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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伊戈尔·菲奥多罗维奇·斯特拉文斯基犹如“二十世纪音乐发展的一面镜子”，在勤耕不缀地追求音乐创新的过程中，实现了由早期俄罗斯民族主义音乐风格转向至新古典主义音乐风格再转向至晚期的十二音音乐风格的“三级跳”，最终造就了其多样性的音乐风格特征和个性化的美学思想，芭蕾舞剧《春之祭》便是其代表性作品之一。基于此，文章在简要论述斯特拉文斯基简介及音乐风格的基础上，以《春之祭》为例系统分析了其在音乐节拍与戏剧节奏的处理、音乐与情节的完美结合、反传统性三个方面的创作特征，并据此总结了社会家庭和音乐环境两个方面因素对于斯特拉文斯基多样化音乐风格的影响作用，由此深化我们对于斯特拉文斯基的了解和认识。
【关键词】斯特拉文斯基;音乐风格;《春之祭》
20世纪上半叶，西方世界处于前所未有的动荡时期，不仅深刻地影响着人们的思想、道德和信仰;而且也使人们的艺术、美学观念呈现出急剧的更新变化。斯特拉文斯基生活于这样的社会环境之中，在对各种音乐风格和音乐手法进行不断地探索与尝试过程中，既形成了题材多样的音乐作品;同时也造就了其兼具个性化与多样性的音乐风格特征与美学思想，对后世音乐创作活动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其中，《春之祭》被称为是二十世纪最有影响的作品之一，淋漓尽致地彰显了斯特拉文斯基的音乐创作风格，值得我们进行深入研究。
一、斯特拉文斯基简介及音乐风格
（一）斯特拉文斯基
伊戈尔·菲奥多罗维奇·斯特拉文斯基于1882年出生于俄国圣彼得堡附近的奥拉宁鲍姆。其父亲是一位男低音歌唱家，从而使斯特拉文斯基一出生便沐浴在音乐的海洋之中。他九岁开始学习钢琴，但仅仅是在家接受父母的指导，并未进入正规的音乐院校进行学习，十八岁时，遵从父命考入了圣彼得堡大学，攻读法律专业。在此期间，他结识了著名作曲家里姆斯基·科萨科夫的儿子弗拉迪米尔，进而获得了跟随里姆斯基学习和声的宝贵机会。1908年，斯特拉文斯基在导师里姆斯基的葬礼上创作出第一首管弦乐作品《挽歌》;1910年受著名芭蕾舞指导佳季列夫的委托，创作出芭蕾舞剧《火鸟》，并大获成功。然而1914年的一战和1937年的二战，使斯特拉文斯基安定的创作生涯被打断了，随后开始游走于瑞士、法国、美国等国家，一边流亡，一边仍然在坚持不懈地进行音乐创作和表演活动。1966年，他完成了最后一部大型作品《安魂曲》，1971年病逝于纽约，遗体被安葬在威尼斯圣弥格尔修道院所在的小岛上面。
（二）音乐风格
斯特拉文斯基曲折的人生经历，使其不仅有机会接受不同国家迥异的音乐风格特征、创作手法与艺术思想;而且也有机会与诸多优秀的作曲家、指挥家和表演艺术家进行沟通与交流活动，由此造就了其多样化的音乐创作风格特征。具体来说，斯特拉文斯基的音乐艺术风格主要可以分为三个时期：第一个时期是民族主义时期或称为是俄罗斯风格时期，主要运用非西方音乐的音阶和色彩明亮华丽的管弦乐法，代表性作品包括《火鸟》（1910年）、《彼得鲁什卡》（1911年）和《春之祭》（1913年）等等;第二个时期是新古典主义时期，追求音乐的“无感情性”特征，强调“在纯音乐体系中建立规则和秩序”，从而使这一时期作品不仅缺乏与现实生活之间的联系，更缺乏感人的力量，代表性作品包括《普尔契涅拉》（1922年）、《俄狄浦斯王》（1927年）、《圣诗交响曲》（1930年）和《浪子生涯》（1951年）等等;第三个时期是十二音音乐时期，主要是混合使用了诸如十二音体系、点描音乐及序列音乐之类的现代音乐手法，进行音乐创作活动，代表性作品包括《阿贡》（1957年）、《哀歌》（1958年）和《安魂赞美诗》（1966年）等等。这既充分彰显出斯特拉文斯基持续不懈的创新精神;同时也表现出其狂放不羁的音乐创作风格特征，值得我们进行深入研究和学习。
