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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随着北京奥运会和上海世博会的日益临近，汉英公示语翻译研究在近几年逐渐成为社会关注的热点。本文根据笔者亲自收集的第一手资料，对第六次大提速后开通的新型高速列车——“和谐号”动车组上标示语的大量英译失误进行了实例分析，并提出了修改意见。
关键词：动车组；标示语；误译
［中图分类号］H315.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2831(2007) 10-0063-4
Abstract: With the approaching of the Olympic Games and the World Expo in China, the study of bilingual public signs has become a very hot topic. Based on the first-hand materials, this paper focuses on the mistranslations of the signs in the new “He Xiehao” EMU trains.
Key words: EMU trains, public signs, mistranslation
1．引言
2007年4月18日，中国列车进行了第六次大提速，时速在200公里以上的动车组列车（EMU）的开通，成为本次提速的最大亮点，受到了大众热捧，黄金周期间更是一票难求。笔者在五一期间有幸亲自体验了一回动车组列车的舒适与快捷，惊喜地发现动车组的车内设施、乘车条件、服务档次等方面均有了显著提升，非普通列车所能及。然而，就在笔者登上干净整齐的D106次（长沙—上海）列车，在时尚舒适的航空椅上落座时，突然发现前排座椅后的网兜里有个纸质的“清洁袋”，中文下方赫然印着“air sickness bag”（晕机袋）。之前有媒体宣传动车组上有“航空的服务，航空的感觉”，令人对它充满期待，而这个“air sickness bag”却让我迷惑不解，难道这“航空的感觉”中也包括“晕机”不成？显然，将这个“清洁袋”译成“air sickness bag”又是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标示语误译。
2．值得商榷的标示语翻译
我们知道，汉语中的“晕机”、“晕车”、“晕船”，在英语中分别对应为“air sickness”、“car sickness”和“sea sickness”。坐火车会晕，英语里同样可以说“train sickness”，因此火车上的“清洁袋”，应该用“train sickness bag”才是合理的。此外，笔者所在学校两位来自英国和美国的外教还分别给出了travel sickness bag和motion sickness bag的灵活译法，它们可以用于各种交通工具。动车组列车又名“和谐号”，车内硬件堪称一流，可“air sickness bag”印在火车的“清洁袋”上显然有点“不和谐”。动车组每个设施旁都配有中英双语标示，每节车厢入口处左侧以及每个座位前都有一块中英文对照的“车厢指南”标示牌，另外座位前的网袋里还有中英对照的《旅客乘车指南》和《服务手册》。这些双语标示给人感觉颇为国际化，同时也很人性化，不过有了上面令人啼笑皆非的“air sickness bag”，笔者对其中的英文翻译也产生了怀疑，于是决定利用这空闲的旅途时间对其进行一番调查。结果不出所料，其翻译中，“张冠李戴、译文刻板、用词不当等语言错误俯拾皆是”。（王银泉等，2004：81）以下将选择部分典型译例，一一进行分析并提出参考译文。
2.1“列车简介”还是“操作指南”
翻开印制精良、图文并茂的《服务手册》第一页，“列车简介”四个大字映入眼帘，再看看旁边的英文，竟然是“Brief Instruction”。根据《牛津高阶英汉双解词典》，“instructions”的意思是“statements telling somebody what he should or must do”，相当于汉语的“用法说明”、“操作指南”，并且这种用法通常都是用复数。再细看“列车简介”旁边的一小段文字，明显只是对“和谐号”动车组列车的技术、设施和服务的简单介绍而没有涉及到具体如何操作的问题。这里“Brief Instruction”应改为“Brief Introduction”。再细看这“列车简介”里区区一百二十字内容，也是错误百出。如“……更舒适、更时尚、更环保、更美好……”被译为：“...more comfortable, more fashionable, more environmentally and more wonderful ...”。译文中作定语的“comfortable”、“fashionable”都是形容词，而同样作定语的“环保”却译成了副词“environmentally”。其实，不管是英文中的“environment”一词的形容词形式“environmental”和还是副词形式“environmentally”，其本身只表示与“环境相关”(of the environment)，并没有汉语里的“更环保”（符合环保要求的，不污染环境的）的意思，这里的“更环保”应译为“more environmentally friendly”。而“technology introduction from abroad”（从国外引进的技术）中的“introduction”显然应改为过去分词“introduced”作“technology”的后置定语。
