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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尔士作为当代最具原创性的哲学家之一,其所开启的指号学研究反映了哲学研究的语言分析转向。在语言分析的视角下,所有对真理、以及任何对象的认识都将展示在指号诠释当中。皮尔士相对于其他符号学家,独具一格的开创了三元指号学,即指号分析呈现在对象、指号与解释项的三元关系中。这种三元指号关系得益于皮尔士对信念、习性等概念的哲学分析,使得指号诠释过程不但是对指号与对象的连接,而且作为这种连接关系之必要条件的解释项也使得人的实践成为诠释的必要部分。这正是实用主义哲学精神之旨要,指号诠释意在对真理的探究,三元的指号关系使得实践真正涉入诠释对象的真实性中,同时,对诠释对象的探究过程也要开放于无数实践经验的检验。真理的探究意味着对象要在无限的探究群体中经过漫长的“实践—诠释”,被予以最终真实的理解。皮尔士的“实用主义”(Pragmaticism)之所以不同于其他实用主义思想,其独特之处在于对实在论(Realism)的坚持。皮尔士以指号语言为媒介,建构起与经验相结合的实在论,即最终实在的先验对象通过指号过程,被人的实践所经验,在无限探究群体对话互释的过程中获得最终实在性的确认。皮尔士的指号学因其诠释与经验相结合以及实在论的特征,展示了在宗教神学上的丰富意义。皮尔士对宗教论题的关切向我们呈现了理解其指号学的崭新视角,神圣对象、宗教观念与信仰实践正构成了指号学的三元关系,在皮尔士的思想中呈现了哲学思考与神学探讨的系统性。虽然皮尔士本人并没有直接提出系统性的神学论述,但上世纪80年代以来,指号学在宗教研究中的应用已经形成了有迹可循的学术史。迈克·罗博萨(Michael L. Raposa)对皮尔士的宗教思想进行了全面研究,并将其系统性地解读为“神学指号学”(Theosemiotic),这为皮尔士指号学在宗教上的应用开启了大门。南乐山(Robert Cummings Nevil le)与彼得·奥克斯(Peter Ochs)等分别以各自的宗教研究视角对指号学进行了更为直接的应用和更为神学化的解读,皮尔士的指号学已经成为他们分别进行比较神学与经典诠释研究的理论基础。本文将通过分析当代宗教哲学家对皮尔士指号学的解读与应用,探索指号学作为一种神学诠释学的内涵与意义。并在发掘指号学重要特征的同时,探索其面对当今多元传统的现实问题,能够提供给我们何种有益的视角与富含智慧的理论方法。皮尔士指号学的真理探究理论促生了一种对话性互释的诠释学,为实践中的智慧提供了复杂性的逻辑。我期望将皮尔士的指号学置于宗教研究的视域中,将其解释为一种具有公共神学意义的跨文化诠释学,为多元传统下的宗教研究进行方法论的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