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刘少奇过境的“程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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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菏泽百年名人大观之八
  ①
  程树勋(或书勋、书训、福勋), 原名程兴文,人称“程老五”、“五大头”,定陶县大刘楼村人。1939年7月,任定(陶) 曹(县)抗日游击大队队长。1943年初任定陶县抗日游击大队队长。1944年3月,定陶县抗日游击大队与县大队合并改建为县基干大队, 他任大队长。1945年6月任定陶县基干团名誉团长。1945年10月,定陶基干团列入部队编制后,他任冀鲁豫军区五分区十四团团长。
  他先后率部参加曹县红三村保卫战、袭击菏泽佃户屯炮楼、定陶白菜王庄战斗、马集北伏击战、仿山截粮车、拔除高庄及定菏曹边境数十个炮楼据点战斗、三打王子杰、解放定陶城、曹县城、菏泽城战斗;解放战争时期,他率鲁西南分区十四团,多次对国民党顽杂武装进行战斗;同时,先后武装护送刘少奇、陈毅、朱瑞、郭洪涛、王秉璋、张赤民(张池明)等中央及部队领导安全过境鲁西南回延安,为抗战胜利作出了很大的贡献。
  1942年春,正是山东抗日局面的严峻时刻。中央政治局委员、华中局书记和新四军政委刘少奇一行受中共中央委托,计划赴山东检查、指导、帮助工作,并计划从山东返回延安,准备参加党的第七次代表大会。
  刘少奇化名胡服到达中共中央山东分局、八路军第一一五师驻地山东沂蒙抗日根据地——滨海区临沭县朱樊村。7月下旬,山东问题解决之后,少奇同志准备从临沭县启程返回延安。刘少奇一行由一一五师教导二旅旅长曾国华率部护送,考虑到护送人员过多,不易通过敌人的封锁线,决定由旅警卫排十几个人护送,刘少奇改名许行仁,一路上大家都叫他老许。
  为确保刘少奇过冀鲁豫地区安全,冀鲁豫军区派政治部副主任唐亮,于8月上旬亲自到巨南(隶属湖西)实地查看刘少奇过境路线,召集中共巨(野)、菏(泽)、金(乡)、成(武)、定(陶)五县边区工委,五县联合办事处及有关部门的主要负责人会议,研究护送刘少奇安全通过问题。
  8月中旬的一天拂晓,刘少奇由唐亮等陪同,在湖西分区骑兵连和金巨县大队的护送下顺利通过巨南郑楼一带,经过单县薛孔楼、永镇集等村,于8月下旬,进入成武地区。
  当时,程书勋大队长正率部游击在城西张圈、马集、一千王一带。这天下午,程书勋突然接到上级紧急通知:护送一个工作队通过定陶、菏泽境内回延安,其中有个姓“许”的首长,人身安全务必要得到保障。
  ②
  当时鲁西南地区情况十分复杂,定陶、曹县、菏泽一带除我抗日根据地外到处白色恐怖,主要集镇均有日伪据点、碉堡,封锁沟线纵横交织,另有国民党顽杂势力也盘踞在一些乡村,不断对我军制造摩擦,整个地区形成了“三里一霸主,五里一头人”的分割局面。
  各色汉奸及顽杂武装为了保持其势力,采取“八方吃奶,四方应付”的策略,既与日伪和国民党勾搭,也与八路军发生联系,周旋于各方之间,情况错综复杂。
  成武、曹东南一带是由湖西区进出我鲁西南根据地的必经之地。这里是一望无垠的原野,也是日、伪、顽割据区域,各种力量犬牙交错,斗争尖锐残酷,对我军行动威胁极大,是鲁西南沟通湖西的一个很大的障碍。
  这时,盘踞在这一带的是国民党顽军张怀德部。他任三团团长兼副旅长等职,手下人枪一两千,武器精良,控制着成武、曹东南一带。
  非常巧的是,年轻时闯荡江湖的程书勋,曾与张怀德的父亲张老财有着一段特殊的交往。
  这张老财是成武有名的地主,有一年他去定陶,途中被一伙强人绑架,因索价太高,张家无计可施,托人找到当时在鲁西南已远近闻名的程书勋,苦苦哀求,请他帮忙施救。
  经过程的极力斡旋,张老财终于获释,毫发无损。老财感激涕零,从此与程义交金兰,结为换帖兄弟,关系莫逆。
  那时,这张怀德还在外地当兵,后回乡当了土匪,再往后当上了国民党的团长、副旅长,在成曹一带,烧杀抢掠,作恶多端。
  但此人有一个特点,就是对父母十分孝顺,因其父的那段被救经历,他对程书勋也是感恩戴德,奉若至亲,过年过节每每亲来探望。
  后来张怀德知道程书勋当上了共产党的游击大队长,但对他的态度并未改变。我地下交通线建立之后,程书勋多次护送我方人员,每次过张怀德防区,他仍然亲自或派人接送,必要时甚至安排食宿,十分周到。