2.2“保持火车安静”还是“保持车厢安静”
笔者在座位前的“车厢指南”中，发现这样一句中文：“请勿大声喧哗，以保持车厢安静。”对应的英文为：“Please do not make much noise, and to keep the trains quiet.”。首先，make与keep是两个并列的动词，这里的to明显应去掉。不过，若将这句英文回译成中文就成了“请勿制造噪音，并保持火车安静。”如何让行进中的火车尽量“保持安静”？尽量降低火车的噪音应该是铁路部门和相关研究机构的职责。旅客只能是做到保持所在车厢安静，如何能做到“keep the trains quiet”？况且train还用了复数形式，也就是说旅客还得保持别的列车也安静，这样的要求对旅客太不公平。英语里的“train”只能指火车，“compartment”才是“车厢”，“保持车厢安静”显然应改译为“keep the compartment quiet”。不过，笔者就此请教上海大学外国语学院的加拿大籍教师Janet Maher女士时，得到的答复是修改后的译文“also Chinglish though better Chinglish”（尽管要稍好些，不过仍是中式英语），她在给笔者的E-mail中指出：This sign in the West would read simply “Keep quiet please.”, or“Please be quiet.”。此外她还就标识语的翻译为笔者提供如下建议：“Also, don’t try to do a literal translation but look at what the common usage is in English. Keep the translations short and simple.”（不要总是试图直译，而要去看看英语里经常用到的表达，译文要简洁明了。）这与国内很多专家的建议不谋而合，金惠康教授（2006：308）就曾指出：在汉语公示语翻译时，不妨了解一下在同样情况下表达同一个意思，以英语为母语的人是怎么说的，这样就符合国际英语世界的表达习惯。的确，有相当多的火车上的标示语不仅在中国使用，在国外也同样存在，这时候，我们就可以考虑直接借用国外、尤其是英语国家通用的说法，一方面可以省去不必要的翻译，另一方面也可以避免在根据汉语的句式特点进行翻译时造成望文生义的翻译。
2.3 究竟能不能抽烟
在动车组《服务手册》上的“安全须知”里明确规定“全列车各个部位不得吸烟。”其对应的英文为：“Smoking is not allowed in every part of the train.”。要是国外吸烟旅客看到这句标示语肯定会很开心，说不定就会起身去找吸烟的地方了。因为这句话回译成中文就成了“并非车上每个地方都可以抽烟。”问题就出在every一词上，了解英语否定用法的人都知道，英语里的代词或副词如“all”，“both”，“every”，“everybody”，“everything”，“entirely”，“absolutely”，“always”，“often”等与“not”搭配使用时，表示部分否定，意为“并非都是，不是每个都是”等。（徐广联，2000：786）如“All that glitters is not gold.” 应译为“闪光的并非都是金子。”；“Every couple is not a pair.”译为“并非有情人都能成眷属。”既然“并非车上每个地方都可以抽烟”，总是有地方可以抽烟，看到这样的标语外国吸烟旅客岂能不高兴？其实，要表示原来中文的意思，译文可以改为：“Smoking is prohibited in any part of this train.”。后来笔者在《旅客乘车指南》中又找到相似的一句话：“动车组列车各部位均不得吸烟。”下面给出的英文译文为：“The smoking is forbidden at any position inside Electric multiple unit.”。这句译文没有再掉入前面的“部分否定”的陷阱，如实传达了原文的意思。不过根据Janet Maher女士的“keep the translations short and simple”的建议，以上两句都可以改为：“Smoking is prohibited.”。
2.4 其它误译