二、以舞剧《春之祭》为例分析其创作风格
斯特拉文斯基于1911年前后创作完成的芭蕾舞剧《春之祭》描写的是俄国古代未开化民族在春天，让一名女子用舞蹈作为祭品，不断跳舞直至累到气绝生亡，以此来祭献大地的仪式。该作品采用崭新的创作手法在粗野、残酷、神秘的情节内容与情境氛围之中，表现出了早期俄罗斯人对于春天的向往，由此被誉为是世界最经典的作品之一。
（一）音乐节奏与戏剧节奏的处理
如果旋律是音乐的灵魂之音，那么节奏就是构成这一灵魂的骨架。著名作曲家高佳佳曾这样评价斯特拉文斯基的作品：“节奏与节拍是斯特拉文斯基任何时期创作风格中最重要、最鲜明的表现手段之一，是其个性化音乐创作风格的重要表现。”①具体来说，如同其狂放不羁的音乐创作风格一样，斯特拉文斯基对于音乐节奏和戏剧节奏的处理也表现出天马行空、癫狂组合的特征，从而以难以捉摸的复杂节奏为闻名。比如《春之祭》对于2/4，3/4，4/4，3/8，9/8，8/11，14/8，7/16，11/32之类的节拍与节奏不断地进行变化使用，既营造出传统祭祀场景浓厚的粗野、神秘的情境氛围，同时又表现出人们紧张、恐怕甚至绝望的心情等等，给人以独特的情感体验。第一部分的引子属于慢板，一开始就通过大管演奏出如泣如诉的旋律，随后是两支单簧管和圆号在轻微的哀鸣声中渐入主题。而这一部分结尾处的小号、弦乐、木管、单簧管之类的乐器，穿插演奏，在纷繁复杂的音乐搭配之中呈现出一种跌宕起伏、错乱移位、非常规的音响节奏效果，营造出激动、紧张甚至是神秘、恐怖的意境氛围。但这种非常规的甚至是错乱的节奏并非没有规律可循，其主题节奏是相互统一的，比如第一部分中的“春天的预言者”和“祭神”是这部分的高潮，弦乐呈现出强悍的演奏力度，不断重复的节奏，尖锐的长笛声时而一闪而过，而大管则不断地“应和”，双簧管、圆号交替进行短暂、轻快的表白活动，并穿插着打击乐和定音鼓的声音，弦乐时重、时轻、时而匀速重复、时而突然加强，来营造出特定的意境氛围和情感表达效果。这充分彰显出斯特拉文斯基对于不同节奏、节拍的灵活应用，呈现出非常规、错乱移位而又规律鲜明的节奏韵律，来自由地表达特定情境下的情感思想。 （二）音乐与情节的完美结合
斯特拉文斯基音乐创作的另一重要风格特征便是十分注重音乐与情节的完美结合。《春之祭》作为一部芭蕾舞剧作品，在为人们描述古代俄罗斯人用少女祭祀的场景的过程中，不仅蕴含着深厚的文化意蕴与浓烈的情感思想，而且表现出跌宕起伏的情节内容，而音乐则与各个部分的情节内容进行了完美结合，从而营造出特殊的意境氛围，强化各个部分舞剧内容的情感表达效果。比如第一部分为大地的崇拜，引子部分通过管乐器在高音区奏出了神秘而悠远的立陶宛民间曲调，给人一种沉思、宁静之感，暗示春天的到来;随后是单簧管和圆号的交替演奏，弦乐器和木管的小全奏，大管的独奏，以及小提琴拨弦演奏等等，使整个音乐呈现出热烈、粗狂的效果，来表现早期俄罗斯人粗野、沉重的舞蹈特征和情感思想。而第五节小节中，小号吹出的节奏性动机与后面歌谣般的动机形成鲜明对比，由此来模拟对抗的双方，表现“与敌人对抗的恶作剧”这一主题。另外，第二部分“青年人神秘的环旋舞”情节中，木管乐器中音长笛和单簧管呈现出不安的曲调，由此来表达少女被选为祭品之后紧张甚至是恐慌的心情，随后的“对被选少女的赞颂”、“祖先的呼唤”、“祖先的仪式”以及“祭献之舞”等各个部分，也表现出相似的特征，即背景音乐与舞剧内容进行了完美结合，由此来营造特殊的意境氛围，展现特定角色的情感特征与思想状态，深化观众对该角色、该片段的理解和认识。
