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地马拉在破晓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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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长在距利文斯顿(Livingston)不远处关掉了引擎。


  那是位于危地马拉短短的加勒比海岸线上一个小镇。此时码头边酒吧里庞达摇滚(Punta Rock)的尖利声和渔民清洗渔网的吆喝声,都被那如同棉花包裹一般的寂静所取代。小船漂进了杜尔塞河(Río Dulce)狭窄的河口,仿佛被整个吞了进去。我们在丛林里,离危地马拉最大的湖泊——伊萨巴尔湖(Lake Izabal)只有44公里。两侧树荫密布的峭壁高耸入云,除了树冠上传来一只猴子的吼叫声,其他一切似乎都屏住了呼吸:泥泞的河岸上,下垂的枝条映衬着茅草屋,无声的白鹭和一只肥硕的鬣蜥停在一根树枝上,两个赤膊的男人在独木舟上垂钓。四百年前,这里还是西班牙殖民地,海盗也常常这样偷偷摸摸地进入伊萨巴尔,洗劫藏在这里的黄金、玉石,还有可可,唯一能绊住他们的就是河口那座西班牙堡垒圣费利佩·德·劳拉(San Felipe de Lara)的大锁链。
  当我们从石灰岩悬崖下经过时,凹凸不平的峭壁变成了一张男人的脸,山洞是他张开的嘴,那情景让我脊背发麻。古玛雅人——他们的文明从尤卡坦半岛(Yucatán Peninsula)到今天的危地马拉,再到萨尔瓦多(El Salvador)和洪都拉斯(Honduras)——认为这些洞穴是通往地下世界的入口,在今天的基切语(K' iche')中,这些洞穴被称为西巴尔巴(Xibalba),意为“恐惧之地”。我了解到,危地马拉到处都是这样的障眼法,每一处似乎都能把游客带回鲜活的过去。





  玛雅人的时间概念以精确著称。数字采用二十进制,一个太阳年(Tun)由18个月构成,每个月是20天,共360天,再加上5天的禁忌日。但是他们的最天才之处在于长历法(Long Count),这个系统用来记录纪元,20个太阳年组成一个Katun,20个Katun组成一个Baktun, 13个Baktun就完成一个大循环(Great Cycle),宇宙被毁灭并重新创造。最近一次大循环在2012年12月21日悄无声息地结束了,尽管当时全球都莫名兴奋。
  一直以来有勇敢的旅行者被这个国家广阔的前哥伦布(Pre-Columbian)遗址、火山湖和文明城市所吸引。弗朗西斯·福特·科波拉(Francis Ford Coppola)就是其最坚定的盟友之一。小船把我带到了刚开业的度假村Cassa Zenda,这是一处坐落在伊萨巴尔湖畔,被棕榈树、杜鹃花和兰花环绕的茅草别墅群。这个位于东南部的宁静地区是商业渔民和安提瓜(Antigua)家庭周末度假屋的所在。晚饭后,我在湖上滑水,黑暗和温暖模糊了皮肤和空气、水和天空的界限。听着林中鸟儿和丛林生物的声响,我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感到安全。



  2003年,科波拉在危地马拉北部的埃尔佩滕省(El Peten)开设了La Lancha Lodge酒店,从此在危地马拉扎下了根。悬挂着传统纺织品的欢乐小木屋坐落在陡峭的山坡上,这里有一条缆索道,可以让客人到达下面的佩滕伊察湖(Lake Peten Itza)。危地馬拉的这一地区有着蒂卡尔(Tikal)遗址和Uaxactun天文台,吸引狂热者和爱好者到来:我在小屋遇到的一位美国老师告诉我,她被蒂卡尔召唤去体验一个平行的玛雅宇宙。还有《星球大战》系列电影的朝圣者,他们知道这个丛林密布的地方就是第一部电影中的叛军基地。但是这些遗址位于2.1万平方公里的玛雅生物圈保护区的偏远地带,远离诸如墨西哥尤卡坦半岛上的奇琴伊察(Chichen Itza)等地的人群。蒂卡尔是古玛雅最宏伟的城市,在1848年被探险家发现之前,一直在杂乱的植被下呼呼大睡。

  我在小屋遇到的一位美国老师告诉我,她被蒂卡尔召唤去体验一个平行的玛雅宇宙。还有《 星球大战》系列电影的朝圣者,他们知道这个丛林密布的地方就是第一部电影中的叛军基地。