  程书勋一行从城西出发不久,天渐渐黑了下来,大家一路疾行,很快过了作为我根据地东大门的侯集,前面进入苏集—这已是国民党顽军的地盘,驻军的头目叫齐文德,是张手下的营长,也是他的结拜兄弟。
  这天,齐文德正和几个部下打牌,忽听哨兵前来报告“程司令来了!”慌忙出门迎接。一见面,齐文德就问:“程司令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您老有何吩咐请讲,我一定效劳!”程书勋看着他笑了笑说:“文德啊,有一个生意上的朋友从东面来,我去接一下。”齐文德一听,马上说“好,我派护兵给你们带路!我再给怀德哥打个电话,叫他沿途安排一下。”
  ③
  就这样,程书勋和车骑班一行在齐文德两个护兵的带领下,一路畅通,很快过了张怀德驻守的青岗集,继续北行,稍后在定陶冉固的方庙与湖西护送人员接上了头。
  在唐亮的引领下,程书勋在一间民房里,见到了正坐着抽烟的少奇同志。见到程书勋一行进来,少奇同志马上起身,唐亮给他介绍道:“这就是鲁西南闻名的程书勋同志,定曹游击大队长。”少奇同志上前与他紧紧握手,连声说:“辛苦了,书勋同志!”
  借着屋里昏暗的灯光,程书勋看到,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位身材高大,庄重文雅,仪表不凡,很象大学教授的中年人。只见他头戴黑色礼帽,身穿灰布长衫,一身便装,白白净净的脸上,闪着两只明亮的大眼睛,显得格外精神。
  这时候少奇同志已是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华中局书记、新四军政委,是党的高级干部,但他态度和蔼、平易近人,使人感到亲切。
  程书勋坐下后,将附近敌情分布及过路安排向少奇和唐亮同志作了简略介绍,少奇同志点头赞许。唐亮安排湖西骑兵返程,车骑班战士稍事休息,少奇同志的警卫和随从人员已换上丝绸便衣,队伍开始向南进发。
  半个时辰过去,队伍到了曹东南的青固集,这是张怀德的驻地。远远地大家就看到寨墙上有几个人,正站在那里吸烟。
  看到他们过来,就听上面有人在大声喊:“是程司令的队伍吗?”走在前面的丕芝高声应道:“是!”话音未落,就听那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高个子从寨墙上很快跑了下来,已迎在了门口,后面跟着几个挎双把盒子的护兵。丕芝一行并不下车,转眼已进了寨门。
  这时,程书勋侧身下车,高个子的人已走到面前,伸手掏出一支香烟恭敬地递上,刷地又将火点着,说:“五叔,接到朋友了吗?”原来这人就是国民党顽军保安旅副旅长、三团团长张怀德。
  “大哥最近身体可好?”程书勋问候着张怀德的父亲,在张的引领下,一行人很快来到张的司令部。一进屋,大家就看到屋子中央摆着一张八仙桌,上面是八个盘子八个碗,一个个正冒着热气,看来酒菜很是丰盛。
  就见那张怀德热情地把程书勋一行让进屋里,又请大家围桌坐下。这时,程书勋指着少奇对他介绍道:“怀德啊,辛苦你了。这位许先生就是我的朋友,他可是从济南来的一位儒商啊!”张怀德一听,忙对少奇拱拱手,说:“偏远乡野,条件有限,招待不周,请五叔和先生见谅!”少奇坐在程书勋身旁,神态自若,大大方方向张微笑点头,表示谢意。这张怀德并未入座,只见他知趣地对程书勋笑道:“五叔,你们一路辛苦,一杯薄酒不成敬意,请慢用。我还有公务,不能奉陪,还请五叔见谅!”程书勋会意地对他挥挥手:“怀德啊,你有事就去忙,都是自己人,不用客套!”张怀德闻言退出。
  饭后,由张怀德安排好的一名副官带领护兵随队护送,队伍经过苏集双方分手。不久,大家进入了侯集(距城西马集60里),这样队伍已经完全通过了敌占区,进入我曹南抗日根据地。看着四周熟悉的场景,战士们一个个心里感到一阵轻松,少奇和书勋同志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程树勋后因年龄及健康的原因,离开部队,任冀鲁豫第十(鲁西南)督察专署参议。1950年病故于定陶,被国家民政部批准为革命烈士。
  (据《菏泽百年名人大观—先驱英烈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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