（三）具有一定的反传统性
斯特拉文斯基既继承了传统的音乐创作手法，但在题材内容、情感思想与创作方式方面却又无处不体现出反传统的特征，由此形成了其个性化的音乐创作风格。比如传统旋律形态具有结构对称、调性鲜明、乐思流畅、旋律悠长的特征，而芭蕾舞剧《春之祭》则根本没有主题旋律，而是对诸多主题片段或者是进行叠奏，或者是进行材料分裂，亦或者是淹没在复杂的、高度半音化的声部对位之中，由此呈现出特殊的音质效果，营造出个性化的意境氛围。另外，《春之祭》虽然属于调性音乐，但宏观调性与和声布局对于整个曲式的作用非常小，尤其是采用“调进行”的布局方式，也摆脱了传统的“调平衡”的布局方法，从而各自以大三和弦和小三和弦为基础，上方是距离小二度和弦的叠置，从而很好地迎合了舞剧中对于黑夜与白昼的描绘，展现特殊情境下的意境氛围。除此之外，《春之祭》对于“音色处理”和“音色分配”两大配器技术要素也进行了个性化的处理，进一步表现出反传统的特征。
三、形成音乐创作的多元化的原因
斯特拉文斯基的音乐创作之所以表现出多元化的风格特征，主要受以下两个方面因素的影响：
（一）社会家庭影响
斯特拉文斯基出生于俄国圣彼得堡附近的奥拉宁鲍姆小城，而且父亲是男低音歌唱家，这一方面使他能够从小就浸润在音乐氛围之中，培养其浓厚的音乐兴趣;另一方面也使他有机会接受各种各样的民间音乐作品，从而为将来的音乐创作活动奠定基础，包括《春之祭》和《婚礼》在内的诸多作品的创作灵感都来自其乡村生活经历。另外，斯特拉文斯基长期生活于战乱频繁、社会动荡的年代，在颠沛流离过程中，使他有机会接触其它国家的音乐作品，从而创作出一系列风格鲜明、手法独特的作品，比如1922年创作的《普契涅拉》既包含了具有俄罗斯特点的音乐元素，同时也融入了西方音乐手法，以及随后创作的《奥菲欧》、《弥撒曲》等作品，无论是创作题材与体裁，还是创作手法都呈现出浓厚的西欧音乐的特征。
（二）音乐环境影响
无论是16世纪的巴洛克音乐、18世纪的古典主义音乐，还是19世纪的浪漫主义音乐，都要求作曲家必须按照特定的规则、范式进行音乐创作活动，以迎合宫廷贵族或者是普通群众的欣赏需要。而进入20世纪之后，作曲家们不仅个人主义开始膨胀，越来越注重自我意识，甚至很多人提出音乐创作活动完全是个人行为，与他人无关;而且绞尽脑汁地追求音乐创新，从而催生出一系列诸如偶然音乐、整体序列音乐、电子音乐之类的流派。斯特拉文斯基正是生活于此种音乐环境之中，在潜移默化之中也形成了强烈的创新意识，使自己的音乐创作活动能够进行各种各样的大胆尝试，由此在创作手法上不断地推陈出新，呈现出多元化的特征。
总体来说，斯特拉文斯基的作品在当时被认为是叛逆而怪诞的，但经过时间的洗礼，却呈现出巨大的欣赏价值和艺术价值，被后人所珍视。基于此，当前我们在进行音乐创作过程中，一定要秉承强烈的创新意识，在对我国本土音乐进行系统、深入的学习基础上，不断地融入其它国家的音乐元素与创作手法，由此实现我国本土音乐的创新与传承。
参考文献
[1]高佳佳，《斯特拉文斯基序列音乐研究》[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3年5月版.
[2]（美）苏皮契奇，《社会中的音乐》[M].长沙：湖南文艺出版社，2005年1月版.
[3]（美）奥利弗·梅西安，《斯特拉文斯基<春之祭>分析》[J].《中央音乐学院学报》，2012（3）.