  最近,帕库纳姆基金会(Pacunam Foundation)—— 一个致力于环境保护和可持续发展的非政府组织,利用激光雷达(LiDAR,一种3D绘图工具)制作了一幅史无前例的蒂卡尔鸟瞰图,显示树下有六万多座房屋、寺庙和宫殿。这一发现表明,这个古老文明拥有高速公路、灌溉系统和梯田,可以养活1,000万~1,500万人口,是之前估算的两倍。想要看到最接近这个上帝视角的景象,就要爬上圣殿四号金字塔(TempleIV)的木制脚手架。高70米的它是美洲前哥伦布时期最高的建筑。森林中还点缀着另外五座寺庙,它们斑驳的屋顶穿入钢丝色般的云层中。在这里,天文学家计算出了太阳和月亮的起落点。
  玛雅人会将玉米放入死者的口中再下葬,那是通往阴间之旅的食物,也是重生的象征。一天下午,我被带到了四号神庙后面的一个挖掘处,一队年轻的危地马拉人满身白石灰,正小心翼翼地挖掘历史。那是上一个52年循环时期的一幢建筑,据说52年也是皇室的平均寿命。“死亡不是结束,而是过渡。”我的导游安东尼奥在我们穿过长满青草的主广场时解释道,当地的访客依旧还在使用祭祀火盆。他补充说,人们认为这种精神会从地下降临到神圣的木棉树上,然后升到空中。“哺育星星,让它们指引新一代。在这种哲学下,你永远不会孤单。晚上你经常能够看到人们站在屋外,望着天空和那些先走一步的人交谈。这可以让你明白,在这个国家生活的人获得不多,却总能保持微笑的原因。”
  回到 La Lancha,我在佩滕伊察湖上划船,直到客人们开始在茅草铺就的防波堤上喝着酒看夕阳。在独木舟上,我看到太阳沉入山中,而另一边升起了几乎如圆盘般的月亮——昨天和明天暂时保持平衡,直到长历法将湖面推入黑暗。



  危地马拉意为“ 树多的地方”,但这里火山也不少:一共有37座。当你乘飞机进入危地马拉市时,那些拔地而起的火山口会向你致意。危地马拉城是该国西部乡村高地的门户,出城的道路很平坦,但交通拥挤不堪,还有“小鸡公车”(Chicken Bus),也就是被重新打扮成宇宙飞船和扑克牌的美国旧校车。沿着泛美高速(Pan-American Highway),钢筋水泥的商业带很快就变成了肥沃的火山农田,种植着甘蔗、咖啡、南瓜,以及相当多的香蕉。
  我在一个名为“ 超越探险”(Beyond Expeditions)的临时营地过夜,它就位于阿提特兰湖(Lake Atitlan)上方的悬崖顶。阿提特兰湖是中美洲最深的火山口湖,令人叹为观止。在通透的白色帆布帐篷的后面,牛儿在啃着青草,帐篷里有织毯、灯笼和烧木柴的炉子。村里的孩子们跑过来想要试着练习一下英语,还往篝火里扔木柴。在湖对岸,该国三座活火山之一的富埃戈火山(Volcan de Fuego)正喷出缕缕烟雾。



  营地由Noe Carrillo Vasquez管理,他是一位40岁的危地马拉人,有着闪亮的眼睛和运动员般的体格。10岁时,他徒步离开高原村庄,跋涉了一千六百多公里来到美国,在乔治亚州罗马一家IHOP餐厅里找到了一份打扫厕所的工作。他获得了大学足球奖学金,但很想念家人,于是回到了家乡,在一家生态旅游公司找到了工作,这使他足以资助11个兄弟姐妹中的八个完成学业。“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他耸耸肩说,“这里的每个人都有类似的故事。”小帐篷厨房由他正在攻读商科学位的妹妹卡罗琳娜(Carolina)经营。她穿着一件传统的梭织衬衫和伊卡特裹身裙,一言不发地做着母亲教的Pepián炖肉。凉风拍打着帐篷,我们狼吞虎咽地吃着炖西红柿、土豆和玉米,上面撒着芝麻和南瓜子,还有干辣椒。
  传统的着装方式不可避免地正在消失。在圣胡安拉古纳村(San Juan La Laguna),整洁的街道上满是迷幻的涂鸦,绿荫下的咖啡馆里出售阿提特兰著名的咖啡。当地有相关运动,以保护这一古老工艺并利用它促进经济发展。这里还有一个女性创意园地——几十位女性经营的编织合作社,材料是用从靛蓝和胭脂虫中获得的颜色染成的有机棉花。这些精致的手工纺织品的销售收入被用到祖图吉尔社区(Tzutujil)。在一家巧克力制造商的对面,有一群草药医生、助产士和接骨师经营一个小药材园子,并且出售肥皂和保健品。



