不可以对女孩说不字……”
  这些欢声笑语的时光,都是发生在我们和宋佳文、张桃桃混得很熟之前。她们俩自然不知道我和高小非之间的点点滴滴,更不知道昨天放学后,我给他的房间进行了一番精心的整理。
  看完一部《新白蛇传说》,大家开始讨论起爱情这个话题。张桃桃突然提出一个意味深长的问题:“喜欢一个人,又给不了对方幸福,是不是就不应该让对方知道?”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我和宋佳文竟然异口同声地回答。我像找到知音般挪到宋佳文身边,两个人不亦乐乎地开始探讨起来。
  高小非倒是唱起反调:“男生的话,如果给不了对方幸福,是永远都不会把这份感情暴露出来的。”
  “傻瓜,高小非你是个大傻瓜,这样你就会错失你喜欢的人啦!”我又跳到高小非旁边。
  高小非拿起薯片就往我嘴巴里面塞,“小孩子不懂事,角落啃薯片去。”
  我嘟着嘴,“啪啪啪”地一个劲地啃薯片。
  宋佳文沉默了很久之后,看着高小非,一字一句地说:“如果说给不了对方幸福,就不要表白,或者不敢去追求。那这个男生说到底也只是打着为对方着想的旗子,冠冕堂皇地为自己的软弱找借口。”
  我们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因为宋佳文的语气很认真,是从没有过的严肃表情。
  气氛尴尬了几秒。高小非突然抢我的薯片,我急得直嚷嚷。庆功宴总算是在一片欢声笑语中宣告结束。
  只是那天之后,我心里突然多了一个问号。
  后来的日子,我们四个人还是一样打打闹闹、说说笑笑。没有任何异常。只是我心里那个问号一直得不到解答。
  高小非又中暑了。放学后,我到凉茶店买了一杯“黄振龙清热解暑凉茶”,准备给他送去。快到高小非家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在高小非楼下徘徊。
  “宋佳文!”我认出了对方是谁,边喊着边跑上前。
  也许是被我吓到,宋佳文手中拿着的东西“啪”的一声掉到地上去了。她来不及捡起,便惊慌失措地转身跑掉。
  我蹲下身子,将宋佳文留下的东西捡起来,那也是一杯“黄振龙清热解暑凉茶”。
  看着消失在大街上的宋佳文,我内心那个一直悬着的问号终于变成了感叹号。
  4.香草世界之约
  “香草世界薰衣草庄园占地面积300亩,拥有来自欧洲的薰衣草、迷迭香、百里香、马鞭草、德国洋甘菊、红花鼠尾草、罗勒等上百万株香草。随着不同品种的香草绚丽绽放,整个香草园已进入了最美的季节。到10月底,紫色薰衣草、金色向日葵、红色鼠尾草……”
  我无意间在在百度搜索到的某薰衣草庄园的团购信息,看着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宛若波浪般的香花海,我仿佛闻到淡淡的花香,沁人心脾。我开始对香草世界的花海充满了期待。
  我怂恿高小非去团购“香草世界薰衣草庄园门票”,可是高小非总是一副不痛不痒的表情,“情侣才去看花海吧?我和你又不是情侣。”
  他一边玩电脑一边敷衍我。
  “又不是只有我和你去。高小非你就是个冷漠无情、不懂浪漫的笨蛋。”说完我甩头就走。
  第二天宋佳文来找我,说高小非团了4张香草世界的门票,要和我确定去的时间。
  我沉默了。高小非团了票这件事,第一个知道的竟然不是我了。
  我的心酸酸的,但我仍装作若无其事,极力挤出笑容:“10月24日,我们一起去吧。”
  自那次我在高小非家门口撞见宋佳文之后,我发现我对宋佳文的感觉变得很奇怪,可是哪里奇怪我也说不出来。
  “陆晓雯,你最近的行为举止很奇怪。”高小非果然蛮了解我的,一起回家的时候他突然对我如是说。我眼睛睁得老大:“有吗?我对你的态度一直都是很友好很热情很体贴的呀。”
  高小非也不列举我哪些行为奇怪,回去的时候就丢给我一句话:“你别做多余的傻事。”
  我站在十字路口,愣愣的,心里五味杂陈。
  脑海里浮现了这些日子我的种种“奇怪”:我会拜托宋佳文给高小非带作业本;会在高小非面前提宋佳文的各种事情;会约好四个人一起去买辅导书的时候,只拉张桃桃到书城的其他地方;会三个人约好一起回家,然后自己先开溜,剩下高小非和宋佳文……
  我猛地察觉,原来我下意识地一直在给高小非和宋佳文制造独处的机会。
  陆晓雯你真伟大!我敲敲自己的脑袋。可是心就像被什么东西拴住,透不过气来。
  午后的天空开始涌现大片大片的云朵。我和宋佳文在教学楼的屋顶,倚着栏杆享受这宁静的清风。   “宋佳文,你是不是喜欢高小非啊?”我终于开口问那个问题,那个我早已深知答案的问题。
  “嗯。喜欢。”宋佳文果然是个干脆的女生,毫不掩饰她对高小非的感情。
  明明知道答案,明明一直在为他们俩制造机会,可当亲耳得到证实的时候,我的手脚竟然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麻痹,僵硬的脸也挤不出任何笑容。