[4]张田单，《浅析斯特拉文斯基<春之祭>的音乐风格》[J].《文艺生活》，2012（10）.
[5]龚迅，《舞剧<春之祭>的音乐组织形态初探》[J].《音乐探索》，2007（3）.
作者简介：吕佳（1993—），性别：女，民族：汉籍贯：吉林长春学历：硕士单位：吉林大学，研究方向：音乐。
【关键词】斯特拉文斯基;音乐风格;《春之祭》
20世纪上半叶，西方世界处于前所未有的动荡时期，不仅深刻地影响着人们的思想、道德和信仰;而且也使人们的艺术、美学观念呈现出急剧的更新变化。斯特拉文斯基生活于这样的社会环境之中，在对各种音乐风格和音乐手法进行不断地探索与尝试过程中，既形成了题材多样的音乐作品;同时也造就了其兼具个性化与多样性的音乐风格特征与美学思想，对后世音乐创作活动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其中，《春之祭》被称为是二十世纪最有影响的作品之一，淋漓尽致地彰显了斯特拉文斯基的音乐创作风格，值得我们进行深入研究。
一、斯特拉文斯基简介及音乐风格
（一）斯特拉文斯基
伊戈尔·菲奥多罗维奇·斯特拉文斯基于1882年出生于俄国圣彼得堡附近的奥拉宁鲍姆。其父亲是一位男低音歌唱家，从而使斯特拉文斯基一出生便沐浴在音乐的海洋之中。他九岁开始学习钢琴，但仅仅是在家接受父母的指导，并未进入正规的音乐院校进行学习，十八岁时，遵从父命考入了圣彼得堡大学，攻读法律专业。在此期间，他结识了著名作曲家里姆斯基·科萨科夫的儿子弗拉迪米尔，进而获得了跟随里姆斯基学习和声的宝贵机会。1908年，斯特拉文斯基在导师里姆斯基的葬礼上创作出第一首管弦乐作品《挽歌》;1910年受著名芭蕾舞指导佳季列夫的委托，创作出芭蕾舞剧《火鸟》，并大获成功。然而1914年的一战和1937年的二战，使斯特拉文斯基安定的创作生涯被打断了，随后开始游走于瑞士、法国、美国等国家，一边流亡，一边仍然在坚持不懈地进行音乐创作和表演活动。1966年，他完成了最后一部大型作品《安魂曲》，1971年病逝于纽约，遗体被安葬在威尼斯圣弥格尔修道院所在的小岛上面。
（二）音乐风格
斯特拉文斯基曲折的人生经历，使其不仅有机会接受不同国家迥异的音乐风格特征、创作手法与艺术思想;而且也有机会与诸多优秀的作曲家、指挥家和表演艺术家进行沟通与交流活动，由此造就了其多样化的音乐创作风格特征。具体来说，斯特拉文斯基的音乐艺术风格主要可以分为三个时期：第一个时期是民族主义时期或称为是俄罗斯风格时期，主要运用非西方音乐的音阶和色彩明亮华丽的管弦乐法，代表性作品包括《火鸟》（1910年）、《彼得鲁什卡》（1911年）和《春之祭》（1913年）等等;第二个时期是新古典主义时期，追求音乐的“无感情性”特征，强调“在纯音乐体系中建立规则和秩序”，从而使这一时期作品不仅缺乏与现实生活之间的联系，更缺乏感人的力量，代表性作品包括《普尔契涅拉》（1922年）、《俄狄浦斯王》（1927年）、《圣诗交响曲》（1930年）和《浪子生涯》（1951年）等等;第三个时期是十二音音乐时期，主要是混合使用了诸如十二音体系、点描音乐及序列音乐之类的现代音乐手法，进行音乐创作活动，代表性作品包括《阿贡》（1957年）、《哀歌》（1958年）和《安魂赞美诗》（1966年）等等。这既充分彰显出斯特拉文斯基持续不懈的创新精神;同时也表现出其狂放不羁的音乐创作风格特征，值得我们进行深入研究和学习。
二、以舞剧《春之祭》为例分析其创作风格