除了以上几例典型的翻译错误之外，笔者还发现其它大量词汇、语法、句子结构等各方面的错误。现将其简要归类并列举如下：（1）语法错误，包括名词的单复数误用、冠词使用不当、词性混乱、时态语态失误等等。如“倒开水时请不要满杯，以免烫伤。”被译为：“When you adding boiled water please do not fill your cup too much to avoid scalding.”，译文中的“adding”前缺少系动词“are”，此外“scald”是及物动词，后面应添加宾语。试改译为：“When you are filling your cup with boiled water, please do not overfill it so as not to scald your hands.”。不过英语标示语语汇简洁、措辞精当（吕和发，2004：38），该句作为标示语显得过于拖沓冗长，不妨改为更简洁的“Don’t overfill our cup with boiled water.”。再如“洗脸间设在单号车厢。”被译为：“Toilets are in odd numbers compartment.”。这里的“odd number”已经成了一个合成词用作“compartment”的定语，相当于一个形容词，因此“number”后无需加s。当然，单号车厢不止一节，因此“compartment”应用复数形式。全句可改为：“Toilets are in odd-numbered compartments.”；（2）逐字翻译、望文生义，也就是按照汉字的习惯，逐字翻译，用单词堆砌起来。这类错误特别多，如“到站的旅客，请往前门下车。”被译为：“Arriving passengers，Please forward door alight.”。显然“please”在句子中间，无需大写，此外其后面也不能直接接名词短语“forward door”，其实英语里类似情况更常用的表达是：“Arriving passengers, please exit from the front door.”。再如“请注意保管（行李）。”译为：“Please note safekeeping.”，也是典型的中式英语，可以改为“Please keep an eye on them (your luggage).”；（3）表达繁冗、语义不清。如“垃圾可以放在座椅背后的一次性纸质清洁袋里。”一句的原译为：“Garbage can be thrown in the pockets of clean disposable paper.”。句中语义混乱、表达繁冗的“the pockets of clean disposable paper”其实就是本文开头提到的“air sickness bag”。同样一个事物，前后表达不一致，容易造成混乱，这里完全可以改为“travel sickness bag”或“motion sickness bag”以与清洁袋上的英文保持一致。
3．结语
近几年随着北京奥运会和上海世博会的日益临近，为了改善我国的汉英双语环境和人文环境，更好地服务于对外宣传与交流及经济、文化建设，全国各地展开了声势浩大的汉英双语标识语纠错活动以及相应的规范行动。（赵湘，2006：53）如北京市政府专门成立了北京市规范公共场所双语标识工作领导小组，并于2006年通过了国内首份双语标识标准——《公共场所双语标识英文译法》。（北京市技术质量监督局网，2006）国内其它大中城市如上海、广州、深圳、南京等也采取了相应措施，不断规范和完善其街头路牌、商店招牌、宣传语、警示语等双语标示；同样，标示语的翻译研究也成为翻译界的热点，国内翻译方面的权威刊物如《中国翻译》、《上海翻译》和《中国科技翻译》等期刊上纷纷有专家学者撰文进行研究和探讨。毋庸置疑，在政府机构、媒体大众、专家学者等各方的共同努力下，较前几年，现在各大城市公共场所、旅游景点的标识语已经有了很大改进。
然而令人遗憾的是，号称世界一流的“和谐号”动车组列车，其各类英文标示的翻译竟然出现如此之多令人匪夷所思的错误。这不得不让人感叹“加强公示语翻译的研究和采取切实有力的措施来治理和改善公示语翻译的质量，是我们刻不容缓的重要任务”。（戴宗显、吕和发，2005：38）中国是拥有最长铁路线的国家，也是全年铁路运送量最多的国家，每天会有大量国内外旅客搭乘各类列车出行，豪华高档、快捷舒适的动车组列车上更是许多外籍游客的首选。然而火车上这些错误连篇的英文标示语，却让人对其印象大打折扣。它们不但不能起到标示语应有的警告、提示等功能，无法达到跨文化交际的目的，还将有损于整个国家和民族的形象。希望本文能引起相关部门的重视，将这些标示语上的翻译问题尽早予以纠正。
参考文献
北京市技术质量监督局网：http://www.bjtsb.gov.cn/infoview.asp?ViewID=2724
戴宗显、吕和发. 公示语汉英翻译研究[J]. 中国翻译，2005(11)：38.
金惠康. 跨文化旅游翻译[M]. 北京：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2006：308.
吕和发. 公示语的汉英翻译[J]. 中国科技翻译，2004(1)：38.
徐广联. 大学英语语法[M]. 上海：华东理工大学出版社，2000(2)：786.
