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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多好,而是同行把我衬得好”
在新书发布会上,记者再次见证了郭德纲有多火。活动两点开始,媒体全都早到来占机位和椅子,因为来晚了是真没有地方。媒体席后面是观众席,椅子排得满满当当得不行,因为来的人太多又设置了站席。
这只是场子里的情况,记者在德云社转了一圈,偌大的空场,都被等签名的钢丝围了个水泄不通,最后还是拉动警戒线才维持了良好秩序。甚至有位钢丝夜里十二点就来天桥排队,只为进来跟郭德纲说一句“希望您以后多排演出,每次我都买不到票”。
郭德纲的底气,就是因为“观众都喜欢我”。2004年他开始走红,曾经因为太三俗而被专家断言“火不过儿童节”。可如今 2013年,郭德纲依然站在舞台上,还准备在各地开分社,首批就包括长春、沈阳、南京、西安、太原、石家庄和大连,首家海外分社更在澳大利亚墨尔本成立,“不管是区政府、市政府,还有好几十家房地产公司都找我们,就说你指一地儿,你指完扭头走,我们就给你盖,完事也不要你钱,你就在这儿干!”
相比钢丝的摇旗呐喊,郭德纲在相声圈里就显得有点遗世独立:新书没有 XXX名人推荐的腰封;发布会嘉宾除了徒弟岳云鹏做主持人,就是老搭档于谦了。郭德纲在新书中,把不少同行提溜出来,晒晒他们的腌臜事,问他写这些难道不怕再遭同行骂吗?想当年“反三俗”时闹得沸沸扬扬,甚至主流相声圈要搞静坐抗议德云社,但郭德纲还挺不屑的,“凭良心说我还捡着他们能见人的事情写,等我以后七老八十了,我就点名道姓地写相声圈的这点事”。
某某老相声演员奸懒馋滑,每每去后台都贼不走空;某某相声演员七十岁与二十岁少女同居……郭德纲笔下的主流相声圈光怪陆离,当然围绕在他身边的新闻丑闻也不少,“要想放松,就只能离开这个圈子,放弃相声,毕竟现在我占着人家的名与利”,但对于从小就把相声当根儿的郭德纲,放弃对他来说太难了,“我不愿意做一枝独秀,我希望相声遍地开花,其实并不是我太好,是我的同行们把我衬托的”。
郭德纲养了一只蝈蝈,蝈蝈装在葫芦里,叫得很开心,有人指责他,这么狭小的空间,把它放到广阔天地多好。但是放出去它又会被冻死,到底冻死还是关在葫芦里?
“人活一世很难,我不做这些事有人骂我,做这些事也有人骂我。这些都是别人的事和我无关。而且现在岁数也大了,也不像二十来岁三十出头的时候火气那么旺,老去解释,大可不必。人生在世就是让人笑笑,偶尔也笑话笑话别人。”
郭德纲的孩子郭麒麟现在子承父业,说起了相声。本来他要安排孩子出国学习,但郭麒麟死活要说相声,“那就来吧,毕竟德云社还干净些”。
“老了之后就在小茶馆说相声”
《过得刚好》这本书,原本想叫《人在江湖》,后来接受编辑的建议,改为现在的名字,一方面是因为这个名字更风趣幽默,吸引读者;另一方面,这四个字也表达了郭德纲对生活的美好愿望。“一路走来,虽然有过各种坎坷,但仍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有志同道合的朋友,正如书名所言‘过得刚好’。”
郭德纲三进北京才扎下根,想的就是当相声大腕儿。1988年是第一次,因为本身“学艺不精”,离开也是应该。1994年,二度闯京的郭德纲,在一晚 18块的小旅馆里,闻着房间里刺鼻的味道,住了一宿打道回府。第三次进北京,是在 1996年,直至今日。
从 1996年到 2004年走红,其间的心酸不用说,曾经还有一段被放在相声里:我住在青塔,从蒲黄榆说完相声已经没有公交车,只能步行回去。走到西红门时,抬头一看,几点寒星。想着自己这些年的坎坷和艰辛,鼻子一酸眼泪就下来了,只能坐在路边一边哭一边想“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曾经的心酸艰苦熬过来就是笔财富,站在相声舞台上拿往事自嘲也是因为有了资本。郭德纲现在有钱了,巡演、拍电影电视剧、当主持人、写书,一周两三次的曝光率可以跟一线明星媲美,真正实现了来北京的愿望。
私底下的郭德纲,用自己话说是“无趣得很”,不像搭档于谦什么都喜欢玩,能在京郊养马逗狗,“我就喜欢待在书房里写字,听戏,看书,最近迷上了种菜”。虽然初二就没上学,但仔细看《过得刚好》这本书就知道,这是位有功底的艺人:忆起张文顺时,几首小诗让人看得眼眶湿湿,骂人的时候全篇不带脏字也能臊死人。
虽然于谦老调侃郭德纲业余最爱看的是绣像版金瓶梅,但 BQ记者在 2007年去过郭德纲家,发现他的藏书有一个鲜明特点,就是旧书很多、新书略少,旧书又以七八十年代的最多,并且种类繁多,既有曲艺类专业图书又有社会学、历史类典籍,甚至还有一本《如何自己经营一家餐厅》——你瞧,现在经营郭家菜就用得上了。
“希望八十岁还能表演,到时候于老师一头白发,还烫头,跟喜羊羊似的,我俩就搭帮在小茶馆给大家说相声也挺好”,现在郭德纲很满足,虽然还有风口浪尖的困扰,但有相声说,有书写,有钱赚,郭复何求啊。
恩师侯耀文
2004年,北京举办了一次全国性相声大赛。担任评委的侯耀文记住了郭德纲的名字,并且去天桥看了一场他的相声表演,觉得郭德纲收放自如,是个好苗子,可以先在铁路文工团里磨炼磨炼。当年的十月,侯耀文收郭德纲为徒,一直全身心地帮助他进行专业上的指导。在郭德纲火了之后,汪洋官司一事侯耀文也一直维护着他,直至去世。
郭德纲很尊重侯耀文,“有的人在台上有骨头没肉,就是说架势挺大,但细品无内涵。也有的是有肉没骨头,其意为小节骨眼儿细腻,但缺气势。惟有恩师侯耀文先生有骨头有肉,霸气十足,王者之风也”。 前辈·马季
这张照片背后的故事很有意思。当时马季先生正在给德云社题字,接到同行电话,挑拨离间,马季先生说“你们不要这样,人家郭德纲是在做对相声好的事情”,于是在场的人就拍下这张照片。
马季对郭德纲评价很高,当年他接受央视《重访》栏目采访时说:“一个郭德纲使相声又热起来了,这是多好的事儿啊!”
