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保育员大罢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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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8时05分,在德国汉堡市北部一家托儿所,亚历山德拉·柯琳(Alexandra Koelling)4岁的儿子紧紧抱着她的大腿嚎啕大哭。早餐有面包、黄油、奶酪、火腿和牛奶,可没有一个老师走过来哄哄米卡(Mika),让他坐到自己桌前的小凳子上去。
  当天,柯琳在WernigeroderWegcenter做保育员。她是个全职的软件开发工程师,可是5月8日以来,德国有上千名学前教师及助理开始了罢工,无数家庭的孩子进入无人看管的异常状态,她只好跟其他几位家长轮流照看孩子,尽量让生活正常。
  柯琳说:“我已经受够了,连好好工作一天都做不到。”37岁的她,一边努力安慰大儿子,一边把才15个月大的小儿子哄好,她的声音显得越来越不耐烦。
  这次保育员大罢工,是一系列抗议事件中最新的一次,也让德国进入近10年由于劳工抗议丧失最多工时的时期。
  根据经济学家的计算,2015年德国已经损失了35万个工作日,这不像是在就业稳定、民众富裕的德国,而更像是在法国。根据科隆经济研究所(Cologne Institute for Economic Research)的说法,到目前为止,今年由于罢工损失的工时数量已经是2014年全年的两倍了。


  罢工让人焦虑,打乱了大众的正常生活,也引起了人们对于工资不平等的关注,大家不得不问:在德国这样一个总体上蓬勃发展的国家里,什么才是首要待解决的问题。工会领导表示,服务业和公共事业从业人员的工资并未跟上德国的发展,跟作为经济引擎的制造业相比,差别尤其明显。
  德国工会领导人弗兰克·博斯克(Frank Bsirske)是宣布在5月举行儿童护理行业罢工的发起者,他讲述了一位该行业从业人员的经历。这位护工说自己在幼儿园工作了29年之久,才了解到每月大约2800欧元(约合1.95万元人民币)的工资跟在化学实验室工作的侄子的起薪差不多。
  博斯克说:“我们不能说跟机器打交道比跟小孩子打交道更有价值。”
  美国的幼儿教师也抱怨薪酬太低,但德国要求幼教必须至少接受3年的培训,同时越来越多的幼儿园需要教师拥有本科文凭。
  相比之下,在德国金属工会(IG Metall union)的交涉下,金属产业全职仓库雇员的起薪达到2252欧元(约合1.57万元人民币),而且他们不需要任何培训。因此德国服务行业工会正在要求为公共社会服务行业从业人员涨薪10%。
  汉斯贝克勒基金会(Hans Boeckler Foundation)经济社会研究所的资深研究员、产业关系专家海恩纳·迪布希(Heiner Dribbusch)表示:“儿童护理行业的争端大多在于:究竟什么是公共服务?政府部门负责托儿所的运营为行业从业人员支付薪酬,而他们被社会尊重了吗?”
  近年来,德国经济取得了发展,这得益于一直以来高就业率的支撑。今年,德国经济部把就业增长从1.3%提高到了1.5%。
  今年,德国五金工会为其工人争取到了3.4%的加薪,而从1月起,8.5欧元(约合59元人民币)的最低时薪也开始生效。但服务业的工资并未跟上步伐。
  5月德国火车司机工会(GDL)成员罢工长达138小时之久,要求涨薪5%,造成德国历史上最长时间的铁路停运,这也是10个月以来第9次铁路行业罢工。工会代表和德国主要铁路运营商—德国联邦铁路公司(Deutsche Bahn)之间的谈判近期开始,预计将持续到6月17日。
  而在保育员行业,有关的争议已经有5年之久。在这期间,德国加强了对儿童早教的重视,投资120亿欧元(约合835亿元人民币)用于扩展公共设施,以达到让每个3岁以下的孩子都“幼有所托”的目标。这一项目是德国进一步接纳移民儿童、帮助女性在成家后继续就业的整体规划的一部分。
  而同时,保育员也背上了更多的教育职责,包括评估儿童的语言能力、检查课前准备等,这就需要他们进行更长时间的训练。而拥有200万成员的Verdi工会称,社会对保育员的期望增高,政府却未相应地提高工资。VKA Employer’s Association代表雇佣保育员的政府部门的利益,它全盘拒绝了薪酬增长的提议,但提出可以根据职称和职责来为部分教师提高工资。
  对于德国这次全国范围的抗议活动,经济学家认为影响并不大,跟1980年代美英两国的罢工潮不可同日而语。
  迪布希说:“德国宪法中规定了工人有罢工的权利,罢工这一武器是合法的,尽管它很少被使用。”
  然而,就在火车司机同意返回驾驶室之后一天,议会便通过了一项法律,对火车司机工会这样较小的工会所拥有的权力予以限制,规定只与成员数目较多的工会进行工资谈判。尽管这项法律在7月前生效的希望不大,很多工会已经威胁要向德国联邦宪法法院抗议这项法律。
  对于还在为照顾宝宝苦苦支撑的家长来说,苦日子可能马上就要结束了。最近劳资双方同意进入仲裁环节,预计到6月中旬,罢工教师就会返回工作岗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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