斯特拉文斯基于1911年前后创作完成的芭蕾舞剧《春之祭》描写的是俄国古代未开化民族在春天，让一名女子用舞蹈作为祭品，不断跳舞直至累到气绝生亡，以此来祭献大地的仪式。该作品采用崭新的创作手法在粗野、残酷、神秘的情节内容与情境氛围之中，表现出了早期俄罗斯人对于春天的向往，由此被誉为是世界最经典的作品之一。
（一）音乐节奏与戏剧节奏的处理
如果旋律是音乐的灵魂之音，那么节奏就是构成这一灵魂的骨架。著名作曲家高佳佳曾这样评价斯特拉文斯基的作品：“节奏与节拍是斯特拉文斯基任何时期创作风格中最重要、最鲜明的表现手段之一，是其个性化音乐创作风格的重要表现。”①具体来说，如同其狂放不羁的音乐创作风格一样，斯特拉文斯基对于音乐节奏和戏剧节奏的处理也表现出天马行空、癫狂组合的特征，从而以难以捉摸的复杂节奏为闻名。比如《春之祭》对于2/4，3/4，4/4，3/8，9/8，8/11，14/8，7/16，11/32之类的节拍与节奏不断地进行变化使用，既营造出传统祭祀场景浓厚的粗野、神秘的情境氛围，同时又表现出人们紧张、恐怕甚至绝望的心情等等，给人以独特的情感体验。第一部分的引子属于慢板，一开始就通过大管演奏出如泣如诉的旋律，随后是两支单簧管和圆号在轻微的哀鸣声中渐入主题。而这一部分结尾处的小号、弦乐、木管、单簧管之类的乐器，穿插演奏，在纷繁复杂的音乐搭配之中呈现出一种跌宕起伏、错乱移位、非常规的音响节奏效果，营造出激动、紧张甚至是神秘、恐怖的意境氛围。但这种非常规的甚至是错乱的节奏并非没有规律可循，其主题节奏是相互统一的，比如第一部分中的“春天的预言者”和“祭神”是这部分的高潮，弦乐呈现出强悍的演奏力度，不断重复的节奏，尖锐的长笛声时而一闪而过，而大管则不断地“应和”，双簧管、圆号交替进行短暂、轻快的表白活动，并穿插着打击乐和定音鼓的声音，弦乐时重、时轻、时而匀速重复、时而突然加强，来营造出特定的意境氛围和情感表达效果。这充分彰显出斯特拉文斯基对于不同节奏、节拍的灵活应用，呈现出非常规、错乱移位而又规律鲜明的节奏韵律，来自由地表达特定情境下的情感思想。 （二）音乐与情节的完美结合
斯特拉文斯基音乐创作的另一重要风格特征便是十分注重音乐与情节的完美结合。《春之祭》作为一部芭蕾舞剧作品，在为人们描述古代俄罗斯人用少女祭祀的场景的过程中，不仅蕴含着深厚的文化意蕴与浓烈的情感思想，而且表现出跌宕起伏的情节内容，而音乐则与各个部分的情节内容进行了完美结合，从而营造出特殊的意境氛围，强化各个部分舞剧内容的情感表达效果。比如第一部分为大地的崇拜，引子部分通过管乐器在高音区奏出了神秘而悠远的立陶宛民间曲调，给人一种沉思、宁静之感，暗示春天的到来;随后是单簧管和圆号的交替演奏，弦乐器和木管的小全奏，大管的独奏，以及小提琴拨弦演奏等等，使整个音乐呈现出热烈、粗狂的效果，来表现早期俄罗斯人粗野、沉重的舞蹈特征和情感思想。而第五节小节中，小号吹出的节奏性动机与后面歌谣般的动机形成鲜明对比，由此来模拟对抗的双方，表现“与敌人对抗的恶作剧”这一主题。另外，第二部分“青年人神秘的环旋舞”情节中，木管乐器中音长笛和单簧管呈现出不安的曲调，由此来表达少女被选为祭品之后紧张甚至是恐慌的心情，随后的“对被选少女的赞颂”、“祖先的呼唤”、“祖先的仪式”以及“祭献之舞”等各个部分，也表现出相似的特征，即背景音乐与舞剧内容进行了完美结合，由此来营造特殊的意境氛围，展现特定角色的情感特征与思想状态，深化观众对该角色、该片段的理解和认识。
（三）具有一定的反传统性
