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80年代中期以来小说的诸多创作变化,国内外学者曾以多种概念进行归纳,本文则试图通过对小说文本的叙事分析,归纳出四种基本的叙事模式,即:(1)启蒙式小说.它源于中国本土之载道的"文章"传统,并吸纳了西方文艺复兴到十九世纪之知识分子向民众启蒙的文学方法.在中国古代,小说不是用来载道的,"文以载道",文章才是正途.(2)言志型小说.周作人曾以"载道"、"言志"二分中国文学.载道即"赋得",是传达已有的思想和见解;言志也称"即兴",是抒发个人的感受和看法.(3)浅载型小说.它源自中国传统话本小说,不是向你灌输什么大道理,而是在传奇性的故事描述之中,多少夹带一点很普通的评论和伸发——其深度,并不高于常人,和街谈巷议的水平保持一致,很亲切、也很廉价,和故事本身一样成为某种消费品.(4)反叛式小说.它诸多西方思想的支持下,吸收西方现当代小说的创作方法,对古代小说和五四以来的小说这两个传统同时反叛.但是由于这种反叛主要是依赖西方理论和方法,而非根植于本土语言和文化,所以很容易迅速耗尽其反叛的能量.继而,把这些模式放入几种理论视野中予以多角度审视.最后得出结论:小说既然已经不能成为启蒙主义的工具,小说家如果不愿成为消费主义的傀儡,那么就只有一个办法:重建文人文学的传统.虽然整个社会经济、政治条件都发生巨大变化,但抒发个人情绪的冲动却依然会存在.言志小说即使不能成为当时代的焦点,却是文学的真价值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