王银泉、陈新仁. 城市标识用语英译失误及其实例剖析[J]. 中国翻译，2004(2)：81
赵湘. 公示语翻译研究综述[J]. 外语与外语教学，2006(12)：53.
关键词：动车组；标示语；误译
［中图分类号］H315.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2831(2007) 10-0063-4
Abstract: With the approaching of the Olympic Games and the World Expo in China, the study of bilingual public signs has become a very hot topic. Based on the first-hand materials, this paper focuses on the mistranslations of the signs in the new “He Xiehao” EMU trains.
Key words: EMU trains, public signs, mistranslation
1．引言
2007年4月18日，中国列车进行了第六次大提速，时速在200公里以上的动车组列车（EMU）的开通，成为本次提速的最大亮点，受到了大众热捧，黄金周期间更是一票难求。笔者在五一期间有幸亲自体验了一回动车组列车的舒适与快捷，惊喜地发现动车组的车内设施、乘车条件、服务档次等方面均有了显著提升，非普通列车所能及。然而，就在笔者登上干净整齐的D106次（长沙—上海）列车，在时尚舒适的航空椅上落座时，突然发现前排座椅后的网兜里有个纸质的“清洁袋”，中文下方赫然印着“air sickness bag”（晕机袋）。之前有媒体宣传动车组上有“航空的服务，航空的感觉”，令人对它充满期待，而这个“air sickness bag”却让我迷惑不解，难道这“航空的感觉”中也包括“晕机”不成？显然，将这个“清洁袋”译成“air sickness bag”又是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标示语误译。
2．值得商榷的标示语翻译
我们知道，汉语中的“晕机”、“晕车”、“晕船”，在英语中分别对应为“air sickness”、“car sickness”和“sea sickness”。坐火车会晕，英语里同样可以说“train sickness”，因此火车上的“清洁袋”，应该用“train sickness bag”才是合理的。此外，笔者所在学校两位来自英国和美国的外教还分别给出了travel sickness bag和motion sickness bag的灵活译法，它们可以用于各种交通工具。动车组列车又名“和谐号”，车内硬件堪称一流，可“air sickness bag”印在火车的“清洁袋”上显然有点“不和谐”。动车组每个设施旁都配有中英双语标示，每节车厢入口处左侧以及每个座位前都有一块中英文对照的“车厢指南”标示牌，另外座位前的网袋里还有中英对照的《旅客乘车指南》和《服务手册》。这些双语标示给人感觉颇为国际化，同时也很人性化，不过有了上面令人啼笑皆非的“air sickness bag”，笔者对其中的英文翻译也产生了怀疑，于是决定利用这空闲的旅途时间对其进行一番调查。结果不出所料，其翻译中，“张冠李戴、译文刻板、用词不当等语言错误俯拾皆是”。（王银泉等，2004：81）以下将选择部分典型译例，一一进行分析并提出参考译文。
2.1“列车简介”还是“操作指南”
翻开印制精良、图文并茂的《服务手册》第一页，“列车简介”四个大字映入眼帘，再看看旁边的英文，竟然是“Brief Instruction”。根据《牛津高阶英汉双解词典》，“instructions”的意思是“statements telling somebody what he should or must do”，相当于汉语的“用法说明”、“操作指南”，并且这种用法通常都是用复数。再细看“列车简介”旁边的一小段文字，明显只是对“和谐号”动车组列车的技术、设施和服务的简单介绍而没有涉及到具体如何操作的问题。这里“Brief Instruction”应改为“Brief Introduction”。再细看这“列车简介”里区区一百二十字内容，也是错误百出。如“……更舒适、更时尚、更环保、更美好……”被译为：“...more comfortable, more fashionable, more environmentally and more wonderful ...”。译文中作定语的“comfortable”、“fashionable”都是形容词，而同样作定语的“环保”却译成了副词“environmentally”。其实，不管是英文中的“environment”一词的形容词形式“environmental”和还是副词形式“environmentally”，其本身只表示与“环境相关”(of the environment)，并没有汉语里的“更环保”（符合环保要求的，不污染环境的）的意思，这里的“更环保”应译为“more environmentally friendly”。而“technology introduction from abroad”（从国外引进的技术）中的“introduction”显然应改为过去分词“introduced”作“technology”的后置定语。