斯特拉文斯基既继承了传统的音乐创作手法，但在题材内容、情感思想与创作方式方面却又无处不体现出反传统的特征，由此形成了其个性化的音乐创作风格。比如传统旋律形态具有结构对称、调性鲜明、乐思流畅、旋律悠长的特征，而芭蕾舞剧《春之祭》则根本没有主题旋律，而是对诸多主题片段或者是进行叠奏，或者是进行材料分裂，亦或者是淹没在复杂的、高度半音化的声部对位之中，由此呈现出特殊的音质效果，营造出个性化的意境氛围。另外，《春之祭》虽然属于调性音乐，但宏观调性与和声布局对于整个曲式的作用非常小，尤其是采用“调进行”的布局方式，也摆脱了传统的“调平衡”的布局方法，从而各自以大三和弦和小三和弦为基础，上方是距离小二度和弦的叠置，从而很好地迎合了舞剧中对于黑夜与白昼的描绘，展现特殊情境下的意境氛围。除此之外，《春之祭》对于“音色处理”和“音色分配”两大配器技术要素也进行了个性化的处理，进一步表现出反传统的特征。
三、形成音乐创作的多元化的原因
斯特拉文斯基的音乐创作之所以表现出多元化的风格特征，主要受以下两个方面因素的影响：
（一）社会家庭影响
斯特拉文斯基出生于俄国圣彼得堡附近的奥拉宁鲍姆小城，而且父亲是男低音歌唱家，这一方面使他能够从小就浸润在音乐氛围之中，培养其浓厚的音乐兴趣;另一方面也使他有机会接受各种各样的民间音乐作品，从而为将来的音乐创作活动奠定基础，包括《春之祭》和《婚礼》在内的诸多作品的创作灵感都来自其乡村生活经历。另外，斯特拉文斯基长期生活于战乱频繁、社会动荡的年代，在颠沛流离过程中，使他有机会接触其它国家的音乐作品，从而创作出一系列风格鲜明、手法独特的作品，比如1922年创作的《普契涅拉》既包含了具有俄罗斯特点的音乐元素，同时也融入了西方音乐手法，以及随后创作的《奥菲欧》、《弥撒曲》等作品，无论是创作题材与体裁，还是创作手法都呈现出浓厚的西欧音乐的特征。
（二）音乐环境影响
无论是16世纪的巴洛克音乐、18世纪的古典主义音乐，还是19世纪的浪漫主义音乐，都要求作曲家必须按照特定的规则、范式进行音乐创作活动，以迎合宫廷贵族或者是普通群众的欣赏需要。而进入20世纪之后，作曲家们不仅个人主义开始膨胀，越来越注重自我意识，甚至很多人提出音乐创作活动完全是个人行为，与他人无关;而且绞尽脑汁地追求音乐创新，从而催生出一系列诸如偶然音乐、整体序列音乐、电子音乐之类的流派。斯特拉文斯基正是生活于此种音乐环境之中，在潜移默化之中也形成了强烈的创新意识，使自己的音乐创作活动能够进行各种各样的大胆尝试，由此在创作手法上不断地推陈出新，呈现出多元化的特征。
总体来说，斯特拉文斯基的作品在当时被认为是叛逆而怪诞的，但经过时间的洗礼，却呈现出巨大的欣赏价值和艺术价值，被后人所珍视。基于此，当前我们在进行音乐创作过程中，一定要秉承强烈的创新意识，在对我国本土音乐进行系统、深入的学习基础上，不断地融入其它国家的音乐元素与创作手法，由此实现我国本土音乐的创新与传承。
参考文献
[1]高佳佳，《斯特拉文斯基序列音乐研究》[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3年5月版.
[2]（美）苏皮契奇，《社会中的音乐》[M].长沙：湖南文艺出版社，2005年1月版.
[3]（美）奥利弗·梅西安，《斯特拉文斯基<春之祭>分析》[J].《中央音乐学院学报》，2012（3）.
[4]张田单，《浅析斯特拉文斯基<春之祭>的音乐风格》[J].《文艺生活》，2012（10）.
[5]龚迅，《舞剧<春之祭>的音乐组织形态初探》[J].《音乐探索》，2007（3）.
作者简介：吕佳（1993—），性别：女，民族：汉籍贯：吉林长春学历：硕士单位：吉林大学，研究方向：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