朋友·孟非
郭德纲和孟非由于主持《非常了得》熟悉起来,这次郭德纲出书,还调侃道“本来没敢出书,后来一看孟非都出,那我有底气多了”。在新书南京签售时,孟非献身捧场,并且打算今年年底《过得刚好》和《随遇而安》联手出精装版。
尽管见面就掐,郭德纲评论起两人的关系来还是捡好听的说,“我们是狐朋狗友,在一起可以说任何话题,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但交往下来,他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里含金量较重的一个”。
朋友·大鹏
大鹏是北京文艺广播的主持人,他主持的《开心茶馆》在所有的媒体中率先向听众推荐了郭德纲的相声作品。就因为这样,据说大鹏被很多相声演员抵制,甚至听说是大鹏的节目就不上了。不过大鹏心态很好,他很感谢郭德纲为自己的节目带来这么多新段子,“我要感谢他为德云社所做的一切”。
现搭档·于谦
郭德纲总结于谦有三大爱好:抽烟、喝酒、烫头。每次让观众一起喊,于谦也挺没办法。他俩在 1998年认识,当时于谦是北京著名相声演员,郭德纲还默默无闻。后来于谦经常来德云社玩,也就加入进来。虽然台上郭德纲都欺负于谦,但私底下对他评价非常高:我心目中的于老师,大勇若怯,大智若愚,大肚能容世间美味,大嘴能饮天下美酒,能玩能闹能扯能疯能哭能笑,多严肃的场合也能胡说,多大人物在场也要胡来,常让人为他捏把冷汗。
出走的弟子
全书中,郭德纲没有提起出走的弟子,只是《你是黑社会》这篇中以三言两语回应“谁都得活着,还不许人家对生活有个美好憧憬?”
老搭档·张文顺
德云社创始人之一张文顺由于患食道癌在2009年 2月 16日去世。郭德纲率领众人为张文顺布置灵堂,称“没有他就没有德云社”。说起这位老先生,郭德纲依然怀念不已,“1998年,我与张先生相识,遂得忘年之交。经坎坷历障碍,苦难中也留下许多快乐。德云社初期,常有不轨同行潜入后台寻衅,一般不等我反应,先生便起身呵斥,言辞之激烈丝毫不像老艺人之婉转”。
同行·猜猜猜
某曲艺泰斗弟子十余名,每周末必至师宅,陪同先生打麻将。如泰斗赢钱,则皆大欢喜;如手气不佳,则于客厅黑板上写“今日不管饭”,弟子们便悄悄退去。泰斗晚年常与串门的人闲聊,最爱探讨的问题就是:郭德纲怎么红的呢?
某相声前辈,以七十高龄姘居二十岁少女,后年事高,倒手转荐某洗浴中心老板。老板温存月余,遣之还乡。
津门某相声演员,谎称办一部队文工团,可称胆大包天。男学员交钱,女学员陪睡,后事发远遁,近几年又复出。结交京中名流,谈吐间也依稀普通话也。
津门某相声演员,以野生花子装袋售卖,充外国花卉。后我邀其参加电视剧拍摄,任制片之职。某日深夜叩门,惊问何故,因嫖娼欠资故借钱脱身。后组内发生变故,制片人携款而逃,此人大怒:我不管!我的账还没结呢!反正最后郭德纲也得给我!无耻嘴脸,众人心寒。
某相声前辈要搬家,我让众弟子去帮忙。孩子们从早上五点开始忙碌,直至午后一点多才收拾完,人人累得不行。前辈看看表:一点多了,我们家该吃饭了,你们走吧。众徒愕然,忙一上午,连口水都没有,竟有此语。可见不识人情至此。
某曲艺学校相声教员佟 ××仇恨德云社,教课时特意提出严禁学生听郭德纲的相声,否则严惩。小肚鸡肠如此,误人子弟矣。
某电视台大导演,因掌握曲艺栏目,遂视演员如粪土一般。呼来唤去,毫不尊重。众艺术家为上电视也只得甘为牛马。一日,大导演斜倚沙发,手捻钢笔,不料,钢笔落地掉入沙发下。大导演纹丝不动,旁有天津一五十余岁的相声新秀,跪地俯身掏出钢笔,毕恭毕敬放入导演手中,导演看也未看。未几,相声新秀上春晚了。
某艺术家,世代相传,堪称世家。因与同行竞争,遂向文化局举报,某演员表演《白事会》是有意同殡葬制度改革作对。闻者大惧,佩服先生思绪不同凡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