2.2“保持火车安静”还是“保持车厢安静”
笔者在座位前的“车厢指南”中，发现这样一句中文：“请勿大声喧哗，以保持车厢安静。”对应的英文为：“Please do not make much noise, and to keep the trains quiet.”。首先，make与keep是两个并列的动词，这里的to明显应去掉。不过，若将这句英文回译成中文就成了“请勿制造噪音，并保持火车安静。”如何让行进中的火车尽量“保持安静”？尽量降低火车的噪音应该是铁路部门和相关研究机构的职责。旅客只能是做到保持所在车厢安静，如何能做到“keep the trains quiet”？况且train还用了复数形式，也就是说旅客还得保持别的列车也安静，这样的要求对旅客太不公平。英语里的“train”只能指火车，“compartment”才是“车厢”，“保持车厢安静”显然应改译为“keep the compartment quiet”。不过，笔者就此请教上海大学外国语学院的加拿大籍教师Janet Maher女士时，得到的答复是修改后的译文“also Chinglish though better Chinglish”（尽管要稍好些，不过仍是中式英语），她在给笔者的E-mail中指出：This sign in the West would read simply “Keep quiet please.”, or“Please be quiet.”。此外她还就标识语的翻译为笔者提供如下建议：“Also, don’t try to do a literal translation but look at what the common usage is in English. Keep the translations short and simple.”（不要总是试图直译，而要去看看英语里经常用到的表达，译文要简洁明了。）这与国内很多专家的建议不谋而合，金惠康教授（2006：308）就曾指出：在汉语公示语翻译时，不妨了解一下在同样情况下表达同一个意思，以英语为母语的人是怎么说的，这样就符合国际英语世界的表达习惯。的确，有相当多的火车上的标示语不仅在中国使用，在国外也同样存在，这时候，我们就可以考虑直接借用国外、尤其是英语国家通用的说法，一方面可以省去不必要的翻译，另一方面也可以避免在根据汉语的句式特点进行翻译时造成望文生义的翻译。
2.3 究竟能不能抽烟
在动车组《服务手册》上的“安全须知”里明确规定“全列车各个部位不得吸烟。”其对应的英文为：“Smoking is not allowed in every part of the train.”。要是国外吸烟旅客看到这句标示语肯定会很开心，说不定就会起身去找吸烟的地方了。因为这句话回译成中文就成了“并非车上每个地方都可以抽烟。”问题就出在every一词上，了解英语否定用法的人都知道，英语里的代词或副词如“all”，“both”，“every”，“everybody”，“everything”，“entirely”，“absolutely”，“always”，“often”等与“not”搭配使用时，表示部分否定，意为“并非都是，不是每个都是”等。（徐广联，2000：786）如“All that glitters is not gold.” 应译为“闪光的并非都是金子。”；“Every couple is not a pair.”译为“并非有情人都能成眷属。”既然“并非车上每个地方都可以抽烟”，总是有地方可以抽烟，看到这样的标语外国吸烟旅客岂能不高兴？其实，要表示原来中文的意思，译文可以改为：“Smoking is prohibited in any part of this train.”。后来笔者在《旅客乘车指南》中又找到相似的一句话：“动车组列车各部位均不得吸烟。”下面给出的英文译文为：“The smoking is forbidden at any position inside Electric multiple unit.”。这句译文没有再掉入前面的“部分否定”的陷阱，如实传达了原文的意思。不过根据Janet Maher女士的“keep the translations short and simple”的建议，以上两句都可以改为：“Smoking is prohibited.”。
2.4 其它误译