  “我从来没有想过破坏你和高小非。”宋佳文接着说,“我和高小非一直都只是普通朋友。”
  可是我脑海里已经一片混乱,所有的只言片语都像单车齿轮般在我大脑里旋转、翻滚。
  我沉默,一直沉默。
  宋佳文回教室了。我一个人独自在屋顶,看着天空发呆。
  所谓的摊牌,原来比的就是谁的承受能力强。
  陆晓雯你这个搞不清自己感情的笨蛋,连自己想要什么,也是糊里糊涂。
  晚上,我又稀里糊涂地群发了一条信息:亲们,要记得周六的香草世界之约哦。
  5.布洛华丽的伤
  我一直觉得,看着喜欢的人和喜欢的人在一起,自己会觉得幸福。可是事实证明,陆晓雯就是个虚伪的人,一个软弱的失败者,一个自以为是的人。我从心里害怕看到高小非和宋佳文在一起的画面,害怕看到高小非温柔地看着宋佳文的画面,害怕高小非有一天突然告诉我他喜欢宋佳文。
  我害怕着,可是我却仍然希望高小非和宋佳文在一起。
  恍恍惚惚地过了一个星期。周六的天气竟然如此好,云淡风轻。
  高小非、张桃桃、宋佳文在“香草世界薰衣草庄园”门口等了我很久,而我没有出现。
  我编了一个宇宙无敌烂的理由:“家里来亲戚了走不开。你们玩得开心点了。记得拍照片回来哦。要做‘耶’的手势拍很多很多回来哈。”电话那头,我用假装期待又无奈的语气解释着。
  高小非回了一句:“陆晓雯,你这辈子就是没有福气看到好东西。”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
  手机“咚”的掉到地上,我双手摊开,直直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没有眼泪,没有心酸,什么感觉都没有。
  半夜的时候,张桃桃发了条彩信给我,第一张是一大片美丽的薰衣草图片,第二张是张桃桃和宋佳文小清新的合照,第三张是张桃桃和高小非搞怪的合照,最后一张是高小非和宋佳文微笑着的合照。
  我脑袋一片空白,呆呆地注视着最后一张图片,直到心开始有了痛的感觉。
  第二天。我早早地起床,拉开窗帘,阳光温淡。书桌上搁着一张门票,那是我自己悄悄团的门票。
  我独自一人出发去看薰衣草。
  站在一大片花田里边,嗅着薰衣草淡远温和的香味,那一簇簇淡紫蓝色的小花,是如此恬美。我的心完全放空,沉浸在这花海。
  旁边走过几对情侣,有说有笑。女生穿着她自己最美的衣裳在花海之中漫步起舞,男生拿着相机拍下来。彼此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脸。
  正当我羡慕不已,看得走神的时候,突然有个手臂重重地就搭在我的肩膀上。我吓了一跳,回头一看,竟然是高小非!
  “陆晓雯,你说你是不是有病啊?”高小非捏着我的脸就是一顿搓揉。我挣脱着甩开他的手。
  “你怎么在这里?话说你怎么可以进来?”我不甘示弱地反问他。
  “陆晓雯你脑袋烧坏了吗?一群人来玩的时候不来,自己一个人偷偷来。这算什么?”他好像生气了。
  见他要发火我顿时没了脾气,像闯祸的小孩儿低着头沉默不语。
  我们之间安静了十几秒。
  “其实,薰衣草有什么好看,我还是比较喜欢布洛华丽,绚丽却不张扬,默默地、努力地绽放。”高小非不顾我复杂的心情,边开始自言自语,边四处张望着,寻觅着。
  “大家都喜欢薰衣草的浪漫,没有人会喜欢不显眼的布洛华丽。”我回答。
  高小非二话不说,突然就拉起我的手,手势很自然,我连需要挣脱反抗的反应都没有,任他带我在薰衣草丛中穿梭。
  在我们走过第三个山坡的时候,高小非突然停住,转身看着我,表情很严肃,眼神很认真,向我下了一个命令:
  “陆晓雯我再次警告你,别再做多余的傻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着什么不良企图,统统不允许,否则哪天带你去海边把你丢到海里喂食人鱼去!”
  我看着他的眼睛,那眼神还是一如既往地散发着能让我瞬间软化的温柔。
  “嗯。”一瞬间我的心随着那香飘四溢的薰衣草花香轻飘飘地飞起来。
  我和高小非终究没有发现布洛华丽的踪迹,因为看不见,所以不知道布洛华丽是以怎样的一种姿态生长着、绽放着。不知道它在薰衣草丛中,是争奇斗艳,还是默默地隐于一角。
  只是,正如高小非说的,所谓“特别存在”,就是当全世界都看不到对方的时候,唯有彼此感受得到对方的存在;当全世界都在微笑的时候,只有对方知道彼此的喜怒哀乐,包括那也许从未被察觉的伤感。
  当全世界都沉浸在美好的、浪漫的薰衣草丛中,唯有我和高小非,期待着能看到布洛华丽,希望它也有属于它的“特别存在”,希望它散发的是幸福的味道,而不是淡淡的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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