  安提瓜(Antigua)曾经是西班牙时期危地马拉的首都,这里有着受联合国教科文组织(UNESCO)保护的鹅卵石街道,以及赭色、粉色和棕色的殖民地风格建筑物,过去和现在交织在一起。多次地震留下的伤痕是显而易见的——圣地亚哥大教堂(Cathedral of Santiago)在1773年被摧毁,残存的拱门和柱子让人难以忘怀它过去的雄伟。那些高挑空、绿树满庭的住宅吸引了许多外籍人士,你可以看到他们坐在用瓷砖铺就的咖啡馆里,啜着抹茶拿铁和麦斯卡尔(Mescal,一种南美知名烈酒),或者在 La NuevaFabrica的当代艺术画廊里欣赏艺术品。
  在城北一个有150年历史的咖啡农场里,有一幢现代化的玻璃房子,是一家名为 Luna Zorro的纺织企业,来自旧金山的莫莉·贝瑞(Molly Berry)为年轻的工匠们提供咨询指导。一天早上,來自高地村庄的两姐妹正在织布机上工作;她们在学习管理和会计知识的同时,还要帮家里干活儿。“纺织品如同危地马拉的心脏和灵魂。”贝瑞说。六年前,她和她的危地马拉丈夫还有孩子们从巴拿马城搬到了这里。“通过帮助女性了解它的价值,以及她们自己的价值,我希望有更多的人会继续使用它。”









  在危地马拉最后那天的下午,我发现派克中央公园(ParqueCentral)周围的街道都被封住了。避开那些工艺品小贩、气球小贩和木琴演奏者,我看到了一支游行队伍。在一个巨大的平台上,一群穿着红色裙子、戴着蕾丝头巾的老妇人举着一座彩绘的圣母雕像。随着铜管乐队的乐声,她们拖着脚步整齐划一地摇摆,每隔几分钟就会停下来,让一队年轻人卸下她们肩上的重担。就像她们的国家一样,在耐心和坚持下,随着漫长的长历法的节奏稳步前进。

  六年前,贝瑞和她的危地马拉丈夫还有孩子们从巴拿马城搬到了这里。纺织品如同危地马拉的心脏和灵魂。贝瑞通过帮助女性了解它的价值,以及她们自己的价值,希望有更多的人会继续使用它。



  抵达
  拉奥罗拉国际机场是首都危地马拉城的国际机场,直航的国际航班大多来自美洲地区,从北京出发可在墨西哥城转机至危地马拉城,全程约为18小时30分钟。此外,危地马拉与中美洲多国接壤,如伯利兹、洪都拉斯和萨尔瓦多,在邻国游玩后过境也是多数游客选择的方式。
  住宿
  The Family CoppolaHideaways如今在中美洲运营一系列酒店,我从伯利兹Placencia的酒店Turtle Inn(双人间?2,100/晚起;thefamilycoppolahideaways.com)开始了危地马拉之旅。之后前往 Cassa Zenda(8人?24,500/晚起;cassazenda.com),酒店坐落在丛林中,有四间茅草小屋以及足够的户外休息空间。之后驱车前往在佩滕伊察湖畔山坡上的La Lancha( 双人间?1,300/晚起;thefamilycoppolahideaways.com),酒店拥有十座独立小屋,这里也是蒂卡尔国家公园(TikalNational Park)的门户。从这里可以搭乘短途飞机前往危地马拉城,随后三小时的车程将我带到Viaventure的 Beyond Expeditions(双人间?5,000/晚起;viaventure.com),这是一个临时的帐篷营地,为当地的村民创造了就业机会,并且在撤走时不会留下任何痕迹。水面另外一边是 CasaPalopo(双人间?2,100/晚起;casapalopo.com),它是罗莱夏朵(Relais &Ch?teaux)在该国唯一的项目,有12间风格别致的客房。在安提瓜,你可以住进优雅的帕拉西奥多纳莱昂诺尔酒店(Hotel Palacio deDo?a Leonor,双人间?1,200/晚起;palaciodeleonor.com)或者Las Cruces(雙人间?1,450/晚起;lascrucesboutiquehotel.com),它是一处有11个套间的前私人住宅,收藏着17世纪的银器和油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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