除了以上几例典型的翻译错误之外，笔者还发现其它大量词汇、语法、句子结构等各方面的错误。现将其简要归类并列举如下：（1）语法错误，包括名词的单复数误用、冠词使用不当、词性混乱、时态语态失误等等。如“倒开水时请不要满杯，以免烫伤。”被译为：“When you adding boiled water please do not fill your cup too much to avoid scalding.”，译文中的“adding”前缺少系动词“are”，此外“scald”是及物动词，后面应添加宾语。试改译为：“When you are filling your cup with boiled water, please do not overfill it so as not to scald your hands.”。不过英语标示语语汇简洁、措辞精当（吕和发，2004：38），该句作为标示语显得过于拖沓冗长，不妨改为更简洁的“Don’t overfill our cup with boiled water.”。再如“洗脸间设在单号车厢。”被译为：“Toilets are in odd numbers compartment.”。这里的“odd number”已经成了一个合成词用作“compartment”的定语，相当于一个形容词，因此“number”后无需加s。当然，单号车厢不止一节，因此“compartment”应用复数形式。全句可改为：“Toilets are in odd-numbered compartments.”；（2）逐字翻译、望文生义，也就是按照汉字的习惯，逐字翻译，用单词堆砌起来。这类错误特别多，如“到站的旅客，请往前门下车。”被译为：“Arriving passengers，Please forward door alight.”。显然“please”在句子中间，无需大写，此外其后面也不能直接接名词短语“forward door”，其实英语里类似情况更常用的表达是：“Arriving passengers, please exit from the front door.”。再如“请注意保管（行李）。”译为：“Please note safekeeping.”，也是典型的中式英语，可以改为“Please keep an eye on them (your luggage).”；（3）表达繁冗、语义不清。如“垃圾可以放在座椅背后的一次性纸质清洁袋里。”一句的原译为：“Garbage can be thrown in the pockets of clean disposable paper.”。句中语义混乱、表达繁冗的“the pockets of clean disposable paper”其实就是本文开头提到的“air sickness bag”。同样一个事物，前后表达不一致，容易造成混乱，这里完全可以改为“travel sickness bag”或“motion sickness bag”以与清洁袋上的英文保持一致。
3．结语
近几年随着北京奥运会和上海世博会的日益临近，为了改善我国的汉英双语环境和人文环境，更好地服务于对外宣传与交流及经济、文化建设，全国各地展开了声势浩大的汉英双语标识语纠错活动以及相应的规范行动。（赵湘，2006：53）如北京市政府专门成立了北京市规范公共场所双语标识工作领导小组，并于2006年通过了国内首份双语标识标准——《公共场所双语标识英文译法》。（北京市技术质量监督局网，2006）国内其它大中城市如上海、广州、深圳、南京等也采取了相应措施，不断规范和完善其街头路牌、商店招牌、宣传语、警示语等双语标示；同样，标示语的翻译研究也成为翻译界的热点，国内翻译方面的权威刊物如《中国翻译》、《上海翻译》和《中国科技翻译》等期刊上纷纷有专家学者撰文进行研究和探讨。毋庸置疑，在政府机构、媒体大众、专家学者等各方的共同努力下，较前几年，现在各大城市公共场所、旅游景点的标识语已经有了很大改进。
然而令人遗憾的是，号称世界一流的“和谐号”动车组列车，其各类英文标示的翻译竟然出现如此之多令人匪夷所思的错误。这不得不让人感叹“加强公示语翻译的研究和采取切实有力的措施来治理和改善公示语翻译的质量，是我们刻不容缓的重要任务”。（戴宗显、吕和发，2005：38）中国是拥有最长铁路线的国家，也是全年铁路运送量最多的国家，每天会有大量国内外旅客搭乘各类列车出行，豪华高档、快捷舒适的动车组列车上更是许多外籍游客的首选。然而火车上这些错误连篇的英文标示语，却让人对其印象大打折扣。它们不但不能起到标示语应有的警告、提示等功能，无法达到跨文化交际的目的，还将有损于整个国家和民族的形象。希望本文能引起相关部门的重视，将这些标示语上的翻译问题尽早予以纠正。
参考文献
北京市技术质量监督局网：http://www.bjtsb.gov.cn/infoview.asp?ViewID=2724
戴宗显、吕和发. 公示语汉英翻译研究[J]. 中国翻译，2005(11)：38.
金惠康. 跨文化旅游翻译[M]. 北京：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2006：308.
吕和发. 公示语的汉英翻译[J]. 中国科技翻译，2004(1)：38.
徐广联. 大学英语语法[M]. 上海：华东理工大学出版社，2000(2)：786.
王银泉、陈新仁. 城市标识用语英译失误及其实例剖析[J]. 中国翻译，2004(2)：81
赵湘. 公示语翻译研究综述[J]. 外语与外语教学，2006(12)：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