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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是人类一个古老的梦魇,许多哲学家因为身体问题而苦恼不已,因此出现了形形色色的身体学说。身体问题肇始于早期古希腊哲学,此后身体以各种不同的形态出现在哲学中,并在法国现象学中达到鼎盛。列维纳斯是法国现象学运动中较为特殊的一位,由于其犹太身份在二十世纪上半叶的悲惨遭遇以及独特的学术背景,使得他在身体问题上有着较为独特的看法。犹如他不关心他人的存在证明和他人如何呈现的问题却直接为他人的异质性辩护,列维纳斯也不关心身体属性和存在方式,而是直接把身体放在他的哲学思考中,在思想的运作中,给出身体的位置。列维纳斯的身体学说在哲学史上有三种思想来源,即柏拉图、笛卡尔、胡塞尔的身体学说。具体来说,柏拉图从情欲出发,通过对情欲进行一定的哲学训练,通达美的知识或知识之美;笛卡尔从身心二元论出发,通过对身体的分析,在身体这个点上寻求身心的统一,但是在根本之处,他并不想也不愿寻求身心的统一,他想做的只是通过对身体的分析,尤其是强调身体的物质性方面,而给予精神一个独特的位置,避免精神的物化;身体并不是胡塞尔的中心问题,为了解决唯我论的难题,他从身体出发,通过相似性推导出他人的存在。这三位哲学家对列维纳斯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在列维纳斯身体学说的整体思路上,可以说是对这三位哲学家的继承和发展。
本文研究的是列维纳斯的早期思想中的身体学说,主要的文本依据是他早期的两本著作《从实存到实存者》和《时间与他者》。在《从实存到实存者》一书中,列维纳斯认为,身体是一个事件,是我们介入实存的方式。具体来说,身体作为意识的定位和置放事件,本身就是表达了意识的降临这一事件,这样,身体就提供了睡眠的可能性,打破了匿名实存即ily a之夜幕,一个实存者,一个主体,从中浮现出来。在《时间与他者》一书中,由于实存和实存者之间牢不可破的关系导致了主体的独在,独在就是他人之缺乏。死亡打破了独在,在死亡之中有神秘,有与他者、与将来的关系,而被承担起的他者就是他人,他人的根本之处就在于他的异质性。女性作为绝对的他者,在女性的身体(列维纳斯称之为)肉感上,在爱抚的过程中,体现出了女性绝对的异质性端庄,而端庄正是他人异质性之界定。从中我们可以看到,在列维纳斯早期思想中,身体有一个转向,即从匿名的、无性别的身体转向女性的身体。这一转向具有重大的意义,它标志着列维纳斯哲学主题的真正呈现,即关注他人的异质性。这一转变过程体现了列维纳斯对柏拉图、笛卡尔、胡塞尔身体学说的继承和发展,同时也体现了他对萨特、梅洛-庞蒂身体学说的批评。总体来说,列维纳斯把他们归为认识论或生存论,最终都将走向内在,而不是朝向他人,从根本上来说,这是由于对意识的意向性的不同理解而产生的。